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 戒備(1 / 1)
因着時間太晚,葉青殊回了葉府後便被葉青程押着去休息了。
她下午睡了一下午,雖說剛退燒,精神卻十分亢奮,根本睡不着,連夜將葉府這些天積累下來的事務賬本捋了一遍。
又招了杜鵑來仔細問了葉府諸人進來的動向。
杜鵑一一回了,葉府幾個大些的女孩兒親事都差不多定下來了,只因着葉青靈之事又暫時擱置了,葉守智和阮氏都焦躁難安,陶氏也在回來的路上了。
葉青殊又一一將葉青蘊幾人定的人家仔細看了,這才收拾睡了。
第二天一早,葉青程到芍藥小院,本意是問問葉青殊昨夜起燒了沒有,睡的好不好,不想一問,葉青殊昨天到半夜才睡不算,還一大早就起來了,正在見內院管事。
葉青程氣的笑了,也不進去了,轉身往詠雪院的方向去了。
葉青殊得知葉青程來了又走了,葉青殊得知葉青程來了又走了,就知道他肯定是生氣了,只他現在要去翰林院坐館,卻是來不及再去見他的,只得接着接見管事。
待忙完了才叫了廚房伺候的人來,吩咐晚上準備幾個葉青程愛吃的菜色,去酒仙醉買上一壺今春剛釀的杏花酒,又命人去側門處候着,葉青程一回府就請他過來芍藥小院用晚膳,務必要他知曉自己賠罪的誠意。
剛吩咐完,芳圓就來稟道玉蘭來了,葉青殊忙命快請。
葉青程從芍藥小院離開後,就去了詠雪院,葉青殊是知道的,只不知道他說了什麼,玉蘭又是來做什麼的。
玉蘭進來就要給葉青殊磕頭,葉青殊親自扶了,笑道,「這快要做新娘子的人,可要好生養着,磕頭這樣的粗活就不要做了」。
芳圓抿着嘴忍笑,玉蘭又是羞又是急又是好笑,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葉青殊笑着拍拍她的手,「芳圓,還不快給準新娘子看座?」
玉蘭跺腳,「姑娘再打趣奴婢,奴婢可就走了!」
「好好,不打趣你了,坐,正好我也有事問你」。
玉蘭側着身子在錦凳上,開口道,「姑娘,太太讓我來和姑娘說一聲,讓姑娘好生保重身子,太太身子好些了,就來看姑娘,吩咐奴婢給姑娘帶了些補身子的東西,奴婢讓小丫頭們捧了在外面候着呢」。
葉青殊點頭,芳圓出外叫了小丫頭們進來,一溜六個小丫頭,各捧了一隻三尺多長的托盤,托盤裏放着各色燕窩人參等各色補品,跟不值錢似的堆的老高。
這手筆,讓葉青蘊幾人知道了,免不得又得生一場悶氣!
「母親自己也不舒服,這些東西都送到這裏來做什麼,這樣,我留下一點,其餘的,你還帶回去」。
玉蘭笑道,「哎,姑娘哎,這樣的東西,太太還缺了不成?太太給姑娘是太太對姑娘的疼愛,姑娘收下,那是對太太的孝心,奴婢要是帶回去,像什麼?」
葉青殊抿唇一笑,「這要當新娘子的人,就是不一樣,嘴皮子利索多了,也不知道一九吃不吃得消?」
玉蘭頓足,「姑娘要是再笑話奴婢,奴婢真的要走了!」
葉青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漫不經心問道,「好了,不笑話你了,對了,今兒早上兄長去瞧母親了?」
玉蘭猶豫了一會,方開口道,「今兒大爺去瞧太太,只有老爺在,奴婢們都在外頭候着,卻是不知道大爺說了什麼的,不多會,大爺便和老爺一起上衙去了,太太便——」
玉蘭又猶豫了一會,似是在斟酌用詞,「太太便吩咐奴婢伺候梳洗,又命擺膳,用過之後,又令刀嬤嬤選了補身的東西送來給姑娘」。
葉青殊眉目微動,玉蘭垂着頭看不清表情,葉青殊卻知道,她這是起了戒心了。
支氏身邊伺候的人都是支老國公和支老夫人親自把關選出來的,沒有一個簡單角色,貼身伺候的玉蘭,雖說看起來性子明快,沒什麼心數,但絕對是最厲害的一個。
葉青殊甚至懷疑玉蘭是會武的,身手至少不會比芳草差。
葉青程揮退伺候的人,和支氏說了幾句話,便讓鑽牛角尖的支氏改了心思,肯吃飯了,還主動關心起了她,連她都覺得驚訝,更何況玉蘭這樣貼身伺候的人?
要知道上次支氏鑽牛角尖,可是一直鑽了八年之久!
能如此輕易的影響支氏,又只是個義子,如果不是經過了上輩子的事,只怕她也是要起戒心的。
葉青殊不動聲色,裝作沒發現異常,問起了支氏的身體狀況,歉然道,「本來我是該親自去瞧母親的,只我也還有些不舒服,怕病氣過了母親,只能過幾天再說了」。
過幾天,等她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不會將心結和怨憤表現出來再去!
葉青殊從來都知道,她不是個心胸寬廣的人,她記仇,記恨,睚眥必報,那是生她養她的母親,她不想怨她,更不想恨她,只經過昨天那一出,她目前也實在是不想見她。
「姑娘保重身子要緊,太太不會怪罪的」。
玉蘭說着仰起頭真誠看向葉青殊,「姑娘,奴婢說句逾越的話,郡主已經那般模樣了,若是姑娘再有個不好,太太還能指望誰?」
她們這些做奴婢的又能指望誰?
葉青殊嗔,「我不過就是着了風,起了場燒,瞧你說的倒像是我真的怎麼着了似的!」
玉蘭慌張抹了抹眼角的淚,起身謝罪,「姑娘恕罪,是奴婢口拙——」
葉青殊伸手扶住她,「不過同你開個玩笑,你倒是當了真了!再說,就算我真的怎麼着了,也還有兄長在呢!還有誰敢欺負母親不成?」
玉蘭動了動唇,卻沒發出聲來,四年了,府里就算最傻最呆的丫頭也知道,別說污毀葉青程,哪怕就是態度上有一絲一毫的不恭,葉青殊也絕不會放過。
「芳圓,去將我給玉蘭姐姐的添箱禮拿來,正好借這個機會,倒是省得我再跑一趟了」。
玉蘭是支氏身邊最得意的大丫頭,嫁的又是一九,葉青殊備的添箱禮十分厚重,玉蘭一連聲的推辭,實在推辭不過這才千恩萬謝的接了。
送走玉蘭後,葉青殊索性又叫了一九來,問了一番婚禮準備的情況,見他慎重,這才放了心,又叮囑他有什麼短缺的直接來尋她,萬不可怠慢了玉蘭。
一九打蛇隨棍上,諂着臉道,「說起來,還真有件事要求姑娘幫忙?」
「嗯?」
「是這樣,」一九身子微微前傾,「屬下本來求了大爺寫一幅字好裱了做中堂,大爺卻說他的字不好,讓屬下去求老爺——」
葉青殊一笑,「這個簡單,我去請父親得空寫一幅字就是」。
一九大喜謝過,葉青殊又示意芳草交給一九一隻荷包,「這是一千兩銀子,算是我的賀禮」。
一九連連擺手,「姑娘,這,實在太多了——」
葉青殊微微一笑,「這一眨眼,四年都過去了,你到現在還活着留在兄長身邊,這一千兩,是你該得的」。
一九,「……」
明明是鼓勵嘉獎的話,為毛他聽着更像恐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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