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末日封印（1 / 1）

    六叔不但召喚戒靈的時候要脫褲子，召回戒靈的時候也要脫褲子，不但猥瑣而且麻煩，這讓南克注意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千雪，是不是戴上法皇戒，建立契約之後，戒指在身體上的位置就不能更改了？」

    千雪微微點頭：「拿你右手中指上的白戒做例子，只有在你的中指被砍掉，無法復原的情況下，我才會移動到距離你中指最近的一根手指上去，也許是無名指，也許是食指。」

    「原來是這樣！」南克大喜道，「也就是說，六叔只要拿出男子氣概來揮·刀·自·宮，他的法皇戒就能移動到正常的地方咯？」

    六叔鼻子都氣歪了：「小南你出什麼餿主意！換成是你你自宮嗎？我特麼都自宮了還哪來的男子氣概！」

    否決了南克的「熱心」建議之後，六叔終於準備好講一講，自己到底是怎麼從非洲返回中國的了。

    在那之前，六叔又去了趟廁所，把猩猩王召回了戒指（否則猩猩王總是管六叔要香蕉），然後才把南克一行三人帶到了老宅北側的地下室入口處。

    南克早就知道自己家的老宅有地下室，不過在他的印象中，那裏應該是冬天存儲大白菜的場所，爺爺總說那裏面氧氣不足，用粗鐵鏈鎖住了入口不讓南克進去。年深日久，南克差不多都忘了有這回事。

    現在見地下室入口上面的木頭擋板已經被打開，爺爺用來封鎖的粗鐵鏈散落一地，南克便知道這是猩猩王的傑作——猩猩王雖然只比普通猩猩強點有限，但別忘了就連普通的猩猩也有能力打碎成年人的全身骨骼。

    老宅里欠了半個月的電費南克忘了交，所以此時屋內並沒有電，六叔本來要舉着蠟燭往下面走，旁邊的夏熾「呼」地一下在手中升起了一團火，比蠟燭的光芒要明亮十倍。

    「這倒是方便，」六叔嘆道，「小南你有了這個火魔神妹子，以後家裏可以省許多煤氣費了。」

    「別提了！」南克苦着臉道，「我原來也是這麼想的，後來發現夏熾她特別能吃！跟她的伙食費比起來，省下來的煤氣費不值一提啊！」

    「哼，我本來就不是給人當煤氣灶的。」夏熾舉着小火球走在六叔身側，「法皇律令第四條：法皇有義務將戒靈餵飽，不然戒靈可以罷工抗議！」

    南克簡直哭笑不得，「法皇律令總共只有三條，哪來的第四條！所謂的第四條完全是你這個大胃王杜撰出來的吧！我不供你吃飯你就罷工對不對？」

    「那有什麼辦法！」夏熾委屈道，「在人間使用魔神力消耗極大，不補充能量不行！我餓呀！」

    同年紀的少女毫不矜持地大喊肚子餓，一下子讓南克感到沒話說了——某種程度上戒靈也算是法皇的員工，讓員工有飯吃也算是老闆的義務吧？

    談話間，四人依次走下石質階梯，夏熾的火焰驅散了周圍的黑暗，地下室內部的廣大空間首次展現在南克的眼前。

    「樓梯和石壁有點像歐洲中世紀的地牢誒……應該說不愧是俄羅斯人蓋的房子嗎？而且地下室裏面居然這麼大！用來放大白菜是不是大材小用了……」

    「我不太愛吃大白菜。」夏熾沒頭沒腦地接了一句。

    儘管光線不是很好，南克還是目測了一下，發現地下室幾乎跟上方的住宅一樣大，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地下室的基本結構是一個「回」字，外圍是分割出來的好幾個小房間，中間的「口」則是大廳，裏面擺滿了各種考古收藏品，比如雕像、古書、寶刀寶劍、帶銘文的瓦罐……不過現在全都被厚厚的灰塵所覆蓋，分不出個數來。夏熾用火焰燒掉面前的一個大蜘蛛網，使得後面的一個白色頭蓋骨掉到了南克腳邊。

    「我勒個去！」南克嚇出一身冷汗，因為那隻頭蓋骨不單冷森森地呲着尖牙，而且額頭正中還有另外一個孔洞，似乎表明他活着的時候是三隻眼！

    「低級魔神的骨骸，」夏熾將頭蓋骨撿起來捏了捏之後確認道，「死了有100年以上了。」

    事到如今，南克再也不相信這間地下室是用來存儲大白菜的了。

    爺爺你騙得我好慘啊！這裏分明是爸爸的考古收藏室！媽媽肯定也進來幫過忙！為什麼不讓我進來？是因為擔心我弄壞這些文物，還是因為這裏有我不該接觸的東西？

    「你爸爸可不是普通的考古學家，」六叔從角落裏找出了一把掃帚，開始慢慢地清理地上的灰塵，「我在非洲有了一番奇遇之後，才搞清楚南星舟在驅魔人的世界裏非常有名，多虧了他，七個末日封印才沒有在2012年開啟！」

    南克心念一動，猛然間想起了那封被爺爺燒掉大半的，媽媽寫給自己的信，上面明明寫着「小南你只要找到七個**，就可以讓我們回來」。

    「難道媽媽指的不是七龍珠，而是七個末日封印嗎！為什么爸爸媽媽失蹤，會跟聽起來就不是好東西的末日封印聯繫到一起啊！」

    從下到地下室來以後，千雪便一直保持沉默，用她那雙冰藍色的眼睛仔細觀察着一切。

    這時六叔掃清了大廳中央的灰塵，而千雪的眼睛也在這一瞬陡然睜大！

    「我擦這是什麼啊！？」南克兩眼瞪得比包子還大，「我家地下室裏面怎麼會有這種東西！它會不會爆炸？它上面的紅色紋路是怎麼回事？怎麼像是人的血管一樣？好像還在跳動！？」

    就像南克說的那樣，在老宅地下室的正中央，一個好似井蓋的物體散發着極其不妙的氣氛，它是完美的正圓形，半徑是普通井蓋的6倍，如果有什麼東西能從這種井蓋下面鑽出來，那一定是非常巨大的物種。

    「末日七封印之一，果然在這個地方。」千雪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被末日封印發出的微光所吸引，這是因為末日封印是連接魔界和人間的通道，而魔界是千雪等七十二柱魔神的故鄉。

    自己家的地下室里藏了能毀滅世界的東西，南克損失了好多腦細胞才最終接受了這一點——敢情他從前在老宅里生活的時候，相當於屁股底下就藏着核反應堆啊！

    末日封印雖然從理論上來說就是一個超大的井蓋，但是它看上去比普通井蓋厚重得多，絕對沒有被不法之徒偷走賣廢鐵的可能。事實上末日封印更像是石頭做的，而且上面的雕飾彎彎曲曲，有很重的瑪雅人風格，散發着盎然古意。

    在封印的表面上覆蓋着一層鮮紅色的紋路，如同血管，似在輕微跳動，又似在緩緩蔓延，令末日封印看上去像是某種隨時會甦醒的活物。

    南克努力抑制着自己狂跳的心臟，這倒不是因為他膽子小，而是在如此近距離直面末日封印，任何凡人都難免血氣翻湧。

    「千雪倒是跟我說過，一旦七個封印全部開啟，魔王巴爾就會降臨人間，把大家都當成辣條給吃了……可是封印上面的紅色紋路是什麼東西？看着好噁心啊！」

    「那是【罪紋】，」光與暗將千雪的臉雕琢成了黑白兩色，她輕聲解釋道，「七個末日封印無法用任何暴力開啟，也無法用任何暴力破壞，它們既是神印又是魔印，但歸根到底是罪印，是善惡之印。」

    「說人話！」南克的聲音有些顫抖，在末日封印面前他勉強維持着自己身為法皇的尊嚴。

    千雪在六叔面前給南克留了點面子，沒有介意南克偶然冒出來的凶暴語氣，事實上千雪覺得南克第一次看到末日封印沒有癱軟在地已經很難得了。

    「聽好，那些像是血管的紅色紋路就是【罪紋】，是末日封印吸收人類罪惡的量化表現。你注意到罪紋並不是一成不變的，有時候在增加，有時候在減少對不對？一旦罪紋佈滿了封印表面，封印便會立即開啟，釋放出可怕的災難來毀壞世界……七個封印分別對應七個災難，當七封印全部開啟，世界末日也就到了。」

    「我沒看到紅色紋路有減少嘛！」六叔拍着肚子說道，「雖然增加得很慢，但總體上好像一直在增加！」

    千雪的臉上浮現了不符合10歲小蘿莉年紀的，非常促狹的冷笑。

    「那就是你們人類的問題了，末日封印只會吸收『人類的罪惡』。罪行越大，距離封印越近，那麼封印吸收到的罪惡就越多，【罪紋】也會更快地蔓延，直至覆蓋上整個封印，最終促成世界末日。」

    「可是我聽說善行能夠抵消罪紋啊！」夏熾托着火球走過來插嘴道，「冬山市也不算是人心敗壞的城市，為什麼罪紋還是有這麼多？都快覆蓋大半個封印了！」

    「只有『人類的善行』才能夠抵消罪紋。」千雪提醒姐姐以及南克道，「末日封印如果在墨西哥、索馬里的話，確實早就開啟了，但是如今在冬山市也不容樂觀。要知道現在在中國，還有多少人能毫不猶豫地去扶老太太過馬路？還有多少人能毫不猶豫地阻止小偷在公車上行竊？善行的代價太高，導致人們不得不思慮再三，惡行的成本很低，卻能立竿見影地帶來利益——更不要說魔神當中的【滅世派】組建了以人類為主體的邪惡組織【深淵之瞳】，有意在末日封印附近製造惡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