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4】 精神崩潰（1 / 1）

    「說我是泥巴製造出來的是什麼意思？」

    受法皇律令所限，夏熾的猛力一擊將南克的頭打得歪了過去，但是並未造成什麼實質性傷害，反而是夏熾的話更令南克在意。

    夏熾擔心妹妹，沒有立即回答南克，先把衣不遮體的千雪從南克手裏搶了過去，一邊向後退一邊對懷裏的千雪關切道：「不要緊吧？有沒有嚇壞？」

    「唉，姐姐你又做了多餘的事。」千雪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我幾乎已經控制住局面了，你為什麼要把泥土魔像的事扯出來？」

    「我擔心你啊！」夏熾兩隻眼睛瞪得像燃燒的火炭，「一不小心就說出來了，總之你沒受到傷害就好……」

    「喂，你們兩個！別竊竊私語的，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南克身上的色`欲罪紋已經徹底褪去，但是憤怒罪紋還有微量殘餘，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兩者雖然都是紫紅色，在皮膚表面形成的紋路卻不一樣，憤怒罪紋給人一種怒髮衝冠的感覺，色`欲罪紋卻顯出一種曖`昧雜亂的交織感。

    在當前的情況下，繼續忤逆南克顯然不是好主意，而且南克受憤怒罪紋加持，仍然擁有較高的靈威，冰火姐妹花很難抵抗來自南克的法皇律令。

    「姐姐你別說話，我來回答。」

    千雪生怕夏熾一股腦地說出南克是南星舟製作的泥土魔像，南克的母親也是泥土魔像，甚至有可能由柳無極遠程操作給南克餵過奶……這其中任何一個「真相」都會毀掉南克的人生觀，不得不謹慎對待。

    於是千雪從姐姐的懷中掙脫出來，也不再用雙手遮擋胸部，就那麼只穿着一條小褲褲在地板上行走，以一種幼兒版沉靜優雅的姿態走到圓桌附近，拿了一塊桌布披在身上，然後順勢坐到旁邊的椅子上，準備回答南克的問題。

    在這個過程當中。千雪隆起度非常低的粉紅蓓蕾無可避免地暴露在南克眼前，千雪作出這種犧牲有意要分散南克的注意力，然而南克的色`欲罪紋已經褪去，他的全部精神都集中在問題的答案上。小蘿莉難得賣一次肉，結果沒收到任何效果。

    「克總你冷靜一些，」千雪沉吟道，「姐姐所說的只是理由不充分的猜測，未必就是事實真相……」

    「也就是說這不是空穴來風。是有證據支持的了？」南克從地板上站起身，聲音卻在顫抖，「說我是用泥巴製造出來的怪物，難道意思是說……說我本身就是一個泥土魔像？我能成為罪紋均衡器，是因為我父親想辦法粉碎了冬山市的第三個末日封印，然後把末日封印的碎片混在泥土當中，由此製造了我！？」

    回想起司馬伯父交給自己的那塊罪印碎片，千雪是依靠它才製造出泥土魔像的升級版瓷土魔像，瓷土魔像在接近真人方面近乎完美，這從另一個角度證明了南克也只不過是更完美的魔像人偶。

    「克總。這只是猜測！你堅強點，不要自暴自棄！」

    千雪大聲向南克強調，但是哀傷的感覺洶湧澎湃，從四面八方向南克席捲而來，南克用十根手指摳住了自己的臉，發出咯吱咯吱聲響的同時，表情和語調都變得不再像是人類。

    「我，我只是個人偶……是一個獲得了虛假生命的仿冒品……我不是父親和母親的孩子……」

    過去17年的人生在南克眼前化成了扭曲的幻影，他感覺腳下的大地不再堅實，找回失蹤父母的願望不再有意義。所有曾經的快樂和悲傷也變得不再真實，他失去了為人類戰鬥的立場，甚至失去了活着的理由。

    「我……我只是一個父親製造出來的道具，一個空有其表的怪物。這樣的我居然還妄想着能得到幸福……」

    南克的眼神越來越空虛，越來越悽厲，他的十指在臉上摳出了血痕，他的這種反應把夏熾嚇得夠嗆，當即就對自己的魯莽行為後悔了。

    「克總！」看着南克無力地在地板上跪倒，千雪提高音量試圖維護南克的理智。「真正的人類也是神用泥土製造出來的，哪怕你真是泥土魔像，南星舟製造你的時候借用了神魔之力，你身負所羅門之血以及上帝和魔王巴爾的魔力，以一身貫通三界的你不應該把自己當成人偶，你而是比普通人更加完美，有資格成為三界真王的存在！」

    然而對於此時的南克來說，「三界真王」是一個虛無縹緲的詞，他本來便不怎麼在乎，而曾經堅持的理想，篤信的親情，卻在瞬間化為夢幻泡影，這讓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甚至把他逼到了自殺的邊緣。

    敏銳的千雪從南克的眼中看到了死志，小蘿莉趕忙勸道：「克總，在搞清楚事實之前你千萬不要衝動，你至少應該為翡翠和司馬姐姐想一想吧？」

    「我有什麼可想？」南克的苦笑破碎而虛無，「我既不是人也不是魔神，我只是一個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完成使命變回末日封印的怪物……我根本沒有資格走入翎姐和翡翠的生活……」

    「小南？」

    正在這時，翡翠順着階梯走入了地下室大廳，她一個人在司馬家總是感到心神不寧，於是沒來得及聽司馬翎要跟她說什麼話便留了張紙條不辭而別，恰好看到了南克精神崩潰的這一幕。

    「翡翠，克總累了，趕快扶他回房去休息！」千雪立即做出了對局面最有利的判斷，「今晚你別出來，無論用什麼辦法，一定要讓克總安心入睡！」

    翡翠不解其意，但是南克的模樣看上去的確非常憔悴，於是忍者少女把南克從地上攙扶起來，將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頭，小心翼翼的把南克帶回了1號房間。

    「……到底怎麼了？」

    把南克扶上床之後，翡翠坐在他旁邊問，那溫柔的語調讓南克得到了莫大安慰，但是隨之而來的，是鋪天蓋地的孤獨與感傷。

    「翡翠，」南克側躺在床上聲音暗啞，「你事先知道我是泥土魔像嗎？你是不是跟千雪她們一樣在瞞着我？」

    「你說什麼？」翡翠以為自己聽錯了，「泥土魔像不是毀壞了嗎？而且我再糊塗也不可能把你和泥土魔像搞混吧？」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南克無力地搖頭，「我的意思是說，我從出生開始就是一個該詛咒的特殊泥土魔像，我是由第三罪印的碎片鑄造而成的罪紋均衡器，根本不是真人！我從來沒有過父母，也從來沒有過爺爺，我過去17年的人生都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謊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