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霜重寒天秋葉簌,溫酒棋落聽細雪 第二十二章 秦副教主(1 / 1)
陳煊的表情幾乎是瞬間僵住,這個人他如何不認得。
司馬辰,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不認識的,原本有些淡忘的記憶,此刻也都漸漸浮現。
楊冉川猛地抬起頭:「司馬副教主。」
大廳中頓時一片肅靜,闊別六年之久,竟然在此時再次出現在眾人視線中。
司馬辰的手中是握有楊冉川的證據的,而楊冉川當年用毒計逼走了司馬辰,背後定有人支持。不得不說,那時最讓他心寒的不是因為楊冉川一干人等,而是因為顧澤的質疑。
二人的矛盾,才是司馬辰甩手離去的原因,但此刻,也不必言明,而這件事,成了顧澤心中最後悔的事。
司馬辰的分量,着實不輕。既然司馬辰開口了,還是能讓人信服的。
「楊冉川,六年前的事情,可有隱情?」陳煊能感覺得出,至少對他來說,來者不善,萬一之前的事情都公佈於眾,別說保住楊冉川,就連他自己,未必自保得住。
反而不如先拋出楊冉川。
楊冉川當年是隱衛中的一人,雖說地位不低,倒也不能與副教主相比。
「屬下受人指使,」說罷看了一眼秦夜泊,「二堂主,對不起了。」
秦夜泊沒有做聲,這個時候了還是要拉上他?那時候他連堂主都不是,能夠指使身為隱衛的楊冉川?
司馬辰卻先接過話,道:「楊冉川,既然你不肯說,那我便替你說。」
聞言,楊冉川目光一冷,瞬間掙脫開繩索,奪過短刀刺向秦夜泊。
秦夜泊一死,再如何爭這個位置。
「還想殺我?」秦夜泊右手掩在衣袖中,暗自握成拳,既然楊冉川還要動手,那就該讓這裏的人見見血。
見了血才知道,這些人多希望秦夜泊死。
未等其他人有所反應,刀鋒便已刺入他胸口左側,冷汗頓時從額頭冒出,若非早先知道楊冉川性子衝動而有所防備,這一刀就幾乎就可以刺入心臟。
未等秦夜泊動手,一道身影閃電般踢在楊冉川胸膛上,等看清那身影時,楊冉川已經躺在地上,短刀甩在了一旁,旁邊帶着一道血跡。
那身影是沈亦。
楊冉川看着地上的短刀,沒有絲毫猶豫便撲了過去,還未等他再有所動作,一道清脆的聲音讓在場的人都安靜下來。
「咔——」
一名鬼司直接擰過他的右臂,手中短刀自然脫手。
楊冉川還是忍不住了,這般性子如何成事。
青衣揮手,道:「帶下去。」
陳煊不禁暗罵一聲,「敗事有餘,廢物。」這楊冉川太過衝動,此舉正是對於他自己說過的話最有力的反駁了。
而一旁,已經有人替秦夜泊處理傷口。
鬼司沒有說話,從一旁拽過一把椅子,示意秦夜泊坐下。
秦夜泊倒也沒有推辭,這待遇不是每次都能有。
「陳煊。」司馬辰叫了一聲他的名字,「你是替楊冉川說,還是我替他說?」
陳煊雙眼緊緊盯着司馬辰,道:「副教主莫要玩笑了,煊怎會知道楊冉川的事情。」
「那好。」司馬辰從顧澤身旁走下來,從懷中拿出幾張信紙,「當年,楊冉川夥同他人陷害我,我離開這裏不久之後,楊冉川便降為十七分壇主,而夥同他辦事的人,皆死於非命。」
「而這,是其中二人的供述。」
當年楊冉川行事囂張,借着冥靈教的名義做下不少事情,司馬辰對此有所察覺,便暗中調查這件事,終是收到不少的證據。
可未想,楊冉川挑撥了司馬辰與顧澤的關係。司馬辰是眼中揉不進沙的人,必定會為了整個教派去徹查楊冉川。
此時讓顧澤對司馬辰起那怕一丁點的疑心,都足以讓人心寒。
所以一夜之間,原本為楊冉川做事的人,都自稱為司馬辰的下屬,所做的事情都是奉了司馬辰的指令。
那些人行事詭秘,不知在謀劃什麼。司馬辰本想將此事告知顧澤,而楊冉川卻是快了一步,從而讓顧澤對司馬辰心生質疑。
也讓司馬辰離開冥靈教。
事已至此,陳煊下意識看向陳長老。
陳長老轉過頭去,眼中充斥着一股戾氣,不知在盤算何事。
「此外,」秦夜泊拿出一張密信,「這是楊冉川,花重金僱傭漫園的單子。」
陳煊看到這裏臉色徹底沉了下來,漫園沒有接,還把這單子給了他,居然給了他!
「楊冉川拿不出這筆財,留的可是一堂主的名字。」秦夜泊挑眉看向陳煊,搖了搖手中的信。
陳煊苦笑,道:「楊冉川做主的事情,我如何知道。」
「那,沈亦。」
沈亦手中握着一封密信。
秦夜泊對着陳煊笑道:「沈亦手裏的,可是你殺六堂主的單子。」
提起六堂主,陳煊不禁懊惱,怎麼把這件事忘了。
陳煊沒有反駁,而在場的其他人,卻是都知道了這件事。
此刻沒有反駁,便是默認。
陳長老卻開口,道:「六堂主想謀殺二堂主,難道此人不該殺?處理方式欠妥,倒也不至死罪。」
「既如此,這副教主的位子,陳煊斷然是不合適了。」司馬辰看向陳長老,「你說呢?」
陳長老乾笑一下,「是不合適。」這個時候他如何能包庇陳煊?
拿過沈亦遞過來的密信,秦夜泊將兩封密信都收於懷中,也只有自己清楚,這兩封密信,都是空的,漫園怎會將單子交給他?
陳長老明明有怒氣,卻不得不低頭的樣子,秦夜泊看着只覺得心裏痛快。
顧澤起身,目光掃過眾人,「這鬧劇可以收場了。」隨後看了一眼青衣,便轉過頭和司馬辰離去。
青衣對着秦夜泊略一行禮,「秦副教主。」
「見過秦副教主!」
待到人散盡後,陳煊追上陳長老的腳步,「怪我。」
「楊冉川這不成事的廢物,解決他?」陳煊徵求了陳長老的意思,見到他點頭,陳煊心裏也算出了口氣。
「這副教主的位置,可是有代價的」陳長老目光看向了陳煊,卻並不在他身上停留,顯然是在盤算其他事情,「這代價,就得有人替他承受。」
本來該是陳煊的位置,十幾年前突然多了一個秦夜泊,教主還對此人加以重用,這讓陳煊怎麼服氣。
如果這個位置的秦夜泊,也不會服。只是如今,陳煊用錯了人,用錯了手段。
秦夜泊敲開顧澤的房門:「教主。」
打開房門的是司馬辰,待秦夜泊走進來,對着他拱手,道:「秦副教主。」
如何讓他受得起?連忙還禮,「今日之事多謝。」
司馬辰看了看秦夜泊,淡淡說道:「並非幫你,而是為了這個位置不落在那些人的手中。」
「那還是多謝。」秦夜泊對着司馬辰鄭重抱拳,「日後若是需要夜泊,夜泊定然在所不辭。」
「日後的事了,我與教主還有些事要講。」
秦夜泊看向顧澤,見到顧澤點頭,才道:「那,夜泊告退。」
那心中的疑惑,只能等兩日再問教主了。
雖說司馬辰對秦夜泊沒有太多的好感,但比陳煊好的太多了,這就足夠了。
「我本以為六年之前是最後一面。」顧澤聲音很輕,明明未到遲暮之年,卻有了將頹的感覺。
司馬辰沒有否認,他又何嘗不這麼想?
「只是,恐怕這真的便是最後一面了。」顧澤笑了笑,一擺手,「不提這些了。」
「秦夜泊與漫園有牽扯。」司馬辰突然說了這一句,「不是什麼好兆頭。」
漫園本來是頗為神秘的組織,見首不見尾,行蹤更是無法捉摸,但世間之事偏偏又那麼巧,讓秦夜泊和這個組織有了關係。
「他有分寸。」顧澤整理着衣袖,抬起頭看向司馬辰,「我已經老了,小輩的事情,由着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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