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白菁菁與白鈺(1 / 1)
等白曉鷗帶着秦炎從地府回到家的時候,原本飄揚飛舞的雪花早已歇息在了大地的各個角落,而東方逐漸露出了魚肚白,太陽即將升起,嶄新的一天就要開始了。
推開家門,白曉鷗和秦炎毫不意外的看着沙發上坐等他們的那人。
&小炎傷的不輕,你先給看看,其它的事,待會再說。」在白帆開口詢問前,白曉鷗率先把懷裏的秦炎的傷勢簡單說了下,並在「不輕」那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都受傷了?傷在哪裏?快給我看看,」一聽秦炎受了傷,白帆也顧不得問白曉鷗封印的事了,慌忙伸手將秦炎接了過去。
&好疼,老白你輕點。」被白帆的手無意中碰到右側肩膀的秦炎,疼的呲牙咧嘴的吸着氣。
&在知道疼了?剛才那不要命的勁頭去哪了?」白曉鷗用食指輕點着秦炎的腦袋,心裏卻有着劫後餘生的慶幸。
現在想想,白曉鷗心裏還有些後怕,倘若不是她及時衝破封印,倘若老判官沒有及時來報,倘若她再去地府遲了些,那麼現在,恐怕她連給秦炎收屍的機會都沒有了。
&一邊給秦炎的右肩膀注入靈力,白帆一邊還嘆着氣,「想想我還真是命苦,以前就你媽一個,我的日子都不好過,現在再多一個你,今後我還怎麼活啊?」
&呵......」
看見白帆皺着的一張苦瓜臉,秦炎突然就沒心沒肺的笑開了,然後又伸出完好的左手,頗為同情的拍了拍白帆的肩膀,「老白同志,說實話,對於你目前的境況我很理解,不過呢,我更喜歡我媽現在的性格,特別是,她殺起人來真的是超酷啊!」
&麼?」
聽到白曉鷗殺了人,白帆瞪着眼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轉頭衝着剛剛進了臥室沒一會的白曉鷗吼道:「白曉鷗,你給我出來。」
剛剛換了身衣服,又將頭髮簡單的束成了個馬尾,滿身看起來非常清爽的白曉鷗,在汲拉着拖鞋慢吞吞走出來的時候,面對白帆的怒意,卻是滿臉的不在乎。
&都殺了,還能怎麼樣?」
&都殺了?姑奶奶,你現在告訴我,你殺的那人是誰?」
&誰?」白曉鷗歪頭想了想,「聽他說話,應該是天庭的一名侍衛,小炎,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嗎?」
&人,」
&人?」聽到這個名字,白曉鷗咧着嘴笑了,「這名字還真接地氣,名副其實啊。」
&是,他倒是不謙虛,長的像人妖,竟然還起個妖人的名字,」
啊,天哪,瘋了,要瘋了!
白帆拍着額頭,頗為無奈的看着眼前這一大一小在殺了人之後,竟無一點危機意識,反而興高采烈的調侃起人家的名字來。
&們兩個啊,唉,什麼妖人?他的名字叫耀仁,光耀的耀,仁學的仁。他是玉帝身邊侍衛首領的弟弟。」
聞言,白曉鷗和秦炎對視了一眼,兩人同時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
管他是誰,反正都已經死了!
&現在也沒有別的好辦法了,為今之計,回青丘吧。」白帆又嘆了口氣,轉身重新又坐回了沙發上。
&你是怕玉帝來抓我?就因為我殺了他的侍衛首領的弟弟?哈,真是好笑,如果我不殺他,難道就眼睜睜的看他殺了小炎?」這就是白曉鷗真實的性格,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做事從不瞻前顧後,思慮太多。
&曉鷗,我生了你養了你,你說你怎麼就半點沒隨我呢?」對於這唯一的女兒,白帆頗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你就成老油條了。」這句話白曉鷗是小聲嘟囔的,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出來。
&說什麼?」白帆梗着脖子瞪向白曉鷗。
&什麼,」白曉鷗白了父親一眼,妥協道:「那你的意思,是我和小炎回青丘,還是帶着秦朋一起?要是留他一人在這裏,我不放心。」
&他一起回,等到了青丘你再跟他解釋吧。現在就去收拾一下,要儘快。」看着窗外即將亮起的天色,白帆只覺的腦仁一陣一陣的生疼。
&這個東西什麼時候跟過來的?」猛然間轉頭看到玄關處趴着的水溝,白帆嚇了一跳,隨即便瞪向秦炎,「你不會是想帶它一起走吧?」
&嘿,外公,他不佔地的,」秦炎半躺在沙發上,討好的對白帆笑了笑,「對了,水溝的天靈蓋里還存放着我爺爺奶奶的魂魄呢,他們的陽壽剛剛被我去掉了,想來老判官會再將原來的陽壽日期寫上的。所以外公,麻煩你去醫院太平間將他們倆的肉身一塊接走唄。」
白帆有些無語了,這一家老小的,全給挪到青丘去,不說別的,光兩頭解釋就夠他費勁的了;但要是不接走,指不定還會發生什麼事呢!
唉,沒招,一塊帶走吧!
趕在天色大亮之前,白帆帶着還沒有還魂的牛玉蘭和秦邵光,白曉鷗帶着秦炎和依然睡着的秦朋,後面跟着水溝,六人一狗,急匆匆的飛回了青丘......
睜開眼睛的那一刻,秦朋認為自己還在夢中,是的,他肯定是在做夢。他記得,睡着前他還在為着父母的突然離世而悲痛欲絕,記得他和曉鷗在醫院待到晚上十點鐘,最後還是被趕來的幾位親戚給勸說着回了家,他也記得他那時根本就無心睡覺,然後曉鷗好像感覺身體很不舒服,他以為她是感冒了,在摸她額頭的時候,卻被一陣強勢的力道給衝擊在地,然後,整個人就失去了知覺。
對,情況好像就是這樣!
但是現在,這個夢是不是太離奇了點?
秦朋詫異的看着頭上斷斷續續飄落的白色花瓣,有幾片還落到了臉上,他伸手將它們拿開,卻驚奇於這花瓣的柔軟和真實,這樣白的花,卻長在這麼高的樹上,放眼望去,除了不多的幾支蒼翠的綠葉,滿樹便都是這白的晃眼的花朵了。
秦朋確信,生平之中他從未見過這樣奇異的樹和花,可是為什麼會做夢夢到?
知道自己現在是躺在樹下,於是,秦朋便坐了起來,當看到除了這棵樹外的其它景象時,他更是驚的呆住了。
先不說他身下及面前的這片有着芳草清香的綠茵地,光是十米開外的那潭波光瀲灩的湖水,就足以讓他嘆為觀止、相見恨晚了。呃,應當說夢見的有些晚了。雖然沒有走近了看,但秦朋確信,這湖水必定清澈見底、美不勝收。
再往遠處看去,四周青山環繞,峰巒雄偉,依稀間還可看到不知名的鳥兒正從翠綠的山林中飛起,肆意的歌唱啼鳴。
秦朋想,這樣的景色,如果用王洪的那句「世間山水美如畫」來形容,恐怕還有些欠缺了。
&醒了?」
你醒了?誰醒了?這是誰在說話?在跟誰說話?
秦朋的眼睛依然在注視着遠處的青山綠水,他想將這難得一見的景象給刻在腦中,所以他沒有理會這說話之人,也沒有回頭尋找,他怕他一回頭,夢就醒了。
&沒聽到我哥問你話嗎?你不是白曉鷗的男人嗎?」
這次說話的是個女聲,嬌斥的語氣中有着對秦朋的諸多不滿。
白曉鷗的男人?那不就是我嗎?他們是在跟我說話?
秦朋終於轉了下眼珠,並暗暗吞了口口水,這怎麼做個夢還夢到曉鷗的朋友了?
他緩緩回頭,向着聲音的來源看去。
在他躺的這棵樹的三米開外的地方,並排站着一男一女,男的面若冠玉,一身白色長衫,右手握着一把白色紙扇,笑眯眯的邊搖扇子,邊看着秦朋。看這長相,最多也就二十五六歲的年紀。
女的站在男子的左手邊,一身粉紅長裙,膚白貌美,長髮披肩,很是嬌俏的一名小姑娘。但是此時看向秦朋的眼神卻多有不善,更甚者,下一秒她竟雙手掐腰,氣呼呼的訓起了秦朋,「我說你這個人怎麼回事,我和我哥站在這跟你說話,你就不能站起來行個禮?你屁股是不是黏地上了?還懂不懂禮貌了?這白曉鷗也是腦子壞掉了,竟然選了個木頭男人回來。」
&菁,不得無禮!」白衣男子可能覺的自己妹妹說話過分了些,急忙出聲訓斥。
&又沒說錯,」白菁菁撅着嘴為自己申辯,末了,還用眼睛白了秦朋一眼。
&是不好意思,小妹一向嬌縱,說話也是快言快語,秦兄弟初來乍到,還請多多見諒。噢,我先自我介紹下,鄙人白鈺,家中排行第三,多數人稱我為三哥,或者白老三。秦兄弟可以隨意稱呼。我與曉鷗一起長大,所以你也無需客氣......」
&止一起長大,還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白菁菁好像唯恐秦朋不知道她哥和白曉鷗的關係,特意在「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這八個字上加重了語氣,並且還挑釁的對秦朋揚了揚下巴,好似在說,他哥和白曉鷗的關係之親密,根本不是秦朋能比的了的。
&菁,你嚇着秦兄了。」白鈺責怪的撇了妹妹一眼,並用扇子指了指對面依然坐在樹下,卻至始至終未說一句話,反而呆若木雞,一副受驚模樣的秦朋。
乖乖!做個夢而已,竟然在桃花源之地見到古人,不光是古人,竟然還說是曉鷗的髮小,拜託,想要真實也要看看現實好吧,我們白曉鷗是什麼人?是二十一世紀受過良好教育的現代人,是有着園丁之稱的培育祖國花朵的教師!
唉,太扯了,太扯了,這個夢真是太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