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我捨不得(1 / 1)
回到次臥,梁紀深整個人抽乾了精血一般,顧不上脫衣服,躺在床上,面孔蒼白。
何桑試探他的體溫,倒是不燒,只是額頭一層薄薄的虛汗,擦掉,又滲出,短短三五分鐘,面孔更蒼白了一度。
「頭疼?」
他嗯了聲,雙目緊閉。
何桑繞到床頭坐下,捧起他腦袋,固定在自己胸口,輕輕按摩着。
外省的麻煩沒解決,冀省又一堆風波,梁紀深這兩天奔波得太疲倦了,觸目驚心的憔悴。
「你下午沒回去,通知顧江海了嗎?」
「通知了。」
「供貨商有音訊嗎?」
仿佛針扎一樣,頭一下一下震,震得梁紀深承受不住,翻了個身,埋在何桑懷裏,「沒有。」
她皮膚是淡淡的汗味和香味,鎖骨有齒痕,是白天在游泳館的更衣室,他情動之下,啃咬出的痕跡。
梁紀深在那塊痕跡上吮了一口。
何桑嫌癢,躲他,「頭疼還不老實?」
他又吻,她越是躲,他越是吻得兇狠,舔到她癢得求饒,梁紀深才停下,抵在她胸部悶笑,「你剛去哪了。」
「給二哥送車鑰匙了。」她猶豫了一會兒,「我這星期有演出。」
梁紀深聲音沉沉啞啞的,「重要嗎。」
「是大型演出,我是女一號,不能缺席。」
他一向尊重她職業,沒有異議,「演出結束我讓程洵去劇院接你。」
何桑深呼氣,鼻腔里蔓延開一股燒灼感,燒得她五臟六腑擰巴着,她摟緊梁紀深,恨不得骨血相融。
他頭髮厚實烏黑,像他這個人,鋼鐵錚錚的,除了她,總是不肯服軟,犟得很。
何桑撫摸着他下巴青硬的胡茬,「你不許調查廣和集團了,我之前提過,你沒聽。」
「我知道你的心意,廣和集團有問題,於公,你要幫省里追回財產,於私,牽扯了梁家的人,牽扯了我父親,發生在你眼皮底下,你不查,過不去心裏那關。」
「廣和集團是市局趙凱的管轄,你不是梁檢了,沒必要蹚渾水。至於我父親,犧牲你的前程和安危換取他的真相大白,我不願意。」
「最初認識你,我有私心,我希望你查,現在,我不希望你冒險了。」
何桑講了一連串,梁紀深始終沒回應。
他睡着了。
脫了西褲,襪子,何桑替他蓋好毛毯,握住他手,安然睡去。
梁紀深睡得早,第二天醒得也早,七點鐘何桑迷迷瞪瞪的,他已經穿戴整齊,擁着她餵了半杯溫水,「我先回外省,你演完再過來。」
「你頭不疼了?」何桑揪着他袖子,喝了水,困意散了幾分,「記得去藥店買止疼藥,邱太太家的藥箱裏沒有對症的牌子。」
他眼底浮起笑,「記住了。」
「昨晚我告訴蓉姐榨豆漿了,灌在保溫壺裏,你帶一壺。」
梁紀深無奈,「好。」
「你少抹醒腦油,刺激神經的,辦公室擺一盆薄荷。」何桑爬起,貼纏在他腰腹,黏得撇不掉,「累了就休息,你每次都強撐,你難受誰照顧你?」
「你照顧。」他俯身,親吻她嘴唇,「我習慣你照顧了。」
何桑神色黯然了一秒,別開頭,「你不愛惜身體,自作自受,我不管你。」
「真不管?」
「不管。」
「我不信。」梁紀深擦拭她眼角,濕漉漉的,她睡覺愛出汗,偶爾撒癔症,尤其在一起的半年,揣着心事,動不動做噩夢哭醒,捂着嘴,不敢吵他。
實際上樑紀深睡眠淺,她一哼唧,他立馬警覺了。
漸漸地,熬過那半年,她睡得踏實了。
「起床洗臉,髒成小花貓了。」
他站直,整理好衣褲,走出臥室。
高大熟悉的輪廓一下子遠去,何桑喉嚨泛起一陣酸楚,發泄不出,也無法下咽,呆滯蜷在被子裏,直到庭院傳來汽車的引擎聲,她趴在二樓窗戶,痴痴地凝視他背影。
清晨的陽光灑下,梁紀深步伐極穩,他的確應該這樣意氣風發,這些天,她眼睜睜他四面危機,心口堵得發慌。
她沒想到權貴世家這麼複雜,這麼絕情,梁延章連親兒子也算計。
梁紀深這一刻有感應,忽然駐足,仰起頭。
四目相對,他揮了揮手,在明媚的光影里,英俊又偉岸。
何桑好像一個提線木偶,所有的力氣與靈魂在瞬間反抗,爆發,她抓住窗框,「梁紀深!」
男人正要上車,再次駐足。
何桑胡亂套了一件外衣,跌跌撞撞朝樓梯跑,在一二樓的拐角處絆了一腳,摔在台階縫隙,「砰」的聲響驚動了廚房裏的蓉姐,蓉姐嚇得瞪大眼,慌裏慌張扶她,「您摔哪了?」
她推開蓉姐,踉蹌跑出玄關。
蓉姐那一嗓子,沒逃過梁紀深的耳朵,他臉色陰森,「摔流血了?」
何桑穿了一隻拖鞋,那一隻不翼而飛了,白膩膩的腳丫踩在石板上,腳趾侷促彈動,「地太滑。」
「你不毛躁會滑倒嗎,怎麼我不摔?」梁紀深怒氣上涌,沒抱她,直接粗暴拎起她,夾在腋下,晃晃蕩盪拎到院子西南方的石凳,重重撂下。
硌得她屁股麻酥酥的。
「你吼什麼...」她委屈,「我捨不得你而已。」
梁紀深居高臨下佇立,沉默不語。
蓉姐拿着毛巾和拖鞋出來,「哎呀,何小姐年輕,她膩乎您嘛!您一把年紀了,沒精力談情說愛,她要談的。」
「一把年紀了?」梁紀深臉色愈發駭人,「會說話嗎。」
蓉姐一抖,將毛巾塞在何桑手裏,匆匆返回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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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我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