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詭異之地(1 / 1)
測試廣告1 上船?
船自然是要上的。讀字閣 www.duzige.com
這時候,一隻白皙纖細的手掀開車簾,露出一張清麗的面龐,車簾底下的縫隙,一個毛茸茸的兔頭露出來,看向河對面的鬼城,頓時,渾身不自禁打了一個冷顫。
然後,這個兔頭就迅速縮回車廂里,不敢再出來。
謝緣轉頭看向敖沁,敖沁朝他輕點螓首。
對於謝緣等人的互動,艄公視而不見,只是靜靜地看着他們,這段時間以來,連臉上的表情都沒有變。
艄公看起來是個活人的模樣,有血有肉,眼睛渾濁,帶着歲月的痕跡,但是,傅安從艄公出現後,就沒有將艄公當成活人來看待。
廢話,活人能在鬼城前面的護城河做起撐船的生意。
被艄公看得心裏發毛,傅安再度問道:「謝先生,我們要不要過河?」
前路盡失,被鬼城攔住了,不過河的話,他們沒有路可走。
謝緣已經得到了敖沁放心的信息,自然不會擔憂生命安全問題,他點頭道:「自然是要過河的,不然,我們只能困在這裏了。」
傅安認同,前往卞都的道路,在迷霧中消失,而迷霧,可能跟這座鬼城有關,如果要找到前往卞都的道路,就必須進城。
謝緣看向艄公,嘴角帶着溫和的笑意,說道:「艄公,我們要過河。」
艄公不知道是不是一個啞巴,聽到謝緣的話,立即側身,讓了一個身位,意思很明顯,這是讓謝緣等人上船。
謝緣看着艄公腳下這艘小船,能坐三五個人,但是,謝緣不可能將馬車留在這裏,後面便是燈籠怪,而且,在這詭異的迷霧中,不知道還藏着多少擇人而噬的可怖存在。
大黑馬畢竟是凡馬,並不是妖物,又如何在這詭異環境中生存,等他們一走,沒了保護,便會瞬間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那樣,就沒有趕路的工具了。
所以,謝緣沒有上船,而是目光看了一眼對岸泊着的幾艘船,其中有一艘大船,絕對可以將馬車也趕上去,運過河。
因此,謝緣收回目光,對艄公說道:「艄公,我們的馬車還要過去,你這個船太小了,能不能將那艘大船開過來。」
謝緣生怕艄公聽不懂,指了指對面泊着的大船。
艄公的臉上依舊沒有表情,靜靜地看了謝緣一眼,然後,撐着竹篙,調轉船頭,往對岸划去。
「艄公,這是走了?不打算接引我們過去?」看到艄公這時已經劃到河中心,傅安張了張嘴,說道。
謝緣搖頭,說道:「不急,慢慢看下去就知道了。」
說罷,靜靜地看着撐船的艄公。
艄公的動作很緩慢,河流也不湍急,有一種靜態的美,但這種靜態的美感,卻怎麼都讓人彆扭,還想有一種……
對,就好像沒有了生機一般。
一切的動作,都像是機械的,不像人,像是被設定成那樣。
艄公撐着小船,來到對岸,拿了繩子,將小船泊好,然後,艄公來到了謝緣指定的那艘大船上,轉舵。
大船吃水肯定比小船要深,這艘大船,是木製的,但吃水非常恐怖,沒有乘客,也不是貨輪,也有半個身子,都陷入了黑色的河水中。
死寂的河水,向兩邊退散,無聲無息。
傅安並非是一個死讀書之人,他看過很多雜書,自然也看過有關行船一類的書籍,他發現的大船的異場情況,發出疑問:「謝先生,這艘船,不對勁。」
謝緣看了傅安一眼,點頭道:「你是說,這船吃水不對?」
謝先生知曉,傅安一點都不奇怪,說道:「我看過專業的書籍,這種類型的船,吃水程度,絕對不會那麼恐怖,而且,這船並沒有裝載貨物,或者是人,但這吃水程度……」
謝緣想了想,道:「傅安,你背過死人嗎?」
傅安聞言一怔,說道:「謝先生說笑了,我哪裏去背過死人。」
謝緣靜靜地講述道,這時候,艄公駕馭着大船,已經到了河中心,「同樣一個人,活着的時候,你背着他,會感覺很輕鬆。但這個人死了的話,你再去背他,便會發現特別的沉,完全背不起來。這就是死沉死沉的說法。人死了,就會變沉。」
聽完,傅安大吃一驚,一種可怕的想法在腦海中誕生,驚疑說道:「謝先生……你是說……這艘船,已經死了?」
人會死,妖會死,甚至死了一次的鬼會死,傅安都不覺得奇怪,但今日,謝先生告訴他,船也會死?
就算是傅安跟着謝緣經歷過那麼多的妖魔鬼物,此時聽到,也不由得悚然一驚,太顛覆了。
謝緣沒有點頭,沒有搖頭,耳朵里卻響起敖沁的傳音:「尊上,那船,是死了,卻也沒有死,而是,沾染了濃重的死氣,如同死了一般。」
果然,跟他猜測的一樣。
這時候,短短說了幾句話的時間,大船停在他們的面前,一塊模板從船上搖下來,艄公站在船頭,靜靜地看着他們。
謝緣見此,輕聲說道:「走吧,上船了,不然,艄公該會不開心的。」
謝緣跳下馬車,先行一步,踩在踏板上,向着船上走去。
敖沁也抱着白兔,下了馬車,跟在謝緣的身邊。
白兔被嚇到了,整個腦袋,都埋在敖沁的胸脯里,極盡柔軟。
傅安牽着大黑馬,跟在後面。
等他們上了船,踏板收起,艄公看了他們一眼,繼續前往船頭掌舵去了。
整條船上的客人,就謝緣敖沁傅安了。
一上了船,傅安臉上就露出極度痛苦的神色,連忙伸手用衣袖掩住口鼻,悶聲道:「好難聞的味道。」
謝緣其實也聞到了。
整艘船上,有一種很難聞的味道,具體要怎麼形容,那就是,一塊剁肉的粘板,每天剁肉,洗完後不曬乾,處於潮濕的環境,就會散發出一種難聞的味道。
像是腐爛的屍體味道。
謝緣踩在甲板上,低頭看向甲板,甲板顯現出一種暗紅的顏色,而且,很潮濕,不乾爽。
味道,就是從甲板上發出來的。
想到這裏,謝緣手中一動,一道靈氣,落在傅安的鼻翼,傅安頓時摒棄了那種異味。
至於謝緣,早已用靈氣隔絕異味,敖沁和白兔,自不用說了,修行中人,在這個時候,是不會委屈自己的。
謝緣做完這一切,便看向艄公,但艄公對他的動作,卻是沒有看見一樣,依舊專心地開船。
謝緣收回目光,開始打量四周。
偌大的船上,並沒有其他的東西,按理來說,這種規格的大船,會有閣樓,供乘客休息所有。
但,這裏什麼都沒有,只有光禿禿的甲板。
謝緣抬步,走向船邊,伸手搭在圍欄上,圍欄上,有一種濕潤的觸感。
謝緣稍微探出頭,往河面看去,河面很平靜,沒有一絲波瀾。
黑亮黑亮的。
「這條河,不簡單。」謝緣輕聲道。
傅安和敖沁都在旁邊。
傅安覺得,不用謝先生說,他都知道,這裏的一切都不簡單。
對於他來說,是這樣的。
敖沁也探頭俯瞰河面,說道:「尊上,你說的對,這條河,的確不簡單。」
說到這裏,敖沁伸出纖纖玉手,在白兔身上拔了一小撮毛。
白兔頓時吃痛,抬起頭來,雙眼無辜地看着敖沁,不知道敖沁為什麼忽然拔她的毛。
敖沁卻是不在意,將手中的兔毛伸出去,鬆開。
兔毛很輕盈,慢慢地落向河裏。
謝緣的目光追隨着兔毛,兔毛落在河面上,緩緩地沉下去,消失不見。
「這?」傅安吃了一驚。
兔毛這般輕盈,竟然都沉下去了,這條河,果然不簡單。
謝緣靜靜地思索,而後看着敖沁,問道:「敖沁,你可知,這條河,是由何種物質組成的?」
敖沁搖頭道:「不知,不過,我卻知道,我們並沒有渡河。」
「什麼?」傅安不解地看着傲沁,現在,他們不就是渡河嗎?怎麼在敖姑娘的口中,他們沒有在渡河?
謝緣也是看着敖沁,等待着敖沁的解釋。
敖沁道:「的確,在現在看來,我們乘坐着船隻,在渡河。但是,這都是假象,這條河,並不是在這裏的,我們所看見的河,只是假象,或者說,不是假象,是真正的河的映照。」
聽了敖沁的解釋,傅安直接懵了。
而謝緣,則是思索,敖沁說的,有點像是海市辰樓。從另外一處時空,映照的投影,在這一處時空映照出來,但,很真實。
果然,這個世界,絕對不是謝緣當前所看到的那麼簡單。
謝緣離開欄杆,向艄公走去。
敖沁和傅安也跟在後面。
敖沁要保護謝緣,自然要貼身保護,不能讓謝緣離開自己五米的地方。
而傅安,則是要謝緣保護,他也不敢離開謝緣五米。
謝緣來到艄公對面,艄公仿佛沒有看見謝緣等人的到來,繼續開船。
謝緣看着艄公熟練機械的開船動作,問道:「艄公,不知,你可知,河對岸那座城,全名叫做什麼城?」
那座鬼城因為太過久遠,第一個字已經被歲月洗去。
因此,謝緣才會有此一問。
艄公對於謝緣的問題,仿佛無動於衷,正當謝緣準備放棄的時候,艄公忽然轉頭,看向謝緣,張開了嘴。
「嗚嗚嗚……」
傅安瞳孔一縮,他被嚇到了,因為,艄公沒有舌頭,他的舌頭,從舌根被割掉,應該是很久遠的事,但現在,一張開嘴,想要說話,立即有鮮血從斷掉的舌根上湧出來,瞬間,艄公嘴裏就汩汩冒血。
看到艄公的情形,謝緣沉默了,如此看來,他不能從艄公這裏得到答案。
艄公平靜地閉上嘴巴,繼續掌舵,仿佛舌頭割斷,並沒有痛苦。
而謝緣則是在思索,到底是歲月洗去了鬼城的全名,還是有人故意遮掩了鬼城的名字。
不然,為什麼要將艄公的舌頭割去。
連死人都不相信。
是的,艄公是一個死人。
從見到艄公的第一眼開始,謝緣便調動了靈氣,匯聚雙眼,看出了艄公身上沒有生機,全是死人的氣息。
或者,應該稱呼艄公為活死人。
活着的死人。
謝緣不知道艄公知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的下場。
不過,他也沒有必要去提醒。
他們不熟,他也並不知艄公的底細。
不過,從艄公的行事來看,艄公並不會主動加害人,他的工作就是將人送到對岸。
不多時,在沉默中,船靠岸了。
木板放下,傅安立即牽着馬車下了船,他不想在船上多呆片刻。
艄公剛才,將他嚇的不輕。
謝緣和敖沁正要下船,艄公卻是伸出骨瘦如柴的手,手上佈滿了屍斑,散發着臭氣。
謝緣明白,這是要船費來了。
想到這裏,謝緣掏出一錠銀子,放在艄公手裏,而後,快速下了船。
艄公看着他們的背影,望着手中的銀子,一時間,仿佛怔住了。
這不是他想要的船費。
他也用不上。
不過,客人跑得太快,這時候,都已經到了城門口,他不能追下船去。
工作時間,擅自離崗,會遭到可怕的懲罰。
鬼城之下,謝緣等人站在城門下。
城牆非常地高,比謝緣所見過的任何一座城池都要高。
兩個巨大的燈籠,掛在城門兩邊。
城門大開,裏面,隱隱有聲音傳來,但很微弱,要不是謝緣修行後,耳清目明,都聽不到裏面的聲音。
「謝先生,我們要進城嗎?」傅安牽着大黑馬,大黑馬打了一個響鼻,前蹄揚起,似乎想要後退。
但傅安緊緊牽住它,要是大黑馬後退,說不定,死得更快。
謝緣看着鬼城,望向裏面,是無人的街道,說道:「走吧,進去看看。」
說罷,謝緣先抬步走進城門。
城門遂道,有三十餘米長,可見,城牆是有多厚。
進入城內,寬闊的街道兩邊,一棟棟灰色的建築出現在眼帘,這些建築,跟現在大宋的建築安全不一樣。
謝緣仔細觀察,發現,跟殷,離的建築都有所不同。
那麼,只有一個可能,可能是大豐時期的建築,也可能是大豐之前的建築。
十分久遠。
……
……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