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科爾斯頓的述詞(下)(1 / 1)
「哼……」封不覺冷哼一聲,「你是裝的吧……」這話連他自己都不信,但他還是指着科爾斯頓的腿道,「為了今時今日的密室佈局,為了洗脫殺人的嫌疑……從三年前開始,就假裝成雙腿行走不便,在日常生活中用上了拐杖。」
「你到底在說什麼……」科爾斯頓都震驚了,這套理論簡直匪夷所思……哪兒有人會為了謀殺自己的兒子,特意去裝三年瘸子的?殺人前三天假裝扭傷腿的效果不是一樣嘛。
「但實際上……你的行動依然敏捷,以你這個退役老兵的身手而言,殺個人根本不在話下。」封不覺接着道,「至於動機嘛……我想今天在這個宅子裏的所有人都看見了……你和丹尼斯爭吵時,竟連放兩槍,這說明你早就對他忍無可忍了,要不是礙於槍殺後太容易被查出來,你瞄準的可就不是天花板了吧。」
「你!」科爾斯頓終於還是被激怒了,成為了覺哥嘲諷紀錄中的一份子,他怒不可遏地吼道,「你這混蛋!你TM的在說什麼鬼話!」
「怎麼……被我揭穿以後惱羞成怒了嗎……」封不覺保持着囂張的神情,又說道,「還是說,你認為我這天衣無縫的推理中有什麼破綻嗎?」
「餵……你這千瘡百孔的推理中有不是破綻的地方麼……」斯科菲爾德繼續在心中吐槽着,由於覺哥所言實在太過扯淡,警探先生都不好意思開口幫腔。
「你……」科爾斯頓罵出幾句髒話後,似乎稍稍冷靜了一些,他還是個講道理的人,所以回道,「我的身體狀況,你們可以去問鮑威爾醫生。」他瞪着封不覺的雙眼,「如果你認為,醫生也被我買通了,我可以向你出示國內最好醫院開具的證明,以及我的保險記錄。」
封不覺立即裝出一副很尷尬的表情,結結巴巴地回道:「呃……原……原來如此嗎……」
科爾斯頓又道,「那麼,現在你還覺得,我殺個人不在話下嗎?」
封不覺摸着下巴,沉吟道:「但今天你和丹尼斯的激烈爭吵是事實啊……」他又作恍然大悟狀,「哦!對!殺人的肯定是鮑威爾醫生!你和丹尼斯吵完架並將其轟出去之後,便和鮑威爾在房間裏密謀了殺人的事,他是執行者,而你是主謀。」
「當時我只是讓鮑威爾給我量了血壓,順便注射了今天的藥物。」科爾斯頓回道,「這是我每天都要做的。」他頓了一下,「另外,鮑威爾醫生為什麼要替我去殺人?他又不是殺手,難道我隨便對一個在別墅工作的人說,『我給你一筆錢,替我殺個人』,那人就會動手嗎?」
「這就難說了……」封不覺說着,轉身背對對方,緩緩朝書桌行去,這一刻,他的眼神變了,語氣也變得冷峻起來,「若是下定決心想殺一個人,那總會有辦法的。」他試探着道,「這就要看您和丹尼斯之間的矛盾到底嚴重到什麼地步了……」
「那是我的兒子!我們之間能有什麼矛盾?」科爾斯頓反問道,「就算……就算有些爭執,也不可能會起殺念的!」
「哦?那請問……今天你們爭執的核心是什麼呢?」封不覺問道。
「這是我的家事。」科爾斯頓沉着嗓子回道。
「家事?」封不覺笑了笑,「恕我直言,如果憑這兩個字,就能迴避問題的話,那這個世界上估計會有一半的兇殺案錄不到口供吧。」他開始誤導對方,「從您和丹尼斯爭吵、鳴槍,到他遇害、被發現,之間的間隔只有一個多小時。
科爾斯頓老爺,您也是個有見識的人,應該很清楚,無論是誰來查這個案子,最後你都是無法迴避這個問題的——您和丹尼斯究竟是為了什麼而爭吵?
如果您現在告訴我,這事兒就只有我和斯科菲爾德警探兩個人知道。案件告破後,也沒人會再提起。但如果您堅持不說,使得案件被拖延下去……那總有一天,您會被迫在法庭的證人席、或被告席上進行回答。到時候會有陪審團、有記者、以及一幫看熱鬧的普通市民。問您問題的很可能是個仇富的、懷有偏見檢察官,他會誘導您說出更多對自己不利的話來。而您的回答,全部會被法庭記錄,乃至見諸報端。」
「夠了!」科爾斯頓就這麼被封不覺給忽悠了,對於對方所說狀況的顧忌,讓這老頭兒不得不下定決心,「既然如此……」他的視線分別掃過了封不覺和斯科菲爾德的臉,「我可以說出來,但你們得保證,這話不能傳到其他人的耳朵里去,尤其是我的家人們。」
「我保證,先生。」斯科菲爾德在旁接道,「我是個守口如瓶的人。」
封不覺也道:「放心,這些話絕不會傳到這間書房以外的。」
至此,覺哥終於得逞了……他可從未懷疑過科爾斯頓,之所以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就是為了讓這位家主親口說出……丹尼斯和其爭吵的內容究竟是什麼。
雖然先前巴頓已經向封不覺告過密了,但覺哥並沒有完全信任那個園丁。所以,他要聽科爾斯頓自己說。
當然了,即使此刻科爾斯頓說出的內容和巴頓所說的不符,也並不能證明巴頓就是在說謊。反正丹尼斯已經死了,科爾斯頓想怎麼說都可以,他又不知道巴頓去找過封不覺。還有第三種情況——兩人都說謊,那情況可就更複雜了……
「丹尼斯想獨佔我的遺產。」科爾斯頓開口了,這就是他的回答。
「嗯……獨佔是嗎……」封不覺明知故問道,「如此說來……您有一份遺囑?而且這份遺囑的內容,讓丹尼斯不太滿意是嗎?」
「是的,我有遺囑。」科爾斯頓道,「但除了我和我的律師,沒人知道遺囑的內容。」他停頓了幾秒,「丹尼斯自然也不知道,但他認為……我在那份遺囑中,將遺產分配給了『不恰當的人』,於是……我們就吵了起來。」
這段話,和巴頓所言大致吻合,只是閃爍其詞,顯然是略去了奧黛塔的名字。
然而……封不覺隱隱覺得,在科爾斯頓的話中,還有一些隱情……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