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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氣的肝疼(第一更求月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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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味香,雖不足百味,可能選擇的吃食也不少。

    一樓堂食,一邊是櫃枱,櫃枱後的牆壁上是價簽。櫃枱上,是做好的各種吃食,拿上十來文錢,就能連干帶稀的一頓飯。

    糖三角、肉包子、馬蹄燒餅、懶龍、蒸餃、糖餅、各色蒸糕等,甜的鹹的應有盡有,稀的有大米粥、小米粥、豆漿、面片湯、藕粉、炒麵、小餛飩等。

    還有拍黃瓜、拌蘿蔔皮等小菜,一兩文就能一小碟;想要吃葷腥的,三五文錢就能添半碟鹵下水或干炸小河魚等。

    一樓沒一會兒,就被趕着嘗鮮的食客坐滿了。

    二樓是幾個包廂,桂秋是大掌柜,自然忙得不歇腳,上來敬了一圈酒,就又忙去了;桂春性子靦腆,桂五便也不為難他,讓他留着招待自己人的那一間,只帶了桂重陽、楊金柱、張大做了主席,這邊還有鐵和尚、江老爺、袁先生等人。

    鐵家四兄弟與鍾氏兄弟那桌,還有江家三個女婿,則是拜託鍾二陪客。

    鍾二是縣學的廩生,與桂五是少年同窗,莫逆之交。鍾小吏之所以十分看顧桂五,除了同是袁先生的學生之外,還是因小弟與桂五的交情。

    楊金柱與張大只是尋常村民,不過桂五對眾人介紹時道:「這是我表哥,兩家是幾輩子的姻親,這些年我家在村里過得艱難,多虧表哥看顧。」

    這表哥的親戚關係,自然是從桂奶奶那裏論的。桂奶奶是楊氏女,是楊金柱與楊氏的親姑姑。

    介紹張大時道:「遠親不如近鄰,張桂兩家素來是通家之好,我不在家這些年,實勞煩了張大哥許多。」

    座位上三位老者,一個是鎮上富豪之一,一個是鎮上耆老,一個是鎮上混混頭子,知曉桂家這些年的不容易,都是各有唏噓。

    世人多勢利,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桂家滿門落魄之時,這兩家能伸把手也是極為厚道了。

    桂五也是記恩之人,才對兩人格外敬重。

    江老爺心中嘆氣,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當初不是不曉得桂五讀書有天份,可是到底是童養婿,也存了防範之心。要是女婿發達了,自己這商戶之家無法挾制。

    如今看來桂五還是要走科舉之路,就算以後止步秀才,在西集鎮上也是體面。自己的閨女是秀才娘子,不是比掌柜娘子好聽多了?

    按照袁先生的話,要是桂五當年沒有半途而廢,早應過了童試。

    鐵和尚則不耐煩看江老爺那酸臉,要不是他只有四個兒子,早就招桂五為女婿,還輪得着江家?

    偏上江老爺被幾個女婿一路坑下來,對桂五又是提防又是打壓的,如今後悔都是自找的。

    桂重陽年歲最輕,輩分最小,添居末位,做些斟酒倒茶的活計。

    樓上的席面,自然不能是大堂那些小吃點心什麼的,除了滷肉,還有從隔壁酒樓臨時訂的席面。

    桂重陽面前擺了兩盤素菜,別人沒有留意,袁先生卻看在眼中,不由暗暗點頭。

    「百善孝為先,萬惡淫為首」,觀其言談,桂重陽是個體面懂事的少年;又能克己復禮,怪不得被桂五看重。

    桂重陽心中,對鐵和尚與袁先生也是極好奇,一直留心二位。

    袁先生的學館雖不是官學,卻也是口碑在外;這個鐵和尚,瞧着穿着打扮與老百姓的反應,大致是什麼人物桂重陽也有猜測,只是不解怎麼與桂五扯上關係。

    瞧着江家三個女婿的反應,有這個鐵和尚罩着,桂五以後不能說在西集橫着走,也差不多了。對於桂家來說,這自然是好事。

    桂重陽鬆了一口氣,看來桂五以後能安心預備下場。否則以江家三個連襟的難纏,為了這幾處鋪子麻煩不斷,耽誤了童試,才是得不償失。

    袁先生有些書生意氣,不問生計,自然不關心這鋪子到底是桂五的還是桂重陽的,只對桂五道:「離縣試只剩下半年,明兒開始你就往學館去,不好閉門造車。」

    桂五也是這個意思,立時點頭應了。

    鐵和尚與江老爺這裏,是知曉桂五這攤子主要是幫堂侄與侄兒撐場面,便多關注鋪子的真正東家桂重陽。眼見他十來歲年歲,卻是面面俱到,都是腹誹不已。

    鐵和尚想的是,怪不得個子矮,都是心眼兒綴的;江老爺則是如同看到當年的少年桂五,又是後悔一番。

    這樣心志堅毅之人,總會出頭的,自己這些年枉做小人。

    桂重陽不是沒察覺鐵和尚與江老爺的打量,只是含笑以對,並沒有多想。只憑這兩人的年歲與輩分,又是真心給桂五撐腰的,桂重陽就打心裏尊敬兩人。


    眼見桌上眾人,吃酒的吃酒,說笑的說笑的,桂重陽便藉口更衣退出來,去看自己的小夥伴。

    楊武、梅小八、杜七三人,都是半大孩子,就與桂家女眷與張大娘在一個包間。

    等到桂重陽進去,杜七立時迫不及待道:「那個鐵和尚到底是什麼人?恁是氣派?」

    不僅杜七好奇,桂二奶奶、楊氏等人也好奇。

    實是鐵和尚看着彪悍,隨行的幾個兒子也都帶了兇橫之態,看着不像好人。

    桂家人素來本份,不免擔心桂五與他們太熟稔受牽連。

    桂重陽還沒來得及得打聽,自然也不知道鐵和尚的底細,不過見桂二奶奶等人面帶憂慮,自然不好說不知,便道:「就是鎮上老姓,家大業大、子孫繁茂,無人敢欺罷了。五叔與他們有舊,不是正好,省的被人隨意欺負了。」

    桂二奶奶與楊氏聽了,這才鬆了一口氣。

    老姓、有錢、子孫繁茂,確實無人敢惹。就是村子裏,也是同樣的道理。

    楊武意外道:「我還以為是鏢局武館當家人,看着恁是有氣勢!」

    桂重陽翻了個白眼:「鎮上哪裏有什麼鏢局武館,又不是唱大戲。」

    杜七眨了眨眼,似有疑惑,卻沒有再問,而是指了指隔壁包間,笑道:「方才看到隔壁又要了三壺酒過去,定是鍾二哥灌那三個棒槌酒呢!瞧着他們方才那慫樣,都要嚇尿褲子了,哈哈,逗死人了!」

    杜七在縣學做過旁聽生,自是認識鍾二。因兩人都是在袁氏學館開蒙的,鍾二對這個小胖子師弟還頗為關照。

    桂重陽也是會心一笑,不過是三個跳樑小丑,瞧着桂五的樣子,是壓根沒有將幾個連襟放在心中;就是江老爺那裏,對這幾個女婿也是只作不見。

    有了鐵和尚擺明車馬的撐腰,想必那三個也當學乖了。

    至於算計江家的銀錢,那是做夢。有江老爺那個老狐狸在,不樂意與他們計較的時候,自然是三瓜兩棗的買個樂呵;真要計較起來,沒有一個能從江家討了好去。

    大家在幸災樂禍,包廂的們敲響了。

    屋子裏的說笑聲止住,梅小八起身開了門,就見門外站着不情不願的江氏三姊妹。

    「親家老太太,親家嫂子。」說話的是江大姐,已經沒了之前的刻薄尖銳,神色僵硬不自然。

    姊妹三個單獨一個包廂,也有肉有席面,可誰吃得下?

    別人不知曉鐵和尚的威名,她們是西集土生土長的,自然早就聽過鐵和尚的狠辣。聽說上一個得罪鐵和尚的人,生死不知,傳聞是被沉了運河。那家連找人都不敢走,闔家搬到外地去了。

    之前就有傳聞說鐵和尚看好桂五,三姊妹還以為是傳言,畢竟這些話都是別人說的,不見桂五提及鐵和尚,也不見兩家有什麼往來。就是桂五被擠兌着離開江家,也不見鐵和尚露面。

    誰會想到,傳言不假,瞧着鐵和尚與「鐵家四金剛」對桂五的熟稔,那句桂五不單是江家、桂家的五爺,也是鐵家的五爺不是玩笑。

    三姊妹怕桂五「狗仗人勢」,乘機打壓與報復自家,少不得上來服個軟。

    想着這姊妹三人方才誣陷桂五是賊的嘴臉,桂二奶奶裝不出笑臉,不冷不熱地應了一句。

    倒是楊氏、梅氏,怕江氏為難,少不得起身讓座。

    眼見幾個半大小子在座位上,江氏姊妹的眼睛就不夠看了,除去年長的桂春,看完這個看這個,盯得幾個少年渾身發毛。

    再沒有這麼巧的了,不怪江氏三姊妹胡思亂想。

    誰讓先頭三姊妹剛「認定」江老爺、江太太養江平姐是為了招孫女婿,這邊江氏就與幾個少年同席而坐。

    這是江氏親自「選女婿」?

    桂重陽是桂家的侄子不說了,江平姐的戶籍在桂五名下,堂兄妹不婚,另外三個少年可不是桂家的。

    楊武個子高高大大,雖是鄉下少年裝扮,可勝在濃眉大眼老實敦厚;梅小八年紀略小些,可穿戴整齊看着乾乾淨淨的是個聽話孩子;杜七略富態了些,可這穿着打扮卻是諸少年中最好的。

    三姊妹氣的肝疼,卻也不敢發作。

    彼此對視一眼,打算離了酒樓就去娘家鬧去,再拖下去說不得就什麼也撈不着了。

    *

    木家村,杜家宅子。

    聽了來人講述,知曉桂五的鋪子真的開業大吉,幾個江家女婿半點水花都沒鬧出來,杜里正亦是氣的肝疼,使勁地拍了下桌子:「都是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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