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歸(1 / 1)
測試廣告1 「爸,媽,關於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我之後會解釋的,現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追究我的來歷,我得到了可靠的情報,入侵者里,有一個言靈·萊茵的使用者,必須先把那傢伙解決。書神屋 www.shushenwu.com」
路明非的視線瞥向了路麟城和喬薇尼身後的一眾專員。
他並不打算在這裏解釋真相。
這麼說或許有些殘忍,但這個收容所駐紮的幾百人里,他能拯救的,也只有他的老爸老媽而已。
畢竟喬薇尼和路麟城才是他的親人,別的人...路明非只能在心裏為他們默哀。
這種時候,把他們死過一次的事實說出來,未免太過無情了。
路麟城注意到了路明非帶有憐憫的視線,望着那個一路從最底層蔓延而來的大洞,似乎有了些許思緒。
「我只問一件事,你不回答也可以,你會出現在這裏,和『零號』有關係是麼?」
「危機解除後,我一定會明明白白給你們解釋清楚的,所以請等到那個時候吧。」
路明非和路麟城對視。
喬薇尼使勁揉了揉路明非的腦袋,瞪了路麟城一眼,扛起了那把造型猙獰的狙擊槍,感慨地說:「真沒想到時隔七年的再見面會是這種狀況,麟城,差不多得了,和我兒子說的一樣,解決那個『萊茵』使用者才是要緊事。」
「說的也是...既然是我兒子說的話,自然是可以信任的。」
路麟城望向了頭頂的亮着白光的燈。
「那就這樣吧,薇尼你帶着隊伍去下方支援,我和明非,還有這位...繪梨衣小姐,去上面找那傢伙的麻煩。」
「等等,老爸,老媽,我希望你們倆能和我一起行動。」路明非打斷了路麟城。
「理由呢?」
「之後我會解釋的。」
「怎麼辦?」喬薇尼望着她的老公。
她當然是選擇無條件相信她的兒子,但這裏的最高決策者是路麟城。
讓擁有【天演】的他來做決定,才是最明智的。
這一對夫妻搭檔一直都是這樣生活,路麟城負責做決策和輔助,喬薇尼來執行。
路麟城是雙s級里的絕對核心,在關鍵的決定上,喬薇尼從來沒有質疑過他。
因為【天演】就是能看到她看不到的東西,分析出她分析不出來的隱藏信息。
「爸媽,就當做你們兒子一生的請求吧,我希望你們能和我一起行動。」路明非深吸一口氣。
他心裏比任何人都清楚,支不支援根本是無所謂的事情。
這是個被切割出來的「歷史片段」,再過一小段時間,大概就是原本那個「萊茵」爆炸的時刻,這個「片段」就會如破裂的氣泡一般消失。
這裏的一切,除了喬薇尼和路麟城,都是沒有意義的。
說到底只是歷史的重演,錄像帶的重播,即使路明非和繪梨衣幫忙清理掉入侵的克隆人,結局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他在「歷史片段」里能拯救的人,只有兩個。
握住【開門】的時候他就明白了。
讓喬薇尼和路麟城起死回生的辦法,就是用他的血,為這兩個人斬開黃泉之門。
他找這樣的藉口,只是希望能讓老爸老媽能待在他的視線內而已。
他想去解決掉那個「萊茵」的使用者,也只是想更多地了解「克隆人」。
「萊茵」的克隆藍本必然是很稀有的,如果能看到那個「萊茵」克隆人的臉,下次遇見同樣的情況,說不定就能提前預警。
他明白他的理由非常自私,他就是為了自己的感情私慾和路鳴澤做交易。
但對路麟城和喬薇尼來說,相比個人私情,大義在他們心中的佔比更高。
因為...他們可是連自己的孩子都捨棄了,要去鎮守這個危險度和警戒度極高的收容所,就那樣一步不離在白茫茫的世界盡頭待了七年,最後還貢獻出了自己的生命。
路明非預想過那種情況,如果他和繪梨衣有了一個孩子,然後有一件事情被通知需要他和繪梨衣去做,需要他們離開相當一段時間,他大概不會那麼爽快地答應。
即使事情真的很緊急,他也一定會把自己的孩子好好地安頓好,託付給葉勝和亞紀這樣能讓他信任的人照顧,最後離開之前,一定會好好地給孩子道別。
但喬薇尼和路麟城被召集去西伯利亞的時候不是這樣做的。
那兩人忽然之間就不見了。
12歲的路明非什麼都沒搞清楚,一天早晨醒來,叔叔忽然出現在家門口,把他接走了。
他對父母多多少少有些怨氣,那兩人,連一句告別的話都沒說,誰讓他們是守衛人類的「屠龍者」呢?
他們把「屠龍者」這個身份,放在了「父親」和「母親」之前。
如果,他們知道自己已經和同胞們一同戰死,而復活的代價是兒子的生命,一定會拒絕。
所以,路明非不敢讓他們知道自己的自私...
路麟城注視着路明非的臉,沉默了幾秒。
缺失的線索太多,哪怕有【天演】,他也不可能推斷事情的真相。
他只能站在已發生的事實上做出判斷。
似乎有了決定,他開口了:「明非,我們路家,曾經是豪門大族,但為了天下百姓和國家,差點被株連九族,這是我的爺爺,也就是你的曾爺爺告訴我的。
你曾爺爺的父親是一個了不起的人,我們也繼承了他了不起的血,所以回答我的問題,你,有沒有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
「沒有。」路明非眼神清澈:「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對得起我們家的姓氏。」
「這樣麼...我明白了。」路麟城摸摸他的頭,轉過頭,對身後的專員們說:「你們去下層支援,我們解決『萊茵』使用者之後,會立刻趕過來。」
「是!」隊員們整齊地敬禮,踩着「安東們」的作戰服往下層跑去。
路明非望着這群有紀律性的男人們,心中有些不忍。
他儘量記住每一個人的臉,或許他們的爸爸媽媽、孩子老婆,也在等他們回去吧...
那些視生命為草芥、隨意製造克隆人的混蛋,一定要付出代價。
...
四人來到了地面之上。
寒風呼嘯,狂躁的暴風雪,席捲了整個尼伯龍根。
可見度極低,耳邊只有風聲和飄零的雪花。
路明非聞到了濃郁的血腥味,這裏的佈局還是赫魯曉夫樓群,一模一樣的雲杉,一模一樣的花台,一模一樣的馴鹿養殖圈。
不同的是,馴鹿全部死了,血從傷口流出,凍結成冰,彼岸花般的猩紅滲透了雪地。
圍欄旁,倒着幾具屍體,有「安東」的,也有收容所的人。
繪梨衣撐起了領域,將暴風雪阻擋在外。
花台邊守着一群「安東們」,他們圍成一圈,中間站着一個高大的人。
那人穿着不透風的灰色防寒服,臃腫肥厚,連頭部也遮擋住,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即將登上火箭的宇航員。
繪梨衣伸出手,紅髮綻開,眼底金光暴射。
那人的面罩撕裂,露出他的臉來。
但那張臉依舊是「安東」的臉。
「糟了!不是他!」路明非暗叫不妙。
這是誘餌,安東們沒有戴面罩,就是為了混淆視線,那麼多的安東,唯一一個打扮成奇裝異服,裹的嚴嚴實實,被簇擁在中間,怎麼看都會覺得那是個重要又特別的角色,會把他作為優先擊殺目標。
路麟城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就推理出了答案。
「那傢伙躺在花台邊,被雪埋住了!他在念龍文!」
【天演】讓他能清晰地看到元素的流動,恐怖到讓人窒息的元素朝花台邊聚集起來,周圍被吸出了一個元素真空,連暴風雪都安靜了下來。
「繪梨衣!」路明非大喝一聲,握住了【開門】的刀柄。
繪梨衣的黃金瞳高亮,整個人無視萬有引力,浮到了半空中,淺黃色的裙擺飄動。
花台周圍的雪在剎那間被吹飛,埋在雪地里的克隆人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他全身赤裸,雙手搭在肩上,肌肉因為寒冷凍的通紅。
喬薇尼的子彈飛出去,命中了他的左腰,鮮血飛濺,他的腰部被超大號的子彈射中,像是西瓜一樣被砸爛了,腸子都飛了出來。
但他依然在頌唱龍文,元素聚集到了一個可怕的程度。
路麟城冷冷地注視着繪梨衣,這個女孩,明明能直接殺掉克隆人,卻沒這麼做。
路明非只回頭看了一眼,【萊茵】克隆人的頭髮是鐵灰色,冰藍色的眼睛,鷹鈎鼻深眼窩,標準的外國人面孔。
那一瞬間路明非想到的人是...芬格爾?
不...不是...只是有點像而已...
在他拔出漆黑不死斬之時,【萊茵】釋放了。
充斥世界的白光從那個人的身體裏爆發出來,光照過的安東們在0.0001秒內汽化,雲杉樹炭化,火和光,融化了所有的雪。
繪梨衣雙手合十,領域緊縮,罩住四人。
強烈的光,導致路麟城和喬薇尼失去視覺。
黑色的刀氣順着路明非手臂攀升,他揮動不死斬,在胸口割開一個大傷口,血如泉涌,如蛇一般纏繞在刀刃上流動。
一斬開門!
黑色的不死斬貫穿了喬薇尼和路麟城的胸口,如墨一般濃郁的死亡氣息,將兩人吞沒。
他們的身體失去生機,皮膚如乾屍一般萎縮下去,眼神空洞,皮逐漸包裹住骨架,成了介於木乃伊和骷髏之間的模樣。
【言靈的本質,是和語言共鳴的心】
路明非忽然想起這句話。
「不要死!!!」
【死亡】在他們的身上凝固到了極致,終於超過了那個節點,死極則生!
乾枯的皮膚剝落,鮮紅的肉芽在那具骨骼上生長。
路明非鬆了一口氣,接着四人的身上出現點點藍色熒光,世界變得如夢幻一般。
繪梨衣扶住了路明非,關心地問:「sakura,沒事吧?」
「沒事。」路明非微笑:「回去吧,還有最後一件事要做。」
...
在天空中閃爍的十字光柱在出現的第三個小時後熄滅了。
整個世界都被它給驚動,三小時內,關於光柱的視頻傳遍了全球的互聯網。
連北歐和中國的部分地區,都觀察到了光柱。
更有甚者,拍攝到了龍在天空中飛翔咆哮的視頻。
城市、山巔、海島、雪地...
那些長着鱗片的龍類,像是在發泄着什麼,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人類的眼皮子底下。
它們仰頭長嘯,悠長的龍吼響徹天地。
血脈的召喚,讓它們再也壓抑不住衝動。
它們朝着雲層騰飛,消失在高空,沒人知道它們去了哪裏。
整個亞洲區和歐洲區都派出了武裝力量,第一批坦克連隊,在光柱消失的五分鐘前抵達了現場。
畫面全球直播,全世界的人都心驚膽戰地看着直播畫面,所有電視台的節目都停播,開始轉播畫面。
日本是最先有動作的,身在德國的上杉越撥通數個電話後,政府開始組織人群前往已修建好的避難所。
一時間,人心惶惶。
鏡頭畫面出現在坦克連的前方。
那是一個大裂谷,寬廣到足夠讓十台坦克並肩前進。
風和日麗,陰鬱的天空被捅出一個大洞,金色的陽光如聖光般照射到樓群上。
那是在大裂谷中心,不知道由誰修建的赫魯曉夫樓群。
雪地上,到處是倒下的俄羅斯人,他們還有呼吸,胸口一起一伏,但眼神無光,哪怕是倒在雪地里,也只有最基本的生理反應,簡直像是——被抽走了靈魂...
畫面里鴉雀無聲,排成隊列的軍人,踏着整齊的步子,朝樓群走去。
但是...忽然,馬的嘶鳴聲在大裂谷迴蕩起來。
攝像機的畫面順着聲音傳來的方位朝上移動,一個高大偉岸的身影站在懸崖之巔。
披着暗金色鎧甲的八足神馬,戴着面具的古老神明。
如旗幟般的披鳳隨風而動,他手中握着殘破的、由枯萎的樹枝纏繞而成的長槍。
暗金色的面具下看不清神明的臉,唯有金色的獨目裸露在外。
八足神馬高昂地嘶鳴起來,從懸崖之上一躍而下,重重踩在一匹坦克之上。
坦克厚重的裝甲像是鋁製的易拉罐般被輕易壓扁了。
金色的赤金色獨瞳注視過來,帶着不可侵犯的威嚴。
攝像機突然摔落在雪地之上,鏡頭只照到了那騎着八足神馬的神明緩緩走進樓群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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