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2章夏日的回憶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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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嘆說出這句話之前,鬼驍一直覺得小嘆和自己一樣,是「在受到限定的劇本里只能打打醬油」的類型。
但很快……鬼驍的看法就改變了。
「反正解謎方面都由你們搞定了,我到現在為止基本也沒幫上什麼忙,所以……」小嘆一邊說着,一邊已走到了那個洗手池邊,「這種髒活兒累活兒,就讓我來吧。」
他的這句話,他自己聽來是沒什麼;在覺哥他們聽來也沒什麼。
可是,落到鬼驍的耳朵里,就有點「刺耳」了……
雖說鬼驍這一路過來也未團隊做了不少貢獻,但說到底……那些都是覺哥要求他才做的,而且他本人在接受時可是各種不願意。
此前,封不覺對鬼驍說的那番話,其言下之意就是——「既然你在面對自己的弱點時選擇逃避,那我們的確可以遷就你、帶你通關……如果你覺得這樣合適的話。」
鬼驍也是因為讀懂了覺哥那話的意思,才會說出那句「對不起」,並且接下為隊伍斷後的工作的。
然而,他也只是在覺哥的引導下、暫時從行動上強迫自己去直面恐懼而已,實際上,他的思想還是在逃避着。
直到……此刻。
當看到和自己一樣膽小的小嘆自發站了出來,在那充滿穢物、異味撲鼻、且時刻都可能觸發某種恐怖橋段的洗手池旁俯身摸索時,鬼驍忽然感到很慚愧。
他頓時意識到,其實根本沒有什麼「擅長不擅長這類劇本」的說法。遇到不擅長或者不喜歡的事情就逃避或者撒手不管、等着別人來幫你善後,那是孩子處理事情的方法;而成年人,是要有擔當的,是不可以在面對困難時逃開的……無論遇到何種情況,至少要將自己力所能及的部分做好。
當然了,我們還是得講個客觀事實——鬼驍他還沒成年呢。不過他在同齡人中屬於特別要強的那種孩子,這點是毋庸置疑的。
「嗯……黏黏滑滑的……」摸索了大約半分鐘後,小嘆一臉糾結念叨了一聲。
「你不用跟我們形容,真的。」小靈做出厭惡的神情,站在他後邊兒應道。
「呵呵……聽起來像在形容鼻涕。」封不覺則是擺出一副嫌這話還不夠噁心的樣子,惡意滿滿地接道。
「不,不像鼻涕,倒有點像……」小嘆居然還很正經地回復了覺哥,「呃……泔腳之類的東西。」
這個話題沒有進一步展開,因為在小嘆說完這句話後,只聽得「咕嚕——」一聲,幾個氣泡從那洗手池的液體中升騰而起,接着,那些污水便緩緩流入了排水口中。
「呼……」兩秒後,小嘆舒了口氣,並轉過身對大家說道,「堵塞的原因找到了。」
說話間,他已抬起了右手,將一個橢圓形的物體展示在了眾人面前。
「這個是……」距離他最近的小靈捏着鼻子湊近看了幾秒,接道,「肥皂盒?」
的確,這就是一個肥皂盒,而且是樣式很舊的那種,基本就是個可分為上下兩部分的橢圓體塑料小盒。
「嗯,我覺得也……」聽到小靈的話後,小嘆便想應上一句。
不料,就在此刻,異變陡生!
但見,從他背後的洗手池中、從那狹小的排水口裏……猛然探出一隻手來,一把就攫向了小嘆的後腰。
這一瞬,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小嘆手裏的那個肥皂盒上,所以這突然如其來的一擊……着實是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零點五秒後,若雨是第一個做出反應的,可由於她這會兒站得離洗手池較遠,想要出手幫忙也很夠不着;不過她還是做出了非常正確的應對——立刻將自己的手電筒打開並對準了洗手池內。
封不覺和鬼驍的反應時間比起若雨來要慢上了一線,前者站得同樣比較遠、鞭長莫及,但鬼驍……這會兒恰好是站在小嘆側面的……
噗——
一秒後,一聲悶響傳來。
這電光火石的剎那,血光已現。
小嘆的右側腰部被那隻手生生地剮去了一塊皮肉,吃痛之下,他不禁悶哼一聲。
同一秒,鬼驍的手,已經扣在了那隻怪物的前臂上。
「【嗶——】」也不知道封不覺罵了句什麼,總之,伴隨着這句脫口而出的髒話,他一個箭步就沖了上去,其手中不知何時已然拿上了一把大剪刀。
說時遲,那時快!被鬼驍給扣住的那條胳膊一時無法收回,覺哥看準時機,便揚起剪刀、對準那胳膊扎了下去。
叱——當!
覺哥下手多狠,一插之下,剪刀尖直接貫穿了那條胳膊,並重重地擊打在了金屬質地的洗手池底,發出了這樣兩聲動靜。
「嗚——」接着,一聲沉悶的**便從洗手池底部的管道中傳來,似乎是那潛藏於排水管中的怪物在發出喊叫。
「沒事吧?」封不覺一邊殘忍地用剪刀碾開怪物的傷口,一邊轉過頭,用還算冷靜的語氣問了小嘆一聲。
「沒事……」此時,小嘆的鬢角已有汗水流下,但他的神情卻是出奇得鎮定,「沒有傷及內臟,生存值損失也不過28,就是『流血』的狀態需要處理一下,沒什麼大礙。」
「好的……」得到這一答覆的覺哥也稍稍鬆了口氣,隨後,他就開始料理那條胳膊了……
「那麼……想必各位也很好奇,這傢伙的身體究竟是怎麼藏在排水管里的呢?」封不覺說到這兒時,朝鬼驍使了個眼色。
也不知為什麼,雖然鬼驍和覺哥不是很熟,但此刻他完全理解覺哥的意思。
「呃……交給你吧……」鬼驍鬆開了怪物的前臂,並離開了洗手台邊。
他剛退開幾步,封不覺就行動了……
只見覺哥拔出了大剪刀、丟在一旁,然後……蹭一下子就跳上了洗手台,雙腳踩在洗手台的邊緣上,雙手則緊緊握住了怪物的那條胳膊。
「喝~力氣還挺大……」封不覺像是在拔一個巨型的蘿蔔一樣,用這誇張的姿勢發力拉了幾下,還從牙縫裏擠出了這麼句話來。
而那怪物呢……正隨着覺哥的每一次發力發出陣陣的慘叫。
「我來幫忙!」在那場莫名的拉鋸戰僵持了三十秒後,若雨把手電往實驗台上一擱,抓住了覺哥腰。
這一刻,其他隊友都有點兒愣了,他們完全不知道這樣做的意義和結果——不管怎麼說,以那個排水口的尺寸,是不可能讓一個人類的頭顱通過的,更別說是軀幹了。
因此,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封不覺這單純就是想給小嘆報仇,故意去虐一波怪物,而若雨……好像就是想幫覺哥的忙,不管他在幹什麼。
講道理,他們這樣拉拽的結果,無非就是把怪物的胳膊給扯斷,現在的問題就是——斷在哪一截?什麼時候斷?以及斷了以後會觸發什麼事件?
然而,萬萬沒想到……接下來又出現了令人震驚的景象。
在這殘忍的雙人拽手行動進行了十五秒後,只聽得「嗞嚕嚕嚕嚕——」一陣怪響,一整條直徑與排水口相仿的奇特物質從洗手池裏被拽了出來。
那條東西……和怪物伸出來的手臂差不多粗細,但看上去很是詭異;要形容的話,就好比是把一個活人塞進裱花袋(就是用來給蛋糕裱奶油的那種)里,然後將其從一個比碗口還小的裱口裏擠出去……最後擠出來的就是這種麵條般的狀態。
內臟器官、血肉骨骼,統統混成一整條,連在那條胳膊的後面被拽了出來,拖了足足五米長,被扔在了地上。
看到這一幕時,大伙兒都沉默了——主要是因為這玩意兒太令人作嘔了,光看着就讓人想吐、更別說評論了。
「哈!」但,封不覺肯定是要說些什麼的,「好消息是,這怪物應該已經被我們給幹掉了。」他頓了頓,「壞消息是,他貌似也不能再給我們提供什麼信息了。」
「總感覺……」幫了他一把的若雨,這時接道,「這個怪物的性質,和我們在音樂教室門口碰到的那個類似……只要將其逼退即可,沒必要做到這個地步。」
「喂,動手的時候你可沒含糊啊。」封不覺回頭說道。
「我是看你好像有點兒撐不住了,才來幫你一把的。」若雨冷冷道,「再說……我剛才也不太確定你那樣做會有什麼結果。」
「行~」封不覺攤開雙手,復又看向小嘆,「那啥……小嘆,傷怎麼樣了?」
在覺哥和若雨「拔怪物」的時候,小嘆也沒閒着,他已經利用實驗台上現有的紗布和膠帶對自己的傷口做了應急處理,止住了血。
「疼……」小嘆的回答非常直接,「不過生存值已經不掉了,行動上也沒有太大的影響。」他說到這兒,嘆了口氣,「唉……現在想來,剛才是我大意了,那種情況下,的確是很有可能觸發危險劇情的,但我忽略了這點,直接給你們看那肥皂盒子了;若我能謹慎一點,等到污水全部流光、確認了沒有異樣,或是乾脆先退後幾步再跟大家說話,就不會……」
「不……我也有責任。」鬼驍打斷了小嘆,「手出來的那一下子,我又被嚇到了……若以我正常的反應,應該可以用更快的速度抓住那隻手的,最起碼……我可以直接將我手上那個開着的手電筒轉過去對準它,這樣……你的受傷程度就不會那麼重、甚至有可能不受傷。」
「嚯~這回你的思路倒是挺清楚的嘛。」封不覺聞言,朝鬼驍看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不錯不錯……孺子可教也……」
「你少囉嗦,我就算真要找人生導師,肯定也不會找你。」鬼驍白了覺哥一眼,如是說道;他說這句話時的語氣很微妙,舉個不恰當的例子,就好像在說「不約」一般……
「呵呵……我本來也沒打算做誰的人生導師啊。」封不覺笑道,「哦,對了,你真要找的話,我覺得『抽喝燙』倒是挺合適的……」覺哥當即就拿禪哥開涮了,「就沖他那句『別看我現在這樣兒,我以前也是如何如何』……就能看出這是個有故事的人啊。」
「行啦,之前是誰說要節約手電筒的電量來着?你倆準備扯多久?」安月琴還是靠譜的,她也很清楚,若是覺哥展開抬槓吐槽模式,這對話會沒完沒了……
「好好~反正怪物都掛了,咱們接着來看線索唄。」封不覺說罷,就走到了實驗台邊,毫不猶豫地就打開了小嘆放在實驗台上的那個肥皂盒。
那盒子裏裝的東西,着實讓人匪夷所思……
「為什麼……」鬼驍看見那東西時,當即念道,「這裏面會有隻死青蛙……」
他的問題,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請在二十分鐘內按照課堂講義的流程解剖這隻青蛙】系統提示在青蛙現身之時順勢響起。
與此同時,只聽得「咔噠」一聲,實驗台周圍那一圈無法打開的抽屜中,有一個突然就自己彈了出來;毫無疑問……提示中提到的「課堂講義」就在這個抽屜裏面。
「嗯……這次是系統直接給出明確的指示,而不是像剛才的音樂教室那樣,由『鬼』來催我們了。」封不覺摸着下巴念道,「這是否是由於這間教室里的『鬼』已經被我們做成意大利麵的緣故呢?」
「喂!現在是在意那個的時候嗎?」鬼驍聽到那提示後,臉色都變了,聲音也隨之提高,「以前在生物課上我也有解剖過青蛙的,我記得自己當時弄了一個半小時才搞定啊!」
「你是你……」封不覺說着,用一種很自豪的眼神看向了小嘆,「咱們這兒可有專業人士在。」
一旁的小靈更是乾脆,覺哥的話還沒說完呢,她就已經把那個抽屜里的課堂講義給拿出來了,並將其攤開擺到了小嘆的面前。
「加油哦。」小靈碰了碰小嘆的胳膊,「但傷口痛的話也別勉強,我可以幫你。」
「呵……這就不必了。」小嘆說這話時,其眼神、氣質……竟是驟然一變,「解剖這事兒,我用腳都能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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