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頭頂的國徽(1 / 1)
我確實是驚到了。
等了半天工作人員,等來的卻是他們幾個,不驚都不行吧?
我馬上就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了,雖然陳不易第一時間讓我來接王仁他們,也跟聶陽打好招呼了。但王海生他們一樣第一時間趕到這裏,想趁王仁他們還沒出獄的時候,就把他們全部殺光!
陳不易雖然和聶陽打好招呼了,可是王海生的地位同樣不凡,出入總局猶如逛自家的後花園,說來就來,說殺就殺!
怪不得剛才還熱熱鬧鬧的走廊,現在一個人都沒了。
雖然我已經猜出了事情的原委,可也沒什麼用,因為能力有限,我也制止不了他們。我正發呆,不知該怎麼辦的時候,王仁着急地說:「張龍,你先走吧,別管我們了!」
「是啊,你快走吧……」趙義的個人同樣催着。
確實,我連自身都難保了,更別說救他們了。我撒丫子就往走廊的另一邊跑,但是已經遲了,閆玉山追了上來,一腳踢中我的後心,我的身體便飛出去,重重摔在牆上,又跌下來,還沒來得及爬起,閆玉山又衝過來,一腳踩住了我的背。
「你往哪兒跑?」
閆玉山嘻嘻笑着,提着我的後領便往稽留室走。
「你說你折騰這麼一大堆,最後還不是落在我們手上了?」
「啪」的一聲,閆玉山把我扔在腳下,仍舊踩着我的脊背。
與此同時,王海生也把稽留室的門打開了,苗懶和苗散提着刀棍一哄而上,王仁等人當然奮起反擊。但是再反擊也沒用,王仁他們戴着手銬腳鐐,根本施展不開,而且沒有傢伙,怎麼和人家打?
所以不出數個回合,王仁他們就全被砍翻在地了。
王仁他們雖然罵罵咧咧,可也無力再翻盤了。整個過程之中,閆玉山甚至都沒出手,站在一邊看熱鬧就夠了。苗懶和苗散砍翻王仁等人以後,還要繼續再下殺手,來個一不做二不休,徹底滅了他們,但王海生制止了他們。
「別在這裏動手,影響不好。」王海生說:「帶走他們,換個地方再殺。」
也對,這裏畢竟是總局啊,「鼓樓王家」地位再高,在這動手也太囂張了點。苗懶、苗散表示明白,立刻一手提着一個,將王仁他們全都提了出來,閆玉山也把我提了起來,一群人匆匆就往外走,路上無一個人阻攔。
雖然他們沒在這裏殺人,可也夠囂張了。
我滿腦子混沌,心想這可真是倒霉催的,辛苦忙活了一晚上,還犧牲了莫魚的『sè』相,終於把陳不易拉到我們這裏來了,卻又出了這樣的事,被人家給逮個正着。
王海生、閆玉山等人急匆匆往外面走,顯然也想早點離開這個地方,雖然走廊上面空無一人,可辦公室里必有無數眼睛盯着,傳出去了確實影響不好。
閆玉山一邊走還一邊說:「王老闆,你說今天晚上到底咋回事呢,許東升怎麼就無緣無故被踢出來了?」
王海生說:「八成是被陳不易識破了……到底怎麼回事,一會兒出去問問這個小子。」
「這個小子」指的就是我了。
閆玉山低頭看了我一眼,「嗯」了一聲說道:「這小子悶壞,看着不吭聲,鬼主意倒挺多的,許東升八成是被他搞下去的。」
我心裏想,干我屁事,是你們王老闆自己犯蠢,計劃都快成功了,還跑到許東升那說些有的沒的,被我錄下來怪我嘍?可閆玉山說我鬼主意多,我心裏又難過起來,心想是啊,我平常鬼主意挺多的,這會兒被閆玉山抓在手裏,怎麼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打也打不過,跑也跑不掉,怎麼辦呢?
我看看這條寂靜無人的走廊,回想剛才來時的熱鬧景象,這裏是總局呢,哪怕半夜也不缺人。所以,那些人必定都躲到辦公室里去了,一想到他們不敢得罪王海生,只敢畏畏縮縮地藏在辦公室里,我就氣不打一處來,大叫着說:「你們算什麼東西,一個個都是懦夫,就這樣讓人闖進來,大搖大擺地把人搶走?你們對得起身上的衣服嗎,對得起頭頂的國徽嗎,對得起人民對你們的信任嗎?!」
我越罵越來氣,越罵越激動:「什麼人民的護衛、罪犯的克星,我呸!眼睜睜看着他們把人帶走,你們只敢躲在辦公室做縮頭烏龜,可真好意思啊!我要是你們啊,就一頭撞在桌角上碰死得了!」
「你們吃着國家的俸祿、人民的稅收,乾的卻不是人事,只會給王海生這種惡霸做保護傘!王海生進來了,你們連面都不敢『露』,你們就不配當個人,不配回到家裏對自己的父母、子女說你們的職業!」
「我看啊,你們都該把衣服扒了,回老家種地去!哦不,你們的存在就是侮辱,還玷污了農民伯伯吶!你們只會嚇唬小老百姓,平時在百姓面前耀武揚威,見了王海生這種惡霸,只有跪下來當狗的份,我看不起你們,永遠看不起你們!」
王海生等人一路往外面走,我就一路咧開嘴罵,我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反正過了癮再說。人都快要死了,過過嘴癮都不行了?但可能是我太聒噪了,閆玉山往我肚子上狠狠捶了一拳,罵道:「別他媽囉嗦了,你是第一天出來混社會嗎,這個世界是怎麼樣的,你是第一次見?裝什麼單純!我告訴你,在金陵城,王老闆就是爺,在哪都是橫着走的,別說小小總局,就是機關大樓……」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前面辦公室突然衝出一個人來,一個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員攔在路的中央。
這是一個中年漢子,大概四五十歲,皺紋很深、皮膚黝黑,估計都快退休的年紀了。無論哪個單位,這樣的人一般都是老油條,能少幹活就少幹活,什麼事都儘量給別人推,每天來了泡杯茶,看看報紙聊聊天,一天熬過去就下班了。
但是此時此刻,這位中年漢子卻是一臉怒容,衝着我們這邊喝道:「誰說他們能在這裏橫着走的?今天晚上是我值班,我都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接到上級電話,要求我回辦公室里避避,外面不管發生啥事都別出來,其他同事估計也是一樣!那位小兄弟,你要不吼我還不知道呢,原來是王海生來這拿人了?嘿嘿,我不管你『鼓樓王家』在金陵城有多能耐,今天晚上想要拿人,給我把手續拿出來,否則別想從這過去!」
則一番話,當真說得慷慨激昂、擲地有聲!
王海生怎麼可能有手續呢,聶陽已經打電話招呼過了,人是必須要放的,王海生不知又託了哪個領導,才有了現在的一幕。
王海生的眼睛往下一沉,冷冷地說:「老東西,我看你年紀也不小了,應該快到退休年齡了吧,有些閒事最好還是別管,否則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連晚年都安享不了!」
面對王海生的威脅,中年漢子卻一點沒怵,反而昂首挺胸地說:「我告訴你,只要我身上還穿着這身衣服,頭上還頂着這顆國徽,我就永遠不會容忍你這種人存在,今天你想離開,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否則就把人給我放下來!」
「找死!」
王海生喝了一聲,看了旁邊的苗散一眼,苗散立刻放下周禮和鄭智,朝着那個中年漢子撲了上去。周禮和鄭智傷痕累累,趴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和我一樣擔心地看着那個中年漢子。
苗散動作極快,瞬間就撲到了漢子身前,伸手就要抓漢子的衣領,漢子卻猛地一拔槍,對準了苗散的腦袋。
苗散不敢動了。
「你很能打是不是?」漢子齜牙咧嘴地說:「我抓了半輩子罪犯,能打的多了,但沒一個不怕槍的!」
苗散問道:「你抓過多少罪犯?」
漢子得意地說:「沒有八百,也有五百!」
做了這麼多年警察,這個數量其實不算太多。
苗散繼續問道:「抓過c級通緝犯嗎?」
漢子愣了一下:「沒有。」
c級通緝犯,輪不到他去抓。
「知道為什麼不讓你抓嗎?」
「因為太危險了……」
「對了。」
苗散點了點頭,突然手臂往上一揚,瞬間就把漢子舉槍的手給撥開了。接着,苗散伸腿一踢,漢子整個人都飛了出去,與此同時槍也落在了苗散手裏。苗散玩弄着手裏的槍,冷笑着說:「這玩意兒也想攔住我,你在搞笑?」
就聽嘩啦啦的聲音響起,苗散把子彈全都卸了,接着把槍丟在一邊。
苗散返了回來,提起周禮和鄭智,眾人繼續往前走去。那個漢子卻又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顫顫巍巍地伸出手來,攔住了王海生等人的去路。王海生皺着眉說:「這人真他媽麻煩,真以為一個人能攔住咱們?給他個痛快的,讓他別再煩了。」
「好!」
苗散再次放下周禮和鄭智,朝着漢子撲了上去。
「誰……誰說我是一個人了?」漢子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
他的話音落下,這條走廊上的門突然一個又一個地打開,一個又一個身穿制服的警察走了出來,他們有的拿着手槍,有的拿着警棍,警種也不一樣,有戶籍警,有交通警,也有刑警和民警,但是此時此刻,他們頭頂上的國徽,卻都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