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1 你說呢(1 / 1)
我說我連做好人的機會都沒有。雖然早已經習慣了這種事,但親口說出來的時候,心裏卻依舊不是滋味。
說完這話,我朝着背後的樹林深處跑去,一邊跑一邊說道:「你們是追不上我的,更打不過我,高光,我勸你們現實一點,不要再來追我,不要白白送命了。」
耳麥里沒有人回答我,只有傷者那痛苦的喊聲。
我怕他們通過耳麥定位我,就直接將耳麥扔了,然後打開和王衛國連線的那個耳麥,低聲問道:「衛國,你沒事吧?」
手機那頭傳來的卻不是王衛國的聲音,而是楊慶余的聲音,他沉聲說道:「名哥,是我,楊慶余,衛國哥的情況不太好,剛才他為了保護王高峰。被炸彈襲擊了,胸口也中了一槍,現在處於昏迷不醒中,再這麼下去,他會因流血過多而死的。」
聽到王衛國受了這麼嚴重的傷,我簡直怒不可遏,咬牙切齒的說:「該死的!你們現在在哪?」
楊慶余沉聲道:「我們已經進山了。但是前面突然傳來動靜,我們擔心那邊有埋伏,所以沒有過去,而是朝着山側走了過去。」
我一邊奔跑着,一邊來到幾個被我幹掉的人的身邊,看着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香澤曾經他們和我勾肩搭背的樣子,我一陣恍惚,原來,人為了生存,是真的可以什麼都不管不顧的。我緩緩閉上眼睛,不讓眼睛裏溫熱的東西流出來,等我睜開眼睛時,心裏那點難受的情緒早已經被拋開到九霄雲外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堅定。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我沒有做錯!我不能心軟,因為一旦我心軟,死的就是那些為我賣命的兄弟。大家的命都是命,都是一樣珍貴的。不是嗎?
一直在心裏這麼默念着,我把老戰友們身邊的防水登山包都翻了個遍,將裏面的手雷,子彈,地雷,還有手槍啥的都給搜刮到了我自己的包里,我還找到了一個信號彈,和一個沒開的信號干擾器,前者是用來求助的東西,我知道不到萬不得已,這些人是不會向外求助的,但是我怎麼可能會錯過這個吸引那些潛伏者過來的機會?
我四下里看了看,然後找了個比較適合佈雷的地方,開始快速佈雷,等到布好雷,我將一個死者的屍體拖到雷陣的右側,然後,在那個人的身底下壓了一顆手雷。
按照人的習慣,如果看到一個傷者在這裏,那麼他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過來查看傷者,當然,以對方的專業素質來看,他們肯定還是會小心排雷的,所以我在安排好這一切後,又在前方不遠處布了一排雷,這是用來迷惑對方的,讓對方以為我在這邊已經設下了機關,不會再有第二個機關。然後,他們接下來就會過來查看死者的情況,而我將死者腰間纏了繩子,到時候我躲在暗處,只要一拉繩子,死者就會倒下去,放在手雷上的力氣就會瞬間收回去。手雷會在幾秒鐘內爆炸。
這個時候,這些人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朝地雷所在的相反方向逃跑,這也是人的本能,到時候就會觸動我排的雷,會死多少人,那就要看他們的造化了。
準備好一切,我終於將那枚求助用的信號彈給放上了天空。然後找了個絕佳的位置將自己給隱蔽起來,同時打開信號干擾器,好讓他們雙方在這個距離內,無法聯繫上對方。
過了沒多久,前面有人快速的朝着這個方向跑來,就像我預料的那樣,他們很快就在我佈置的第一個關卡那裏停了下來。然後,一個人丟了一顆石子到前面探路,緊接着就是一片爆炸聲,燈爆炸聲結束之後,這些人面面相覷,又四下里看了看,我趕緊縮回頭,屏氣凝神。等到頭頂的目光消失了以後,才緩緩抬起頭,小心翼翼的觀察着那裏的情況。
來人足足有二十個,他們個個殺氣凌然,有個人憤怒的說道:「我們的後方被人給端了?會是誰?」
另一個人冷冷的說:「剛才和我們交手的那伙人里,好像沒有陳名。」
「不會吧?他竟然猜到我們會在後方安排人?難道剛才的求助信號彈是他發的?為的是吸引我們過來,想用佈雷的方法來搞死我們?」一個人立刻說道。
其他人紛紛點了點頭。說很有可能。
這時,有個人不屑的說:「這段時間我總聽到上頭說那個陳名有多麼聰明,多詭計多端,天天提心弔膽的,還以為他真是個牛逼人物呢,沒想到也不過如此,他的這個作戰手段實在是太老套了好嗎?一下子就被我們給識破了。如果這樣的人都算是聰明的話,那咱們的智商豈不是都已經要上天了?」
立刻有人附和起來。
我冷笑着撇撇嘴,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們覺得我也不過如此,自然會放鬆警惕,這樣才更有利於我的下一步計劃的實行。
有時候,兩個人比拼,輸的那一個並不一定是實力差的那個,也可能是輕敵的那一個。
這時,那個領頭的人搖搖頭,皺眉道:「那傢伙既然讓上頭如此忌憚,沒兩把刷子是不可能的,而且,你們聞一聞,空氣里瀰漫着一股血腥味,埋伏在這裏的飛鷹小組,至今沒有一個人出現,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們要麼已經全滅了,要麼已經全去追陳名了。」
我望着那個人,他看上去比這些人都穩重點,不過不是熟面孔,只是從他的衣服和口音來分析,他們應該是天京本地駐紮軍人。看來上頭為了搞我,可謂是煞費苦心啊。
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氣,說道:「全滅?不可能吧?」
「我也覺得不可能,隊長,您可別把這傢伙給妖魔化了,他就算在部隊的時候很厲害。這麼久沒有訓練了,估計早就已經把功課落下了,是不可能有多厲害的,我想,應該是他偷偷在這邊佈雷,然後被發現了,他就索性殺了那個戰友。然後吸引大家的注意力,他則趁機逃脫。」
另一個人立刻附和道:「我也覺得很有可能。」
「要去追嗎?」有人提議道。
那個隊長說道:「我打個電話聯繫一下飛鷹的隊長。」
我的一顆心七上八下的,生怕他不打電話,直接叫人追,到時去追我的人也就兩三個,絕大多數人還會停留下來,這樣的話,我準備的那麼多地雷也就沒用了,好在這個隊長沒有直接同意,而是開始打電話。
但是,一旦他發現聯繫不上飛鷹的人,很可能會採納那個隊員的建議,而他們至今沒有一個人去看靠在石頭旁的死者的屍體,這說明這群垃圾壓根就不在乎飛鷹小組的死活。
想到這,我覺得我必須做點什麼,來讓他們注意到這個死者。
我低頭看了看手裏的繩子,計算着力氣,小心翼翼的拽起繩子,這時,我聽到一個人有些異樣的說:「我剛才好像看到那屍體動了。」
太好了,這個方法果然奏效了。
因為我是將繩子纏到死者的腰間肉上。用衣服擋住了繩子,他們自然猜不到是別人拖動的身體。
那個隊長放下手機,說道:「奇怪了,怎麼聯繫不上他們啊?」
說完,他就看向那個死者,警惕的朝四周看了看,想必若非我擅於隱藏,可能他們已經察覺到我了。
我屏氣凝神,冒着被發現的危險,再次輕輕拖拽了一下繩子,就聽一個人說道:「又動了!」
「是不是他還沒死啊?」
「去看看!」
「走,都過去看看!」
這些人立刻一起朝着那個死者走去,那個隊長則站在原地沒動,我感覺,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因為我能感到我這邊已經被人給盯上了。
正想着,就聽到那個隊長說:「不要動他!」
然而,已經晚了!我已經拉動了那個死者的身體,與此同時,他們有些驚恐的喊道:「快散開!」
不要以為軍人就不會害怕,軍人也是人,是血肉之軀組成的,當死亡降臨時,誰也不能做到坦坦蕩蕩。
我探出頭來,架好槍,看到一副我早就預料到的畫面這群人立刻朝着手雷所在的相反方向跑去,瞬間進入了我所埋好的地雷區,然後,只聽「轟」的一聲,眼前一片血肉橫飛,與此同時,危險逼近,我知道,是那個察覺到危險的隊長已經發現了我的存在,朝我放了槍,我沒有立刻縮到後面,而是身體在地上就勢滾了一圈,直接就滾出了躲避範圍,同時在身體還沒轉過來的時候,就朝着那個方向打了一槍。
對方怎麼都沒想到我會放棄那個躲避的絕佳地方,還在往那裏放槍,當發現我已經暴露自己的時候。大腦有片刻的遲疑,但這片刻,卻足夠我送他上天堂了。
子彈直接貫穿他的腦袋,我看也不看,起身就朝着另外幾個倖存者連射起來,一邊射一邊朝着相反的方向狂奔,我的槍法出神入化。幾乎槍槍沒有遺漏,沒多久,那邊就徹底熄火了。
血腥味和濃重的硝煙味席捲了整座山,我走過去檢查了一下,發現所有人都死透了,這才將干擾器關掉,然後給楊慶余打了個電話,說:「你帶着人原路返回,我給你們開路。」
掛了電話,我就朝着王家沖了過去,此時的王家又亮起了燈,也許他們以為一切都已經平息了,但很快他們就會知道,他們實在是太天真了!
我猶如獵豹一般朝着王家衝去。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從後牆進入了王家,等到確定王家沒有潛伏的人之後,我才緩緩朝着大門口走去。
也許說我身上的迷彩服迷惑了對方,加上我此時戴了帽子,滿臉是血,所以沒人認出我來,一個保鏢看到我之後,非但沒攔我,反而恭恭敬敬的給我讓開一條道,我知道,他們是把我給當成高光他們了。
就這樣,我毫無阻礙的走進了王家的大廳,剛進去,一個男人就贏了上了,這人我認識,他就是王光榮的父親,他至今還沒發現我的身份,恭敬的說道:「請問,事情都解決了嗎?陳名和他的那些胡作非為的手下是不是都給抓住了,或者都被槍斃了呀?」
看他的樣子,倒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弄死我了。
我抹了一把臉,直勾勾的盯着他,同時將狙擊槍對準他的胸口,冷笑着說:「你說呢?」
801 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