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2章 第1072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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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四爺做夢了。筆硯閣 www.biyange.net
夢見了二哥笑盈盈的看着他,他笑的如此的痛快,把他都給笑惱了,笑怒了,怒氣沖沖的睜開眼:外面北風呼嘯,錦被不耐三更寒。
石堅急匆匆的進來,「殿下……」
四爺問說:「幾更了?」
「三更了。」
才三更天呀!四爺聽着外面的風,睡不着了。
他披着披風起身,裹的厚實的很,這才掀開窗戶朝外看。
風進來刮的火燭搖曳,卷進來的雪片落在手心轉瞬便化了。
石堅趕緊關了窗戶,低聲道:「殿下,時間還早,歇了吧。」
四爺睡不着了。外面大風大雪的,交通不便,但這得多少百姓等着救災了。
戶部的銀錢必是捉襟見肘,怎麼辦?抄了那些老臣的家得來的這一筆錢估計夠賑災了。
這麼思量着,轉身想跟桐桐說話,才發現只有一個怵在那裏打哈欠的石堅。
他便去寫信,給桐桐寫信,寫好了,覺得能睡了!臨睡前交代石堅,「宮門一開,就把信給郡主送去。」
是!
晚膳還是一起用了的,用完膳殿下就睡下了。睡了一覺起來,就又找郡主。
這到底是郡主好呢?還是林家好呢?
蕭貴妃睡不着,覺得肯定是林家好!
必是這一趟西北之行,林家跟陛下談什麼條件了。真是豈有此理!
她問身邊的嬤嬤,「高氏今兒可說什麼了?」
沒有!不曾發一言。
蕭貴妃冷哼一聲,不發一言是什麼意思?就她乖覺。
「明兒出去賞雪,天一亮你就去請高貴妃,就說我請她一起出來透透氣。」
是!
於是,第二天,大家終於醒過神來了,滿京城都知道冊立儲君的事了。
然後桐桐一睜開眼,也終於是緩過來了。
她渾身都沒勁了,靠在榻上不想起。
結果青芽遞了信來,「是殿下叫人送來的。」
桐桐接過信,瞧了一眼青芽到現在依舊是帶着亢奮的臉,她:「……把嘴角收收。」知道什麼呀就高興!
她拆了信,靠在榻上瞧了。
四爺說了什麼呢?四爺說,若此當真為天意,那他亦不懼剖出一片心叫人來看!此生,便做一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儲君,又能如何?啥意思呢?就是說,我此生就做二把手了,一把手的事今生都不想了。就叫這老天爺看看,看看我這個儲君當的是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好赤誠喲!
桐桐不由的撇嘴,將信一收,又忍不住吐槽他一句:你不這麼着又能如何?不過是沒得選了而已。說的如此的慷慨激昂,我都差點被你感動了。
青芽低聲問說:「郡主,您起身嗎?」
起吧!今兒少不了客人上門,不起身也不合適呀。
這邊才梳洗了,還沒去前面吃早飯呢,客人上門了。
最先上門的是二皇子,二皇子先去見林克用,林克用躲在屋裏,沒法說呀!他跟林寬說,「必是來問個為什麼的。你去……就說昨晚宿醉,到現在都沒醒呢。叫他有事找桐桐去問。」
林寬覺得這麼着不好,「怎麼能把難事推給郡主呢?」
林克用白眼一翻:「最好叫她知道,那是千難萬難的位子。她要反悔,我就給他招贅盧七郎去!不叫她知道有多難,她不還得往前沖嗎?」真當太子妃是那麼好做的?做林家的郡主,她能摁住公主揍。當了太子妃了,她揍公主一個試試看?
林寬都生氣,「您既然知道,何必叫雍王去做太子?咱們家女郎就稀罕他,您看您給……」
囉嗦!我這不正難受着呢嗎?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桐桐說的呀。
他往被子裏一縮,「趕緊去吧,別叫等着了。」
於是,桐桐正吃飯呢,就被送來一個拉着臉的二皇子。
瞬間,飯都不香了。
她坐着沒動,翻着眼皮,「吃點?」
二皇子坐過去,端了一碗豆腐腦,用勺子攪啊攪的,攪的就跟誰吐出來的似得,看的桐桐瞬間沒胃口了。
她放下筷子:「想問什麼,你問。我知道的就如實相告,不知道的就告訴你不知道。等我什麼時候知道了,我再告訴你。」
二皇子也乾脆:「咱們事先都不知情,可這突然的變故總得有個緣由吧?」
問我呀?我怎麼知道?她就說,「我真不知道!我爹一回來就裝頭疼,到現在都不見我,又說昨晚上一個人喝了半斤酒,醉過去了。我信他的鬼話才怪?但是,他跟二伯肯定是知情者,大殿上他們一點都不意外。而且,之前的某天晚上,皇伯父和二伯半夜上家裏來了,說了什麼就只他們三個知道。之後就給咱們考試了!我覺得,根子在考試上。估計,你們都沒考過四郎,僅此而已。」
這是什麼狗屁道理?
「信不信由你!」桐桐說着,就又抓筷子,不能剩飯,儘量不去看他的豆腐腦吧。
二皇子就問說,「摺子上大差不差,都是事關那些老臣。你怎麼答的?」
桐桐就說了,「跟他們說那麼多廢話幹什麼?不外乎都是看中自己的利益而已。於國無益,何必費口舌。在解決問題之前,叫他們別鬧騰就完了,還要如何?」說着又問二皇子,「你寫的什麼?」
二皇子沒言語,若有所思。他在那攪啊攪的,攪的那豆腐腦都實在沒法看了,這才放下勺子,「告辭!」
站住!
二皇子皺眉:「幹什麼?還沒賜婚呢?擺的什麼太子妃的譜?」
桐桐瞪眼,指着豆腐腦,「吃了再走。」
二皇子看了那豆腐腦一眼,滿眼的嫌棄,但還是端起來咕咚咕咚給喝了。喝完給桐桐留下一句:「真難吃!」而後走人了。
「慢走,不送!」
愛送不送。
這個才走,桐桐才夾起來一個千層卷,就聽到呼喊聲:「讓開,林三呢!」
四公主來了。
後面還跟着五公主,而後還有趙德豐。
桐桐繼續吃她的,語氣涼涼的,「喲!你們現在可好了,姐姐妹妹的,就我是個外人呀!」
五公主就笑,「誰拿你當外人了?這不是一晚上都想不明白,找你來問問嗎?」
桐桐把筷子種種的放下,狠狠的將千層卷往嘴裏塞,瞪着四公主,「嚷嚷什麼?你找我幹嘛呀?又沒指婚,我還不是太子妃,找我撒氣算什麼本事呀!公主也有繼承權的,你能耐你把四郎從儲位上踹下來,我才服你!」
四公主氣的道:「把四郎從儲位上踹下來,是你說的?」
「是我說的,去吧!」林雨桐直接起來,抬腳就往出走,「我家地小,招待不了貴人,慢走不送了。」
嘿!還來勁了是不是?
四公主追到外面,拽着桐桐的袖子就拉扯,桐桐順勢將人摁在雪地上,騎在四公主身上,狠狠的拍了兩下。
「啊——」四公主瞪着眼睛,卻不敢真揍桐桐,感覺這個才傷了心脈的人,真要是揍壞了可怎麼辦呀!
桐桐見她只嘴上叫嚷,卻不真的跟自己動手,也就從她身上下來了,順勢朝邊上一滾,跟她一起躺在雪地里,「你也別覺得生氣,也別覺得氣不平。我說的是真的,誰能把他干下來誰去干呀!把他一廢,往府里一圈,那咱的日子都好過了!你們解脫了,我們也解脫了!」
大皇子跟韓嗣源來的時候,遠遠的就聽到桐桐在那裏嚷嚷呢。
這說的都是些什麼?
什麼叫做把他一廢,往府里一圈。
什麼叫做咱的日子都好過?
怎麼就解脫了呢?
進去一瞧,跟小四在雪地里躺着呢,滾的一身雪。
他過去,伸出手拉兩人,「都起來,躺地上幹什麼。」
桐桐順勢起來,請幾個人裏面去坐。
她真的是嘆了一聲,「我說的是實話!大兄啊,四郎說,這世上最苦的差事是帝王;這世上最難的差事是儲君。你們有你們的委屈,焉知四郎沒有自己的委屈?我跟四郎都說好了,你們也是知道的。雍王府是四郎親手設計的,連栽種了什麼樹都選好了。我還想養兩隻仙鶴,在這樣的雪天不用出門,跟四郎在亭子裏圍爐煮雪,聽雪看鶴舞,這是何等愜意的事。皇伯父沒提緣由,我們也不能知道。四郎的推辭都是真心實意的,大兄該知道才是。可皇伯父沒依,這是拿定主意了。那你們說,這事該怎麼辦?等着吧,許是皇伯父不是不解釋,而是時機不到,或者是有別的用意也未可知。」
五公主就問:「難道不是在西北之時達成了某種協議?」
桐桐看她,「這話真蠢!若是林家以此為條件,那韓家怎麼辦?送個女郎去東宮跟我兩頭大呀?瘋了?嫌朝堂不亂呀?」
五公主一想,也對呀!
幾個人坐在這裏,一時無言。
林克用靠在廊下,嘆了一聲,打發人:報給聖上知道。
文昭帝深吸一口氣,「……這世上最苦的差事是帝王!這世上最難的差事是儲君……」這話說的真好!
能領悟到其中苦難,證明自己這個人選沒選錯。
他說呂城,「宣旨,佈告天下。」
是!
宮裏還有什麼旨意呢?
宮裏下旨,冊封南翼公為南安王,冊封北翼公為北安王,從宗室例!
冊封兩府世子,為王府世子。
另冊立韓宗道為忠郡王,冊立林克用為義郡王,從宗室例。
冊立韓嗣源為忠君王世子,從宗室例。
南北翼國公,勞苦功高,忠心耿耿,此冊封乃是應有之意。
有世子,就證明王府可往下傳承,乃是安撫其子孫後代。
對於兩個義弟,只是伯爵,明顯是低了,冊封自然是要冊封的。可選在這個時候是什麼意思呢?
兩個郡王的爵位,韓家有韓嗣源,相當於韓家多了一個郡王。
林克用這個郡王,無男嗣,也不想再成親要什麼男嗣,他膝下只一女兒,要做太子妃的。那麼,只有如此,才不偏頗!林家出太子妃,韓家給你們多一個王府。不偏不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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