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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9獻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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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奏疏只是不傳之秘,只在你我和宮中知曉便可。

    對外,則是以兵部命令南洋水師上島剿倭為名出兵,只後在南北設立水寨,也可對外說是防止倭寇死灰復燃。

    至於遷移衛所,可徐徐圖之,以浙閩各挑選一衛所東遷,之後則是從南直隸和浙江各轉移一船廠,前後我計劃五年完成。

    屆時,再有陛下昭告天下此事,木已成舟,自然也就這樣了。

    同時,還可招募天下舉子赴東番島教化百姓,可以五年為限,五年後回朝以上等補錄朝官。」

    魏廣德淡淡開口,把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

    「此事,容我再想想。」

    「我還是覺得不妥,王杲並沒有金冊,若是有金冊,才會朝廷承認的藩國,但是他不是。」

    張居正沒好氣的答道。

    這樣的話,再加之用數年時間徐徐圖之,只在農閒時集結周邊徭役施工,還是可以完成的。

    是的,打仗不是心血來潮的決定,而是謀定而後動的結果。

    他一路走來,靠的是運氣和站隊正確,另外因為後世的眼光,所以還算能辦事兒,才能坐穩現在的位置。

    畢竟,魏廣德的意思,只要在島上幹上五年,就可以回朝入仕。

    張居正忽然又說道:「這次李成梁到京,伱打算直接任免他掌管右軍都督府,這會不會讓遼東將官擔憂?」

    張居正的提醒,魏廣德點點頭,笑道:「你我稟明宮裏後,直接用中旨發給俞大猷。」

    這次,魏廣德給遼東的回書,點名讓李成梁押解王杲抵京,目的不言自明,就是想要把李成梁調離遼東。

    魏廣德強調這點,其實也有給自己臉上貼金的意思。

    而且這樣做,對朝廷,對地方上影響也都最小。

    八九品的官,在進士老爺們眼中,那什麼都不是,也只有七品才能算官。

    想到獻俘大典,也是魏廣德看到遼東李成梁的奏報,擒獲王杲獻俘闕下而想到的。

    只不過按照朝臣們的尿性,擅開戰端是不可取的,會被噴死,所以魏廣德只能通過門下將官默默準備。

    工部尚書朱衡早已經從南直隸回來了,可以說迦運河的勘察已經完成。

    張居正聞言,眉頭一挑,他是沒想到魏廣德早就有打算,採用逐漸蠶食的方式,把東番島完全納入南洋水師掌握以後再對外發佈詔書。

    而且太僕寺每年新收到的馬價銀,還在以每年七十多萬兩的速度增加。

    可兵者,國之大事,不可不察,他擔心魏廣德捅出大簍子來,影響到他。

    對於魏廣德提議利用王杲辦一次獻俘大典,張居正其實是有點反對意見的。

    沒有充沛的水量,自然就無法行船,特別還是滿載漕糧的漕船。

    正德、嘉靖時期,國家軍事衰頹,邊疆危機重重,皇帝荒嬉、怠政,獻俘禮間或舉之,粉飾武功,斯典發生演變,也走向衰落。

    他看重的將官,哪個調回京城進五軍都督府了?

    魏廣德微微蹙眉問道,「說起來,這次他從右都督升左都督,調五軍都督府,應該是朝廷的恩典吧。」

    雖然張居正也能通過這件事兒獲得無上好處,可是他臉皮稍微薄一點,擔心士林非議。

    特別是新航道通航後,對徐州的影響最大。

    屆時,就算群臣有人議論,可是應該還會有更多的舉子會選擇爭奪去東番島做教諭的機會。

    常盈庫的存銀總額,已經是接近千萬兩白銀。

    不過這段運河建造經費也是很大的,大到工部根本無力支持這個項目建設,必須要戶部支應錢糧。

    水運,始終都繞不過水。

    「那你留李成梁在京,是打算派他去哪兒?」

    不問明白魏廣德的盤算,張居正也不安心。

    雖然朱元璋制定了明朝的禮儀章程,但是像獻俘大典這樣的盛事,居然從大明開國到現在都沒有舉行過一次。

    魏廣德這次沒有一口回絕張居正的提議,而是說會仔細思考利弊。

    銀子放在庫房裏又不能下崽兒,還不如拿出來打仗,搶一些地盤,恩惠子孫後代。

    太僕寺的銀子,別的衙門就休想動用,除非是發生戰爭這樣的特殊情況,太僕寺會以撥款買馬的理由從常盈庫里拿銀子出來。

    不過看到張居正如此猶豫,魏廣德也不得不多想想。

    永樂、宣德、正統間諸帝率遵用之並不斷發展完善,弘治朝時修《會典》,獻俘禮制始載入典冊。

    而這次要挖鑿的迦運河,則是以前完全沒有基礎的,要重新開出一條新河道來,還是數百里長的河道。

    「如果是這樣,我反對此事。」

    迦運河的建造和之前朱棣修復運河不同,那是原來就有底子,只不過是進行大規模疏浚就可以。

    沒有錢,仗沒法打。

    「從遼東總兵官到五軍都督府,難道怠慢了他不成?」

    「王杲名義上是朝廷欽封的建州右衛都督,但實際上他根本就沒把自己當做朝廷的官兒,而是女真的所謂『汗』,不止王杲,其實王台也是。」

    對於太僕寺此時有多少銀子,六部衙門,甚至兵部尚書譚綸都知之不多,只知道大概數目。

    不過內閣和宮裏,對於太僕寺的存銀還是一清二楚的。

    在他印象里,遼東將門可是聽調不聽宣。

    也就是自魏廣德入朝以後,護佑能戰軍將,軍事方重振。

    大明的將官,都希望在外帶兵,就連六十多歲的馬芳都不願意回京城,還想留在邊鎮就可見一斑。

    通過這次勘察,朱衡已經確定迦運河是完全可以建成的,而且對於解決漕運,作用也非常顯著,可以有效繞過難走的徐州段。

    這樣的盛典,可是不多見。」

    過一過二不過三,有了張居正這樣的表示,魏廣德也不得不認真考慮一下。

    所以這次,魏廣德說用兵部的錢搞定東番島,張居正就完全沒有理由反對了。

    「善貸,我還是覺得,抓王杲辦獻俘大典,有些過了。」

    用數年時間,緩緩改變徐州的經濟結構,也可以保持這座中原大城的穩定。


    當初永樂大帝英明神武,不也在安南折戟沉沙。

    儀式可以做,但對外只能說是獻俘闕下。

    萬汗的情況其實和王杲一樣,都是朝廷封的女真部族的都督,但是對內都是自稱為汗,完全自成一體。

    進士們起步的七品官,卻是許多舉人終其一生都難以企及的官職。

    其實,如果魏廣德一開始就說要遷移多少平百姓過去,張居正是一定要反對一番的。

    張居正說道。

    他們兩人認識十餘年了,魏廣德為人,張居正清楚的很。

    五軍都督府那邊的人,你是知道的,有戰事朝廷都不敢派他們去,還要在外調動將官,長此以往對朝廷不利。」

    對此,張居正也就不便多說,他和魏廣德的關係,現在還算好,至少沒有相互對立相互拆台,很多時候大家的利益其實是一致的。

    魏廣德開口說道。

    因為遷移百姓,就意味着有許多人要離鄉背井,這裏面不止是宗族的羈絆,遷移帶來的苦難,朝廷也需要準備很多東西。

    不止要為移民準備沿途補給和交通工具,到了地方還要發至少一年的口糧和準備大量生產工具,這是現在的大明朝廷所不具備的。

    「善貸,這些話你去和別人說行,和我還這樣說,那可就沒意思了。」

    能把遼東的將官調到京城來,這樣的機會不容錯過。

    張居正只是思考片刻後,也不得不承認,魏廣德的謀劃成功的概率很大。

    無疑,這對徐州這座中原大城來說,經濟方面的影響巨大,必然會遭到徐州官員的極力反對。

    雖然迦運河不走徐州,可是畢竟一旦開行,走徐州的船隻就會少許多。

    張居正小聲說道:「不過,如果命令是從兵部下達,怕是朝中很快就知道此事了。」

    其實不止張居正有不同意見,就連朱衡和譚綸私底下也找過他,建議不要用獻俘大典的名義。

    張居正不傻,繼續追問道。

    獻俘禮是指古代軍隊凱旋後將所俘敵酋或首級進獻廟、社及皇帝的一種軍事禮儀。

    魏廣德問了句,「順便把獻俘大典的準備也和宮裏匯報一下。

    「還有一事,你可能也需要三思。」

    工程量,可想而知。

    中旨,是不經過朝廷的旨意,由宮裏直接簽發,所以知道的,除了他和張居正,就只有宮裏尚寶監的太監才會知道。

    雖然陛下年幼,可獻俘大典這樣的大事兒,他參加也是有好處的。

    明初武功赫赫,朱元璋戎馬倥傯之際不忘文治,詔定軍禮,構建獻俘禮制。

    「那我們現在就進宮?」

    雖然不認為佔據東番島有多少價值,可是按照魏廣德的意思,只是出動衛所的話,貌似對朝廷影響不大。

    大明朝的朝政,並沒有真正的,後世的財政部,掌握政府的錢袋子,朝廷的財政是分散在多個衙門裏的。

    魏廣德看張居正已經覺察,神情隨即一變笑道:「叔大兄,我確實沒有其他意思,只是覺得朝中還是該留幾個能征善戰的將軍才好,有事朝廷可以隨時調動。

    不過好在,按照魏廣德最初提議,其實也是工部一些人的意思,那就是不把迦運河的開鑿當成朝廷的頭等大事兒,畢竟現在大運河的航運還算是通暢的,雖然偶有斷航,但大體還能用。

    雖說最後其實都是花的朝廷的銀子,可銀子從誰手裏流出去的,這其中還是有很多講究的。

    所以,通過大規模徵發運河周邊勞力,用些時間,大運河就完成了通航。

    「可以按照獻俘大典的儀製做,但是應該是獻俘闕下才對,畢竟王杲不是敵國王室,他就是建州右衛都督。」

    張居正開口說道。

    今年肯定是來不及了,太過倉促,容易出亂子。

    士林非議,對魏廣德來說其實並不在乎,他本來就不是靠文才吃飯的。

    南洋水師已經在東番島站穩腳跟,只需要抽調兩個衛所兩萬人上島即可。

    這樣,此事的保密程度就算比較高了。

    這也是魏廣德要獲得張居正支持的原因,內宮馮保說了算,他現在找馮保有些麻煩,還是讓張居正和馮保那邊打交道,免得被他攪黃了此事。

    迦運河的開鑿被視為備用航道,一開始只保證單船可以通行,也就是年初時迦運河僅供北上漕船使用,年尾時則是供漕船南下返航。

    他管征伐,這是之前兩人私下裏達成的默契。

    他並沒意識到,聽調不聽宣是在明末,大明王朝國力勢微,又有強敵環伺,遼東將門自然不把朝廷放在眼中。

    魏廣德,其實也早就在打這裏銀子的主意。

    太僕寺這麼有錢,可怎麼朝廷就沒錢,還不就是制度給定死了。

    至於之後,迦運河是否要繼續拓寬,則可以根據實際情況來定,最關鍵還是沿途迦河等河道的水量才是決定這條航道能否擴大的根本。

    經常性的,戶部的倉庫可以跑馬,都空了,而工部、兵部其實多多少少還有銀子,更別說兵部掌握的太僕寺,常盈庫現在的銀子之多,已經達到難以想像的程度。

    張居正思考一陣,覺得這是好事兒,對朝廷來說不花一錢銀子,但也算是一件開疆拓土的功勞,雖然算功勞的話要等幾年,可他還年輕,也等得起。

    其實張居正很清楚,將官沒人希望去五軍都督府,畢竟一個架空的,閒職衙門,有什麼好的。

    搬遷衛所,當然也是要花錢的,可這錢大頭可不是戶部出,而是兵部籌措,這就解決張居正很大的壓力了。

    張居正已經完全掌握了戶部,可也正因為了解戶部的真實情況,所以一切過大的開銷,現在的張居正都非常猶豫。

    對此,戶部只需要供給工部少量錢糧,工程明年就可以開工。

    待這些人安頓下來以後,才是船廠搬遷,到這個時候,就算反對,也很難做到,因為南洋水師已經駐紮在島上了。

    這已經不是張居正第一次私下裏和他說這事兒,魏廣德印象里,已經是第三次了。

    而在這個時候,遼東將門其實也是不敢造次的,只是魏廣德把簡單的事兒想複雜了。

    這也是朱衡建議,一開始只供漕船通行的原因。

    「可。」

    「叔大兄可還記得,前些年,緬甸興起,侵凌木邦、孟密等相鄰地區,他們多次向朝廷請求照永樂度,頒賜金字紅牌,遣使調停紛爭。」

    魏廣德的話讓張居正一愣,那是隆慶二三年時候的事兒了,不過這些年已經沒有再上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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