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暴血後遺症(1 / 1)
測試廣告1 醫護人員們在泥濘的草地上搭起一頂白色的小帳篷。筆神閣 m.bishenge.com
帳篷內,楚子航坐在塑料的小凳子上,身上的傷口已經經過專業的消毒和包紮了,全身各處都纏上了繃帶,此刻,他正在接受下一步的檢查,護士小姐溫柔地握着他的手腕,用電子計量表測量他的血壓。
很快,結果出來了。
在臨床醫學上,收縮壓在140毫米汞柱以上和或者舒張壓90個毫米汞柱以上的情況,方可診斷為高血壓病。
而楚子航,測量出來的血壓,是328個毫米汞柱。
180毫米汞柱的血壓,就會有血管爆裂的風險,倘若正常人的血壓達到328毫米汞柱,鼻子嘴巴耳朵會冒出鮮血,要不了幾分鐘,就會一命嗚呼。
但混血種的血管柔韌度遠超常人,所以楚子航現在還活的好好的,只是覺得胸口有些悶,腦袋暈乎乎的,渾身乏力,想躺在床上睡覺。
這是暴血後的正常現象。以往在任務中使用完暴血後,他都會在當地訂一個酒店房間,躺在席夢思的柔軟大床上,睡到自然醒。
通常接下來的一整天,他都只能在床上度過,醒來之後,身體的狀況就會好很多。
但他不可能告訴護士,他使用了暴血。
雖然這位臨時抽調過來的小護士也許不懂暴血是什麼,但一旦她上報給卡塞爾,楚子航就將面臨嚴格的審查,被限制人身自由。
「你為什麼還沒死!」護士小姐捂着嘴看着血壓表上的數字,即使在混血種當中,328毫米汞柱的血壓,也是極為可怕的,這已經超出了正常血壓的三倍到四倍,水銀血壓計最高的測量值只有300毫米汞柱,在護士小姐的職業生涯里,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之高的血壓。
楚子航抬頭看了一眼,護士小姐臉蛋一紅,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改口:「對不起,我不是在咒你死。」
「不是,我是說...我嘴笨,對不起,對不起...」護士小姐語無倫次。
就在這時,帳篷外傳來了腳步聲。
夏彌從帘布後鑽了進來,手裏端着兩個打好飯菜的餐盤。
「師兄,我來給你送...」她充滿活力的聲音忽然停下了,視線在臉蛋緋紅的護士小姐和楚子航之間來回,最終停在了楚子航的手腕處。
護士小姐白白滑滑的小手,正握着楚子航的手腕。
夏彌板着臉把手中的一個餐盤放在楚子航身前的、那個擱着聽診器、溫度計、針筒的一張摺疊桌,然後霸佔了一張小板凳,用勺子大口地往嘴裏送飯,一邊吃一邊直直地瞪着楚子航的臉。
路明非和繪梨衣也從帳篷外擠了進來,原本還算寬敞的小帳篷,頓時顯的有些擁擠。
「那個...我先出去把數據上報給科長。」護士小姐似乎是覺得尷尬,逃似的離開了帳篷。
「看不出來啊師兄,才幾分鐘,你就又俘獲了一顆少女心。」夏彌的腮幫子被米飯塞的鼓鼓的,鐵製的勺子像是尖刀般插進了蓋澆飯里,然後舀起一塊牛肉。
她用力地咀嚼,把嘴裏的食物咽到肚子裏。
「小心噎着了。」楚子航關心道。
「我沒吃早飯,肚子餓!」
「這是在搞什麼飛機?」路明非狐疑地看了一眼,拉着繪梨衣在一旁坐下,那張摺疊桌,被用作他們的餐桌。
「師兄,醫生那邊怎麼說?」路明非幫繪梨衣拆開牛奶盒的吸管,從錫紙封住的孔里插了進去。
「他們幫我做了傷口的包紮,除此之外,還測量了我的體溫和血壓。」楚子航拉開白襯衫,露出了裏衣的繃帶。
「傷勢嚴重麼?」
「我感覺還好。」楚子航淡淡道。
但醫生覺得不好,他在心裏講。
實際上,醫生那邊強烈要求他住院,把他送到設施完備的病房裏去。
但住院就意味着更完善的檢查,抽血、驗尿...
從這些項目,是能檢測出他的身體異常的。
特別是他的血,暴血才剛剛結束,他體內流動着的血更偏向於龍血的性質。
龍血和人類血液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液體。
龍血對於人類血液有很強的侵蝕效果,這種效果有時候可以強化人類的體格,就像是神話里英雄以龍血沐浴而獲得堅硬不可摧毀的身體,但是絕大多數時候,龍血對於人類是劇毒。
高危血統的混血種,他們的血液和龍血有相似的特徵,不可控制的、灼熱的惡之血,會和人類的血液發生劇烈的反應。
此刻,楚子航血管里流動的血,就具有這種性質,這是很容易被察覺出來的。
所以他態度堅決地拒絕了住院,並與他的指導教授施耐德通了電話,獲得了「不住院許可」。
「吃了飯,我們就打算回去,師兄呢?」路明非幫繪梨衣拉開了黃桃罐頭。
「我和你們一起回去吧,我和媽媽說了,我晚上要回家吃飯。」楚子航說。
「好。」路明非點點頭。
「你呢?」路明非又問夏彌。
「我明天放假。」夏彌用吸管吸牛奶。
「那...你去我們家住一天,明天再找人把你送回去?」路明非試探性地問,看起來夏彌還不想回bj。
「無所謂,我都行。」夏彌一口把牛奶盒吸癟了,然後動作飛快地拆開黃桃罐頭,一口一瓣果肉。
楚子航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樣子,遲疑一下,問道:「你很餓麼?」
「我很餓又怎麼了?」夏彌沒好氣地說:「女孩子就不能大口吃飯麼?」
「你餓的話,這份也拿去吃吧。」楚子航把面前的餐盤推過去。
「這算什麼?討好我」夏彌哼哼地說:「拜託,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本來這份就是我給自己打的。」
「我吃過早飯了。」楚子航冷不丁的來一句。
夏彌忽然停下手中的勺子,抬頭看了他一眼。
「我吃飽了。」她給路明非使了個眼色,端起空蕩蕩的盤子往外走。
「你們倆有什麼過節麼?」路明非望着夏彌離開的方向。
「我不知道,可能是我不太會說話。」楚子航默默拿起鐵勺吃飯。
繪梨衣握着牛奶盒小口小口地喝,一臉呆萌地望着帳篷口。
「師兄,剛才我問了校長你的父親。」路明非選擇轉移話題:「校長說你的父親是卡塞爾排名前十的超強執行官。」
「我對爸爸的這一面不是很了解...」楚子航望着角落裏放着的村雨。
「你對他最深的印象是什麼?」路明非對那個叫楚天驕的男人有些好奇。
「愛吃鹵大腸,吃烤雞翅的時候要加雙倍辣。」楚子航不假思索地說:「還有經常會提醒我,要記得在睡前給媽媽熱牛奶。」
「這...聽起來和前十的執行官好像沒什麼關係啊。」
「在那一晚之前,我只是覺得他是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
「那你還記得你爸爸和媽媽是怎麼在一起的麼?」
「怎麼在一起的...」楚子航沉默幾秒,說:「媽媽說爸爸是個油嘴滑舌的男人,那個時候她在舞蹈團當台柱子,爸爸每天都準時守在會場廳的門口等她下班,她覺得爸爸說話好玩,稀里糊塗就結婚了,然後稀里糊塗生下了我。」
這是基本上是蘇小妍的原話,懷孕八個月的時候,蘇小妍聽說生孩子會很痛,還去問醫生能不能把孩子打掉,因為她怕疼。
但懷孕超過七個月就不能再做人流手術,一方面,七個月的胚胎太大,手術的風險極高,另一方面,此時的胚胎已經初步有了自我意識,不能再算作一個死物,而是一個活人。
小時候,媽媽常在楚子航耳邊說,媽媽生你的時候可疼可疼了,所以你要快點長大,長大了好保護媽媽。
楚子航一直記得這些事情。
「聽起來...好像不是很浪漫啊...哈哈...哈哈...」路明非尷尬地乾笑幾聲。
怎麼和校長那了解到的楚天驕不太一樣,好歹也是幾十年一遇的s級,路明非還以為楚天驕會是師兄這種酷拽拽的的形象,結果聽起來,好像一個小流氓,還是那種穿着豆豆鞋緊身,專門騙人家漂亮女孩小流氓。
「嗯。」楚子航淡淡地應了一聲,低頭一勺一勺地吃飯。
他嚼的很細,因為他現在分泌不出多少唾液,咽不下太大塊的食物。
吃過午飯後,護士小姐帶着一位頭髮蒼白的醫生進來了,準備再測一次溫度和血壓。
路明非和繪梨衣幫他把空盤子端出去,遇見了在廚師餐位旁邊炫水果罐頭的夏彌。
夏彌又給路明非使了個眼色。
「你想幹嘛?」路明非小聲問。
「我有事情要和你說,你們和我一起去找個沒人的地方。」夏彌鬼鬼祟祟地說。
「有什麼事,不能在這裏說麼?」
「被別人聽見了不好。」
最後三人找到了一處廢棄的石料堆積地,旁邊是長滿鐵鏽的支架,大大小小的水坑裏,有頭大尾巴長的黑蝌蚪在遊動,繪梨衣蹲下身,透過水麵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戳蝌蚪的頭。
「這裏應該沒人了。」路明非停下腳步:「你說吧。」
夏彌說:「楚子航現在的情況很危險,越過一步就是萬丈深淵。」
「師兄?他怎麼了?」
「他在和奧丁龍侍的戰鬥里,用某種方法提純了自己的龍族血統,並且這不是他第一次使用,私下裏,他應該使用過不下十次了。」
「那種方法應該叫暴血,我聽昂熱校長說過。」
「他現在的狀態就和你女朋友換血之前差不多,但沒那麼嚴重,不過也快了,如果他再用幾次,身體和思維就會開始向死侍轉變。」
「原來是這樣麼,我還以為你...」
「以為什麼?以為我喜歡那根木頭?一個壽命連一百年都不到的人類?」夏彌往上吹氣,額前的垂髮飛舞:「你開什麼玩笑,我可是龍王,他在我面前頂多就是一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我怎麼可能喜歡他,只是這傢伙以前弄的我很生氣,所以我要報復回去。」
「我可沒說你喜歡他。」路明非小聲嘟囔一句。
「總之,我說的話你聽明白了嗎?再這麼下去,楚子航會死的,變成一頭沒有自我意識的死侍,奧丁應該很樂意把他接納為部下。」
「為他換血就好了吧,和繪梨衣那時候一樣。」
「這就要你們自己去準備了,我只是把這件事告訴你。」夏彌說:「但幫他換血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首先他的體質不如你的女朋友,所以不能承受龍王的血,你要再去找純血的龍類,讓其繭化獲得胎血,但其它龍可不會像我和哥哥一樣配合你們,其次你要還需要讓諾頓準備新的道具,這些事情都很麻煩,既耗費精力也耗費金錢,你和他什麼關係,值得你這樣為他做?他又不是你老婆。」
「說的也是...」路明非說:「但我也不可能看着師兄就這樣變成死侍。」
「其實也還好啦,只要他之後不使用那種副作用很大的秘法,情況暫時能穩定下來,但即便如此,他也很難活過30歲,那種法子會透支他的壽命。」
「情況這麼嚴重麼?」
「我建議你去把這件事告訴他,不過我想他應該心知肚明,知道自己活不長久。」
路明非嘆了一口氣。
想來師兄是為了打倒奧丁,才這麼拼命地追求力量。
但奧丁的事交給他就好了,師兄真沒必要這麼拼命,提前退休回去過養老生活不也蠻好麼?
等到後面找到了奧丁的老巢,再把奧丁的龍侍抓回來給師兄換血,事情就能順利解決了,怕就怕師兄後面再使用「暴血」,讓身體的情況再度惡化。
「我找個時間和他聊聊吧。」路明非心裏還在想該怎麼開口。
三人又繞回了營地,楚子航換上了黑色的便裝,從白色的小帳篷走出來。
酒德麻衣開着大輪胎的越野車,從高架橋的另一條路行駛過來。
因為橋樑斷裂了,只能從遠處繞路抵達這邊。
正在四人匯合,準備上車離開之時,忽然,校工部的一個皮膚黝黑的健壯肌肉男喊停了楚子航。
「請等一等!」他拿出一疊照片,裝裱照片的膜被水浸透了,但好在照片還能看得清。
他把照片放到楚子航手裏,眾人圍觀而看,竟然是楚子航和蘇小妍的合照,但從拍攝角度來看,似乎是盜攝的。
照片上的楚子航略顯幼態,那個時候他還在讀初中或者小學,牽着媽媽的手,身後是高大的摩天輪,年輕的蘇小妍很美,體態因為跳舞而顯得修長曼妙,戴着墨鏡,手裏拿着草莓味的甜筒,嘴角有淡淡的奶油痕跡,從視角來看,拍攝者似乎是趴在草叢裏拍的。
明明是一張偷拍照,卻把蘇小妍拍的很有氛圍感,像是照相館裏的那種藝術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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