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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有緣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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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道友,這是什麼寶物呀?」

    冷塵來到珍寶坊,只為湊個熱鬧,他並不在意什麼寶物,而水芹拿出的東西卻讓他有些好奇。

    巴掌大的石片,在神識中看不出任何異常之處,顯然就是一塊普通的石頭,竟被拿到珍寶坊當成寶物售賣。

    「不便多說。」

    水芹羞澀一笑。

    「呵呵,你的寶物,竟然不加說明,總不會在山裏撿塊石片來騙人吧?」

    冷塵帶着捉弄的口吻說道。

    水芹的臉色一紅,急道:「我絕無欺騙之意,此物不凡,且待有緣人得之!」

    「哦,白送?」

    「豈能白送呢,一百塊五十塊道友若是喜歡,五十塊靈石拿去!」

    「呵呵!」

    冷塵呵呵一樂,笑道:「老夫沒有五十塊靈石,想來不是你的有緣人!」

    「你」

    水芹的臉色又是一紅,氣得撅起嘴巴。

    來到珍寶坊的人數眾多,築基修士便有十多位。此時各方拿出寶物,砍價還價,口音各異,場面很是熱鬧。

    於野的飛劍賣了六十塊靈石。

    他拿着靈石在四周溜達了一圈,買了幾塊煉符的獸皮、硃砂,又買了幾枚拓印典籍古冊的玉簡,這才回到了冷塵的身旁坐下。而冷塵的辟穀丹原封未動,水芹與她師兄的寶物也無人問津。

    不知不覺,珍寶坊到了閉坊的時辰。

    大門打開,眾人紛紛起身離去。

    於野與冷塵也站起身來。

    卻見水芹依舊撅着小嘴,滿臉失落的收起面前的石片。他的師兄倒是頗為坦然,安慰道:「寶物難尋,有緣者更為罕見,走吧——」

    冷塵含笑搖頭。

    在他看來,水芹與她的師兄應為小門小派的弟子,一時手頭拮据,便來到珍寶坊碰碰運氣。而在場的均為修仙高手,個個眼力超凡,又精於算計,自然不會拿出五十塊靈石買下一塊沒用的石頭。

    誰想於野竟然停下腳步。

    「慢着!」

    「道友」

    「賣給我吧!」

    「此話當真?」

    突然有人要買自己的寶物,水芹的兩眼笑成彎月,又不敢相信道:「五十塊靈石呢」

    於野將一個納物戒子遞到水芹的手中,順手撿起地上的石片。他的飛劍賣了六十塊靈石,買了獸皮等物之後,尚餘五十多塊,一併送給對方。也許他深知低階修士的艱難,一時起了惻隱之心。

    冷塵詫異道:「小師弟,你」

    水芹忙着查看戒子,驚喜道:「五十三、五十四多出四塊靈石」

    「你的寶物折價售賣,餘下的靈石算作補償!」

    於野收起石片。

    而水芹的師兄卻衝着他上下打量,正色道:「我兄妹不佔他人便宜,請收下這張狼皮!」他將沒有賣出的獸皮遞了過來,然後拉着水芹告辭離去。

    於野看向手上的狼皮。

    忽聽傳音:「有緣人,你叫什麼呀」

    於野抬起頭來,已不見了水芹的身影。

    冷塵在一旁抱怨:「哼,你買幾壇美酒不香嗎,卻耗費大把的靈石,換來一塊破石頭,與一張不值錢的狼皮!」

    於野收起狼皮,苦笑不語。

    一時心生惻隱,難免有些衝動。而修仙不易,權當幫着水芹與她的師兄一回。何況相遇便是有緣,又何必計較得失。

    走出珍寶坊,回到了街上。

    於野找了家酒肆,請冷塵吃喝一頓,又買了幾壇酒送他收藏,兩人繼續在街上閒逛,直至黃昏時分,這才乘興而歸。

    回到客房之中,已是夜色降臨。

    於野打出禁制封了房門,獨自坐在黑暗之中,卻並未吐納調息,而是陷入沉思之中。

    有關朱雀門的天鳴法筵,他當然知道其中的兇險,本想着事不關己,誰料他竟然成了僅有的幾個知情者之一。

    這是墨筱的信任,還是那位師叔真的已束手無策?

    遑論如何,從她的口中得知,毀掉天鳴法筵已是勢在必行。否則視為忤逆之舉,必將受到師門的嚴懲。

    也就是說,他於野休想置身事外。

    倘若堅持裝聾作啞、袖手旁觀呢?

    最終他只能聽命行事,而結果卻不容樂觀。

    便如冷塵所說,此前的蘭陵城與飛羽莊之行,墨筱屢次出錯,差點將眾人帶入絕境。如今的天鳴法筵更為錯綜複雜,她只得求助於幾位親信弟子。而同樣無計可施的冷塵又拾掇他於野,指望着他這個小師弟能夠獻言獻策。

    而他權衡許久,竟然沒有拒絕。

    是他年少輕狂,還是無知無畏?


    總而言之,如今的天鳴山,讓他想到了大澤的北齊山。

    朱雀門的天鳴山固然是刀山火海,而曾經的大澤北齊山同樣兇險萬分。曾幾何時,面對四位築基高人,十多位鍊氣高手,他帶着一群江湖人士,成功斬殺南山、炸塌玄武閣,一舉毀掉仙門慶典,如今有了墨筱與同門弟子的相助,未必不能毀掉天鳴山的這場法筵盛會。

    既然如此,不妨好好的斟酌一番

    七日後。

    於野走出客房。

    客棧的院子裏,人來人往。

    他沒有去找墨筱詢問相關事由,也沒有去找隔壁的冷塵竄門,而是抱着膀子走到院子裏,獨自坐在花圃旁的石凳上,看着形形色色的客人,默默享受着午後的時光。

    散開神識看去,鳳鳴客棧已經住滿了人,多半是各方的仙門弟子,或器宇軒昂、或神情倨傲,一個個高深莫測的樣子。其中不乏築基修士,卻沒有見到一位金丹高人。

    不過,即使見到金丹高人他也未必認得出來。

    於野揮動雙臂舒展腰身,神色透着幾分倦意。

    七日裏,他將珍寶坊買來的獸皮盡數煉製成了破甲符,足有四、五十張之多,着實耗費了一番精力。接着又推測着即將到來的各種危機,卻不知朱雀門與天鳴山的狀況,也沒有各方仙門的訊息,一切只能憑空想像,使他更加的心神疲憊。

    嗯,且在院子裏透口氣。

    「於師弟——」

    白芷從院外走來。

    於野點了點頭,看向身旁的花圃。一片奼紫嫣紅,令人賞心悅目。

    白芷走到近前,竟然坐了下來,頓時擋住了日光,也遮住了花草的艷麗。繼而一股異樣的清香撲鼻而來,接着明眸閃爍而聲若吐翠——

    「你近日難見人影,莫非有事在身?」於野歪頭打量。

    日光下,白芷的膚色如玉,五官精緻,着實貌美不凡。只是她閃爍的眼光游離不定,讓人難以猜透她的心思。忽見她秀眉微蹙,佯嗔道:「何以這般看我,不認得了?」

    於野轉而看向院子裏來往的客人,淡淡笑道:「有你這麼一位師姐,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所言何意」

    白芷若有所思,便想追問,又眼光一閃,拂袖起身離去。

    與此同時,院外又走來兩人。

    「於師弟——」

    塵起與朴仝,帶着滿身酒氣走到近前,直接坐在於野的身旁,笑道——

    「近日來你不是行跡鬼祟,便是深居簡出,想必重任在身,何妨說來聽聽呢?」

    「你我同門兄弟,應坦誠相待!」

    一行來到天鳳城之後,接連多日無所事事,不免讓人起了疑心,於是各自忙着打聽消息。不管是白芷,還是塵起、朴仝,都是同樣的心思。而墨筱有過吩咐,在行事之前不得走漏半點風聲。

    「莫非事關重大,於師弟不敢多言?」

    塵起繼續逼問道,俊秀的臉龐帶着慣有的詭笑。

    「你我兄弟又非外人,有話但講無妨!」

    朴仝的嘴裏噴着酒氣,絡腮鬍子還掛着幾滴尚未拭去的殘羹。看他的樣子倒是為人耿直、性情魯莽,而一位鍊氣九層的高手又豈是等閒之輩。

    於野忽然站起身來,不滿道:「兩位師兄何必欺負小弟呢,失陪!」

    他一甩袖子,徑自奔着院外走去。

    朴仝瞪起雙眼,愕然道:「你我何時欺負他」

    塵起笑了笑,意有所指道:「於師弟雖然年紀不大,卻愈發的精明世故了!」

    呸!

    若論精明世故,沒人比得上你塵起!

    於野走到客棧門外,暗暗啐了一口。

    他正想着如何避開塵起與朴仝的糾纏,迎面走來一位中年男子,佯作與他互不相識,卻聽傳音道:「請到墨師叔房內一會——」

    於野詫然轉身。

    蒼朮!

    蒼朮,便是潛伏在天鳳城的雲川仙門弟子,卻與他擦肩而過,直奔鳳鳴客棧走去。

    此人行事倒也謹慎!

    於野只得原路返回。

    當他走進客棧的院門,蒼朮已經穿過了庭院。

    塵起與朴仝依舊坐在花圃前,竟緊緊盯着蒼朮的背影,各自露出疑惑的神色。

    於野禁不住停下腳步。

    只見蒼朮踏着樓梯抵達二樓,卻並未前往墨筱的客房,而是在走廊下稍作徘徊,轉身走入北端的另外一間客房。

    於野悄悄鬆了口氣,在院子裏閒逛片刻,然後在塵起與朴仝的注視下,直接返回自己的住處。

    而他尚未關上房門,便聽墨筱傳音:「於野,來我房內——」

    唉,這位墨師叔還是沉不住氣啊!

    於野悻悻走到門外。

    隔壁的冷塵也恰好推門現身,親熱的招呼道:「小師弟,墨師叔有事相商,請樓上說話——」

    於野翻着雙眼,默然回頭。

    院子裏的花圃前,塵起與朴仝已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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