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驚心動魄(1 / 1)
見慣了蘇嫿溫婉沉靜的模樣,還是第一次見她慌裏慌張的樣子,活像只受驚的小貓。
顧北弦覺得新鮮。
他勾起唇角,笑着逗她:「你自己鑽進來的,推都推不開。」
蘇嫿耳根一紅,「不可能。」
他笑得更濃,「下次我用手機錄下來,省得你賴皮。」
蘇嫿窘得不行。
忙背過身,從床頭柜上摸起襯衫就往身上套。
慌張之下,扣子扣錯了都沒察覺。
看着她纖細的身影窸窸窣窣地穿着衣服。
顧北弦腦子裏浮現的,卻是她昨晚睡夢中的樣子。
不知夢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她蜷縮成小小一團,瑟瑟發抖。
他把她摟進懷裏拍着哄着,可她卻閉着眼睛咕噥出「阿堯哥」三個字。
已經記不清是第幾次這樣了。
得是多愛,才會如此念念不忘?
那個阿堯,他派人查了很久,一無所獲。
上次問她,她避而不答。
不說,對他是侮辱;說了,更是侮辱。
臉上笑意徹底消失,顧北弦拿起表戴到手腕上,漫不經心地說:「晚上我可能要很晚才回來,奶奶那邊你幫忙找個藉口。」
蘇嫿扣紐扣的手一頓。
知道他很晚回來,是要去醫院陪楚鎖鎖。
她屈辱得快要哭了,心裏針扎一般難受。
許久。
她才開口:「離婚的事,我會好好勸勸奶奶,委屈你了。」
顧北弦意味深長地看着她,「也委屈你了。」
吃完早餐,老宅的司機送蘇嫿去古寶齋。
忙碌一天。
到下班時。
蘇嫿接到司機的電話:「少夫人,我的車被一個酒駕的人撞了,要等交警處理,你打個車回去好嗎?」
「好的。」
蘇嫿背着包,走出古玩街。
一拐彎,有兩個男人追上來,攔住她的去路。
其中一個瘦高個開口說:「蘇嫿是嗎?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蘇嫿警惕地打量兩人。
二十七八歲的年紀,大晚上的戴着墨鏡,形跡可疑,身上還隱約散發出一種土腥氣。
她心裏一慌,問:「去哪?」
瘦高個說:「有幅古畫需要你幫忙修復一下。你放心,我們沒有惡意,價格也會按照市價給。」
蘇嫿稍稍鬆口氣,「把畫送到我上班的店裏吧。」
另外一個光頭的男人眉毛一橫說:「跟她廢什麼話,直接帶走就是。」
蘇嫿一聽,拔腿就跑。
沒跑出去幾步,就被光頭抓着胳膊,拽進路邊停着的一輛黑色轎車裏。
車子發動。
瘦高個從她包里翻出手機,說:「給你家人打個電話,就說你跟朋友出去玩幾天,讓他們不要擔心。」
蘇嫿本能地想打給顧北弦,轉念一想,他得去醫院陪楚鎖鎖,哪有空管她?
還是打給媽媽吧。
讓瘦高個找出她媽媽的號碼。
接通後。
蘇嫿說:「媽,我跟朋友出去玩幾天。你糖尿病,記得按時吃降糖藥……」
話未說完,手機就被瘦高個拿走,關了機。
他拿出一塊黑布,把蘇嫿的眼睛蒙上。
車子仿佛開了很久很久,終於停下。
蘇嫿被帶到一幢舊舊的小樓里。
爬樓梯,來到三樓。
打開門,中間擺着一張大紅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個保險箱。
瘦高個上前把保險箱打開,取出畫。
畫長約一米半,很舊了,畫面破損厲害,許多地方畫意缺失,需要接筆。
蘇嫿盯着畫仔細看起來,畫風沉鬱深秀,渾厚華滋。
畫面上危峰聳立,雄奇秀拔,山巒起伏,山勢逶迤,山間林木茂密,山坳深處隱約可見茅屋數間,屋內有一隱士抱膝倚床而坐。
她認出這是「元四家」王蒙的一幅隱居圖。
王蒙最貴的一幅畫,曾被拍出四億的天價。
這幅畫若修復好,最少也得幾千萬起拍。
難怪這兩人鋌而走險,把她弄過來。
不送進店裏修,卻讓她上門修,說明這幅畫來路不正,要麼是偷來的,要麼就是從古墓里挖出來的。
瘦高個問:「蘇小姐,這畫修好要多久?」
「畫幅較大,破損厲害,畫意缺失嚴重,最少也得半個月。」
「好,需要什麼工具和材料,你寫一下,我們去準備。」
蘇嫿拿起筆,在紙上寫好材料,交給他們。
瘦高個接過,說:「我們去準備了,你好好休息。」
蘇嫿點點頭。
兩人出門,「咔嚓」一聲把門從外面鎖上了。
蘇嫿四下打量了一眼。
這間屋子有衛生間,有床有桌有椅,有食物,顯然是早就準備好的。
窗外不遠處是連綿不斷的山,景色荒涼且陌生,隱約可見零星燈火,應該偏離市區很遠。
肚子餓得咕咕叫。
蘇嫿拿起一包方便麵,拆開吃了幾口,喝了點水。
洗漱過後去床上躺着。
四周寂靜得出奇,她卻睡不着。
她失蹤了,不知顧北弦會不會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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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不會吧。
他眼裏只有楚鎖鎖,說不定現在還在醫院裏陪着她。
想到楚鎖鎖自殺,他心急如焚往醫院趕的樣子,蘇嫿心裏像塞滿了石頭,硌得生疼。
翻來覆去,直到後半夜都沒有睡意。
她起身去衛生間。
忽然聽到外面隱約有動靜。
她把耳朵貼到門縫上,聽到瘦高個喊:「光頭,你在幹什麼?」
光頭壓低聲音說:「睡不着,過來看看那丫頭老實不。你說她就一小丫頭片子,能修好咱這畫嗎?幾千萬上億的貨可別給修廢了,老大會怪罪的。」
「老大派人打聽過,她外公是『修復聖手』蘇文邁,手把手把她從小教到大。有傳言說,他後期修的畫,多半出自這丫頭之手。」
「那我就放心了。」光頭嘿嘿一笑說:「小丫頭長得這麼水靈,哥你就沒點啥心思?」
瘦高個呵斥道:「收起你的花花腸子,修畫要緊。等畫一賣,分到錢,你想要多少女人找不到?」
「花錢找的女人千人枕萬人嘗的,能跟她比嗎?等那妞修完畫,我再動手行嗎?長得太他媽好看了,又白又嫩,大眼睛水汪汪的,勾得老子渾身都痒痒。」
瘦高個沉默片刻說:「行。但是畫修好前,你千萬不要動她。」
「知道了。」
蘇嫿被噁心壞了。
果然是一群烏合之眾!
聽着兩人走遠了,她用力拉了拉門把手。
門鎖着打不開,也沒有趁手的工具可以撬鎖。
她又走到窗前往下看,這裏是三樓,下面是水泥地,跳窗逃走不現實。
何況院子裏還養了只大狼狗,她一跑,狗就會叫。
只能寄希望於外援。
來的路上,瘦高個讓她給媽媽打電話時,她叮囑媽媽按時吃降糖藥,是提醒她,自己遇到危險了,因為媽媽並沒有糖尿病。
不知她能不能聽出來?
第二天,蘇嫿開始洗畫,洗完揭畫。
就這樣忙碌了三天。
眼瞅着離畫修好的日子,越來越近,她開始提心弔膽起來。
晚上睡覺都不踏實,幾次聽到光頭深夜在她門外徘徊的腳步聲。
這天後半夜,她剛有點睡意。
忽聽外面傳來狗叫聲,還有急促的腳步聲。
蘇嫿一骨碌爬起來,開始套衣服。
門吱嘎一聲被推開,瘦高個衝進來,拉起她的手腕就往外走,光頭去收畫。
剛走到門口,樓梯里呼啦啦衝上來一群人。
為首的男人一身黑衣,高大英俊,眉眼深邃,是顧北弦。
身後跟着一群裝備精良的警察。
蘇嫿心裏的驚喜像海嘯一樣洶湧。
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盯着男人,顫聲問:「真的是你嗎?北弦。」
「是我。」顧北弦抬腳大步上前,瘦高個拉着她就往窗口跑去。
蘇嫿還沒反應過來,脖子上突然多了把刀。
瘦高個拿刀頂着她的脖子,沖警方喊道:「都把槍放下!往後退!否則我捅死她!」
刀刃入肉,蘇嫿疼得耳鳴眼花。
顧北弦雙拳一瞬間握緊,眸光泛紅盯着她,強忍怒意道:「快把槍放下!都出去!」
警察和他對了個眼色,紛紛彎腰把槍放到地上,往後退去。
光頭抬腳把槍踢到角落裏。
瘦高個一把將蘇嫿推到窗台上,「快跳!」
蘇嫿雙手用力扒着窗框不敢跳,這是三樓,跳下去不死也得殘!
「跳啊!死不了!」瘦高個沒了耐心,抓着她的胳膊就往下跳。
電光石火間,忽聽砰的一聲槍響,慘叫聲剎那間響徹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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