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0 沒有機會(1 / 1)
一想到王衛國可能會出事,我感覺渾身的血都在倒流,這一刻,剛才的彷徨,掙扎全都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洶湧的殺機。
我緊緊捏着拳頭,繼續朝前匍匐前進,與此同時,我聽到後面傳來腳步聲,這腳步聲特別遠,大概是我們的人已經抵抗不住,開始往山上轉移了,與此同時,我聽到耳麥里傳出一道冷冽的聲音,說:「他們來了,各位兄弟們注意,除了陳名,其他人不必留活口。」
聽到這話,我渾身一震,就聽到耳麥里傳來異口同聲的幾句回答,所有人都說:「是!隊長!」
我不知道現在的隊長是誰,我只知道,自己真的很可笑。
我還以為,他們是被利用的。壓根就不知道要抓的人是我,我還在為自己失手殺了自己的戰友而痛心疾首,懊惱非常,我還想着不動聲的用麻藥麻暈他們,然後帶着我的人悄悄轉移。
可是,我所有的還以為,在聽到剛才的話時,徹底的成為了笑話。
想想也是。我陳名現在是什麼身份?我可是臭名昭著的存在。雖然說,我在京城的時候,用的並不是這張臉,但是這並不妨礙這些人知道我的故事,他們不可能不知道我是他們昔日的戰友,只是,他們怕早已經把我當成了一個垃圾,一個禍國殃民的敗類,一個人人喊打的老鼠了!而他們呢,是華夏的軍人,是人民的希望,他們的任務本來就是清除我這樣的敗類有什麼下不去手的呢?
想到這,我抹了一把眼睛,感覺眼睛澀澀的疼,一股酸楚湧上心頭,我深吸一口氣,望着黑夜裏,仔細回想着剛才這些人說話時,他們的聲音是從哪裏傳來的,然後,我緩緩朝前爬行。
衛國生死未卜,留給我猶豫和感傷的時間並不多,所以我必須要振作起來,將還沒做完的事情趕緊做完。不給這些人出手的機會,想到這裏,我默默將子彈又換了回來。我的手上早已經沾滿了鮮血,我早就已經墮落在這深淵裏,所以我還有什麼好心慈手軟的呢?
墮落的惡魔,不需要對任何人手軟。
我慢慢挪移到一棵大樹後面躲起來,側過臉朝身後方一個灌木叢那裏看去。此時灌木從里,一根粗壯的枯木橫在那裏,枯木裏面有一個冰冷的槍口對着前方,如果不仔細看的話,誰會想到這枯木裏面竟然藏了個人。我深吸一口氣,安靜等待着。
一陣風突然刮來,我撿起一根樹枝朝着不遠處丟去,那人頓時開了槍,與此同時,我也已經扣動了扳機,子彈穿過脆弱的枯木,直接沒入了那人的太陽穴中,他甚至還沒來得及悶哼一聲,脖子就無聲的歪到了一邊。
這時,耳麥里,那個隊長沉聲道:「剛才是誰開的槍?」
不好,被他察覺到了。
我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要知道,高手之間的對決,哪怕是一個稍微粗重的呼吸聲,都可能暴露自己的位置,讓自己面臨死亡的威脅,所以我必須沉住氣。
另一道聲音說道:「好像是有人開槍,難道說有人已經靠近了?」
我的心提了提。
那個隊長卻是嗤笑一聲,說:「你覺得以我們的能力,如果有人靠近過來。會沒人發現嗎?」
聽到這話,另一道聲音說道:「隊長說的是,我們飛鷹小隊可是最優秀的特種兵部隊之一。」
那個隊長說道:「好了,都安靜點,不要亂開槍,小心打草驚蛇。」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我能感覺到,剛才那人的馬屁還是拍的他很順暢的。
大家瞬間都沉默了下來。而我早已經通過剛才的聊天鎖定了那個隊長和另兩個人的位置,他們就在不遠處的幾個土坡後面,相較於我的位置,要高出許多,在這種情況下,我明顯比他們要處於劣勢,因為他們在那個位置上,一旦發現我。便能夠利用居高臨下的優勢,發現我的行蹤,而且,以我現在的位置,就是對着他們開槍,有土坡擋着,他們也能輕鬆避過。
而不遠處,我的手下們眼看着就要靠過來了,到時候,等待他們的將是被埋伏的命運。
想到這裏,我頓時想到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那就是暴露自己,暴露這邊的埋伏,叫我的人能夠及時的調整路線,不要再往我這邊來了。
可是,我要怎麼辦呢?想到這。我看着身邊的大樹,計上心頭。
我來到之前被我殺掉的那個人跟前,將他的衣服扒下來套在我的身上,然後,我從他的背包里搜出手雷,這是松髮式手雷,我將我的衣服穿到他的身上,還給他做了一番偽裝。然後用一根藤蔓纏住他的手腕,拔出保險環,將手雷壓到他的手底下,隨後拿出藤蔓朝着不遠處的樹上走去,我就這樣帶着藤蔓一直往樹上爬,藤蔓不夠的話,我就用東西接上,等到我爬到樹頂的時候。透過狙擊鏡已經能將隱藏在四周的人全都找到了,也得虧他們分佈的比較密集,否則我還真不能這麼容易就把他們都給找到。
耳麥里,那個隊長說:「各就位,準備!」
我知道,王衛國他們很快就要來了,我不能再等了,所以,我立刻猛地一用力,將和藤蔓連在一起的手給移開,手一移開,立刻觸動了手雷,只聽「轟」的一聲,手雷爆炸,所有人此時都或多或少的驚訝起來,因為耳麥里能聽到他們有些急促的呼吸聲。
我在手雷聲響起的時候,就已經朝着一個地方開了一槍,一個人軟軟倒下後,我又朝着另一個人開了一槍,一連幹掉兩個人後,那些被爆炸給嚇走神的人頓時回過神來,大家集中火力朝着那個人那裏瘋狂的打着子彈,我安靜的放倒了第三個,第四個人,然後,我明顯感覺到所有的目光突然商量好一般的對準了我這裏。
很顯然,他們發現了我的蹤跡。
至此,這裏還有十三個人,我和他們比,多少有些寡不敵眾,但我沒有要逃跑,更沒有要從這棵大樹上下來的意思。因為我知道,這棵樹的樹頂足夠高,他們要打到我,就必須暴露自己的身體,到時候,是我快還是他們快,那就要看我們的本事了。
我拿出兩顆手雷,左右手同時開工。因為我的力氣很大,所以這兩枚手雷被我扔得很遠,與此同時,一顆子彈直直朝着我的眉心飛來,我一個吊掛金鈎,就躲過了這次襲擊,同時順勢跳下了大樹,當我落地的那一刻,不遠處傳來兩聲爆炸聲,然後就是慘烈的叫聲。
從聲音來判斷,大概有四個人被炸到,就算僥倖撿了一條命,估計現在也只能坐等被人送進醫院,運氣好的能全須全尾,運氣不好的,這輩子也許就和軍人無緣了。
我一邊想着,一邊在草地里狂奔着,無數子彈從我身後密密麻麻掃過,而這其中,有個人打槍似乎很準,我幾次三番都差點中了他的招,整個神經都緊繃着。
耳麥里傳來那隊長的聲音,他說:「留下兩個人照看傷者,其他的人。給我追!」
我在心裏默默計算着,除掉被我解決掉的人,還有留下來照看傷者的人,追我的人就只剩下七個人,而我的速度遠遠比他們快,現在已經把他們甩開了,所以說,我只要再拉開一段距離,那麼,我就有時間佈置陷阱。
想到這,我更加快速的朝前跑去,那種在部隊訓練時,拼命朝前狂奔的感覺又回來了,那時候的我無疑是快樂的,我的內心是充滿希望的,只是
我搖搖頭,告訴自己不要再多想了,然後飛快的進入一個峽谷,開始想着如何佈局。峽谷四處都是亂石,實在不是個藏身的好去處,可上頭的山崖,卻挨着一片茂密的森林,是個逃跑的絕佳之地。我半眯起眼睛,片刻就有了思量。我從包里拿出之前編好的長藤蔓,將一顆石頭綁住,另一頭則纏在我的腰間,然後,我將手雷擰開保險,放到地上,又拿來草在上面蓋住,偽裝成草地的感覺,緊接着,我開始一點點往上爬。
耳麥里,我聽到有人抱怨道:「靠,這傢伙屬猴子的嗎?怎麼一眨眼功夫就沒有了?」
另一個人說:「我們都是最優秀的特種兵,可在他面前卻輸得一塌糊塗,我真懷疑他是人嗎?如果是人的話,他到底是誰?」
這時,一道頗為熟悉的聲音傳進了我的耳朵里,說道:「應該是陳名吧。」
這道聲音分明來自幾年前,在部隊裏第一個向我拋出橄欖枝的高光,他給我的印象特別好,是我曾經想當成兄弟來對待的人,我記得他當初因為我,還被別人針對,差點被人給廢了。我一直覺得內疚,只是沒想到,造化弄人。我還沒有補償他,我們兩個可能就要互相殘殺了。
心裏很不是滋味,但是經過了這麼久,我已經不像之前那麼傷心了,畢竟我得面對現實,而且,就算我的行為避免了我的人被全面包抄,但他們依然處於劣勢。我必須幫他們找到突破口。
深吸一口氣,我飛快的往上爬着,因為之前訓練的時候沒少爬這種東西,所以我爬起來也是駕輕就熟,加上山崖本就不高,所以我很快就上去了,上去之後,我拿着繩子,將石頭小心翼翼的挪移到手雷上頭,架好槍,然後就開始耐心的等待起來。
那些人很快追了上來,為首一個人自然就是他們的隊長,但是我並不認識,也就是說,這傢伙之前並非飛鷹的,不過這些都與我無關。我現在唯一關心的是衛國怎麼樣了。
這時,那個隊長突然將目光鎖定在了我的長藤蔓上,然後抬頭看了看山崖,沉聲道:「這傢伙順着山丘爬上去了,我們也趕緊上去吧。」
另一個人擔憂的問道:「隊長,會不會有詐啊?」
就在這時,我不再等下去,直接朝着高光開了一槍,高光反應迅速,瞬間朝後退了一步,也就是這一步,叫他避開了手雷爆炸能夠波及到的範圍,我毫不猶豫的鬆開手裏的石頭,緊接着,就聽到「轟」的一聲,手雷炸了,那個剛才還意氣風發的隊長,連同他身邊的人瞬間被炸飛出去多遠,頓時一片鬼哭狼嚎,我朝下面看了一下,三死兩傷,高光和另一個人並沒有事。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鬆了口氣,然後,一顆子彈朝我飛了過來,我躲閃過去,就聽到高光失望地說道:「陳名,虧我還以為你是個好人,你簡直!簡直罪不可恕。」
我扶了扶耳麥,低聲說道:「抱歉,高光,我沒你那麼幸運,連做好人的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