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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蒲公從容獻策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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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儒信弄巧成拙,反使李密仗此三箭,在瓦崗寨中打響了名聲。

    宴後不久,隨着參宴的各個寨頭的頭領們的傳說,瓦崗主寨、諸分寨的嘍囉們便都知道了,寨中新入伙了一個叫李密的人,便是楊玄感叛亂時楊玄感的謀主,不僅其人是當代最頂尖的貴族遼東李氏的家主,其曾祖是西魏的八柱國之一、其祖是北周的邢國公、其父是本朝的上柱國、蒲山郡公,並且還健勇善射,三箭三中,箭術不比翟讓差,真是身出名族、文武雙全!

    就連遠在韋城的瓦崗分寨的嘍囉們,也很快地知道了這件事情。

    特別是當正式地把李密的名號併入到瓦崗的諸大頭領名列中後,東郡、汲郡、滎陽郡等地的郡縣官吏、各地的強豪和盜伙等,亦皆陸續知了李密加入瓦崗此事。

    瓦崗之名,一時大震。

    東郡及周邊諸郡的地方強豪們,如胙城的劉玄意等,不少派人上山,謁見李密,致送禮物。

    而東郡、汲郡、滎陽郡的郡縣官吏們,聞訊則大多吃驚。反應最典型的,當數滎陽郡的太守楊慶,知了李密居然入伙了瓦崗後,他半晌未有言語,末了憂心地說了一句:「瓦崗賊本專意在剽掠商旅,不足為大慮,今李逆入伙,東郡、滎陽等吾諸郡,恐怕將要戰火蔓延了!」

    楊慶可謂明智之士,他的擔憂半點不錯。

    或許即是在楊慶發出此憂慮的時候,瓦崗寨中,聚義堂上,李密正在向翟讓分析方下河南道諸郡的形勢,向翟讓提出了對於瓦崗言之,下一步最好的發展方略是「攻打滎陽」之此建議。

    翟寬、賈雄、翟摩侯、徐世績、單雄信、王儒信、黃君漢等寨中的諸大頭領俱在。

    王伯當、房彥藻等也在。

    這是李密入伙後,瓦崗的第一次正式的大頭領們的聚義堂議事。

    李密將他收藏的河南道諸郡的地圖,鋪展在地上,方便諸人能夠更好地理解瓦崗寨當下所面對的形勢,他立在地圖前,手持細細的鐵直鞭,指着北部的齊郡位置,說道:「翟公、諸位賢兄,這裏是齊郡。從齊郡到咱瓦崗,統共五百里上下。這也就是說,張須陀如果盡出其眾,南下來攻咱瓦崗的話,快則三兩日,遲也不過四五日,他的兵馬就能抵至我瓦崗寨下。」

    說到這裏,他略作停頓,顧視了下翟寬等人,繼而看向翟讓,接着說道,「翟公,張須陀,是咱瓦崗的大敵,這一點,不用愚弟再多說了吧?」

    翟讓頷首說道:「賢兄入伙以前,咱寨中不論是南下滎陽、梁郡討進奉,抑或是西往永濟渠沿線討進奉,又或是東入濟陰郡討進奉,均無往不利,只有北邊的東平、濟北、魯郡等郡,入他娘娘的,因了張須陀這賊廝鳥,咱卻是常常損兵折將。這老狗,的確是咱瓦崗的強敵。」

    屈指算來,這兩三年間,在東平、濟北等郡吃的張須陀部的虧,不下二三十次下,幾乎是每次只要一遇到張須陀的將士,秦瓊、羅士信也好,別的軍將也好,瓦崗必然慘敗。

    瓦崗上下,對張須陀現都是恨之入骨。

    李密說道:「早兩年前,張須陀就被楊廣任為了領河南道十二郡黜陟討捕大使。而這兩年間,他之所以仍然主要還是待在齊郡境內,最多往齊郡再北邊,臨海的北海郡境內用用兵,系是因王薄、盧明月等餘黨猶眾之故。但現於今,王薄、盧明月的餘黨,大部分都已經被他殲滅了。若愚弟料之不差,他接下來,肯定就會盡起兵馬,沿大河南下,來犯我瓦崗矣。」

    徐世績贊成李密的判斷,與翟讓說道:「明公,蒲山公此言甚是。俺其實也有此憂。就拿上次羅士信犯咱韋城分寨來說,那場仗打完後,俺左思右想,總覺得不對。」

    翟讓問道:「茂公,怎麼不對?」

    「羅士信無緣無故的,為何忽往犯咱韋城分寨?他既往犯,又為何虎頭蛇尾?打沒兩三天,就退兵走了?明公,俺想之再三,越琢磨,越覺得這只能是一種可能性。即,羅士信之此犯韋城分寨,其本意並不是在攻滅韋城分寨,而極有可能,他只是在試咱寨的戰力!」

    翟讓說道:「茂公,你是說,羅小狗上次打咱韋城分寨,是為試探咱寨虛實?」

    「正是。明公,非是此不能解釋俺剛才提出的那兩個疑問。若果如此,明公,那就又一疑問出來了,他為何要試咱虛實?」徐世績嘴裏說着「又一疑問」,臉上並無疑色,很明顯,他已經想到了羅士信試探瓦崗虛實的目的是為什麼。

    翟讓等也想到了。

    翟寬神色大變,說道:「茂公,你認為羅小狗上次的打咱韋城分寨,是在為張老狗的大舉南下,前來打咱做準備!」

    徐世績緩緩地點了下頭,說道:「翟公、明公,除此以外,只怕別無緣故。」


    賈雄搖着羽扇,適時開口,面色沉重地說道:「明公,俺亦此見。」

    翟讓蹙着眉頭,考慮了會兒,與仍還站在堂中地圖前的李密說道:「玄邃兄,你接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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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公,愚弟想要說的便是,咱寨中雖然人馬興旺,今已萬餘,可是咱這萬餘部曲,現所據者卻只大伾山、童山、鳳凰島等數山、島而已,來犯咱的賊官兵若少,咱固是可以憑山、島之險而自守之,然一旦來犯之賊官兵多,更關鍵的是,一旦來犯的是像張須陀及其部這樣的能戰之賊官兵,只憑山、島之險,缺乏轉圜,咱恐怕就守不住了。咱寨中兄弟盡皆勇健善戰,便是張須陀,料他當然也是打不進山裏的,可如果他不硬打呢?明公,如果他圍山不攻呢?」

    翟讓說道:「圍山不攻?玄邃兄,你擔心的是,咱們會被他困死?」

    「對呀!明公。張須陀他若擺明車馬,來與咱戰,咱不畏他,可若他竟圍而不攻,如何是好?咱寨中部曲萬餘,加上婦孺老弱,差不多兩萬眾了吧?這麼多人,人吃馬嚼,一天得多少糧秣?咱寨中現有之儲糧,夠支撐多久的消耗?明公,愚弟擔心,如果真出現了這種情況,怕是支撐不了太久,咱寨中就將糧乏!而糧是兵膽,糧若一乏,不需張須陀再攻,寨中自亂矣。」

    翟讓問道:「如此,以兄高見,這種情況下,咱寨中何以應對為是?」

    「明公、諸位賢兄,愚弟拙見,只有一個辦法,能夠應對這種情況。」

    翟讓說道:「是何辦法?玄邃兄,請快言來。」

    李密提着鐵直鞭,先點了下東郡,繼而再次指點向了滎陽郡的方向,說道:「先下東郡,繼取滎陽郡!以此兩郡之地,廣籌糧秣,招募壯士,待士勇馬肥,張須陀縱來,我等亦不懼矣。」

    翟讓隨着他的鐵直鞭,落目在東郡、滎陽郡上,撫須沉吟。

    王儒信冷笑開口,說道:「蒲山公此議,未免異想天開。東郡也就罷了,取之不難,滎陽郡是那麼好打的麼?滎陽郡的府兵甚多,郡兵也多,只一個郡治管城,一個金堤關,就各有駐兵不下千人。彼等甲械精良,又有城、關為憑,咱們靠什麼去打?」

    滎陽是一處戰略要地,其境內的金堤關更是一個重要的戰略要點。

    金堤,是一段黃河河堤的名字,金堤關因正設在此處,故得此名。在隋煬帝之前,這一帶還不算甚麼戰略要點,也沒有甚麼金堤關,然在隋煬帝修成了通濟渠、永濟渠後,這裏就成戰略要點,並設了這麼個金堤關了,因為這一帶正是通濟渠、永濟渠和黃河的交匯之處。

    黃君漢等人也有此憂。

    包括單雄信在內,也覺得李密的這個建議好像不太可行。

    面對諸人或者直接的質疑,或者疑慮的眼神,李密立在堂上,從容笑道:「滎陽的駐兵是不算少,但駐兵再多,主將若是不管用,又有何可畏懼?滎陽太守楊慶,……明公,愚弟與他很熟,多年前,愚弟與他同在京師,經常相見,其人其性,愚弟甚為了解。他這個人,生性狡詐,非是忠義之士,善於見風使舵,且不通兵事。愚弟敢向明公擔保,只要咱們兵入滎陽,借給楊慶十個膽子,他也一定不敢與咱硬碰硬!愚弟有十足的把握,咱們能夠打下滎陽。」

    徐世績思考了會兒,說道:「明公,蒲山公對楊慶的判斷,俺以為然。楊慶這廝,確是個奸猾之輩,這點只從他從來沒敢阻過咱們在滎陽討進奉就可看出,他的確是個只圖自保的人。」

    賈雄搖着羽扇,再次適時的開口,贊同地說道:「明公,俺亦此見。」

    王儒信卻仍反對,翟寬、翟摩侯也接連出言,亦都是不贊成李密的此議。

    黃君漢雖未說話,可從他的神情能夠看出,他對打滎陽,亦是頗有顧慮。

    翟讓一邊覺着李密、徐世績的話有道理,一邊又覺得王儒信等的反對也有道理。

    他是瓦崗寨的一寨之主,像打滎陽的這種重大決策,那是關係到整個寨子一兩萬人的生死前途的大事情,如果他作出了錯誤的選擇,瓦崗也許就是滅頂之災。

    該聽李密、徐世績的,還有聽王儒信的?一時之間,他陷入到了兩難之中。他只覺是自為瓦崗之主後,從未有遇到過如今日這般、如李密之此議這等,難以讓他作出選擇的情形。

    房彥藻窺視翟讓神色,出言說道:「明公,蒲山公之議,在下愚見,誠然上論;不過儒信兄之憂,亦不能說沒有道理。明公若因是陷兩難之境,在下倒有一法,或可解明公此難。」

    「哦?君有何良策?」

    房彥藻侃侃而談,說出了一個辦法出來。 「兩個胳膊肘疼,兩個手臂感覺腫脹,大拇指也是疼的。明天更新也會晚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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