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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禮部放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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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劉冕等人面面相覷。

    薛紹說道:「十七,還借哪?」

    上回他們被裴紹卿以麻將作餌引誘借貸,每家賠進去多則三十萬斛、少則十餘萬斛的糧食,到現在都記憶猶新。

    居然還敢找他借錢?

    「怕什麼,就是過個手而已。」

    薛十七娘冷然說道:「等神仙居結清賞錢,不就可以還上了?頂多就是付一個月的利息錢,借十萬貫也不過兩千四百貫。」

    劉冕等人一想也是,不過就一個月的利息。

    當下劉冕點點頭道:「那就借,先借他個十萬貫!」

    「直接借五十萬貫!」薛十七娘一揮手道,「全打賞何蓮兒。」

    「行。」劉冕點點頭,又沖一旁服侍的守捉郎道,「你過來。」

    待守捉郎過來,劉冕又道:「跟你們賬房說一聲,月宮借貸五十萬貫,約定三天結清本息,再把這五十萬貫全部都打賞給何蓮兒姑娘。」

    守捉郎叉手道:「如此還請郎君簽一份契約。」

    說完,守捉郎回頭一招手,便有人奉上契約。

    不過等到接過契約,劉冕卻不免又有些猶豫。

    薛十七娘悶哼一聲,奪過契約簽上自己芳名,又摁上手印。

    守捉郎將契約收好,又譴人去台上告訴司儀,司儀便立刻激動起來。

    「諸位貴賓,諸位郎君,真正激動人心的時刻到了!」司儀朗聲說道,「薛十七娘又打賞了何蓮兒姑娘五十朵玉蓮花!」

    「現在何蓮兒姑娘已經有了八十三朵玉蓮花!」

    「我的天哪,我的天哪,這可是八十三萬貫!」

    司儀在台上快要昏過去,賓客和士子在台下也是竊竊私語。

    到現在,這些賓客和士子也已經看出來,月宮跟神仙居算是本上了,或者說裴紹卿跟薛十七娘一夥是徹底的槓上了。

    現在就看裴紹卿會怎麼反擊了。

    難不成還能再贈送薛盼兒五十闕詞?

    正在竊竊私語之際,忽有一個守捉郎快步走到杜審言他們的跟前,然後將厚厚的一疊稿紙遞了上去。

    杜審言等人接過稿紙初略的看了看,頓時動容。

    霎那間,紅樓里的竊竊私語聲就變成了吵雜聲。

    那架勢,就跟十隻黃鼠狼闖進一萬隻雞的雞窩。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就在賓客和士子們快要感到不耐煩時,台上的司儀終於拿到了一張小紙條,然後激動的道:「諸位貴賓,諸位郎君!」

    「裴司丞剛剛又給薛盼兒姑娘賦了五十首詩!」

    「而且,經過杜秘書等人的品評,這五十首詩皆定為甲等!」

    「現在,薛盼兒姑娘累計獲得五十首甲等詩,二十首甲等詞外加二十一朵玉蓮花,等同於獲得九十一朵玉蓮花!」

    「刷!」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薛十七娘等人。

    劉冕這下徹底慫了,說道:「十七,算了吧。」

    「算什麼算,不能算。」薛十七娘怒道,「再借!」

    「非常抱歉,恐怕不能再借貸了。」一個聲音響起。

    劉冕等人急定睛看時,便看到裴紹卿施施然走過來。

    「裴紹卿,為什麼不借?」薛十七娘道,「我們又不是不還?」

    「誒,你說對了,我還真就怕你們不還。」裴紹卿道,「因為再借你們就還不起了,五十萬貫就是你們的極限。」

    「竟然說我們還不起?」

    薛十七娘哂然道:「那我不妨告訴你一件事。」

    說此一頓,又壓低聲音得意的道:「我們跟何蓮兒還有花奴兒她們早就約定好了,我們花錢幫她們邀買名氣,她們則把打賞所得原封不動的還給我們,所以你就借一百萬貫,我們月宮也不可能還不起。」

    「這樣啊,這就麻煩。」

    裴紹卿道:「你們可能連五十萬貫都還不起。」

    「誒呀呀,早知道就不借錢給你們了,你們這是想空手套白狼啊。」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薛十七娘愣了下,心下隱隱感到一等不安。

    就在這時,台上忽然傳來司儀的聲音:「現在我正式宣佈,首屆花榜盛會落幕,獲得首屆花魁稱號的是盼兒姑娘!」

    「獲得榜眼的是何蓮兒姑娘。」

    「獲得探花的是李嬌兒姑娘。」

    「讓我們以熱烈的歡呼聲祝賀她們!」

    下一霎那,紅樓內便爆起山呼海嘯般的歡呼。

    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中,薛十七娘沉聲問道:「裴紹卿,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裴紹卿笑吟吟的道,「就是忽然想起忘了跟你們說了,賓客還有士子打賞給姑娘們的賞錢,的確是歸姑娘所有,但是作為主辦方,我們紅樓也是要從收取一定比例的服務費的,這個比例不算高,也就是九成吧。」

    「你說啥?」薛十七娘的小嘴瞬間張成了o形。

    裴紹卿卻只是微微一笑,轉身去祝賀薛盼兒去了。

    劉冕、薛紹、崔諤之還有崔佑之幾個便立刻圍上來。

    「十七,裴紹卿這狗東西跟你說了些什麼?」劉冕道。

    薛紹也關切的道:「十七,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出什麼事了?」

    就在這時,一個士子忽然從紅樓外衝進來,聲嘶力竭的大吼了一聲:「放榜了,禮部放榜了!放榜了!」

    「放榜了?」

    「走走走走走!」

    「趕緊走,看榜去!」

    紅樓里的士子一鬨而散。

    ……

    勝業坊,薛元超府邸。

    薛元超黑着臉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剛進門,管家就來報,族弟宗正寺卿薛瓘來訪。

    「看來他也已經得到消息了。」薛元超點了點頭,吩咐薛貴道,「阿貴,你領着二郎去偏廳稍等片刻,我馬上就到。」

    「喏!」薛貴叉手一禮轉身而去。

    薛元超回到上房換了一身燕居服。

    再到偏廳時,薛瓘已經在等着了。

    「兄長!」看到薛元超,薛瓘急忙起身叉手行禮。


    「罷了。」薛元超擺了擺手,又道,「你也已經得到消息了?」

    「是的。」薛瓘沉聲道,「劉禕之這次去汾陰縣,把我們西祖這一支查了個底掉,看樣子來者不善哪!」

    薛元超答非所問的道:「我剛剛從政事堂回來。」

    「政事堂已經議過了?」薛瓘問道,「其他幾位宰相怎麼說?」

    「劉仁軌的態度變了。」薛元超黑着臉說道,「我兩次以言語試探他,他都裝沒聽見,不是沒反應是把話題給岔開。」

    薛瓘道:「兄長,我在坊間聽到了一種傳言。」

    「我也聽說了。」薛元超道,「天后準備分化因鹽利結盟的世家高門,為此甚至不惜將鹽田以及鹽井的所有權讓度與各家,籍此換取各家支持,聯手對付名下擁有鹽田、鹽井以及行鹽渠道最多的家族!」

    薛罐道:「從劉仁軌這個老東西的態度來看,現在基本上就可以確定,天后是準備拿我們薛姓西祖第三房來殺雞儆猴了!」

    「天后或許真打算殺雞儆猴。」

    薛元超點點頭,又道:「但我們薛姓西祖房一支可不是雞!」

    「不錯!」薛瓘獰聲道,「他要我們死,我們便反了又如何!」

    薛元超又說道:「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值此家族生死存亡之際,也該讓大郎、二郎、三郎還有五郎、七郎他們參與其中了。」

    「會不會太早?」薛瓘皺眉道,「大郎、二郎、三郎和五郎都沒問題,但是紹兒畢竟還太年輕,我擔心他沉不住氣,反而誤了大事。」

    「紹兒很能幹。」薛元超搖頭道,「你要相信他。」

    「也罷。」薛瓘點點頭道,「那便允他參與其中。」

    兩人正說話間,薛十七娘怏怏不樂的走進了偏廳。

    「十七?」薛元超道,「你不是去紅樓參加花榜盛會了嗎?怎麼回來了?」

    話音還沒有落,薛紹也跟着進來,先向薛元超和薛瓘各行了一記,又道:「叔父,阿爺,我們又上了裴紹卿這狗東西的惡當了。」

    「又怎麼回事?」薛瓘聞言大怒道。

    薛紹便嚇得一個激泠,下意識護住自己臀部。

    「十七。」薛元超說道,「你來說,怎麼回事?」

    薛十七娘道:「裴紹卿這個狗東西,真是太狡猾了。」

    「這次的花榜盛會,又是他設計的一個陷阱,而是還是專門為我們而設,我們被他坑了五十多萬貫的金銀不說,還又倒欠了他五十萬貫!」

    「啊?這不是來回一百多萬貫哪?」薛元超失聲道。

    旁國的薛瓘更是險些暈過去,他們薛家這是藥丸哪!

    薛十七娘又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出,薛元超和薛瓘聽了半晌無語。

    「這個裴紹卿,還真的是智計百出!」薛瓘嘆道,「我們薛家明明吃了虧,卻還沒有辦法挑他的理!行事簡直是滴水不漏,厲害!」

    「確實是厲害!不過現在都不重要了!」

    薛元超冷哼道:「此番的大事若是得偕,他坑了我們薛家的錢財,就得十倍、百倍的還回來!哼!」

    「咦?」

    薛紹和薛十七娘聞言便一愣,什麼情況?

    薛十七娘剛想問,卻被薛元超擺手制止。

    「不要問。」薛元超道,「等你幾位兄長回來,阿爺自然會告訴你。」

    薛十七娘和薛紹便只好忍下心中的好奇,安靜的等待幾位兄長到來。

    薛瓘卻沒有閒着,又對薛元超說道:「兄長,禮部試這會應該放榜了。」

    「放榜了才正好。」薛元超陰陰一笑又說道,「接着就該舉行曲江宴了,到時候天后跟諸位王公大臣都會參加。」

    薛瓘聞言也是陰陰一笑。

    薛紹和薛十七娘越發的好奇。

    ……

    曲終人散。

    隨着貴賓以及士子們的離開,紅樓一下清冷了許多。

    這跟裴紹卿所預料的差不多,也正因為這,他才要搶在禮部試放榜前提前決出花榜的花魁,要不然就根本沒幾個人關注。

    不過薛盼兒還是激動得不行。

    不僅是因為奪得了花魁的美譽,

    更因為裴紹卿為她賦了五十首詩外加二十闕詞。

    那五十首詩也就罷了,但那二十闕詞她是真的喜歡。

    尤其是那闕《鵲橋仙》。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渡。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薛盼兒感覺簡直寫到她的心坎里去。

    回想起兩人初見時的場景,薛盼兒真感覺這闕詞就是裴紹卿專門寫給她的,而且是在借詞告訴她,別跟太平公主爭寵。

    因為他是不可能時時刻刻陪着她的。

    「公子,這闕詞是你專門為奴而寫的吧?」

    薛盼兒柔情款款的看着裴紹卿,又說道:「公子你放心,我不會纏着你的,也不會要求你把我娶回家,我知道的,公主肯定不答應。」

    「只要你隔幾天來神仙居看我一次就好。」

    「傻丫頭。」裴紹卿伸手摩挲着薛盼兒的俏臉,笑着說,「我肯定會娶你的,不過必須得等我先把公主聚回家之後。」

    「嗯。」薛盼兒連連頷首。

    外面忽然響起殼殼的敲門聲。

    「大郎,盼兒,嬤嬤能進來嗎?」

    裴紹卿搖搖頭,笑道:「嬤嬤你進來吧。」

    楊六推門進來,看到兩人的衣衫都完整,便是輕輕頷首,心說這要是換個急色的,為盼兒下了這麼大血本,還不得急吼吼成就好事?

    大郎對盼兒是真尊重,並未拿她當妓女。

    不過為了盼兒,楊六還是說道:「大郎,有一句嬤嬤……」

    「嬤嬤你不說我也知道。」裴紹卿笑道,「要等七夕梳攏之後才能跟盼兒圓房是吧?我還沒你想的那麼急色。」

    「其實倒也不是非得等到七夕。」

    楊六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又道:「就是得有一個儀式。」

    「嬤嬤你放心。」裴紹卿微笑道,「不會委屈了盼兒的,雖然是納妾,但我一定會給她一個盛大的婚禮儀式。」

    薛盼兒坐在旁國,只是甜甜的笑。

    楊六便又笑着說:「那你們接着聊。」

    「不聊了,我得過去一趟禮部南部。」

    裴紹卿道:「去看看哪些人中了進士,再套一套交情,過個幾十年,這些進士中沒準就能出幾個宰相,所以說提前結交只有好處。」

    主要是怕出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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