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巧合(1 / 1)
陳興之前帶着蕭正楠回老家的路上出了事,把蕭正楠的性命都弄丟了,一直都惴惴不安。燃武閣 www.ranwuge.cc
死裏逃生,有時候未必是一件好事。
你是奴才,原本便比主人低一等的,可是出了事,主子死了,他這個做奴才的卻還活着,一開始的時候,或許上頭不會如何,但是天長日久的,主子看着你就會想起以前的事,想到你這個做奴才的這麼命大,我的兒子卻那麼沒福氣。
他一輩子都會成為主子心裏的一根刺,以後最好的結果,也是在哪個荒廢的莊子裏頭過一輩子罷了。
所以碰見鄒盛的時候,陳興一下子就覺得希望來了。
人在極端困境之下,任何一根稻草都是值得抓住用來救命的,他見鄒盛知道的多,愈發的拉了鄒盛去麵館說話。
鄒盛雖然是個吃喝賭什麼都能來得的人,但是難得卻挺講究江湖義氣,他說了幾句多謝鄒盛救命的話,鄒盛便跟他拜了把子,還勸他快點離開保定。
他當時故作震驚的問緣故,又說自家主子也是官老爺,還算得上是高品的。
誰知道鄒盛卻嗤笑了一聲:「什麼官老爺不官老爺的?天底下的官老爺多了去啦,哪一個都能在這樣的地方開出這樣的賭坊來嗎?跟你說實話吧,我是看得起你,把你當兄弟,這才提點你一聲,這裏頭的大人物啊,你們得罪不起的,勸你們,趁早哪裏來的回哪裏去吧,省的到時候連個完整的屍首都落不下。」
陳興覷着他的臉色故意順着他的話說:「就真的那麼厲害?到底是什麼樣的大人物啊?」
鄒盛哼了一聲:「反正保定府在道上最出名的無非就是兩樣東西,一是這賭坊,凡是你能想得到的,這裏都能賭,都能下注。第二便是這青樓,京城的青樓多吧?可你能玩兒的花樣就那麼多,可這裏不同,這裏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做不到的。教坊司那些大家們,平時一個個的都是只表演,絕不陪人睡覺的,可這裏,從前教坊司的頭牌,只要你出得起銀子,人家就能陪你睡,知道嗎?!」
陳興學着當時自己跟鄒盛的對話,全都跟蕭文俊說了一遍。
蕭正軒愈發的覺得這有些太過於離譜了:「怎會如此?既這麼說,這都好似是個」
他想了一會兒形容詞,皺了皺眉,沉聲說:「這都像是一個藩國了。」
許多藩王底下的藩國就是如此,他們軍政都是聽藩王的,因此自成一體,基本上裏頭的事朝廷官員都做不得主,朝廷對有些強橫的藩國的控制力是很弱的。
現在聽起來,保定這都快成另一個藩國了。
可是國朝自從削藩以來,就沒這麼橫的藩王了。
難不成,保定府的後台
蕭文俊顯然想的比兒子要深遠的多了,他若有所思的抬了抬下巴:「我才剛問你,知不知道這裏的大人物來了之後的行蹤?」
陳興抿了抿唇,壓低了聲音回話:「老爺,我打聽出來了,這位大人物今天會去圓覺寺,孫大人也會一起作陪。」
圓覺寺是保定府名寺,聽說十分靈驗。
蕭文俊看了兒子一眼:「去安排安排,我們也去。」
蕭正軒立即知道父親的意思,忙應了一聲,轉身便去安排了。
蕭文俊這邊就等着消息,一直等到快要正午了,蕭正軒才急匆匆的趕回來,輕聲跟蕭文俊回稟:「父親,辦好了,疏通了寺里的一個和尚,就說我們是道錄司的人,他們一下子便答應了,我說我們不方便露面,只是去立個長生牌位,他們也答應了。」
財可通神,哪怕是在佛寺也是如此。
道錄司管着天下佛道的事,他們承認,這寺才能受人香火,圓覺寺自然不能免俗的要討好道錄司的人,抬出這個旗號,不過就是讓兩個人提前進寺里去,又不會鬧出動靜,和尚們做生意的頭腦精明的厲害,馬上便答應了。
蕭文俊收拾了收拾,帶着蕭正軒一道去了圓覺寺。
他的那些護衛家丁們都留在山下客棧,並不帶上寺廟裏去。
和尚們大部分都是去迎接貴客了,但是還是分出幾個有分量的來引着蕭文俊他們進寺。
蕭文俊的目的明確,只不過是粗粗的跟着知客僧進去大雄寶殿看了一眼,將一百零八羅漢都看完了,從殿中出來,沉聲說:「聽說寺中今天迎接貴客?」
和尚們知道這也是京中來的,縣官不如現管,道錄司的人平時都高高在上,他們巴不得能夠多多親近巴結,便將知道的都說了:「是,這位貴人亦是我們寺中的忠實信眾了,他樂善好施,只要是來了保定,時常都是要來布施的。也在寺中供奉了長生牌位,替人祈福。」
蕭文俊心念一動,笑着道:「京中貴客,能放着皇覺寺和大昭寺不去,專程來這裏,可見是跟此地有緣的。」
知客僧立即雙手合十念了聲佛:「是,貴客與佛有緣。」
蕭文俊便順勢提出來:「不知道寺中供奉長生牌位的地方在何處,我可否提前去一觀?您儘管放心,我只是去略瞧一瞧,並不會驚擾你們貴客。」
這其實也沒有什麼。
雖然是貴客,寺中會提前淨寺,但是寺中僧人們卻是不會有什麼阻礙,都是行動自如的,何況殿中也需要和尚們念經祈福和打掃。
這都不算是什麼要求,知客僧並不需要猶豫便答應了,領着蕭文俊去了專門供信眾們點燈的長生殿,一一的指給了蕭文俊看。
蕭文俊走馬觀燈的看了一圈,走到一處小門前時詫異的問:「這是?」
知客僧看了一眼,便笑着解釋:「這裏頭是專供貴人們供奉的牌位,平時只是寺中僧人進出打掃,除了貴人們自己來,其他人是不許進的。」
蕭文俊掃了一圈,見這樣的小門有不少,便知道那些都是特殊的人來給不能被人知道的人立的牌位。
正說着,外頭有個小和尚跑進來在知客僧耳邊說了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