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車裡的問題,能回答我嗎(1 / 1)
何桑一怔,明白他是幫自己解圍的。
立馬轉身出去。
她衝進一樓拐角的公共洗手間,渾身止不住抽搐,她伸手,哆哆嗦嗦壓下水龍頭的按鈕,水流猛烈砸在掌心,又滋射向她胸脯,濕了一片。
她不是貪婪金錢富貴的女人,梁延章心知肚明。
基於此,完全沒有合理的藉口,解釋她「背叛」梁紀深,選擇梁遲徽。
任何理由,都可疑。
何桑掬了一抔冷水,反覆拍打臉,對着鏡子大口喘息,魂不附體一般的慘白,好似丟了半條命。
書房裏,梁延章幽幽審視梁遲徽。
後者略低頭,點了一支煙,甩手晃滅打火機的火焰。
周圍的光線頓時萎靡下去,他身軀也昏暗。
「何晉平喪命不是意外,你我難逃干係。」
梁遲徽手一僵,抬眸看着梁延章,陰森森笑,「您這是反咬我了?」
「不是反咬,是提醒你,她是何晉平的女兒。」梁延章氣定神閒嘬了一口煙,「我們一艘船,我的船翻了,老二,你也得淹死。」
「何晉平在工地出事,是您造成的。老三去年調查廣和集團,您知道要露餡了,不得已向我坦白。」
「老二,過河拆橋了?」梁延章惱了,「梁氏集團如今是你的了,我倒台,我一手創建的企業也倒了,你作為現任董事長,撇不清關係。」
梁遲徽指尖銜着煙,歪頭望向他,「那您什麼意思。」
「她是隱患。」
「誰?」
梁延章說,「何桑。」
「不行。」
「為什麼不行。」
梁遲徽仰頭,鼻孔噴出兩縷煙柱,「不行就是不行。」
「扣她一頂帽子,坐牢而已。」梁延章不當回事,「一個沒後台的女人,折騰她太容易了,老三厲害,省里的老張和老蔣都護着他,我僱傭供貨商,設計一場詐騙的風波,不是照樣把他折騰得夠嗆?」
梁遲徽背對書桌,盯着煙頭燃燒的火苗,「您最好不要擅自妄動,我很反感。」
「她是一顆定時炸彈,你留下她,防不勝防!廣和集團十年的盈利全部流入梁氏集團,賬本在我的辦公室,加上護城樓的事故,她一旦捏住證據——」
「我承擔。」梁遲徽打斷。
梁延章用力一扔,煙袋鍋子扔在他腳下,白玉煙嘴摔得四分五裂,玉渣子碎了一地,「你除不除她?」
「不除。」
「老二!」梁延章語氣也發了狠。
梁遲徽鞋底碾了煙蒂,磨碎在那一灘玉石渣子中間,揚長而去。
何桑依然住在客房,在他臥室的隔壁,她拉開門,剛洗完澡,浴房的熱氣熏蒸過,面頰潮紅,遮住了原本不正常的慘白。
「二哥...」
「洗澡了?」
「在桃園受涼了,洗熱水澡發汗。」她堵住門,沒讓路,「我不餓,晚餐不吃了。」
梁遲徽換了藏藍色的居家衣褲,佇立在走廊上,修身款垂感也服貼,愈發襯得他高大腿長,清俊颯爽。
「你午餐沒吃,晚餐也不吃了?」
何桑搖頭,「不吃,我刷牙了。」
梁遲徽嬌慣女人有底線,不縱容壞毛病,「多少吃一些,再刷一次牙。」
她笑出來,「太麻煩,我不刷。」
男人明顯和平時不太一樣,情緒煩躁,波動大,心事重重揉着太陽穴。
半晌,他低沉開口,「我進屋待會兒。」
他主動要求,何桑不好拒絕了,「你喝茶嗎?」
「隨便。」梁遲徽邁開步子,坐在大床對面的椅子上。
何桑招呼樓下的芳姐,「芳姨,送兩杯參茶。」
她交待完,故意敞了門。
梁遲徽不是動手動腳的男人,而且在老宅,他更收斂,關鍵今天情況特殊,中午那段插曲,他生氣了,氣梁紀深讓他難堪,也氣他自己,不曉得她的嗜好和忌口,又當着張董的面兒,下不來台。
再溫和的男人,也有逆鱗,有禁區,何桑怕他失了分寸。
芳姐很快送來兩盞茶,冒着熱乎氣,她一瞟梁遲徽,拿不準局面,「二公子,您今晚在哪休息。」
「芳姨,您別誤會...」何桑急忙澄清,「二哥回次臥休息,他有事和我講。」
芳姐哎了一聲,「晚飯六點煮好,我不打擾你們了,記得下樓吃。」
梁遲徽越揉越使勁,揉得上半張臉通紅,啞着嗓子,「芳姐,關門。」
何桑後背不由自主一陣發麻。
芳姐關上門。
「會按摩穴位嗎?」
她沒反應。
梁遲徽透過手指的縫隙看向她,「我頭疼,你給老三怎麼按,給我也按一下。」
何桑走過去,站到他身後,從額角一點點到頭皮,自下而上地梳理,打圈揉捻。
「為了照顧他學的手法?」
她嗯。
梁遲徽沉默片刻,「我母親在車裏問你,你沒有回答她,能回答我嗎。」
何桑動作停滯。
像天寒地凍的風雪刮過,剎那結了冰,冷到凝固。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www.dubiqu.com。筆神閣手機版閱讀網址:
第286章 車裡的問題,能回答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