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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以後會喜歡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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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遲徽這一刻是平靜的,他清楚答案,至於為什麼要她親口講,何桑琢磨不透。

    也許相處久了,產生了期待。

    他這種金字塔尖的權貴,總是渴望征服女人,馴服獵物的。

    情感遊戲,是權貴玩一輩子也玩不膩的遊戲。

    也許在試探她,她真實坦率,反而好,她欺騙,反而令他索然無味。

    何桑攥拳,賭他聽真話,「不喜歡。」

    梁遲徽沒多大反應,握住她的手,輕輕拽她繞到前面,他略仰頭,「討厭嗎。」

    「不討厭。」

    他無喜無怒,更平靜了一分,「實話嗎?」

    梁遲徽雖然足夠高,可是他坐着,何桑站着,角度絲毫不吃力,「我應該討厭你嗎。」

    她眼神清澈無辜,真亦假,假亦真,逗笑了梁遲徽,「我在問你。」

    「你如果從沒傷害我,我沒道理討厭你。」

    「如果我傷害了呢?」他同樣半真半假。

    何桑俯身,與他平視,瞳孔颳起碎碎的漩渦,只一霎,又消失無蹤,仍舊清清淨淨的一汪水,「你傷害我的理由呢。」

    「意外。」

    何桑肺腑一震。

    對視數秒,梁遲徽徹底笑出聲,他手背觸了觸她臉蛋,溫涼的骨節,圓潤的凸起,淺淺一下,一觸即止。

    「誆你玩的,真信了?」

    她也迅速調整了情緒,「我沒信,壞人不會承認自己壞。」

    梁遲徽靠着椅背,「我承認。」他頓了頓,「我儘量不對你壞。」

    何桑笑,端起茶杯,硬幣大小的三枚參片重疊飄在水面,苦澀的藥味,她正要喝,梁遲徽忽然又開口,「以後會喜歡嗎。」

    她停住,好半晌,喝完茶,端給他另一杯,直到他喝完,她也沒回答。

    梁遲徽撂下杯子,摩挲了兩下杯柄,「早休息。」

    他起身,往門外走,不帶一丁點笑意。

    ......

    何桑第二天起床頭昏腦漲的。

    自從知道她宮寒,愛踢被子,梁紀深不讓她吹空調,她也習慣了熱乎乎入睡,不過在金悅府是睡主臥,朝向好,冬暖夏涼,老宅的客房朝向不好,窗戶朝北,冬冷夏曬,入夏後烤得慌,何桑凌晨開了空調,活活凍醒了,感冒又加重了。

    她進餐廳,桌上沒收拾,有幾副用過的碗筷,座位是梁璟、姚文姬和梁遲徽的。

    「梁秘回老宅了?」何桑探頭問芳姨。

    芳姨走出廚房,「七點回來的,三公子也回來了。」

    何桑手一抖,心不在焉地舀了半碗粥,「他沒吃早餐嗎。」

    「三公子在中海加班了一宿,吃的食堂。」

    他又開始沒日沒夜的工作。

    難怪病情遲遲沒起色。

    何桑喝了一勺粥,「他在書房嗎。」

    「在後院呢。」芳姐想起什麼,「三公子買了一隻小羊駝。」

    「羊駝?」

    芳姐拎出一袋胡蘿蔔,「您去喂喂,很親昵人的。」

    她接過袋子,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蔓延在胸腔。


    蓉姐昨天下午給他打電話了,問他回不回老宅住,他沒接,程洵接了,答覆待定。

    他一定是特意買的羊駝,省得她在老宅無聊,養了解悶兒的。

    何桑喜歡小動物,何晉平也撿過流浪貓,無奈她母親嫌髒,趁何晉平上班,她上學,偷偷扔了。

    後來,何桑放學路過天橋,發現小貓被車軋爛了,她至今有陰影,再未養過寵物。

    梁紀深記得她心底許許多多的隱痛,他在盡力彌補她的遺憾,抹平她的創傷。

    「什麼鬼啊!」紀席蘭尖叫着,披頭散髮的躥出來,整個人抓狂跺腳,「後院那是什麼東西?」

    芳姐嚇一跳,紀席蘭臉上濺了細細密密的水珠,她一向雍容華貴,很注重儀表,屬實少有的狼狽。

    「追着我吐口水...我躲它,摔了一跤,它撲上來啐我!」紀席蘭懊惱,瞪着何桑,「誰養的!」

    「我養的。」梁紀深出現在樓梯上,他大約白天有會議,穿着純黑的商務正裝,領帶也扎得整整齊齊,負手而立。

    陽光透過客廳的落地窗,照射在隔熱的玉雕屏風,一團乳白色的光影忽明忽昧,他輪廓也朦朧。

    「你養它幹什麼。」紀席蘭莫名其妙,「你一個月在老宅住不了三五天,它天天啐我,我不是白打扮了?」

    何桑沒忍住笑,低下頭,扒拉碗裏的粥。

    梁紀深從頭到腳一掃紀席蘭,「您不惹它,它不會招您。」

    「我不同意養。」紀席蘭煩躁,「臭烘烘的。」

    「可以給它洗澡。」梁紀深下台階,「忘了告訴您,噴了您一瓶香水,法國定製的那瓶,金色瓶子的。」

    「你真會挑啊,那瓶最貴了。」紀席蘭五雷轟頂,跑上樓去檢查香水櫃。

    何桑聽到漸行漸近的腳步聲,情不自禁挺直背。

    餐廳亮了一盞金絲球燈,投下的球狀燈影跌在他的影子裏。

    梁紀深走到她旁邊,心平氣和打量,「沒睡覺?」

    她下意識摸眼眶的烏青,「我着涼了,睡得不熟。」

    腔調瓮聲瓮氣的,是感冒的樣子。

    「吃藥了嗎。」

    「吃了。」她猶豫,「你...好些了嗎。」

    梁紀深笑了一聲,「我這不是平安無恙站在你面前嗎。」

    何桑抬眸,他不似住院的幾天那麼病容憔悴了,稍微有血色了,「不發燒了?」

    「不燒了。」

    他嗓音隱隱的沙啞。

    是咳了太久,聲帶受損的嘶啞。

    「咳得嚴重嗎。」

    梁紀深不願她擔憂,撒了個謊,「偶爾咳。」

    何桑了解他性子要強,沒戳破,「含着潤喉藥,按時去醫院檢查輸液,別拖了。」

    男人又笑了一聲,「二十出頭的姑娘,哪個像你這樣囉嗦的?和七十歲的老太婆一樣嘮叨。」

    她喉嚨酸澀,張嘴沒好氣,「反正和我沒關係,你折騰死自己活該。」

    何桑從桌椅之間的縫隙擠出去,背對他抹了一把眼淚。

    穿梭過客廳裏面的茶室,再進入一個方方正正的中堂,是後院的玻璃門。

    白色小羊駝拴在一棵桂樹下,在喝水。

    羊駝的毛髮卷卷的,腦袋巨大蓬鬆,染了淺粉色,何桑瞬間破涕為笑,梁紀深一個鐵血硬漢,蠻少女心的。

    她沒轉身,也知道他跟來了,「你染的?」

    男人手插兜,倚着一堵牆,「我選的顏色,程洵動手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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