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邙山之上（1 / 1）
我跟着突然活過來的爺爺一路到了祠堂。
剛到祠堂，就有暈厥感襲來，讓我差點栽倒在地上，如果不是我強忍着沒準已經倒地不省人事。
而爺爺此時已經站在了祠堂跟前，正看着祠堂裏面。
我走到了爺爺身旁，看着爺爺，心中卻是不安和侷促。
爺爺看上去很平靜，面容卻很是蒼白，雙眼有種空洞的感覺，並沒有正常人的生氣。
「爺爺……」
我猶豫了一下，喊了一聲。
只是爺爺並沒有理我，空洞的目光依然放在跟前的祠堂內。
就在我以為爺爺不會理我的時候，爺爺突然開口了，聲音帶着沙啞，「等我進去，你就回去，收拾好東西帶上孩子和你的妻子離開，進邙山。」
「爺爺已經死了，這次醒來也只是因為一些原因，撐不了多久。」
「我無法跟你說太多，記住我的話，如果你能夠從邙山下來，也許你能夠明白。」
「保護好自己，活下去！」
話音一落，爺爺不等我開口，突然直接朝祠堂沖了過去，下一刻他的身體便在濃郁的血霧之中被掩埋，直至徹底的消失在了我的眼中。
我的心微微一沉，原本僅有的一絲希望，也在這時候完全消失了。
爺爺還是走了，是真的走了。
「爺爺，我會的！」
我對着祠堂喊了一聲，忍着心中的難過不再猶豫，轉身便離開了祠堂。
紅娘子和孩子還在家中等着我，我跟她們說了一聲，便將供桌上之前爺爺放好的三支香還有那三尊香爐一起收了起來。
事已至此，我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了，爺爺不會害我。既然讓我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收拾好東西，又帶上了乾糧，我和紅娘子便帶着孩子朝邙山走去。
等我們來到邙山腳下的時候，我又看了一眼祠堂，血霧依然在瀰漫着，但是卻看不清裏面的情景。
而這時候，整個村子的景象也都被我看在眼裏，一片死寂，就好像一個荒村一樣，除了已經死去的，還有我這一家，其餘的一百零六戶人家似乎都消失無蹤了。
我之前沒有多留意，但現在看來，他們也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不由得摸了摸懷中的香，不出意外，這一切，都跟它們有關。
紅娘子突然抓住了我的手，我知道她是在安慰我，朝她點了點頭，沒有再猶豫，一步直接踏進了邙山。
從小到大，多次經過卻從來沒有進來過，對於邙山我也一直都充滿了好奇。
只是沒有想到最終卻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進入邙山。
剛進邙山，原本村子瀰漫的血腥氣味似乎都隨之消失了。
天色很黑，出來得匆忙，除了乾糧其他東西都沒有帶，我們只能透過月光一步步艱難的往邙山上走。
爺爺只是告訴我要進邙山，但卻沒有告訴我到邙山做什麼，一切可以說毫無頭緒。
好在上邙山的路並不難走，而且很快我們也就找到了一條小道，應該是村民們開闢出來的，透過微弱的光亮可以看出，這條小道可以一路往邙山頂走。
沒有頭緒，但是往山上走應該是沒有錯的。
而且隱隱的，我有種感覺，爺爺讓我來邙山，也是要讓我到邙山頂。
四周不時有微風吹過，偶爾還有幾聲奇怪的聲響響起，紅娘子抱着孩子，緊緊的跟在我後面。不過讓我有點意外的是，她看上去並不緊張，反而很是淡然。
而且這小道雖然並不難走，但在這夜色下，就算是我也要小心，但是紅娘子卻始終很穩，似乎並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這讓我更加覺得紅娘子不簡單，至少應該不會是個弱女子。
半夜的時候，我們終於到了半山腰上，半山腰要比山腳下更加的陰森，原本還能聽到些細微的聲響，但現在卻除了我們兩人的腳步聲外，沒有任何的動靜。
「現在已經很晚了，就算走到山頂，要是遇到什麼事，我們也已經疲憊不堪，倒不如先休息一下。」
這時候紅娘子突然開口。
我停了下來，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而且其實我也有點累了，到這時候已經有點氣喘。
我們找了個平穩的地方坐下，我看着紅娘子，卻是發現她並沒有任何疲憊的樣子，面色平靜，目光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氣氛顯得有點尷尬。
而且四周本來就很安靜，使得我渾身都不舒服起來。
猶豫了一下，我看着她說：「村子發生這樣的變故，多半是因為我，讓你跟着我受累，很抱歉。」
她聞言，卻是笑了起來。
我見狀，不由得摸了摸鼻子，一時間有點不知所措的感覺。
不過她這一笑，也將氣氛給打破了。
我微嘆了口氣，又說：「這次上邙山，也不知道會遇到什麼事情。」
「爺爺既然讓我們來，就不會有事，哪怕遇到危險，我相信你也能夠化險為夷。」她微微一笑，淡淡的說道。
「你倒是相信我，只不過我連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苦笑着站了起來，「一夜之間，所有東西都變了。」
「我都懷疑，這到底是不是在做夢。」
「而且我一直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
說到這，我看向她。
她也看着我，臉上的笑意依然存在，熟悉的面容和我在夢中見到的一模一樣。
「你到底是不是她？」我死死的盯着她。
我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些蛛絲馬跡，但讓我失望的是，她的神色並沒有絲毫的變化。
許久，她才搖了搖頭說：「不是！」
我心中突然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不過……」她突然又開口。
我微微一愣，扭頭再次看向她。
只是在這時候，她懷中的孩子突然動了一下，她見狀不再看我，將目光放回到了孩子身上。
我想問她，只是她卻又開口說：「這裏有點奇怪，孩子給我的感覺很不安，我們還是先走吧。」
說完她不等我回答，便抱着孩子再次朝山頂走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她有話要跟我說，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又沒說出來。
也許是因為孩子，也許是有其他的原因。
只是她現在既然不說，我也不好再多問。我只好跟了上去，繼續往邙山頂走。
越往上，路越難走，直至天蒙蒙亮的時候，我們才看走到了這條小道的盡頭，再往上走，便是山頂。
讓我有點意外的是，山頂之上似乎有一間茅屋，從我們站着的位置一眼看去很是明顯。而在茅屋腳下，有一處台階，一路到我們走的這條小道的盡頭，和小道相連。
不過我沒有急着上去，因為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邙山上有這麼一個地方。
以往爺爺也沒有提起過，在村中村民們也不是沒有提起過邙山，但是我卻並不記得有誰說過邙山上有這麼一個地方。
而且將這茅屋建在山頂上，想想也不太正常。
我皺着眉頭，一時間有點猶豫不知道該不該上去。
然而原本一直跟在我旁邊的紅娘子卻突然邁步往前走去，直至上了台階，速度更是加快了幾分。
「等下！」
我喊了一聲。
但是她卻沒有停下來，只是扭頭看了我一眼，而後繼續快步往上走。
我見狀，只好咬牙跟了上去。
很快我們便沿着台階上了山頂，紅娘子停了下來，見我上來了，看着我臉上多了幾分不知所措。
「怎麼回事？」我皺眉問道。
「我也不知道，剛才我的腦子也是一片空白。」紅娘子搖頭說。
我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回頭看向身後。
我一下子就傻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