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選擇(三)(1 / 1)
王橋上了車,見到李寧詠滿臉淚水,笑道:「你哭什麼哭,我又沒有缺胳膊少腿,就是到市紀委談了話,這個無所謂。人這一輩子哪裏能永遠順風順水,有點小災小難也是人生常態。」
李寧詠道:「這怎麼能算是小災小難,這是大災。」她說到這裏,就想要靠在坐在副駕駛位的王橋懷裏。
小車停在市委大樓旁邊的小道上,小道本來就不寬,另一測還停着不少車。小車停下就堵了路,後面的車不停地按喇叭,催促前車。
王橋朝後看了一眼,道:「開車吧,找個寬敞的地方說話。」
李寧詠用手臂擦了淚水,發動汽車,道:「你這人沒心沒肺,為了這事我難受死了,幾天睡不着覺,你這個當事人反而象個沒事人。」
王橋道:「你想要我是什麼表情,難道哭哭啼啼就能挽回局勢,既然哭不能挽回局勢,我為什麼要哭。我現在慶幸是當時判斷正確,沒有陷得更深。」
李寧詠道:「我總覺得你應該主動一點,找各種關係,擺脫困境。」
王橋道:「這次案子很奇怪,雖然是在黨員教育,可是省紀委副書記親自找我這種級別的人談話,仍然不同尋常,說不定還有牽出人來。這種時候我無論做什麼都沒有用,只有等案子了結以後,才能有機會。所以,趁着這個時機,我準備休息一下,多讀點書,多打打籃球,多寫寫書法。」
小車啟動,沿着靜州大街上漫無目的地開着。李寧詠有些猶豫,現在這個情況將王橋帶回家,與家人見面說不定尷尬。特別是母親態度肯定不好,至少不熱情,說不定還會得罪王橋。王橋是個犟拐拐,真要在這種時候受了氣。以後就不好相處了。
正在猶豫之時,王橋道:「單位有事嗎?如果沒有事,乾脆回昌東。」李寧詠同意了這個提議,掉轉車頭。朝昌東開去。即將出城的時候,王橋道:「今天我來開車,我覺得你心緒不寧的。」李寧詠嘆息一聲:「我沒有你這麼沒心沒肺,想起這事,我就心煩意亂。」
王橋接過鑰匙。順勢還親了親李寧詠,安慰道:「別想得太多,你的精神狀態不好,眯一眼就到了昌東。」
確實如王橋所言,李寧詠坐在副駕駛位上,閉着眼,在小車輕微顛簸中,奇異地睡着了。這一段時間她總是睡不着覺,身體和精神都疲倦了,一陣小睡。精神好了許多。
下車後,王橋道:「我們去買條魚,想吃什麼味道,麻辣味還是酸菜味。」李寧詠道:「現在吃什麼都沒有胃口。」王橋道:「必須要選擇。」李寧詠道:「那就麻辣味,狠狠地刺激一下。」
參加工作以來,不管是在城管委,還是在縣府辦,王橋都處於忙碌狀態,現在身處逆境,反而有一段輕閒的日子。
在王橋在廚房做菜的時候。李寧詠在衛生間沖洗。熱水順流而下,輕柔地撫摸着全身,使她湧起了一陣強烈渴望,希望能夠痛痛快快吃點麻辣魚。又能痛痛快快地做床上運動,她暗想着王橋的話:「王橋說的還是有道理,既然現在無法解決問題,就不必吊着死魚臉。就算以後要分手,在一起的時間也要過得高高興興。」
從衛生間出來以後,李寧詠一掃這一段時間的萎靡。主動要了一瓶啤酒,吃麻辣魚,喝啤酒。
然後,然後兩人就離開了餐桌,直接到了床上。兩人都有一種久違的感覺,互相撕扯之後,就互不服輸地運動起來。
高朝之後,兩人不着一絲地躲在床上,任微風輕輕吹拂着身體上的汗水。
「我們有一段時間沒有運動了吧。」
「嗯,出了事以後,我內心泌都失調了。」
「今天怎麼樣,內分泌失調的問題治好了嗎?」
「差不多了。但是,等會我還要一次。」
「誰怕誰啊,等過了不應期,我們立刻來戰。」
休息了半個小時以後,戰鼓重響,一陣山搖地動,再歸於沉寂。
李寧詠終於真正在放鬆了下來,沉沉睡去。王橋休息了一會,拉起薄被單蓋在李寧詠身上。蓋上前,他在床邊坐了一會,細細地注視着依然是如此美麗的身體,目光在平坦的光滑的腹地逡巡,又掠過高峰,再滑下低谷。
給她蓋上薄被單後,他就站了起來。
窗外傳來了「砰、砰」的籃球聲響,這是電力局爬電杆的一些棒小伙子在打籃球,他們經常在球場捉對撕殺,總要打得日落西山才結束。王橋和這些棒小伙子年齡基本相當,甚至還要略小一些,但是他自我感覺比電力局一線工人心思複雜一些,活動更累一些。
今天,王橋準備主動去參加集體活動。生活除了工作還有很多美好一面,只是人們陷入生存之中,有意無意忽略了生活中的單純快樂。
換好讀大學時穿過的球鞋,將襯衣變成了短衣褲,王橋覺得青春似乎又突然回來了。在府辦當副主任時,他覺得心態朝中年人靠。換上籃球場上穿的衣服,他覺得心態又朝年輕轉換。
他寫了一張紙條:「我在下面打籃球。」然將紙條放在床頭柜上,輕手輕腳出了門。
到了籃球場,電力家屬院的工人們在分組打半場,他們球技一般,但是體力都不錯。王橋掃了一眼局面,走到一個坐在籃球架下的年齡稍大的小個子面前,道:「我能不能和你們一起打。」憑着直覺,他判斷小個子應該是這群人中的頭領。
小個子喝了一口礦泉水,道:「你住裏面,以前沒有見過你?」
王橋道:「我是租在裏面的,今天是第一天來打球。」
小個子道:「你是那個單位的?」
王橋道:「我在檔案局工作。」
小個子有點驚訝道:「檔案局是文化人的地方,你看起來不象是文化人啊。」
王橋笑道:「文化人應該是什麼樣?」
小個子道:「身體單薄,瘦弱,戴個眼鏡,說話還有點酸。」
王橋道:「你這是傲慢和偏見啊。首先在檔案局工作不一定是文化人,其次文化人中莽漢不少。」
小個子道:「你是文化人中莽漢?」
王橋道:「算是吧。」
幾句話後,王橋與小個子便聊到了一起,參加到了壩壩球比賽中。雖然說有一段時間沒有打球了,但是深厚的功底還是很快變成了犀利的進攻,王橋如出入無人之境,在球場上縱橫馳騁,沒有一點保留。
當第二局又以12比零將另一組屠殺之後,小個子雙手叉腰,道:「我操,你是啥子人喲,到底是體育局還是檔案局,打得這麼好。」
旁邊有人介紹道:「這是我們李局。」
王橋在府辦工作時,與電力局打過交道。電力局有兩個李局,大李局是正職,小李局是副職,看來眼前這位應該是小李局。王橋笑道:「我確實是檔案局的。」
小李局道:「十月全市電力系統要打籃球比賽,特邀你參加我們電力隊,打比賽的時候每天五十塊錢的補助。」
王橋笑道:「好,成交,到時隨時可以參戰,反正檔案局又不是太忙。」
小李局道:「你住哪套房子,平時好找你。」
王格指了指自己租住的房間,道:「就在那邊,窗口站着女的那間房。」
李寧詠已經醒來一會。在睡覺時,她做了一個噩夢,夢中王橋在前面使勁走,自己想去追她,可是邁不動腳,越想走,越是沒有力,眼見着王橋越走越快,終於不見了蹤影。醒來時,她還在哭,淚水將枕頭完全打溫了。
看到紙條以後,她來到窗前,正好可以清楚地看到籃球場。王橋在場中個子最高,球技最好,整場球完全是他一個人在表演。她看得痴了,一刻都不願意離開。當王橋和另一個人視線轉過來的時候,她朝着場中人揮了揮手。
打過籃球,又提了半邊西瓜上了樓,進門就有一個溫香軟玉撲進懷裏。
王橋道:「等會,全部是臭汗。」李寧詠道:「汗水怕什麼,去洗了就行。」她深深地呼吸着健康的汗水味,覺得這個味道是如此好聞,一點都不引人反感。
在王橋洗澡時,她又去切了西瓜。將切好的西瓜裝成小盤,拿到衛生間,遞到王橋嘴邊。不一會,她的衣服被打溫了,乾脆脫了衣服,也進了衛生間。
等到再次從床上睜開眼睛之時,天已經完全黑了。王橋道:「起床吧,我們找個大排檔,吃點江湖菜,不能再留在家裏。」李寧詠道:「為什麼不能再留在家裏?」王橋道:「如果再留在家裏,將要打破一天運動次數的紀錄了。」
兩人換上新衣服,步行出院。
剛在大排檔坐下,李寧詠的手機響了起來。
來電是大哥的電話。邱寧剛平常很少打電話過來,每次打過來肯定有事,不會隨便聊天。李寧詠聲音發緊,道:「大哥,什麼事?」邱寧剛道:「梁強,被雙規。」
此事在民間已經有許多傳言,傳言成真時,還是讓李寧詠感到震驚。掛了電話,李寧詠定眼瞧着王橋,道:「梁強,被雙規。」
(第二百八十一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