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毛利先生身邊的人好奇怪(1 / 1)
無名拒絕被抱,只讓池非遲幫忙拎着那個膠袋,跳上圍牆,沿圍牆上方往外走,「非墨,之前你說我跟你主人像你才管我,那是什麼意思?」
池非遲也看了看停在肩膀上的非墨。
他跟無名物種、模樣、性格完全不一樣,他可沒有無名那麼壞的脾氣。
「用人類的話來說呢,你們都被原家庭冷落、拋棄之後又玩野了,這是第一點,第二點就是你們好像都討厭去醫院,」非墨從容喵喵叫,「其他方面倒是有差異,我家主人比你狠……厲害多了。」
池非遲低頭清理手上被無名撓出的血痕。
非墨剛才是不是想發表什麼不該有的評價?
無名沿着圍牆往外慢慢走,側頭看了看池非遲,想到那晚池非遲坐在台階上吃橘子時平靜從容的感覺,默認『有點像』,再想到池非遲比自己大的體型、比自己長且鋒利的爪子、還能偽裝得跟人類一樣,也默認了非墨『厲害多了』這個評價,這麼想着,又忍不住打量池非遲,「你是妖怪?」
「不是。」池非遲回答着,沒忍住嘗了嘗殘留在指尖的一點血漬。
他的血嘗起來就只有血液的味道,是因為他自己嘗不出自己血液中美食味?還是說他的血特殊一點?
果然還是該嘗嘗光之魔人這個特殊物種的血,做一個對比。
無名看着池非遲的舉動,若有所思道,「我聽一個男人跟一個女人說過一個故事,在人類的城市中,不是所有看起來像人類的生物都是人類,他們也有可能是貓妖、狐妖或者別的妖怪,這些妖怪偽裝成人類的模樣,混在人類之中獵殺人類,喝人類的血,吃人類的肉,性格極其殘暴,手段極其殘忍……」
池非遲放下的手指頓了一下,從口袋裏拿出醫用繃帶,開始包紮手背,「我不吃人肉,也不是妖怪。」
無名直接無視了池非遲後一句,同時也把池非遲前一句打成『狡辯、遮掩的謊言』,突然遺憾道,「唉,那樣我可養不起你……」
池非遲轉頭看無名。
他什麼時候說過讓無名養?
「既然你不是人類,又會幫動物治病,我原本還想讓你做我們的醫生,我可以養着你,不過你要吃人的話,我沒法幫你捕獵,」無名思索着,還是有些不甘心,「你吃素嗎?或者考慮一下老鼠?」
「我拒絕。」池非遲快步走向街口。
不管是給一隻貓打工、讓一隻貓養着,還是吃素、吃老鼠,他都拒絕。
無名沒再問下去,一路沉思。
拒絕得還真果斷,不過讓一個這麼厲害的妖怪給自己工作,這種說法確實不太尊重人家……
到了街口,非墨用爪子抓起探頭的非赤飛向天空,「主人,我們去醫院門口等你!」
無名從圍牆上跳了下去,見池非遲坐進一輛車裏,也跟着跳上座位,蹲在池非遲身邊思索。
那條蛇好像很有趣,不過現在蛇不重要,還是想想怎麼跟這個大妖達成合作目標。
對方個人實力強,勢力也強,它提出僱傭人家肯定不同意,說『合作』,人家可能也看不上。
供奉?歸順?
供奉的話,要是對方要吃人,它們很難狩獵到人類提供,一不小心惹惱了那更麻煩。
如果是歸順的話,大概還能讓對方作為老大給它們照顧,需要幫助的時候它們就求助老大,但為了一個幫忙看病還得去醫院的菜鳥醫生而歸順,會不會顯得它太沒面子?
不過這隻大妖不止是醫生,還有非墨那群爪牙,它們加入這麼一個大勢力肯定能得到好處,至少可以叫上非墨聯手去搶地盤,那就不算虧吧?
也不對,萬一對方要求它們去狩獵人類、壓榨它們勞動,那歸順豈不是自尋死路?
不,不,看非墨那群黑煤炭,對方好像也沒有壓榨手下的意思。
不過也不能不防,說不定它看到的只是表面,萬一這隻大妖背後每天都要非墨提供十隻八隻鳥做食物呢?
也不對,如果是那樣的話,那群傻鳥也不會過得那麼開心……
開出租車的司機看到有貓上車,有些意外,「先生,這隻貓……」
「是我的寵物,」池非遲探過身關上車門,「去真池寵物醫院,如果它弄髒了車,我會照價賠付。」
司機沒再問下去,「好的。」
無名轉頭看池非遲,垂在身後的尾巴尖微微晃了晃。
大妖剛才『我的寵物』這句話是不是一種暗示?或者說一種邀請?
如果它拒絕的話,對方會不會惱羞成怒?
池非遲見無名一直歪頭盯着自己,也看着無名「……」
這貓又想幹什麼?
無名「……」
對方用這種涼颼颼的目光盯着它,應該是在等答案。
剛才果然是暗示吧。
要是它拒絕的話,這個大妖搞不好真的會翻臉。
池非遲「……」
一直看着他,又不說話,這是幾個意思?
聽說貓都是蛇精病,讓他跟一隻不熟的蛇精病用眼神溝通,這個任務很艱難。
無名「……」
有種被威脅的屈辱感,但在這個狹窄的空間裏,它反抗會很危險。
真是的,態度幹嘛強硬霸道。
它也不是很排斥歸順一隻厲害又能混進人類之中的大妖啊。
那它是叫『老大』呢?還是跟着非墨叫『主人』?
叫『主人』感覺沒面子,叫『老大』好像又佔了非墨的便宜,那果然……不,不,要不還是跟非墨一樣?
後座,一人一貓對視良久,池非遲見無名是真不打算吭聲,準備收回視線,轉頭看看外面的街景。
無名一看就急了,大妖這是表示他給的時間到了啊,「好吧,主人喵~」
池非遲轉頭的動作僵了一下,重新看無名。
?
貓的蛇精症狀包括着喜怒無常、敏感善變、貓格分裂?
無名被池非遲打量着,琢磨了一下,覺得可能是它太磨蹭,讓大妖覺得沒誠意、不高興了,但它又說不出太掉份的話,那就談談自己的規劃,「我可以帶屬下歸順你,不過你不能讓我們去狩獵人類,不能讓我們去送死,當然,我們也會維護你的,一些忙也能幫上……」
池非遲點了點頭,轉頭看車窗外。
明天無名就翻臉不認人都不奇怪,他先配合着,把貓送到醫院再說。
無名也沒再出聲,有些懊惱。
大妖這態度有點冷淡啊,不會覺得它在談條件吧?
雖然確實是在表達自己的要求,但好像該先說兩句表忠心的話再去談。
這種大妖脾氣真大,不過應該還可以彌補。
晚上八點,城市被璀璨燈火籠罩,出租車駛上一座大橋。
無名轉頭看了看池非遲放在手邊的膠袋,又看了看半開的車窗,咬了咬牙,叼起膠袋用力甩出車窗。
「嘩啦!」
膠袋被風吹響,很快隨着車子疾馳帶起的風飛出大橋護欄。
池非遲被驚動,立刻回頭,只看到有白色的東西墜向大橋,無名前爪還放在車窗邊緣,而原本放在他手邊的膠袋已經不見了。
無名把它裝玩具老鼠、毛線球那個膠袋丟了?為什麼?
如果他沒猜錯,那應該是無名之前的主人那裏賣給它,又被它從垃圾袋中翻出來收藏的。
無名前爪搭在車窗上,發現膠袋飛走的地方很快隨着車子前行再也看不見,突然感覺懊悔和揪心,很快心裏又多了一絲慢慢溢散開的輕鬆,看着立在橋邊、不斷閃過的一排排路燈,雙眼有些恍惚。
它早就知道那個女孩不會再抱着它舉高高、不會再用額頭蹭它了,它也知道,就算那個女孩找過來,它也不會再回去了,而那些玩具早就該丟掉了。
不過現在也不晚,現在它也不要她了,所以它……
它才不會選擇原諒,只想把有關她的一切全部丟掉!
「先生,怎麼了嗎?」聽到聲響的出租車司機疑惑問道,「剛才……」
「風太大了。」池非遲探過身,把無名那邊的車窗玻璃升起來。
東西是無名自己丟的,耷拉着尾巴和耳朵、一副難過模樣的也是無名自己……貓果然是蛇精病,還得小心無名別一時抑鬱、想不開跳車自殺。
二十多分鐘後,出租車停在真池寵物醫院外。
池非遲付了車費,抱着無名下車。
非墨帶着非赤從空中飛下來,停在池非遲肩膀上,跟着進了醫院。
醫院大廳里的燈光沒有過於亮白刺眼,裝潢選色也偏向於更貼近自然且不會顯得過於肅重的木色,但空氣中隱隱飄蕩着的消毒水氣味瞞不過嗅覺敏銳的動物。
由於時間太晚,池非遲沒有驚動熟人,進了醫院後就去了前台掛號掛號。
前台值班護士是以前就入職的妹子,抬頭看清過來的人之後,還有些驚訝,「池醫生?」
池非遲點了點頭,表示打過招呼,沒有磨蹭,直接道,「掛號,貓,急診,身體全面檢查,安排一個獨立休息室。」
「好的。」值班護士正色幫忙打印單子。
動物醫院和人類醫院不一樣,人類醫院會有不少急診,而在寵物醫院裏,一到八點過後,最多只有一些陪寵物打針的主人離開,急診很罕見。
相對的,值班醫生也很空閒,掛號就能立刻問診,只不過動物大多需要主人安撫,特別是貓這種到了陌生環境就會不安的動物,需要折騰很久又有條件的話,最好能有一個獨立的休息室。
無名看起來淡定從容,但抱着它的池非遲都能感覺到這貓全身都緊繃着,而且他也需要一個獨立空間讓非赤和非墨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