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李府管家(1 / 1)
「你在後廚,沒瞧見」
見眾人眼神都看了過來,老闆婆娘忙道:「我看着今天下午時分,來了一個老頭子,穿的破破爛爛,跟個叫花子似的。」
「他要了一碗麵,但也沒吃幾口,還向我問那後廚里的丫頭叫什麼名字,哪裏來的什麼的,我沒理他,回了趟後廚,他就已經走啦」
胡麻微微一凜,道:「他問你的,你說了?」
酒肆老闆的婆娘臉色微紅,忙搖頭道:「沒沒說。」
「我沒有怪伱的意思。」
胡麻放緩了口吻,道:「若是說了,也沒關係,但你得告訴我。」
普通人對這一塊的警惕,畢竟不高,也不知道,有些邪門東西,聽個名字就能施法。
「真沒說」
那酒肆老闆的婆娘紅着臉道:「他一問,我就說香丫頭心上有人呢,你別惦記了,別瞧人家在俺們這做丫頭,不定什麼時候就做了柜上的夫人哩!」
「難怪她臉紅啊!」
胡麻都有些無語,這世界的人也都這麼八卦的?
但心裏也明白,既然有這麼個怪人存在,想必香丫頭出的事,便與他有關了。
自己這莊子周圍,有妖人混進來了?
「找他去!」
正自沉吟,門外頭的夥計們,便都紛紛怒喝:「敢混到咱們身邊害人,不想活了?」
「他既是傍黑來的,想必出不了鎮子,定能找着人。」
「」
他們也是有江湖經驗的,知道這世道,能在夜裏亂跑的人不多。
便是很多門道里的人,也不敢走夜路,那人既然下午還在,現在也多半還留在鎮上。
可也正當他們群情激奮,便要點起火把,去外面找人。
胡麻倒是微微皺了皺眉頭,他看到小紅棠已經跳了下來,蹲在窗口,向外張了一張,然後回身揪了自己的衣角,向了那外面的牆頭不停的指着,心裏就一下子有數了。
默不作聲的走到了門邊,忽然道:「不用了。」
周大同等人微怔,胡麻道:「人家已經來了。」
一邊說着,一邊向了小紅棠指的地方,輕輕一揖,道:「聽牆根的朋友」
「何不出來見見?」
「」
口中說的非常客氣,但這一揖之間,身邊卻是微風一動。
「嘩啦!」
胡麻說的客氣,事情也做的隱秘,周圍的人都看不出什麼來,但那牆外,卻是忽地響起了一聲劇震,只見一道身影,火燒了屁股一般猛得跳了起來,向着遠處就疾竄了過去。
「還想走?」
胡麻倒沒想對方反應不慢,但一揖之後,便已身形搶出,沒有被他拉開距離。
使出了鬼登階的功夫,翻牆過院,如履平地,夜色里一閃,身形便已飄了出來,趕到了那人身後。
抄起剛剛從趙柱手裏奪過來的糞叉,便要插向他的後背。
卻不料,那人也是反應極快,察覺到了危險,索性不跑了,忽地停下,雙手一伸,便解下了衣袍,那衣袍活物似的,在他身上褪下,立時向胡麻身上兜了過來。
「噗!」
胡麻看不出這是什麼門道,但小心着,一口真陽箭吐了過去,同時一叉子刺去。
手感微沉,仿佛已經將人刺穿,但定睛看時,便見這叉子居然只是刺穿了一件黑糊糊的袍子,對方卻出現在了丈余之外,正轉過身來。
胡麻抬腳就踢出了一片沙子,同時再次揚叉,便要再給他一下。
但得了這個功夫,對方卻也忽地厲聲喝道:「且慢着,你們可知她是什麼人,也敢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
「」
他這喝,胡麻手裏的叉子便也停下,距離他的臉只有一指之遙,袍子兀自在叉子上掛着。
微微皺眉,道:「我確實不知她是什麼人,難道你知道?」
「我」
那人聲音有些悲憤,帶了哭腔:「我當然知道,這是我們家小姐」
「我我找了她好幾個月啦」
「」
「小姐?」
胡麻打量着這個人,看得出來,他衣服料子不錯,只是破破爛爛,顯是許久沒換。
身上也有不少傷痕,似乎與人交過手,一條腿還是斷的,若不是這條斷腿,恐怕自己都沒這麼容易抓着他。
皺了皺眉頭,道:「你是誰?」
「我」
那老人聲音里仍是有些激奮,大聲道:「我姓周,是大石崖李府的管家,你」
「你莫要仗了血食幫的勢,便覺得自己可以胡作非為,我只勸你,好生將小姐交到我的手上,讓我帶回去。」
「不然,等到老爺找了過來」
「莫說是你這小小莊子,便是你們的紅燈娘娘,怕也擔待不起!」
「」
看出了他的激奮情緒不是假的,雖然話有些古怪,胡麻也收回了叉子,道:「胡言亂語些什麼?若你真香丫頭家的管家,又怎麼不大大方方來見,還要搞得藏頭露尾?」
「聽着你們家還稱府什麼的,像個大戶人家,做事畏手畏腳,也忒沒規矩。」
「」
「我」
這老頭子本是異常激奮,被胡麻給罵了,倒是呆了一呆:「什麼大大方方的見,大大方方的見了,豈不是正中了你的圈套?」
「這是怎麼的?」
這會子,周大同也已經湊了上來,手裏拿着繩子,向胡麻道:「掌柜,要不要綁起來?」
「那邊童子尿已經準備好了,不行先潑他一臉?」
「」
經了上次那個事,他們現在都成熟了許多,擅用童子尿干大活,而胡麻平時對他們的教導也起了作用,知道江湖兇險,所以遇着了江湖上的人,不輕易叫名,只是叫掌柜,兄弟之類的話。
當然,現在這種情況其實沒用,老頭子在周圍打聽過了,很容易知道胡麻名字。
但有這個意識,倒是好的。
「先不用,他瞧着就是腦子有點糊塗而已。」
胡麻看了那老頭子一眼,道:「我一個月前就給你們家遞了信兒,讓你們過來人接,怎麼就來了你一個?」
「她現在似乎中了法,難道也是你下的手?」
「」
「遞信了?什麼信?」
老管家更是迷茫了:「小姐確定中了法,但那不是你們下的手?」
「廢什麼話呢?」
周大同踢了他一腳,罵道:「香丫頭是我們家掌柜撿回來的,若不是他,丫頭怕是早就被人丟進河裏餵老鱉了。」
「撿回來之後,我們掌柜也好生安置了她,養尊處優的養着,最多就是每天打掃打掃酒肆庭院,洗洗衣裳洗洗碗,買菜擦桌子做做飯」
「打掃茅廁跟挑水之類的粗洗,我們可沒讓她幹過啊!」
「」
「撿來的?」
這老管家更是有些糊塗了,倒是有些跟不上他們的話,眼瞅着表情有些迷茫。
正說着,趙柱端着一隻桶過來了,雙手捧着,離自己的臉遠遠的。
道:「童子尿倒不倒?再不倒,就涼了。」
「不用不用」
老管家這次不用別人說了,慌忙擺了擺手,道:「你們,真的沒有騙我吧?」
胡麻聽着已是有些不耐煩,也隱約察覺,這似乎是個誤會,便道:「我半年之前,撿來了這個丫頭,說了要送她回去,只是她不記事,也打聽不出家在哪裏。」
「好容易她如今想起了地方,我便找人捎了信去家裏,讓人過來接,怎麼,你不是得了信來的?」
「」
「啊」
這老管家如今卻是終於聽明白了,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了胡麻,當然也看到了旁邊趙柱手裏隨時準備要澆下來的童子尿,還是熱乎的
終於知道自己錯怪了人,激動的淚水湧出了眼眶,猛然一個頭磕了下來,大哭道:「恩人,是恩人啊」
「沒想到我家小姐福大命大,竟是遇見了好人」
「」
「臥槽」
胡麻倒是嚇了一跳,急忙閃身到了一邊。
又來了個磕頭的
什麼毛病這是,不怕別的,就怕頭無好頭,借了磕頭過來暗算自己。
這種陰招不可不防,畢竟自己就會一手類似的。
不過讓開了這個頭,卻也看出了這老管家似乎確實沒有歹意,便搖了搖頭,道:「先進來吧,把事情說清楚了。」
「」
「我家小姐好命啊」
這老管家進了店裏,這才放心的哭着:「是我老了,不中用,帶小姐看燈,卻把人丟了。」
「我沒臉回去見老爺,只留了封信在家裏,然後拼了命的出來找,老天爺有眼,倒真讓我一路找了過來,瞧見了你們將我家小姐當丫鬟使,只以為是你們拐的。」
「我在店裏,悄悄的與小姐說話,她卻認不出我來,我便知道她身上被人施了法,不敢打草驚蛇,於是白天就先離開了」
「本想着趁了夜裏過來,再好生問問,看怎麼救她,卻沒想到」
「」
「也就是說,他不是接到了我往大石頭崖遞的信兒才來接人的」
胡麻也明白了這件事情的誤會,皺了眉頭,道:「那她現在這樣,也不是你害的?」
老管家吃了一驚:「我我哪敢害我們家小姐?」
胡麻微微沉吟,便起身道:「那你先過來看看,她究竟是不是你家小姐,又出了什麼事?」
這老管家鬧了這麼一通,直到這會子,才算有了機會近距離看丫頭,忙忙的跟了過來,卻是一看之下,頓時有些吃驚,慌忙的繞了香丫頭的床,轉了個圈,聲音已是有些驚懼:
「小姐我家小姐,這是被帶走了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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