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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你放過我行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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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到光明小區,劉志買了燒烤和水果,他正好洗完澡,從衛生間出來,「您洗嗎?我再燒水。」

    我望向椅子上帶血的襯衣,「你受傷了?」

    他咧嘴,「在十三坊碰到一群混混打架,沒忍住動手制服了他們。」

    「有藥箱嗎?」

    他坐在茶几上,「電視櫃有紗布和碘酒。」

    我幫他清理了傷口,「我也從十三坊剛回來。」

    他嚇一跳,「您自己去的?」

    我嗯了聲,「午夜酒吧的老闆是蛇叔,我懷疑是仇蟒。」

    劉志拿了一串羊肉,「八九不離十,看來他們在闌城安營紮寨了。」

    我們的分工是我負責白天,他負責夜裏,我們倒班監視了三天四夜,全無收穫。

    第四天下午,劉志的同伴通知他去一趟棋牌廳,我到附近商場買衣服,途經男裝店,發現一款藍白格紋的休閒裝很適合馮斯乾,我猶豫了一會兒,進店刷卡。緊接又去商場二樓吃午餐,乘電梯下樓時,忽然聽到身後傳出何江的聲音,「馮董,那家男裝店的店員證實,韓小姐的確來過。」

    我不禁打個寒顫,直挺挺站立着。

    隨後是馮斯乾的聲音,「多久。」

    「四十分鐘前,全市都沒有韓小姐入住酒店的登記信息。」

    馮斯乾語氣低沉,「她不可能住酒店,程澤或者老賀會安排她住公寓。」

    何江視線定格在三樓的服裝店,「我聯繫商場經理調一下監控,判斷韓小姐的去向,這邊居民樓很多。」

    馮斯乾靜默許久,「會不會還在商場裏。」

    我心臟咯噔,險些驟停。

    何江問,「封鎖商場?」

    「不行。」馮斯乾皺眉,「你有什麼資格封鎖,一旦趙凱出動,老賀與程澤收到風聲,會任由你找到她嗎。」

    我趁他們背對電梯口,飛快繞過柱子,踩着台階狂奔,返回出租屋。

    我捂着胸口,好驚險,只差一步,我就撞進馮斯乾的大網了。

    我撥通蔣芸的號碼,她破口大罵,「你死哪去了?」

    我回答,「我已經在闌城了。」

    她連聲哎呦,「馮斯乾在醉王朝堵你,堵了四晚了。」

    我問她,「周德元有動靜嗎。」

    蔣芸說,「我沒機會接觸他,倒是孟綺雲,她昨天在伊蘭爾美容院做臉,過敏很嚴重,住院了。」

    周家沒動靜,證明還屹立着,可孟綺雲出意外,馮斯乾竟然不陪她,卻有閒心今天跑闌城抓我。

    我告訴蔣芸,「周德元絕對出事了。」

    她愕然,「他那麼大的來頭。」

    我一口咬定,「正因為來頭不小,才靜悄悄的,內部處理。」

    蔣芸說,「你什麼時候回江城。」

    我沒答覆她,直接關機,更換了sim卡,剛插入,馮斯乾的短訊湧進十幾條,我粗略看完,又迅速換回新卡。

    馮斯乾也給我下了最後通牒,命令我立刻回去。

    我躺在床上,臉埋進枕頭,有些筋疲力竭。

    緩過勁之後,我照常用望遠鏡監視對面,晚上七點鐘,四樓燈亮了,是那種老式的橘色燈泡散出的光暈。

    我整個人呆滯,如同被枷鎖固定住,完全無法動彈。

    片刻,一個陌生男人從窗戶探頭,「哥,沒人!」

    我一激靈,頓時回過神。

    我循着男人呼喊的方向,目光定位在7棟樓下。

    夕陽沉重,介於黃昏與暮色,像老電影的膠片,在光影盡頭,穿黑色夾克的男人斜倚着出租車,一手點煙,一手拎着盒飯,眼神警惕流連於街頭巷尾。

    他又剪短了頭髮,髮型利落硬朗,拇指扣動打火機,沉鬱的氣質愈發強勁。

    一絲火光拂過他剛毅深邃的眉眼,雖然相隔數十米,我卻深刻感受到一股熟悉而克制的味道,在初秋的傍晚極為灼烈逼人。他下頜的胡茬斷斷續續蔓延到耳鬢,濃重的墨青色,像積累了數日沒刮過。

    他吸了一大口,隨即撣掉一截灰燼,從原地離去。

    我緊盯他,他沒有進入7棟,而是折返6棟,斜對角的那棟。

    是劉志的情報有誤,亦或是林宗易察覺暗處有眼線,他的行為確實有逃脫老賀掌控的苗頭。

    我只覺手腳冰涼,五臟六腑都擰巴到一起,在林宗易走進樓道門後,並無哪一扇窗口亮燈。


    這時老賀打入一通電話,我正處於心煩意亂,當即摁掉,他又打,我接聽,「我平安,你放心吧。」

    他鬆口氣,「劉志說你要一星期的期限,給我圓滿的交代,是嗎?」

    我無奈,「是劉志只給我一星期的上限。」

    老賀沉默一秒,「你有把握嗎。」

    我很坦誠,「說實話,我同樣不明白林宗易的意圖是什麼,我僅僅相信他不是毫無人性,有一線希望。」

    老賀問,「有確切目標了嗎?」

    我沒隱瞞他,「在6棟。」

    他出乎意料,「6棟?」

    「7棟是障眼法,他的保鏢在住,他沒住。」

    老賀深呼吸,「你打算獨自登門?」

    我沒吭聲,他權衡了一番輕重,「我派人保護你。」

    我說,「目前還不清楚仇蟒在哪,我一個人去,不至於打草驚蛇。」

    我掛斷電話,直奔6棟。

    我不知道他具體住在哪個單元,只能分析。林宗易的性格過于謹慎,類似門上貼着的小廣告,他都會顧慮,如果鄰居需要開鎖、清洗油煙機,自然要站在他出租屋的門口,記錄廣告上的電話號,萬一屋裏的保鏢湊巧說到不該說的,被無意聽到,也是一個麻煩。

    因此我斷定,被清除得乾乾淨淨的防盜門,住戶一定是林宗易。

    我從1樓走到7樓,最終停在501,按響門鈴。

    林宗易以為是保鏢回來了,他幾乎沒多問,開門的一霎,看清外面的人是我,他愣住。

    就在等待的一刻,我猜測自己會崩潰癱軟,甚至嚎啕大哭。

    我腦海中幻想了所有畫面,唯獨這個清醒理智的我,是我沒想到的。

    我一動不動,「不認識我了嗎。」

    我們對視良久,他手從門栓輕輕垂落,「你怎麼來闌城了。」

    直到聽見他聲音,我繳械投降了,「我實在好奇,你跳下江浦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憑空消失是發生了什麼。」

    他轉過身,「我發生什麼跟你沒關係。」

    「沒關係?」我玩命似的踹門,門板彈開,重重砸在他脊背,他失控朝前挪了半米,「林宗易,你瘋了嗎!你分明立了大功,你非要走上絕路嗎?」

    他低着頭,一言不發。

    我衝過去撕扯他,「你到底在幹什麼!你不想活了嗎?」他迴避我,不肯面對我的質問。

    我佇立在他面前,捧住他腦袋,「林宗易,你說實情嗎?」

    他看了我一眼,再次重複,「和你無關。」

    我點頭,「好,看你骨頭硬,還是我骨頭硬。」

    我發了狂,胳膊推開他闖進客廳,一把抄起桌上的匕首,他本能阻止我,才作出反應,又停頓住。

    我將刀刃橫在鎖骨壓進半寸,「林宗易,你自首嗎?」

    他面容陰沉,用力攥着拳,「你什麼意思,威脅我嗎。」

    「我威脅你能得到好處嗎?我從未把他們搶奪的功勞當回事,我不是他們那樣的身份,我立功又圖什麼?」我疼得咬牙,「我別無他求,我只想你活下去,像你曾經承諾我的,接受審判償還罪孽,十年二十年都無所謂,哪怕白髮蒼蒼那天,可以堂堂正正走在陽光下,聽林恆叫你一句爸爸。」

    我每說一個字,刀刃剮着皮肉,滲出一滴血珠,越滲越多,位置也移動越來越挨近喉嚨,刺目的鮮血沿着刀刃淌下,林宗易瞳孔驟然收縮。

    「宗易。」我哭着,「懸崖勒馬吧,法網恢恢,你無路可走!」

    他突然鎮定下來,變得極其冷漠,「你不是得不到任何好處,你能得到馮斯乾的歡心。」他笑了一聲,「韓卿,你假惺惺裝什麼。」

    林宗易用牙齒咬出一支煙,單手焚上,走向沙發,沙發表面的劣質牛皮被磋磨得破損不堪,他坐下,雙腿大幅度分開,上半身前傾,臂肘抵在膝蓋,平靜抽煙,我們僵持好半晌,他緩緩開口,「究竟是老賀,是馮斯乾?」

    我聽懂他的含義,臉色瞬間慘白,「你疑心我是馮斯乾放出的魚餌。」

    林宗易後仰,倚着牆,「你替馮斯乾出手,把我帶回濱城,解決了周德元對他發難。」他意味不明打量我,「馮斯乾高興了,還愁不娶你嗎?」

    「林宗易——」我渾身抽搐着,「天地良心。」

    「你有良心嗎?」他神情譏諷看着我,「有良心的女人,沒必要和我這種男人廢話。」

    我聲嘶力竭大吼,「老賀的下屬在1棟租房,日夜守在光明小區,我過來找你,馮斯乾根本不知情,我費盡心機瞞天過海,我沒有暗算你!」

    「不是你將我逼到這副局面嗎?」他掰開易拉罐,灌下半罐啤酒,側臉線條緊繃,「韓卿,我了解你。」

    我劇烈喘息着,雙眼血紅,「你了解我,就不會說出我假惺惺來看戲這句話。」

    他冷笑,「你太過自以為是,覺得自己有本事勸我回頭,即使我不回頭,也捨不得傷害你。你對待我,就像收服一頭猛獸,你自信十足,所以你向老賀請纓,湖城在等你成功拿下我的結果,對嗎。」

    我僵住,「你眼裏的我,是這樣的女人。」

    「你認為你是好女人嗎?」林宗易一臉鄙夷,「韓卿,我煩透你了。自從遇到你,我的人生全毀了。」他又喝完剩下的半罐酒,「是,我自作孽,今日的下場,我怨不了你,也怨不了其他人。」

    他站起,將空罐狠狠摔在我身上,「你放過我行嗎?別再管我死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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