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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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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測試廣告1木窗外,  天邊不知不覺漸漸染上魚肚白,晉琺將視線幽幽收回,深吸一口氣,  含在胸臆間,  半晌不得抒發。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得知雲屏死訊的那日,他溺死在夢中。

    如今他重活一次,  世上卻再也沒有了雲屏。

    上輩子失去雲屏後的六年漫長時光,  足夠讓晉琺學會如何處理自己的權勢地位,這一世,他沒花多長時間,  便取代了永昌伯夫婦,  成了晉府的掌權人。

    晉玉祁是他從族姐膝下接過來的外甥。

    他無意再娶婚生子,  對於這多餘的一世,  他不知如何打發,  便乾脆從親族中找一個人來繼承。

    那位族姐所嫁的夫家地位不高,只在一個偏遠地方任職,家中又有多位妾侍,  並不看重這位族姐所生下的子嗣。

    聽說晉琺在族中尋找合適少年做繼承人,那人簡直是巴不得將自己的親兒子親女兒送過來。

    晉玉祁算是族中適齡孩子里聰明伶俐的,晉琺在數個少年中選中他,  卻並不僅僅是因為他的伶俐。

    而是因為,在晉玉祁的聰慧之外,晉琺還從他眼中看到了與他自己當年如出一轍的情緒。

    緊張,怯弱,  想要掌控命運的自負,以及無法遮掩的貪婪。

    晉琺一眼就挑中了他。

    晉琺用上輩子晉府對待自己的方式,一模一樣地對待晉玉祁。

    他看着晉玉祁在他眼皮底下,  一天天地野心膨脹,花盡心思擠入京城的社交圈,沾沾自喜地以為自己很能幹,甚至最後在他的有意縱容下,變得越來越囂張跋扈。

    晉琺像觀賞着一個作品那樣觀賞着他。

    明知道這是一棵長歪了的樹,卻並沒有修剪枝葉,也沒有加以阻止。

    他看着晉玉祁,就像看着上輩子的自己。

    如此的愚蠢,醜陋,捧着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緊緊不放,便驕矜自傲,從沒考慮過背後的代價。

    晉琺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晉玉祁付出代價。

    他想看到晉玉祁狠狠地跌落,摔得頭破血流,最後連後悔的機會都沒資格爭取。

    就像看着自己上輩子的命運重演一次。

    他也不覺得自己這樣做,是對不起晉玉祁。

    畢竟,晉琺會給晉玉祁供給他所有想要的榮華富貴,只不過,晉琺永遠不會告訴晉玉祁,無論獲得多少財富,他都永遠沒有資格獲得幸福。

    晉琺對人生早已感到索然無味,也只有這樣近乎自虐的娛樂,能帶給他些許快感。

    晉玉祁以為,他的榮華富貴是舅父給予他的,舅父是他的大恩人,他大約永遠不會知道,這位舅父才是他命運背後真正的惡魔。

    晉玉祁怎麼可能知道呢?

    晉琺是他崇敬的舅父,是他生命里的光源啊,舅父待他就像對待自己一樣,幾乎同他平等地共享府中的榮華富貴,沒有一絲一毫地吝嗇苛刻。

    明日,晉琺還要帶着晉玉祁殷切的願望,去謝府替晉玉祁說。

    看着窗外逐漸亮起的天色,晉琺低聲愉悅地笑了笑。

    確實,他當然會好好地對待晉玉祁的,就像對待自己那般,絕不會有絲毫的不同。

    -

    謝菱早上經過迴廊時,聽見轉角有人在說話,而且,她還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謝菱走過去,卻看見父親謝兆寅身前站着管家,正低聲報告着什麼。

    看見謝菱過來,謝兆寅立刻抬起手,叫管家噤聲。

    謝菱狐疑地在兩人身上看了看,說:「父親,你們在說什麼?與我有關?」

    「我們談論公務,與你一個姑娘家有什麼干係。」謝兆寅搖頭道,「花菱,你今日怎麼起得這麼早?」

    說到這個,謝菱倦倦地眨了眨眼。

    養了布丁之後,她原本賴床的習慣都被治好了不少。

    她睡得稍微久點,布丁就會跳到床上來,在她身上蹦來蹦去,除非是睡成了死屍,否則一定會被鬧醒。

    偏偏環生說,晚上要把布丁的籠子挪到臥房外面去,謝菱又有些不願意,便只好一日比一日起得早。

    今日,謝兆寅是正要去上朝的樣子。

    既然跟她無關,謝菱就沒多在意,支吾兩句,辭別了父親,回到自己院裏。

    她想了又想,還是覺得不大對勁,把院裏的小六子叫過來,問:「最近府里是不是有什麼事?我怎麼老覺得怪怪的。」

    這幾天老有人打量她,好像瞞着她什麼。

    小六子是不大會瞞事兒的,不問他還好,一問起,他便抹了抹額頭,說:「回姑娘的話,是花舞節那日,晉少爺來過府上,說是要找姑娘。」

    謝菱蹙了蹙眉。

    若是小六子不說,她都快把晉玉祁這事兒給忘了。

    那日她不在府上,謝兆寅也不在,府里只剩管家一群僕婢,她回來後也沒多問。

    那個揚言要上門的晉玉祁,原來果真找了過來,看樣子,似乎還鬧了事。

    謝菱語氣有些沉:「他做什麼了?」

    「都是些不合規矩的事。」小六子沒細說,「不過,被管家攔在門外了,大門都沒讓進。後來老爺知道這事兒,便讓我們都瞞着,說是不要告訴姑娘,免得姑娘為了這些混賬公子爺不高興。」

    謝菱有些意外。她沒想到,謝兆寅會這樣維護她。

    若是早知道如此,她何必費那個工夫,去當什麼神女。

    不過,謝兆寅心血來潮護她一次,也不見得次次都會替她講話,謝菱還是覺得,靠自己最穩妥。

    謝菱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把小六子放走。

    她獨自一人時,系統在她腦中問:「宿主,你在當樓雲屏時,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會與家人商量,為何當謝菱時,做法截然不同?」

    蘇杳鏡這幾個身份里,大多無父無母,孤身一人,只有樓雲屏謝菱這兩世是在一個大家族中。

    系統常常會問她一些問題,據說,這是為了採集宿主的人類情緒自然反應,以便更好地提升系統功能。

    謝菱簡略答道:「身在什麼環境,自然便是做什麼事。謝家與樓家不同,這裏的父兄姐妹,不是能交心的關係。」

    系統又問:「那宿主更喜歡哪一種?」

    謝菱頓住。

    默了一會兒,謝菱說:「我沒有什麼偏向。這些對我來說,都是任務世界而已,任務結束後,所有故事都煙消雲散,我不會討厭,也不會喜歡,只是配合角色進行她們的故事而已。」

    「可是宿主,你在樓父面前,為什麼會流眼淚?」系統反駁,「宿主,你為什麼不承認,你扮演過的角色都還就在你的記憶里,她們是你的一部分,你也有喜好,也有厭惡,你並不只是一個過客。」

    謝菱眉心緊蹙:「系統,為什麼你最近老是問我這些問題。我說過,任務世界結束,相應角色也隨之消失,人死如燈滅,明白嗎?至於你說的流淚……那只是餘溫。燈有餘溫,但不可能再亮起,這就是死亡的意義。」

    系統說:「我不明白。宿主,你說的不對,我覺得你在欺騙我。」

    謝菱有些頭疼。

    最近系統有些叛逆,總是喜歡反駁她的話,而且,總是為了一些小事糾結。

    上一次系統還說,不希望阿鏡死掉。

    系統明明只是ai,沒有情緒,卻越來越會提要求了。

    謝菱揉了揉額角,腦內的系統沉默着沒有再出聲,像是一個鬧了脾氣躲起來不理人的小孩子,謝菱也沒有心情再去跟它掰扯那些事,同樣懶得再開口。

    -

    謝兆寅下早朝回來之後,帶回了一個人。

    謝菱在自家廳堂中見到那個人的瞬間,才總算明白過來,自己今早並沒有聽錯。

    管家確實是謝兆寅提到了她。

    否則,晉琺為什麼現在會出現在這裏。

    謝兆寅臉色不大好看,但勉強還是維持着善的表情。

    他對謝菱道:「花菱,這位是永昌伯府的晉大人。有些事情,他想當面向你賠罪,所以把你叫過來。」

    謝菱抬眸看向坐在客座上的人。

    晉琺眼尾上翹,眸中似乎含着遊刃有餘的笑意,正溫吞地打量着她。

    這是在這個世界,她第一次正式晉琺見面。

    謝菱低下頭,行了個禮,坐到了一旁。

    「何事?」謝菱細聲問。

    晉琺仔仔細細地看着眼前這少女的容顏。

    她嬌美精緻,仿佛世間最美的畫被吹了口仙氣,落成了人形。

    如此容顏,只需稍微展露,便能引人瘋狂,但她偏偏不自知地藏着自己的美麗,這便更叫發掘到她的人為她痴醉不已。

    晉琺無聲嘆了口氣,晉玉祁栽在這樣的女子手中,實屬不冤。

    就連他,看到謝菱時也會不能自已地被吸引,總是忍不住地想起,在擢選神女時,謝菱那些幾乎與雲屏一模一樣的動作影子。

    即便他在清醒理智的時候,一再地告誡過自己,那只是巧合。

    「謝姑娘,我是為了我的外甥玉祁,來向你賠罪的。」晉琺站起來拱了拱手,看上去頗有禮儀風度,「他莽撞無知,出言不遜,聽聞對謝姑娘屢次不敬,因此,我特地來替他賠罪,希望謝姑娘不要介懷。」

    話音剛落,晉琺身後湧出一列列的人,捧着各種珠匣,放到謝菱面前。

    「這些,是給謝姑娘的賠罪禮。」

    謝菱在這種場合,當然不便說話。

    她看了一眼謝兆寅,表情為難。謝兆寅便替她開口道:「晉大人,你今天來謝府,已經足夠彰顯誠意,這些貴重東西還是請拿回去吧,花菱用不着這些。」

    謝家可不敢收晉府的東西。

    晉琺淡淡笑了笑,表示理解,揮揮手又讓人將這些東西撤了下去。

    「謝大人執意不收,晉某會以其它方式聊表誠心。」

    謝兆寅嘆了口氣,不願再聊這個話題,同他寒暄起別的事。

    此處沒有謝菱的事,謝菱行了個禮,便悄悄退下。


    謝菱在園子里閒逛。

    晉琺的氣場,同她之前所了解的幾乎完全不同。

    一點也不像晉琺二十一歲時會有的模樣。

    不過,樓雲屏那一世,她十七歲出嫁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晉琺,或許,晉琺那幾年裏迅速成長了,也說不定。

    但一個人真的能在短短几年裏變化這麼大嗎?

    還是說,第四個世界的重啟,並不像她想的那樣簡單,裏面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細節?

    謝菱在花叢中走着,卻目中無花,全神貫注地做着謹慎的推敲。

    不知道過了多久,謝菱竟然看到晉琺從小路另一頭走來。

    他姿態閒適,神情從容,從前那個心事重重的晉琺,確實是大不相同了。

    晉琺與謝兆寅沒什麼好聊的,略坐了一會兒後便離開。

    出府時經過這片園子,剛好從園中穿過。

    他也並未提前預料到會在園中碰見謝菱,略微頓足,卻是眼眸微動,淺淺笑了笑,繼續朝着謝菱走來。

    旁邊花樹繁茂,擋住一條小徑,旁邊的人看不到花叢中的景象。

    晉琺走到謝菱面前,謝菱下意識地避讓。

    晉琺卻腳步挪動,換了個位置方向,又擋住謝菱的去路。

    謝菱抬眼看他。

    「晉大人,這是何意?」

    晉琺微微傾身道:「方才向謝姑娘賠罪,謝姑娘並未原諒晉某。因此再見着姑娘,便忍不住想要同姑娘再道一回歉。」

    「不必了。」謝菱冷聲道,「晉少爺屢次犯錯,這是晉府家風的問題,晉大人也難辭其咎,有時間向我道歉,倒不如好好整治整治晉府門風。」

    謝兆寅不在此處,謝菱說得毫不留情面,一點也不客氣。

    她本以為,晉琺會因此動怒,接着甩袖離去。

    畢竟,晉琺是最看重晉府門楣的。

    結果沒想到,晉琺卻雙眸一亮,反倒掩了掩唇,愉悅地笑起來。

    「謝姑娘的意思是,看不起晉府?」

    謝菱狐疑地看着他。

    晉琺越發笑得不可自抑:「謝姑娘,你這番話,我真想叫晉玉祁也親耳聽一聽。你說得對,玉祁,根本配不上你。」

    謝菱心中覺得怪異。她不知道這晉琺是發什麼瘋。

    之前晉琺來替晉玉祁道歉,與謝家說,一副想要與謝家親近的樣子,謝菱便提前退場,又在晉琺面前表明自己不喜晉家的態度。

    可現在,晉琺卻反而為她這種態度感到愉悅,似乎對她厭惡晉玉祁的結果樂見其成,謝菱摸不着頭腦,卻本能地覺得奇怪。

    她總覺得,晉琺是不會做好事的。

    那麼,便絕對不能順他的意。

    謝菱想了想,話鋒一變:「我的意思,只是對晉少爺有更高的期待罷了,畢竟,他是京城裏年輕男子中最為出風頭的一個,若是他能再溫守禮些,豈不是更好?」

    果然,晉琺的臉色變得黑沉不少。

    「你期待晉玉祁?他憑什麼?」

    謝菱模稜兩可道:「晉少爺當然有他獨特的長處。」

    這與晉琺的預計不同。

    他雙眸眯了眯,似乎遇到了什麼難解的問題。

    謝菱雖不知其中緣由,但是只要讓晉琺不高興,她便高興了。

    她往旁邊借道,快速從晉琺身旁擦肩而過。

    晉琺眼眸沉沉,看着謝菱的背影。

    她的身影,似乎又在某個瞬間與記憶中的雲屏重疊。

    晉琺深吸口氣,閉了閉眼,壓住這種不必要的聯想。

    他想到那日,晉玉祁對他說的話。

    難道,謝菱對晉玉祁的冷淡的確是因為閨閣女子的羞澀,難道,謝菱心中真的有晉玉祁?

    晉琺胸中翻湧起一陣難受。

    不可以,他是要看晉玉祁跌落低谷的,晉玉祁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有這般的好運氣。

    他想把晉玉祁捧高,捧到他得意忘形,再用力碾碎。

    就像他曾經想劈開自己的身體,將另一個骯髒愚蠢的自己碾碎一般。

    -

    謝菱真的不懂晉琺在想什麼,既然想不通,她也懶得去思考那麼多。

    這個世界的晉琺又不是她認識的那個晉琺,哪怕性情大變,哪怕瘋瘋癲癲,也跟她沒關係。

    只要別瘋到她面前來就好。

    有這個閒心,還不如關心關心她自己的劇情。

    再過一陣子,便是中秋了,中秋這日,皇家的慣例是去秋場圍獵,大臣可攜家眷前往。

    謝菱仔細數數,她又有一陣子沒有見過三皇子了。

    上一次見面,是花舞節那日,眾目睽睽之下,她跟三皇子連話都沒說幾句。

    這次圍獵,應當是她發展劇情的好時機。

    謝菱還沒去過圍獵,為了更好地準備應對,謝菱便常常去找賀柒問些相關的事。

    有一次她出門,看見集市上好些女子圍在告示板前喁喁絮語,她經過時,聽見了幾句。

    「女子研堂,這是做什麼的?」

    「不知道,說是每日午時開設一到兩個時辰,有閒暇者都可參與,不收錢。」

    謝菱愣了下。

    她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走過去看那榜上的內容,卻發現確實與那幾人所說的一致。

    這裏怎麼會有女子研堂?

    在第四世時,樓雲屏與樊肆在鄉下生活,看了太多女子被困在家中,年紀到了便成婚生子,侍奉公婆,跟鄰里說說長短,便再沒有別的活動。

    樓雲屏也沒有那等崇高的想法,比如什麼要在古代掀起女性思想覺醒熱潮,她只是覺得身為女子,就這樣過一輩子,未免也太過可憐。

    她自己在樓家是被好好寵愛着長大的,吃喝玩樂,從沒有短缺過。

    可很多人並不是如此,她們的生活,是樓雲屏生活的反面。

    從少女時代到成婚之後,都一直很壓抑,很悲慘。

    樊肆的親姐姐,便是如此。

    樓雲屏也認識樊家的那個女兒。她是大女兒,但在樊家並沒有什麼地位。

    在樓雲屏的印象中,樊家的女兒從不出門與別人玩,偶爾見到她,都只是她洗完頭髮後,靜靜地坐在屋後面,對着太陽曬乾自己的頭髮。

    有時候,樓雲屏有種感覺,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一根隱形的繩子,將她樊家那棟破破爛爛的房子拴到了一起,而她自己都不懂得掙開。

    樓雲屏與那個樊家的女兒沒有私交,後來隨父親離開小水鄉,就更加沒有與她有什麼來往。

    是樊肆成婚之後,偶爾聽樊肆說起自己的家人,樓雲屏才想起來這麼回事。

    樊肆當年從晉府回到樊家,樊家的父母、雙胞哥哥,都不怎麼歡迎他。

    因為樊肆來時,幾乎是兩袖清風,什麼值錢的都沒帶。

    家裏沒有進項,又平白無故添了一口人,樊家當然不樂意。

    當時,只有樊肆的姐姐對他表示了善意。

    那個姐姐比他年長好幾歲,但當時也不過就十八/九的歲數,一雙手、一張臉,卻已經粗糙蒼老得像近三十的人。

    樊肆說,他當時看見這個姐姐,被嚇了一跳。

    長姐用粗糙的手替他整理提來的行李,侷促忙碌地想要在狹窄破爛的房子里給他收拾出一間住處。

    原先晉琺睡的那個小過道,已經被雜物給堆滿,長姐轉悠了一圈,也沒能替樊肆找到一個可以放東西的地方。

    長姐訕訕地摸了摸後腦勺,不好意思地咧着唇。

    樊肆卻反而心裏安定了下來。

    那時,長姐已經嫁了人。

    就嫁在同村一個漢子家裏,還生下了一個小女兒。

    因為聽說他回來,長姐特意托人照看女兒,抽空回來看他的。

    面對十幾年沒見過面的陌生弟弟,長姐有些侷促拘謹,但最後還是對他說了一句:「回來就好,你是爹娘生的兒子,便是俺的弟弟。」

    那是樊肆到那個家後,第一次有人用親人之間的稱謂同他說話。

    長姐畢竟生活在夫家,要照顧一家子的人,那日匆匆一見後,兩人再見面的機會也很少。

    樊肆對樓雲屏說起這些事的時候,他與長姐也是好幾年沒有見面了,語氣難免有些感慨。

    樓雲屏也替他覺得遺憾。

    那位長姐是對樊肆最柔軟的人,卻被世俗雜事壓着,兩人連姐弟感情都來不及建立。

    人生匆匆幾十年,那位姐姐即便有心關照半路尋回的弟弟,卻也不得不將後半生奉獻給夫家,與自己的血脈至親,只能分別。

    連與親人見面都如此困難,更別提其它的娛樂自由。

    因此樓雲屏同樊肆商量了,在鄉里尋了一塊地方,蓋了一所房子,取名叫女子研堂,其實就是供鄉里女子們聚聚會,偶爾組織些活動,玩樂一下,好叫這些女子們也意識到,她們的生命,她們的時間,也本應該是由自己支配的。

    那是樓雲屏無聊之中冒出的小小理想,後來這個小理想實現了,她也確實很享受,沉浸其中。

    可這個世界沒有樓雲屏,為什麼這裏也會有一個女子研堂?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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