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酒後警事(1 / 1)
我們國家對於槍支的管控是十分嚴格的,尤其是像九二式這種警察標準用槍,基本上是不會在黑市上流通的。畢竟這五角星就象徵着國家尊嚴,誰要是敢伸手去碰這種槍,上面追查下來你就算認識的人再多,關係有多神通廣大都要遭殃。
我奇怪的是老頭兒這年紀就算是當警察也該到了退休年齡了啊,尤其是在這種偏遠的村莊裏,老頭兒為什麼會有九二式,就算曾經是他的配槍也該還回去才對。
見我沒有和他動粗的意思,老頭兒坐在凳子上,將桌上沒喝完的半瓶老白乾給擰開。他先是悶了一口酒,然後又丟了兩顆花生米在嘴裏嘎嘣嘎嘣地嚼。
「小子,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你就一句話,這三千塊你到底是給還是不給?」
老頭兒已經把話說的這麼明白了,我要是再不上道那就太不給他老人家面子了。
我開口對老頭兒說道,「大爺,我真不是心疼這三千塊,而是我身上的確沒錢。這樣吧,錢我一定會給你,你能不能讓我打個電話叫人把錢給送來?」
老頭兒指了指櫃枱上的紅色座機,示意我隨便打。
因為之前夜闌珊的事兒,我這段時間一直都儘量不和老關聯繫。但在這個缺錢的時候,我把周圍所有能想到的人都想了一圈,無奈地發現好像還就只有老關能夠解決我的問題。
將我這邊的情況簡單和老關說了一下,老關二話不說就要趕過來,讓我在這裏等着他。
等我把電話放下,老頭兒很是熱情地示意我坐下陪他喝酒,當然這酒錢花生錢也是要最後一起算的。
一開始這老頭兒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我東拉西扯,但很快我就發現這老頭兒說話是很有技巧的,一些看似沒有關聯的話題,等我回答之後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老底兒都給他給套了個精光。
三杯酒下肚,我和老頭兒也算熟絡了一些。
他重新從屋裏拿出一瓶新的二鍋頭又要給我滿上,我趕緊擺了擺手說道,「不喝了不喝了,大爺你是真的不厚道,淨是套我的話。」
老頭兒呵呵一笑,還是給我把酒杯滿上,「行,大爺我這次就厚道一次,你想知道什麼儘管問,大爺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聽老頭兒這麼說我之前還四處亂瞟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看了他一眼,誰知道這老頭兒也看向我,四目相對他的眼裏有種似笑非笑的意味。
瑪德,這老東西知道我在裝醉。
和這老頭兒玩心眼是玩兒不過了,我索性就敞開了問,從這老頭兒的姓名籍貫,一直問到他當初是做什麼工作的,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開衛生所。
面對我這麼多的問題,老頭兒也只是抿了一口白酒,然後就竹筒倒豆子全和我說了。
老頭兒名叫魏四海,四川達州人。
在他年輕的時候國家實行的還是包上崗包分配製度,本來他應該是繼承他爸的工作當一個製糖工廠的車間工人,但偏偏他從小就爭氣讀書的時候成績好硬是考上了大學。
那個時候的大學生可不像現在這會兒滿大街都是,有着好成績的魏四海當時就是隨便選個什麼專業,那再努力鑽研一把說不定就能混上什麼總工總院之類的職務。偏偏魏四海那個時候一根筋兒的喜歡刑偵,所以跑去報考了一個什麼狗屁刑偵學校。
警察在當時還不算吃香的職業,因為那個時候有的地方還有土匪,加上黑社會又比較猖獗,所以警察這個職業算是吃力不討好的工作,很少有人願意去做。
然而魏四海堅持下來了,在某個一線城市裏一干就是三十幾年,破獲了無數的大案要案。
「9.17碎屍案知道嗎?」魏四海一張臉通紅,眉飛色舞地和我說道,「兩個花季少女,先後間隔一個月在同一個地區被人碎屍拋屍。那個時候的刑偵手段還跟不上啊,別說什麼dna了,連指紋鑑定技術都還不完全。你想想那個時候指紋錄入器都還不普及,這社會上都還有很多黑戶,怎麼找?這碎屍案足足給擱置了十五年,連殺人動機都沒有找出來,最後還是老子我翻卷宗從那蛛絲馬跡里找到了那兇手的馬腳!喝!」
魏四海在那裏說得起勁,我在旁邊聽得卻是快要睡着了。我又不是刑偵專業的,他說的這些什麼碎屍案什麼的我真是一點興趣都沒有。最要命的是你說這些案子你真要拿出來聊那就說個囫圇個的,但偏偏很多案件的細節他根本不和我說,只會說個大概。
就好像這碎屍案到底是在哪裏發生的,兇手又是露出了什麼馬腳才讓他抓住,這些東西我一追問,魏四海就說這有保密條例的,不能隨便亂說。
他媽的老匹夫,你這樣吊着我胃口還不如不說!
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魏四海將面前的一杯白酒一口吞了,眼神怪異地看了我一眼說道,「小子,知道你想聽刺激的。想不想知道我是怎麼退下來的?」
我注意到魏四海的情緒有些不對,不由得也提起了點興趣。
「大爺,您不是光榮退休的?」
「光榮個屁!」魏四海咒罵了一句,「老子不知道破了多少大案要案,但他們竟然不信我的話,竟然還要把我送進精神病院!我這一生氣就把帶隊的那個隊長給打了,上面的老朋友壓不住,這才把我給開了。這槍,就是他們送我的紀念品。」
我的個乖乖,我還是第一次聽說被開了還有送槍當作紀念品的。
然而不等我追問槍的事,魏四海就已經陷入了回憶,說起連累他不能退休的那個神秘案件。
1987年的秋天,已經幹了十幾年刑警的魏四海因為表現突出,多次破獲大案要案,所以被破格提升為某市刑警大隊隊長。
魏四海和我說當時市警察總局是設立在城東區的,所以城東區的報案會直接反應到總局出警中心,由總隊的人直接出警。
「那是一個陰冷的夜晚,本來應該留下來值班的小劉因為家裏出了點事,就臨時和我換了班。我還記得那段時間我們市裏的整黑運動剛剛結束,這市裏的治安情況可以用天下太平來形容。我本來還想着在值班室里看看卷宗,誰知道在晚上快十一點的時候就接到了報警電話。」
「等會兒。」我打斷魏四海,疑惑地看着他問道,「報警電話怎麼會打到你值班室去,不是有報警中心嗎?」
魏四海嘴角一勾,「你小子倒是腦子轉得快。不過我沒說錯,我的確在值班室接到了報警電話。」
我次奧,要不要這一上來就整這麼嚇人的。
因為以前來請師公出去掌眼的人也有警察,因此我對那個年代警察系統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一般來說像魏四海這種所謂的值班警察,根本就會出警,要是有什麼報警電話更不會讓他接到。因為他所謂值班,就是晚上看一下警察局,避免有一些可疑分子到警察局裏來搞破壞。
而警察局裏的電話幾乎全都是內部號,除了在警察局裏工作的警察知道以外,根本不可能隨便傳出去。
別以為你摁110就隨便哪個警察都能接到,這可是有專業報警中心的。
所以當魏四海說他接到報警電話的時候我覺得很詭異,這是熟人報警?
沒有管我在心裏想什麼,魏四海接着往下說道,「報警的是一個小伙子,他說他殺了人,聲音很平靜。我注意到他那邊的聲音很亂,好像有人在哭,又好像有人在爭吵。當時我就在想,這小伙子打電話來自首,是不是因為和別人爭吵以後一時情急動了手。由於是涉嫌殺人,所以不管這電話里的內容是不是真實的,我們都需要去核實一下。所以在那小伙子說了地址掛掉電話以後,我馬上就和報案中心反應了這件事。」
「那你去了嗎?」
魏四海搖了搖頭,「一開始我沒去,是出警隊去的。但他們到了現場以後覺得很奇怪回來找我核實情況,因為疑點太多,所以第二天我還是去了現場。」
魏四海說到這裏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我不知道他是想起了什麼會這麼難受,我主動幫他倒上一杯酒,魏四海將白酒一口吞下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
他看見的現場的確很奇怪,與其說是殺人現場倒不如說是車禍現場。
一輛麵包車追尾一輛白色桑塔納。這種車禍按理來說很常見,但偏偏發生車禍的地方是在一個有路燈照明,視野良好路況良好的入城主幹道上。
追尾麵包車的時速不知道到底有多快,將白色桑塔納的後半截車廂給全部頂在了一起。而麵包車的駕駛室也嚴重變形,由於車上沒有安裝安全氣囊,正副駕駛當場死亡,死相慘烈。
而最讓魏四海和一眾警察覺得奇異的是,死掉的副駕駛正是一個年輕小伙子,而他手機上的通話記錄顯示,就是他給魏四海打得報警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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