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我一片天然(1 / 1)
孟行有意探查,果然從那些一開始沉默無言的中的那些人中,看到一些端倪。
在他對面的席位之上,有一個眼神銳利的中年人,他身邊國運之氣翻滾,銳利肅殺,有一種鐵血之感。
這應該是兵家之人。
發動戰爭,兵家,的確是繞不開的一環。
孟行再看,在中年人不遠的席位上,有一個書生模樣的人,臉上不苟言笑甚至有一些漠然,他身邊的國運則顯得沉凝而刻板、肅殺,令人看久了有一種窒息之感。
這應是法家的人。
法家掐喉,不是說說的。
法家麼?
孟行想着,若是要發動這場戰爭,法家的確可以爭取,只因法家主張戰耕政策。
攻打百越國,土地擴張,士兵立功,獎勵耕地,與農家有合拍的地方。
農家、兵家、法家,都來人了,現在,百蠻公主邀請孟行,其實是在邀請譽王。
譽王是哪一家的?
譽王自然是偏向墨家的,背後有着隴西黃家的支持,隴西黃家就是墨家一脈。
墨家誅不義,如果百越國真出現百年的國王,對整個國運體系而言,那的確是不義之事,理當討伐。
況且墨家機關道,也很適合在戰場發揮。
孟行心中已經有數。
而兵家、法家來的兩個人,也注意到孟行對他們的「特別關注」,知道孟行已經看破了他們身份,心中也覺得此人的確有幾把刷子。
兩人默默對孟行點頭,無需交談,一切都在不言中。
孟行再看向百蠻公主,問出最關鍵的問題:
「百越國的百年國主,究竟是怎麼瞞過國運?莫非百越國國運,與我們陳國不同麼?」
百蠻公主頓時知道孟行的意思,首先就要確定對方不義的地方。
這是關鍵所在。
墨家誅不義,需要確切的理由,要據實,不能一句輕飄飄的百年國主就輕易發動戰爭。
墨家提倡守弱,更反對以強凌弱。
百越國相比陳國,就是弱小。
既然孟行在問,便是一個好的開始。
百蠻公主沉聲道:
「各國國運雖有着各自的不同,但本質相同,百越國也不能脫離框架。百越國的國主蒙蔽國運的辦法,說出來駭人聽聞!」
「此國主,秘密捉拿國中匹配的年輕者,割取心肝脾胃腎,換下自身已老朽的器官,以此來延長壽命。而神蛇教又以蛇蛻之法,令此國主在巨蛇腹中醞釀數年重生而出,氣息全變就好似換了一人,藉此蒙蔽國運!」
「百越國主,已非人,而是妖人!妖人竊國,世所難容!」
「此事我等發現,那百越國主已是統治百越國百年之久,原來百越國的三代國主,竟都是同一個妖人!」
「」
百蠻公主話音落下,所有人都譁然:
「百越國世代恭順,原來內中還有這般恐怖的內幕!」
「此妖人所為,世所共憤!」
百蠻公主點點頭,接着道:
「百越國的百年國主,時間久了,在百越國內終究還是走漏了一些風聲,但是,百越國的將軍、大臣們不僅不誅不義,反而人人效仿!百越國內,割心割腎之舉已是蔚然成風!百越國中,已是妖人成群,令人觸目驚心。」
「但是小小百越國,哪有那麼多年輕人給他們割心割腎?」
「百越國妖人,竟賊膽包天,將魔抓伸向我陳國百蠻之地,故此被我等察覺,一舉殲滅了境內的神蛇教!」
「神蛇教餘孽已遁入百越國,受百越國主庇護,沆瀣一氣!百越國已是妖人把持持朝綱,想要懲惡鋤奸,務必將其一舉殲滅!」
「故此,此戰為義戰!」
孟行聽了,心中一片殺意,他神色十分鄭重:
「百越國惡行,世所難容!若是用得到我孟行的地方,公主儘管開口!」
孟行表態,百越國的事如果是真的,不管譽王、墨家是什麼態度,孟行自己一定是支持的。
所以他的表態是脫口而出,根本不用思慮。
百蠻公主也十分激賞,此人也是「宗師」了,說話是極有份量的,一下脫口而出,完全出自一片真心。
而在席間之人,雖各有打算,但是哪一個最初不是出自義憤呢?
百越國的事,又關他們事?
百蠻郡的事,又關他們這些身在長京的人什麼事?
但有些事,不是不關自己事,就能不做的!
百蠻公主立刻舉杯:
「願此戰成行!」
眾人皆舉杯:
「願此戰成行!」
「戰!」
廳中這一宴,殺氣騰騰,既已明了目的,眾人也只飲了幾杯酒,無心吃宴席,便紛紛告辭。
百蠻公主也不挽留。
孟行離開百花別院,感覺心中有些悶熱。
可恨自己本事不濟,不然連夜飛出英靈殺到百越國,把妖人全砍殺了,豈不痛快!
他將馬一轉,踏着夜色進入長京城,策馬奔向譽王府。
此事他要當場與譽王說,與黃大樓說,不然定然是睡不着的。
三更半夜,三人在譽王府夜談,譽王爺改變了計劃,表現出十分的支持:
「收取世外之地,早晚都能收取,而百越國之事刻不容緩!這一趟我支持八妹。明年我們與八妹聯手,將重心轉向百蠻郡,轉向百越國如何?」
黃大樓點頭:「隴西距離百越國雖遠,但此事墨徒必當盡力。」
「國戰,牽涉國運交鋒,牽一髮而動全身,此事我等雖有心,還要皇兄決定,還要朝臣決議,非一時能夠成行。」
黃大樓也知道不簡單,道:「盡力而為吧!」
譽王再看向孟行:「你也不用急,這種大戰需要籌備良久,三年五年未必發動,你安心在皇覺寺當和尚便成。」
孟行道:「恨不能立刻前往。」
譽王和黃大樓頓時笑起來,譽王道:「方才我就跟總管打賭,你在公主府的宗師氣度都是裝出來的,現在果然沉不住氣。」
黃大樓道:「我則認為不然,宗師,也有赤子之心。」
孟行道:「我一片天然。」
黃大樓笑道:「可見是我贏了。」
「好啊,你們兩個」譽王張了張嘴,忽然笑道:「二對一,我願賭服輸。」
「王爺輸了什麼?」
譽王沉聲道:「我總覺得你不應該這麼快變得這樣有本事,但事實又是如此。孟行,你好像日夜都變得厲害,以前我覺得你拍馬也趕不上我,現在我改變了想法。」
譽王這樣心高氣傲的人,都不得不承認孟行的進步已令他感到心驚。
「王爺能丟掉傲慢心,可喜可賀,阿彌陀福!」孟行則笑嘻嘻道:
「回去我就跟辯機大師說,王爺很有佛性,他定然對此十分欣慰,並叫你多出幾次家,爭取早日成為一代高僧。」
「」譽王聞言又笑又罵:「免了吧!孟行,你絕對不能這樣害我,否則我做鬼都得纏着你的!」
此時已快天明,幾人再說幾句,孟行便準備離開譽王府,回去皇覺寺繼續讀書練功。
孟行剛騎馬經過王府門口的校場,就看到台上已有人在練功。
黑黢黢鐵塔似的大漢,已練的汗流浹背。
看他正擺弄石頭獅子想要直接舉起,不過試了幾次總是差些意思。
「嗬~」孟行勒馬旁觀,打起招呼:「周同,今天這麼早嘛?」
周同扭頭看見是他,頓時繃着臉,悶聲道:
「幹什麼?」
「如今也快年關了,正是上門清賬的時候,過幾日你陪我去要帳好吧?」
「沒功夫!」周同瞪着他,沒好氣道:「不干!」
「我找王爺要你,你一準就得來。」孟行笑呵呵道:「既如此,你乾脆主動從了,也免得我去說了不是?」
「你」周同氣道:「我跟你井水不犯河水,最近我惹你了麼!」
「緣分嘛。」孟行擺了擺手:「十一月二十五,你來皇覺寺找我,要是不來你就小心着點。」
「你就盯着我做什麼!」
「我看你人傻錢多,而我正好缺個有錢的伴當。」
「」
周同一急,哈一聲抓起邊上的石頭獅子,一下舉過頭頂,作勢要砸過來。
孟行揚起馬鞭指着他道:
「剛才舉不起,現在舉起來了。」
說完這一句,孟行便策馬跑開。
而周同丟下石獅,一臉不信地看着自己的雙手,之前他只是能扛起石獅,如今一氣之下,竟把它舉起來了!
他看着孟行離開的背影,神色複雜。
他現在已是明白,知道是此人剛才故意激怒他,令他藉助怒意一下突破瓶頸。
但是此人與他明明有着不小的過節周同一時,也不明白他的心思。
周同便想:那我也不欠你這一遭!
孟行今日行一善,心情正好。
他騎着馬離開譽王府,轉過正門往側門邊的街巷走,這時正逢長京的早市,孟行已看到河對岸八大巷的一片白氣裊裊升到上空聚成一大片,仿佛能聞到早點的味道。
忙活一夜孟行這時腹中也是空了,咕咕直叫,準備去祭一祭五臟府。
正行間,忽然靈覺一動,察覺到譽王府邊牆底下似伏有一人!
孟行一個激靈立刻後翻下馬,結起鼎勢運轉英靈之眼!
稍一看清對方位置,英靈之足迸髮腳下一踏已跨過數步,一腳蹬在牆上。
啪!
他這一腳力逾千鈞,馬踢到都要踢死!
一腳之下,邊牆底下碎開,石磚沙土俱下,就要把那人活埋在洞底。
孟行作惡一番,這才問:
「什麼人!」
「哎後生腳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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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我一片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