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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七章 收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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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夜無聲,鍾快的心就像周圍的夜一樣,雖隱藏無盡洶湧,表面卻已安靜下來。

    八指先生出盡手段,用意無非折服後收取;鍾快明白自己不會被圍毆致死,遂「坦然」進入書房,準備與對方好好談一談。

    室內簡陋整潔,架上凌亂擺放着幾本厚房氣息的同時顯得寒酸,鍾快略掃一眼,知道那些都是關於亂舞城歷史的書籍,知道這是八指先生臨時抱佛腳趕工時閱讀,不禁搖了搖頭。

    物盡其用才能體現物的價值,鍾快不知道對方有沒有從那些書內得到什麼,他能肯定的是,自己腦海里掌握的信息比那些書所記載的多得多,可惜全無用場。

    「鍾老先請坐,稍待一下。」

    蕭大人即客氣又不太客氣,仍在揮毫寫信,連頭都不肯轉一下。鍾快不在乎那些虛禮,但也難免小有疑惑,暗想他到底在寫什麼信,竟比收服一族長老還重要。

    「陰謀詭計,肯定的。」

    剛剛得知自己等看信等於上當,鍾快難免胡思亂想,抱拳後目光掃過軟榻,神情為凜。

    榻上無人,鍾快最想知道室內高人是誰,結果連對方何時離開都不知道,內心更增幾分不安警惕。十三郎既然擺架子,鍾長老索性放開神念,將小小書房逐寸搜索一遍,無絲毫所得。

    「看來是真走了。」

    鍾快嘆着氣,在榻旁椅子上坐下。說了句:「蕭大人座下人才濟濟,老朽自承嘆服。如今室內只有你我」

    「陳山是我一個人殺的,連同他的五千精兵。」

    「」

    鍾快無言以對。他說那句話並非為了試探什麼,純粹是被壓制這麼久心裏難受,好歹尋個藉口安慰一下自己而已;沒想到對方的回應如此直接,斷然警告他不要生出幻想,沒幫手的八指先生照樣不好惹。

    殺一個陳山或許不難,但若連那五千精兵一塊兒打包幹掉,化神修士恐也不能彈指可為;心裏想着吹牛看來會上癮。鍾快訕笑着問道:「大人這是向誰傳信?不怕被人看到?」

    這句話的嘲諷意味很足,十三郎的本事神鬼莫測,非得裝模作樣用紙筆傳信這麼老套的法子,難不成又是為了讓人看到?同樣的招數一用再用,黔驢技窮。

    「寫給三王。」

    十三郎揮毫落筆宣佈大功告成,回過頭問道:「要不要看看?」

    鍾快目瞪口呆,喉結上下蠕動着。發不出一點聲音。

    「鍾老不信?」

    「呵呵,呵呵呵呵」

    「三王是前輩,在下初臨亂舞城,問安請禮本就應該。」

    「是啊是啊,應該,應該」

    鍾快其實想說你要是和三王都掛上鈎。何苦還要消遣老夫,乾脆揮師橫掃亂舞,直接將七宗剿滅不好嗎。

    「其實沒什麼的,不明白你們為嗎個個大驚小怪。」

    十三郎語氣誠懇,將落印摺紙將信函封存收好。說道:「就是措辭有點麻煩,晚輩雖然是晚輩。可不該頭上頂了個官家名號,語氣分寸不太好把握。」

    鍾快嘴角抽了兩下,表情痛苦不堪,心裏卻長出一口氣。十三郎這樣講,適才藏在室內的就不會是三王的人,妙音門雖然可怕總比三王來得好些。

    放鬆之後便是好奇,此刻大頭長老真想把那封信搶過來看一看,當面揭破對方的無恥嘴臉,可萬一要是真的呢?

    心裏不斷提醒自己不可能,鍾快仍抑制不住要想萬一這件事是真的,自己隨隨便便拆了三王的信,會不會被扒皮曬屍?

    煎熬中,十三郎做好手裏的事,伸着懶腰坐回椅子,問道:「本官的用意,相信鍾老心知肚明;能否告訴本官,您打算怎麼做?」

    「」鍾快愣愣地望着十三郎,仿佛一個傻子。

    「怎麼了?」十三郎一臉迷糊。

    兩人相互瞪了半天,鍾快到底臉皮不夠結實,忍不住搶先開口,怒聲說道:「蕭大人覺得,現在就到了讓老夫選擇立場的時候?」

    「有什麼不對嗎?」十三郎更加莫名其妙。

    「難道您還不打算投降?」

    除去八萬存在於想像中的飛蟻,十三郎展示給鍾快的力量究竟有多強?或則直觀一些,於七宗對比如何?

    鍾快覺得有必要將這個問題說清楚,於是問:「七宗內門,蕭大人了解多少?」


    十三郎老實回答道:「我不知道,只能大概估計。」

    鍾快大感欣慰,示意他講下去。

    十三郎說道:「七宗強弱區別不會太大,每一宗,約與大修士相當。」

    鍾快也很坦誠,說道:「雖不知大人如何得出這條結論,但的確與事實相差不遠;老朽想問問大人,您現在真正掌握的力量」

    「差不多相當於一宗之力。」十三郎接過話頭。

    鍾快不解,問道:「那您還這麼有信心」

    十三郎說道:「本官時刻在變強;現在的我,比您剛來時又強了一些。」

    鍾快微諷說道:「大人的意思是,用不了幾天,您就可以橫掃七宗?」

    十三郎認真說道:「言重了。想憑武力掃平七宗,本官至少還要修煉百年。」

    鍾快寒聲說道:「大人智謀無雙,老朽自嘆弗如;但我想聽的是大人的真實打算,不是這些唇舌功夫。」

    十三郎笑了笑。說道:「真實打算已經告訴過你們,或打或拉。將七宗修士與凡俗隔離開;事實上,七宗長老都已相信這就是本官的計劃,不是嗎?」

    鍾快臉色有些難看,不做聲。

    十三郎說道:「七宗眼裏,事情的關鍵在於官府準備打拉的對象分別是誰;鍾老既然第一個前來,想必察覺到一些跡象,各宗長老認為本官重點針對的是天狼、角蚩、閃靈與蠻族,所以才無法協調一致。」

    「此外。本官信中寫到林家寶物,並提出以七族制衡三王之設想;這種事情不可能作假,七宗稍作調查便有結論,因而更趨分裂。」

    「寶物只能歸屬一方,三王實力相當,彼此無法聯手也不可能聯手;假如我猜的不錯,此刻七宗內部正在商討對策。權衡自己需要多少人聯合便能擁有與三王之一相抗衡的籌碼。」

    「你們相信我沒有力量對付三王,相信我要掌控亂舞就必須你們幫忙;你們還相信我絕對沒有徹底吞掉七宗的實力與決心;三者相加,再有令三王為之動心爭奪的寶物意味着什麼?」

    十三郎嘆了口氣,說道:「意味着各宗與本官的確有合作的基礎,甚至可以說,不得不合作。」

    望着臉色大變的鐘快。十三郎如同一隻誘拐的惡魔,謔聲說道:「這種情形,鍾長老還指望七宗能夠誠心攜手,一起對付我?」

    揮手阻止想要開口的鐘快,十三郎繼續說道:「現在為鍾老解釋一下剛才的事。本官說你有三惑,第三條純粹是嚇唬人。不作數;前兩條實有其根可以推斷,鍾老現在可曾想到?」

    鍾快面色灰敗,澀聲回答道:「老朽一片混亂,願聽大人指教。」

    十三郎淡淡說道:「指教談不上,看看七族的形勢即可明白。摘履畢竟是林朝本族,本官以為他們會最先嘗試與我接觸,鍾老當能理解。」

    鍾快只好點頭。

    十三郎接下去說道:「七宗內,天郎角蚩屬於北方五族,要說一點都不受排擠,誰信?此外蠻族孱弱魯莽,或許想不到那麼多;閃靈、角蚩兩族情況特殊,因我挖了他們的根,仇恨太深且缺少牽線搭橋之人,不太可能願意與本官合作。天狼一族與他們不同,一來那些雪狼本未完全馴化,算不上多了不起的損失;二來此時此刻你們想必已經查到,本官收服一陣風的時候出示過一面令牌,難道鍾老要告訴本官你們一點都不動心?」

    鍾快張口結舌,不知該說點什麼好。

    話已說盡,一道流光落入鍾快手中,十三郎不屑再講什麼道理,淡淡說道:「假如鍾老連這塊令牌的意義都看不出,本官只能發兵剿匪,將貴門從亂舞城的版圖上抹去,之後再尋找途徑聯絡天狼本族,相信他們會給我一個滿意答覆。」

    「王族」

    鍾快再也無法安坐,雙手捧着令牌滾落座椅,臉上汗水津津而下,顫抖的聲音問:「先生為何不早點拿出來?」

    這是最後的試探,十三郎明白其用意,坦然回答道:「我自外域而來,剛剛與寒聖女分開。」

    天狼秘語,唯天狼人可識。

    十年之期將至,魔域即將與外域取得聯絡;換句話說,十三郎主動揭曉自己的身份,還道出一個讓鍾快不得不相信的事實:他與天狼上層有舊!

    鍾快等人在亂舞城鬧獨立而不受處罰,但有個限度,不能明目張胆背叛本族。假如幾大長老腦子發昏宣揚脫離天狼,不說本族會如何處置,馭下都無法做到。現在的情況是,且不管十三郎是否藏着更深的實力,只要他花點功夫與天狼本族取得聯絡,鍾快等人如何自處?

    造反?找死!

    恭恭敬敬奉上令牌,鍾大長老心裏滿是後怕與慶幸,屈身施禮說道:「老朽以心魔作誓,唯先生馬首是瞻。不知先生接下來有何打算,對七宗選擇作何處置,請容老朽回報門內後,及早做些安排。」

    十三郎沒有接,着他帶走以為憑證,說道:「其實沒什麼打算,你去告訴他們,無論天狼還是其餘六宗修士,年前降者可免死,淨身立誓不做追究,余者斬盡殺絕!」

    「啊!」鍾快瞠目結舌,心想這算什麼,怎麼和我想的、你說的都不一樣。

    「擔心本官做不到?」十三郎問道。

    鍾快茫然點頭,趕緊又搖頭,再點頭

    十三郎不屑揮手,說道:「別為難了,七宗有四敗四失,焉能不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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