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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踏須彌(十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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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鳥望着那個徐徐靠近的身影,神情露出疑惑。

    在它的感受中,那個人的氣息很奇異很複雜,很熟悉又很陌生,讓它覺得渴望,還有幾分……恐懼。

    漫長的歲月里,恐懼這個詞從來沒有在它腦海中出現過,哪怕經歷萬年封印,火鳥也不認為有什麼人什麼事物能讓自己害怕。

    然而今天,它的確感受到了一絲恐懼。

    恐懼來源於那個弱小到幾可忽略不計的人類,他身上交織着好幾種氣息,其中一種,赫然就是火鳥所嚮往的。

    它嚮往的不止一件,還有那截木頭。

    火鳥想不明白,這兩種東西怎麼會落在一個如此弱小的人類手裏,且又如此沉寂。第三百三十章:踏須彌(十六)

    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麼運用,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手裏拿的是什麼,偏偏這麼白痴愚蠢的人竟然堂而皇之的對它說:「過來,我養你。」

    他的聲音溫和,態度隨意,仿佛呼喚親人,又好像叫的是一隻雞。

    火鳥屈辱而憤怒,很想寧死不屈。

    就在這個時候,神輝將至,一股磅礴且越來越大的吸扯之力從上方傳來。

    就在這個時候,火鳥聽到須彌山方向傳來一聲焦急哀切包含悽厲的呼喚,但僅僅發出半聲,便被雷霆所鎮壓。

    火鳥知道,自己很難再聽到那個聲音。

    衝擊封印非一時之功,靠的是一點一點的磨;盲目硬闖。很可能讓他神智潰滅。重新變為當年無憶無識的狀態,歷千年乃至萬年方能甦醒。

    火鳥意識到,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也不能輕易的死。

    它回過頭,朝山頂的方向看了一眼,火紅的雙眼中似乎流露出一絲嘲諷,然後轉過身,燃燒起來。

    火紅的眼睛在火焰里燃燒,一幕悽美與絕艷。

    燃燒的火焰將神輝逼退,隨後跳躍了一下第三百三十章:踏須彌(十六)。閃爍般來到十三郎面前,融入那截木頭。

    空中響起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傳遍火靈之地,傳遍四方。傳入須彌。

    須彌山沉寂下來,再無一絲響動。

    十三郎這邊,木頭化作火焰般的虛形,自覺鑽到他的嘴裏,消失無蹤。

    火鳥知道,單單是這截木頭還不足以令它重生,唯有沉入擁有那道擁有吞噬能力的另一種火焰的那個人身體裏,它才擁有一線生機。

    這個過程會很漫長,但是因為有了它,這個過程會比以往要快一些。

    還是很漫長。

    或許十年。或許百年,或許更久,火鳥無法判斷。

    它已用盡最後一絲魂力,回復當初進入此地時的摸樣,餘下的,要看那個人類自己。

    這是一次投注,也是一場賭博。

    賭博的結果,是山頂傳來的那一道憤怒無可想像的嘶喊,與一聲悲戚驚喜幸福委屈怨艾的哭喊。

    「蕭,十。三,郎!」

    「蕭哥哥!」

    「我在。」

    蕭十三郎朝山頂示意,隨後向嚴萌伸出手,說道:「我在……虛光繚繞,絢麗的彩霞鋪滿整個火靈之地的天空。投影到那座被冰霜覆蓋的山,反射出種種玄奇。

    一顆顆晶瑩醞釀已畢。準備落下天空,準備給予降服邪魔的人,以賞賜。

    山頂上,夜蓮收攏心神,手握蓮花盤膝白蓮之上,再不看十三郎一眼。

    她的氣息不斷攀升,身體周圍好似包裹着一層厚厚的繭,丹田處靈力涌動,漸漸趨向凝實。

    她準備迎接賞賜,凝出遠超尋常修士所能想像的……最強元嬰!

    預料中的第一件收穫已被搶,這是她的第二收穫,哪怕明知道被十三郎窺視,她也不能不搏。

    為了得到這次機緣,她,還有她的師尊籌謀了太久太久,付出了太多太多,不容有失。

    她有把握,這一次的甘霖,足以讓她如願以償。

    就在這個時候,那道嘆息聲響起,天空陡然一震。

    啞巴開口說話,聾子聽到了聲音,死了三天的人在眼前復活。

    天空迷惑地眨了眨眼,似乎在確認着什麼。

    它確認不了,疑惑卻已無法消解。

    天空,猶豫了。

    彩霞消散,虛光不再,代之以一顆光溜溜的洞;洞口對着夜蓮的方向,灑下一縷神輝。

    與白蓮噴吐的那種冒牌貨不同,這是真正的神輝。

    神輝珍貴,珍貴到修士夢寐以求,但它不是甘霖。

    因為那聲嘆息,天空的賞賜,打了折。

    沐浴神輝的夜蓮神情大變,再次從牙縫裏迸出幾個音節。

    「蕭,十,三,郎!」

    十三郎聽到了她的叫喊,說道:「又不和你搶,激動什麼……簡約而不簡單,果然巾幗不讓鬚眉。」


    聽嚴萌講了事情經過,十三郎衷心讚嘆道。

    以修為突破引動天變,以滅絕火靈撼動其根本的辦法觸動火鳥之魂,進而激發天劫,再以入夢之法迴避,馭魂之道逼迫火鳥暴露氣息,並用那顆引雷珠做導向,最終達到李代桃僵的目的;夜蓮的計劃環環相扣,實可謂算到了極致。

    算計天劫,先不說其魄力,任何一個環節出錯,其結果均不可想像;以夜蓮的能力,根本不足以與那種程度的天劫抗衡,縱有白蓮護身,怕也要當場化作飛灰。

    或許,她的計劃仍未顯露全部,假如真走到那一步,她很可能還有其它安排,又或者乾脆破釜沉舟,爭取第二次重新的機會。

    周密,細緻。狠絕。果斷,十三郎想不出這個計劃有何破綻;演變成如今這副摸樣,只能說是天意。

    反過頭來思考整個過程,他又不禁要問,難道夜蓮早就知道自己會走火靈這條路?還是說,她可以掌控?

    如果不然,她便只有一個辦法,從其它路進,須彌山下再掉頭,重新進入火靈之地。

    可即便是這樣。她又上哪裏去找另外一個嚴萌,還有藍靈?

    難道說,即便沒有她們兩人的幫助,夜蓮也有其它辦法解決?

    越是細想下去。十三郎越是覺得她深不可測,神情不覺有些猶豫,難以做出決斷。

    山頂上,夜蓮凝嬰的過程在持續,氣息持續攀升。

    「聽說修士進階的時候受上天眷顧,是其氣運最足,最難被打敗的時候,有沒有這回事?」

    「有。」

    嚴萌給出肯定地回答,擔憂的目光望着十三郎,說道:「連師尊都認可這個說法。」

    「那就算了。看在萌萌沒受委屈的份上,不和她計較了。」

    氣運之說有些迷信,十三郎本來不屑一顧,只是他清楚這一戰如果打起來,自己註定不能輕鬆獲勝,最可能的結果是兩敗俱傷,誰都討不到好處。眼下須彌山結果未定,自己已經搶了一個明顯與山中神獸有關的大鳥,犯不着如此冒險。

    另外一方面,他也不認為夜蓮結嬰成功就能如何。一來對方與自己有同樣的顧忌,二來剛剛破境的修士元嬰未穩,鞏固修為都來不及,哪有功夫立馬尋仇生事。

    憤憤說了一句,十三郎拉着嚴萌的手。說道:「萌萌表現不錯,走吧。」

    嚴萌聽得不時太明白。暗想你這是誇我還是貶我,聽起來恁彆扭。

    她驚異說道:「不管她了?」

    十三郎點點頭,回答道:「嗯,不管了。」

    嚴萌以眼神示意,說道:「那她怎麼辦?」

    此她非彼她,十三郎看了看木然如殭屍的藍靈,說道:「你說咋辦就咋辦。」

    嚴萌想了想,說道:「她受到反噬,神智迷失,怕是沒辦法走下去。」

    十三郎依舊沒有開口,靜等她繼續往下講。

    嚴萌又道:「藍靈與靈尊關係密切,夜蓮希望我們殺了她,平白增加一名大敵。」

    十三郎淡淡一笑,說道:「不用考慮這個。」

    嚴萌相信了他的話,說道:「想害但是沒有害成功,這種人,值不值得原諒?」

    十三郎笑了笑,說道:「不值。」

    嚴萌說道:「可她已經這樣了。」

    十三郎回答道:「我知道,還是不值。」

    「哥哥是讓我殺了她?」

    「不是。」

    「那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

    嚴萌認真地想,費力地想,最後說道:「我想放了她。」

    「我的玄靈元氣大傷,後面的路沒多少希望,見識一下須彌山就回去。」

    帶着獅王簡單解釋了一下,她說道:「我想把她帶回去,交給她師尊。」

    「那就帶回去。」

    十三郎隨手拍出幾十道禁環,將形同木偶的藍靈送到嚴萌手裏,說道:「你的決定沒有錯,不用苦着臉。」

    「可我覺得自己好沒用。」

    「胡說八道,萌萌馬上要進入內院,是天之驕女,怎麼會沒有用。」

    「可是我不會殺人,師尊告訴我,不會殺人的人,在內院會很難過。」

    嚴萌神情有些愁苦,說道:「師尊還說,如果我不能把心狠下來,最好還是不要進入內院。」

    「他這麼說?」

    十三郎神情微凜,問道:「他還說了什麼?」

    準確的講,這還是他第一次從有可能了解真相的人嘴裏聽到對內院的描述,無論院長還是大先生,又或是其它教習老師,對內院向來諱莫如深,不肯透露半點信息。此刻從嚴萌嘴裏聽到蠻尊的評價,十三郎禁不住生一絲警惕的感覺。

    嚴萌正忙着安頓藍靈,隨口回答道:「老師不肯細講,我偶爾聽他說起,內院其實就是一個籠子,就像是……養鷹的那種。」

    「鷹……」

    十三郎細細思量其中的味道,不覺在心裏自問。

    「那麼,誰又是兔子……好吧,再來個互動,是關於內院的。

    綜合此前的描寫,以及各種情形推斷,誰能描述下內院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使命?目的?都可以說說看……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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