第二十一章流言蜚語的影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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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霖智想說不,木芳顏已經拽着他往自己房間去。
木霖智苦笑,被逼着進了她的房間。
屋裏,紫蘿正拿着雞毛撣子收拾東西,看見二郎進來,忍不住道「二郎不用溫書嗎?」
最近可是快科考了呢!
木芳顏道「你先出去,我與二哥說說話。」
紫蘿覺得有事兒,但娘子不讓問,她就不問了。
她拿着雞毛撣子出去,出門的時候謹慎的關上門。
然後就在院子裏玩雞毛撣子,不時看看門口,防着別人進來。
「二哥哥既然進了我的屋,那就別遮遮掩掩了,今日你與母親出門訪友,到底出了什麼事?」木芳顏倒是開門見山。
木霖智故作輕鬆,「你又在胡說什麼,我與母親好好的訪友歸來,能有什麼事兒?是缺了胳膊,少了腿?還是磕了皮,碎了牙?你這一天天的淨瞎操心,怎不學旁的小娘子天真浪漫,繡繡花撲撲蝶!實在閒得慌,多抄兩遍女誡便是。」
木芳顏似笑非笑看着他,眼光將他全身上下打量一遍,緩緩而道「你今日出門的時候,身上還乾乾淨淨的,可回來時,衣角染了一抹墨漬。二哥哥讀書人,講究體面乾淨,什麼時候會犯這種錯誤?」
「這算什麼?不過是在別人家中看了別人的文章,不小心沾了墨漬而已,也值得你大驚小怪。」
木霖智就不信,她能看出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木芳顏接着道「母親今日帶你去拜訪的,是她閨中密友的丈夫,國子監羅司業。我來這以後,派人打探過這位羅司業,發現此人雖有幾分迂腐,但學術上的確稱得上一方大儒。若是你能得他指點一二,這次科考,定能榜上有名。」
「但你們這一去,回來不僅身上沾着墨汁,還臉色不好,沾了晦氣,可見這次訪友並不愉快。」
「阿娘的性子,事關你的前程,一定是好言好語與人說話,絕不可能與人爭執起來,除非出了什麼事兒,才讓你們鬧得不愉快。我思來想去,這不愉快怕是與我有關,所以你回來了,也不敢當着我的面說,是也不是!」
木霖智瞪眼看他,到底是半大的少年郎,就算有秀才功名,也是個孩子,自然藏不住心事。
「你怎麼知道!」
「說說吧,到底何事,讓你們這般不開心?」
裴氏屋裏,她對着丈夫就是一頓抱怨「虧我還把秦娘當做好友,覺得他們夫妻二人,為人和善,羅司業更是謙謙君子。可今日一見,卻是個迂腐愚蠢的呆貨。竟然聽信外邊那些傳聞,說我女兒是三姑六婆。我這樣的人家,他們不屑往來。我就不信她不知,我家三娘的話,靈驗的很,那小郡王都送來謝禮了。」
「秦娘與你,閨閣里關係最要好,這些年也有所往來,怎麼瞧都不像是這樣的性子呀。」
木雄安不解,裴氏卻冷哼一聲。
「人是會變的,花花世界迷人眼,長安城裏權貴遍地走,她丈夫不過是個區區的司業,就算有兩份清貴,在這長安城裏,也絲毫不起眼。」
「這話怎麼說?」
裴氏道「我今日去見他,才發現她與從前已經大不相同,滿身珠翠不說,張嘴閉嘴不是這個尚書的夫人,就是那個王爺家的女兒。這倒也沒什麼,可與她多說了兩句,我才品味出來,如今我這所謂的閨蜜,在她眼中不過是個上不得台面的土包子,丈夫更是不值一提。她滿心滿眼想把女兒嫁到權貴家中去,自然就得諂媚這些人家。這其中最要緊的,你猜是誰?」
「誰?」
「定國公夫人,柳氏。」
木雄安是個武將,性子直得很,弄不明白的其中的彎彎繞繞,但也聽出裴氏的語氣不對勁。
「這定國公夫人做了什麼?」
「她?」裴氏冷笑「她倒是沒做什麼針對咱們木家的事,可背地裏,卻尋來一個道士,說什麼咱們三娘命硬,是個凶星。不管誰娶她,輕則克夫克子,重則家破人亡。」
木雄安再好脾氣,此時也惱怒了。
「柳氏這是想做什麼,就算想退婚,也該堂堂正正的來說,何必用這些手段,玷污咱們三娘的名聲。」
女兒家若是擔上一個命硬的八字,那日後姻緣就十分艱難了,莫說嫁個好人家,能不孤獨終老都算是幸事。
這世道,嫁不出去的女人,那是很悲慘的。
裴氏越想越氣「我也是愚鈍的很,如今細細想來,當初我與她的關係已經疏遠許多,可忽然間,三娘跟定國公府定下婚約,她又來信與我拉近關係。這幾年兩家互有往來,我還只當她是從前單純善良的好姑娘,與她掏心掏肺。這次帶着二郎三郎去拜訪,就是希望她丈夫來給二郎指點一二,誰曾想,不僅沒有見到羅司業,還被她的女兒好生嘲諷了一番。」
裴氏越想越氣,當時自己怎麼就沒有動手,撕了那張虛偽的臉。
木雄安安撫妻子「都是我無能,讓你受委屈了。」
裴氏卻道「與你有什麼相干,你行得端坐得正,有哪一件對不起世人的嗎?這些人,虛偽可笑,這是覺得三娘的婚事不保,她能頂上,故意打壓欺辱我們呢。」
「羅家想將女兒嫁給趙世子?」
「想,如何不想。你可莫忘了,趙世子兩年前中了狀元,身價水漲船高,那時候就有許多人給他說親,他雖說自己有婚約,都給拒絕了。但總有不死心的,想要攀附上去。羅家的女兒,人不大,臉皮子倒是厚,居然大言不慚嘲笑我家三娘是個不入流的,配不上趙世子,應當早早去退婚,滾出長安。」
「趙世子是長安眾多女子眼裏的金龜婿,秦娘也不例外。她如今得了消息,我們兩家是無法結成親家,正想打壓我們一頭,討好定國公夫人呢。可她也不想想,定國公府瞧不上我們,難道就看得上她區區一個司業的門第?真是可笑。」
木芳顏聽完木霖智的描述,波瀾不驚。沒有憤怒也沒有悲傷,反而平靜的問他「如此說來,這門婚事是結不成了?」
木霖智擔憂看着她「三娘你莫怕,這門婚事可是老國公與咱們祖父親口定下的,衙門裏都有備案的婚書,容不得他不認。別管外人怎麼說,等定國公回來,讓阿耶上門好好說道說道,絕不會毀了你的親事。」
木芳顏笑笑「二哥,要是定國公府執意悔婚,你怎麼辦?是不是也要學那些腐儒一樣,讓我剃了頭髮出家當姑子?」
木霖智連忙呸呸呸「你胡說什麼?我能是那種迂腐之人嗎?若這門婚事真不成了,那也是他們定國公府的錯,怎麼能怪到你身上?
等二哥考取了功名,一定要為你尋一門好親事,風風光光的將你大嫁,讓他定國公府後悔去。
定國公夫人能做出這種事,說出這些話來,也不是什麼好人家,這婚你不結也罷,至於那趙世子,他既要渡劫,那就讓他去死,與你何干?」
看着哥哥為自己憤憤不平,木芳顏心中覺得暖暖的,伸手去拉他的袖子,撒嬌起來「二哥你對我可真好,等你娶妻,我一定給你準備豐厚的聘禮,讓未來嫂嫂愛死你。」
木霖智頓時俊臉一紅,不好意思的扯回袖子「胡說什麼?一個姑娘家的,那彩禮是你操心的事兒嗎?」
說完,急匆匆走了。
紫蘿一見他走了,便急轟轟進來,眼巴巴看着她家的小娘子「娘子,奴婢都聽到了,定國公夫人當真不是東西,這樣的人家,咱不嫁也罷。」
木芳顏笑笑,從匣子裏拿出龜殼,塞了幾枚銅錢進去,使勁搖了搖,然後將銅錢倒出來。
看着桌子上的卦象,木方顏輕輕挑眉。
紫蘿驚訝地問,「娘子,您這是在算什麼?」
木芳顏不說話,將幾枚銅錢重新塞入龜殼裏,再次搖起來,不一會兒又將銅錢倒在桌子上,這一看,眉頭寬鬆笑道「瞧瞧我這個二哥哥,果真是有本事的人,這是要做探花郎呀。」
紫蘿驚呼「娘子當真?」
「騙你做甚,不過這話你可不能說出去。小心壞了我哥哥的運勢,他到時候又做不了探花郎,就是你的罪過。」
木芳顏用手指點了點紫蘿的頭,紫蘿連忙捂住嘴,「奴婢一定守口如瓶,娘子放心,就算奴婢的錢袋子沒有了,這張嘴裏也不會說公子的事。」
木芳顏滿意點頭,讓她下去休息,可自己腦子裏想的全是第一卦的卦象。
都說算命的算不了自己,這卦象霧裏看花,不是好卦象,她覺得,自己這門婚事,定然一波三折。
哎,想起祖父的囑託,木芳顏就腦門發疼。
她很想告訴自己的祖父,計劃趕不上變化,定國公府的人並不相信他那一套。
這般想着,她坐起來寫了一封信,準備明日送到祖父手裏去,來日若是退婚,可不是她不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