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一章:風波結,風浪起,何人主舵!(1 / 1)
「怎麼會這樣?怎麼可能會這樣!」
從雲端跌落深淵,杜雲呆呆地望着丹爐內焦糊一片的殘渣,如喪考妣。
「丹方不可能出錯,我剛剛煉過一遍,絕對不會出錯!」
咆哮過後,他揮袖捲起丹爐,重新開始。
片刻後,杜雲這裏剛剛進行到一半,童埀那邊傳出消息,改進版歸元丹,煉製成功!
「我要成功,我必須要成功!」頭上流着冷汗,杜雲在心裏默默祈禱,或者是哀求。
下一刻,丹爐中傳出巨響,一股焦臭的氣息瀰漫,透出丹房直接傳入到大廳之中。
「怎麼會這樣?怎麼可能這樣……」
杜雲如同被抽取全身的骨頭,癱倒在地上。
……
……
「紫陽花與紫心花,形狀一樣,顏色一致,藥性也相仿;唯一例外的是,在以文火煉製到某種程度,它們的效果會截然不同。」
人群重新聚集,賈克手裏拿着兩朵紫色的小花,侃侃而談。
「不過這個過程是在丹爐內進行,丹丸生成之後,藥師自己也很難看出端倪。」
老師以權威的身份點頭:「說的不錯,你的意思是……」
賈克說道:「學生的意思是,就連這個丹方的創造者童埀,也不知道他所用的是紫心花,而不是丹方中記載的紫陽花。」
人們目瞪口呆,童埀混混沌沌。不明其所指。
「不會的,不會的,這不可能!」
杜雲反倒是最清醒的一個,他用手撕扯着自己的頭髮,倉皇大叫:「為什麼我剛才能成功,為什麼?為什麼!」
「因為你擔心出錯,所以……」
伸手指嚮慕容沛兒。賈克平靜說道:「所以你讓她將童埀使用的材料另備了一份,確認成功之後才跳出來,然後麼……」
不用再說下去。所有人都明白了事情的經過,所有人都意識到,杜雲落入……因為說他主動跳入到一個。原本可以無害的陷阱之中。
「……賤人……賤人!」
杜雲的面孔為之扭曲,迷茫的雙眼漸漸湧起瘋狂,尖叫一聲,突然朝慕容沛撲過去。
「都是你,都是你害我!你這個賤人,你這個水性楊花不要臉的賤人!」
「嘭!」
靈光乍現,杜雲所放的鬼爪煙消雲散,身體也如石頭一樣,重重砸在地面。他的嘴裏噴出鮮血,神色委頓而有迷茫。宛如殭屍。
教習漠然收手,說道:「你有何話說。」
他問的是慕容沛兒。
……
……
「慕容……甘受任何處罰……」
慕容沛兒跪倒在地,神情痴痴呆呆,仿佛已經失去魂魄;她知道,自己的道院生涯已經結束。再無任何轉圜之餘地。
「沒錯!是她,是她唆使我這麼做!」
黑暗中看到一線光明,杜雲掙扎着從地上跪起身,顧不得身上的傷患,嚎哭的聲音大叫道:「是她教唆我的,是她讓我陷害童師弟。師弟你不要怪我……老師……」
跪爬幾步,杜雲衝到童埀身前,一把抱住他那雙與身形相比顯得格外纖細的粗腿,嚎啕大哭:「師弟你看清了吧,這都是她的主意,是她要借你接近蕭十三郎,是她……」
童埀冷冷地望着他,不置一詞。
杜雲猛然打了個冷顫,回頭看向周圍。
慕容沛兒冰冷木然的目光望着他,不置一詞。
賈克冷冷地望着他,不置一詞。
老師、周圍的人,包括他帶來的那幾人,全部冷冷地望着他,不置一詞。
不知想到了什麼,杜雲癱軟在地面,嘴裏猶自念着。
「這不是我的錯,這不怪我,是她,是她……」
「事情已經明朗。」
輕咳兩聲,教習淡漠的語氣說道:「本座宣佈……」
「等一下!」
賈克突然開口打斷教習的話,躬身施禮說道:「學生還有話說。」
教習皺眉說道:「還有何事?」
賈克說道:「啟稟老師,學生這裏還有些東西,請老師與諸位一觀。」
說罷他從懷裏拿出一枚影簡,輸入靈力後,如投影般展現出幾幅畫面,顯示在眾人眼前。
……
……
畫面中,杜雲嚮慕容沛苦苦哀求,名言自己進階無望,需要藉助外力。
畫面流轉,杜雲求其與童埀接近,目的本是打探十三郎的法力之謎;再往後,慕容沛發現童埀煉丹頗有天賦,杜雲以提升修為為由,懇求她記錄丹方。
畫面再轉,慕容沛發現童埀研製歸元丹改進之法,遂以她與杜雲以往的經驗輔助,並將過程記錄下來。
靜室中,杜雲與慕容沛密談時突然出手,將他制住並施展某種秘法,慕容沛隨之如被催眠一樣,對其言聽計從。
最後一幅畫面,杜雲那道慕容沛帶回來的丹方與材料,開爐引火,煉製出與其一模一樣的丹丸。隨即帶上自己早已備妥的材料,趕往丹樓。
畫面至此終結。
……
……
「大家都已看到,慕容師妹雖有不誠之心,起初的意圖卻非誣陷童埀,而是為了讓杜雲提升修為所致。之後杜雲施展了某種魅惑、又或是控制秘法,這才令其生出歹意。雖有過錯,亦屬事出有因。」
賈克揮手收起玉簡,將其呈到教習面前,誠懇說道:「如何定奪,請老師明斷。」
全場皆驚,驚慌失措!驚恐不安!
賈克怎麼有這麼大的能力?他是如何做到這一切?他又為何要這樣做!
假如他針對的是自己,又該如何防範?
……
……
教習接過玉簡。沉吟良久才說道:「河東賈克……果然了不起。」
賈克苦笑回答道:「老師謬讚了,這些不是學生所為。學生受人之託,這枚玉簡也是託付之人交給我,其它的事情,着實知道的不多。」
「不是你?那是什麼人?」
「人是做不到的。」
人做不到的事情,便只能由鬼來做;杜雲身邊絕不是什麼大道坦途,涉及別人的秘法或是特殊神通。誰也不好追查。
老師認真想了想,沒有再追問下去,轉過頭說道:「童埀。你是當事者,可有要求提出?」
直到這個時候,童埀才真正明白事情的經過。木然地眼神掃視周圍,腦袋仿佛被釘在脖子上,顯得艱澀而吃力。
看看杜雲,再看看老師,又看看賈克,賈克朝他點點頭。
童埀眼中露出明悟,最後將目光投嚮慕容。
慕容沛兒的嘴角牽動了幾下,眼淚無聲滑落,悽然搖頭。
「師姐的確指點過我,沒有她。我煉不出這顆丹藥。」
童埀轉過身,朝教習說道:「請老師裁決。」
……
……
密室中,女子坐在鏡前,仔細地凝望着鏡子中的面孔,目光有些痴迷。那頂造型別致的氈帽已經被除下。面紗輕裹,露出一雙可連星辰失色鮮花羞攏的水眸,閃耀着迷離而深邃的光芒。
那不像是人類的眼睛,倒像是兩汪可吸扯光線的深潭,若是正對着它,便會瞬間迷失在那抹深幽中。不復輪迴。
寬大的罩衣不在,一身彩衣將她的身體勾勒出無比曼妙的弧線,腰身僅雙手可握,其下卻有兩團誇張的隆起,給人的感覺竟然是……擁擠!
粉紅色的高領開出一道豁口,恰到好處地露出一片瑩白,與一條看不到底的溝壑。
她的神色嬌柔慵懶,目光卻透出火一樣的熱情,偏偏還帶着一股潮意;身體仿佛一群充滿了氣的完美凸凹組合在一起,蘊含着驚人的彈力。
「這樣的身體,誰能拒絕得了呢?」
女子抬起春筍般的玉指,極其優雅地揉捏着額頭,淡淡說道:「你能嗎?」
袁朝年滿頭大汗,恭敬的聲音說道:「仙子絕代芳華,只要是人,絕無可能抗拒得了。」
「是嗎?可你都沒有看我一眼。」
女子微嘲說道:「不如我把面紗除下,讓你看看我的真容,如何?」
袁朝年根本不敢抬頭,不停用衣袖抹着汗,認真說道:「仙子不要再驚嚇晚輩了。」
女子笑了笑,淡淡的聲音說道:「不是我想這樣,只是我覺得,你這個人真的很不簡單;如果不讓你看看我,怕是不能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袁朝年苦澀說道:「晚輩一切都已告知仙子,哪還有什麼身份。」
「是啊,按說的確是這樣,可我為什麼還是覺得不安呢?」
女子自語了一句,隨即揮手將雜念除去,說道:「關於十三郎,師兄可有消息傳來?」
袁朝年的聲音越發苦澀,艱難說道:「仙子,您畢竟不是盟內之人,晚輩……」
「我不是,可我師兄是。」
女子緩緩轉身,胸前兩團驕傲挺立,呢喃般說道:「抬頭吧,讓我好好看看你,也讓你好好看一看……」
「仙子恕罪!」
袁朝年的頭垂得更低,急急的聲音說道:「盟內正與魔域溝通,具體如何還要等些時日。只要晚輩得到消息,馬上通知仙子知曉。」
「早這樣多好。」
女子輕輕擺手,說道:「不用這麼害怕,若是用廢了你,師兄怕是不肯與我干休。」
略頓了頓,她說道:「丹樓那邊,可有結果出來。」
察覺女子轉回身,袁朝年這才長吁一口氣,愈發恭敬的聲音說道:「杜雲被逐,限期三日內離開;慕容沛雖被從輕發落,但她自請離院,大概也待不長。」
女子想了想,問道:「慕容小丫頭因何從輕?」
袁朝年老實回答道:「因為有童埀為其說情,不過現在……也沒什麼用……」
「沒用麼……」
女子念了一遍,淡淡說道:「怎麼會沒用,有用,有很大的用!」
……
……
三層,美女老師望着十三郎淡然的摸樣,神色透出一絲嘲諷,還有一絲好奇。
「從什麼時候開始,你喜歡轉到幕後了?」
她說道:「本座原以為你只是心性狠辣,沒想到,還是個搞陰謀的坯子。」
「學生……」
十三郎好生委屈,無奈說道:「打架這種事情很無聊,能不做,還是不要做的好。」
……
……(。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