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六章:兩地心憂(1 / 1)
昔日春花開萬朵,亂夢不了人。
便是視肉身為皮囊的修士,女修也與男修不同;兩個女人居住修煉的地方,難免會有些純裝飾之物。用力一面古樸小妝鏡,冷玉弄不清也不想弄清自己的真實想法,本能追問道:「他怎樣了?」
「我不知道。」
叮噹垂着頭,老實憂慮地回答道:「感應模糊,好像遇到什麼危險。」
「咔嚓!」
冷玉顫聲問道:「會不會……」
叮噹悄悄抬起眼眸,肯定說道:「不會,說不定是機緣。」
冷玉楞了一下,隨即發現手中精緻的古鏡已碎成數塊,冷笑說道:「果然是禍害,沒那麼容易死。」
叮噹沒有駁斥她的第兩百六十六章:兩地心憂話,稍頓後說道:「算算時間,現在是道院大比的日子,不知道哥哥……」
冷玉再次楞住,說道:「你倒記得清楚,可惜先不說他有沒有那個本事,就算他有,也要先離開魔域再說。」
叮噹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冷玉默默收拾東西,待將洞府整理完畢,無聲來到猶自出神的叮噹身邊,頗有些突兀地說:「我不會讓你再入靈域。」
「我不會去的。」
叮噹明白冷玉所指,柔弱的小臉上泛着堅定的神情說道:「我要好好修煉,免得將來哥哥來的時候……累贅。」
冷玉有些酸楚,嘴裏卻譏笑說道:「三生修煉。小姐覺醒在即,將來必入大道之列。這麼說,是不是太看得起他了?」
叮噹搖了搖頭,淡淡說道:「玉姐姐有所不知,我能感覺到自己失去了一個。三世融合,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而且,假如另一個吞了那一個。將來我可能也會被吞併,成為別人的一份。」
冷玉厲聲說道:「感應之道可真可假,小姐如何能當真!」
叮噹啞然失第兩百六十六章:兩地心憂笑。說道:「剛才姐姐還說感應不能不信,怎麼這麼快就變了卦?」
冷玉說道:「有輪迴之力割斷,感應自然難以精準。」
叮噹平靜笑了笑。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臉頰,俏皮的表情說道:「我可以錯,祖靈錯不了。」
清秀而輕弱的臉龐上,那個顏色深暗形狀模糊的斑塊發生不少變化,隱隱浮現出兩個突起,仿佛有什麼怪物即將破體而出,又好似即將生出兩顆頭顱。
冷玉望着那塊斑痕,目光中滿是憂慮不安的神情。
叮噹說道:「它們已經合二為一,不過有一個似乎遭受重創,合體後沒有想像中那麼強。」
冷玉忙說道:「本體在此。它們自然難以成功。小姐只要努力修煉,以一敵二又算得了什麼。」
叮噹點點頭,極為認真地說:「叮噹知道,叮噹不會讓姐姐失望,也不讓哥哥失望。」
冷玉大為懊怒。斥道:「說來說去都是他,好像你是為他修煉一樣。」
「哥哥是哥哥嘛,叮噹這麼想有什麼不對?」
叮噹絲毫不覺得生氣,拉過她的手說道:「叮噹只有你和哥哥兩個親人,玉姐姐答應我,不要怪他了吧?」
冷玉冷漠地哼了聲。不置可否。
叮噹眨眨眼,試探說道:「其實……塑靈天賦不下於三生,姐姐既然和哥哥成就人道,何不順應天意……」
「休想!」
冷玉摔開叮噹的手,望着她無助孤苦的摸樣,心中泛起不忍,輕聲道:「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現在要考慮的是不被他們追上;收拾好了,我們趕緊走吧。」
「好的姐姐。」
叮噹不知為何高興起來,脆生生答應道……古劍門,老婦與鬼道望着再次恢復神智的十三郎,目光不善。不同的是,老婦的神情多有無奈,鬼道雖也憤怒,眼裏卻暗含着激賞讚嘆與慶幸,好生複雜。
十三郎剛剛查完自身,正用小心翼翼的目光望着兩人,滿是愧疚。
雷石的威力遠超十三郎想像,對身體的破壞也達到恐怖的程度。僅從殘留的藥性中十三郎便可輕鬆判斷出,這些日子古劍門在自己身上投入了多少血本。他甚至有種感覺,假如自己將身體裏的藥性全部吸收,其效果堪比過去十幾年修煉的總和的數倍!
只不過,如今這些珍稀靈藥的作用通通是為了保住他的小命,平息狂暴雷力帶來的毀滅性效果。
身體狀況慘不忍睹,他的筋脈幾乎寸斷,身上不時冒着電與火交織的光芒,不要說與人爭鬥廝殺,動一動手指都痛入骨髓。
好處是,他的靈根之憂解除,不僅風雷融合穩固,連那團得自魔域的魂火也被徹底煉化,成為自身之物。
就連那兩團躁動的意志也安分不少,似乎惴惴於這種變化,蟄伏其中默默熟悉周圍。
一種發乎由心的感覺油然而生,十三郎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力量充盈的感覺,幾欲清嘯幾聲。
修為達到什麼程度尚不可之,但他知道,此次傷勢平復後,自己的本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僅再無施展神通之虞,且其威力提升到不可想像的地步。剩下的問題是,他的身體何時恢復,精神需要多久才能健全。
總體而言,十三郎現在的情形就仿佛是剛剛誕生的強大妖獸,擁有無匹的潛力與燦爛前景,卻不具備將其馬上動用的能力。或者是一個身體無比強壯的人,此時卻正處在十幾天沒有睡眠,精神疲倦乏累到極限,無法擁有與之相配的戰力一樣。
心裏暗喜又暗憂,十三郎勉力壓制濃濃的倦意,誠懇說道:「前輩。在下……」
「別裝了,老身知道你是故意為之。」
老婦怨怒說道:「為了保住你的小命,古劍門之積蓄,老身數百年積累的靈材藥物,與幾位老友的私藏,十成去了九成!」
「呃……」
縱然十三郎早有準備,依然被老婦的話所驚嚇。好生訥訥難言。他甚至不敢向老婦詢問那些靈藥的價值究竟幾何,只能將目光投向鬼道,希望他幫襯兩句。
「混賬小子!真是個混賬小子!」
鬼道也沒什麼好話給他。憤憤說道:「你知道不知道,如花煉製的苦怯靈水,可生死人肉白骨、一滴價值超十萬靈石的仙液。足足用了三瓶!」
「一滴十萬?你賣給我!」
老婦臉上的皺紋好似要跳起來,大怒說道:「總共就這麼多,豈能用靈石估量!」
「咳咳,打個比方,打個比方而已。」
鬼道搓搓手掌,極其隱秘地朝十三郎眨眨眼睛說道:「還不趕緊謝過如花師妹!」
「如……花……」
十三郎當場翻了白眼,趕緊抱拳施禮,呲牙裂嘴說道:「前輩再造之恩,晚輩當……以報。」
他想不出自己用什麼詞彙才能讓這位「鼎鼎大名」的前輩滿意,心裏不無歹意地想:「難道一瓶只有幾滴……就算這樣也不得了啊!」
賠是賠不起了。賣身……估計老婦的興趣也不大,十三郎思來想去,唯有將自己擁有的品質最高的那些魔蚊之晶奉獻出來,希望略做補償。
「魔蚊之晶,很稀奇麼?豈能與我的靈液相比。」
話雖如此說。老婦神情卻略有緩和,斷然說道:「不必說了,待你身體恢復後,馬上到我劍門宗祠參拜立誓,做老身的記名弟子。」
「呃,這個……」
「怎麼?你敢不願意!」
老婦惡狠狠地盯着他。看樣子十三郎膽敢說個不字,管殺不管埋。
十三郎趕緊說道:「前別厚愛,晚輩自然求之不得,只是我現在是道院弟子,會不會有些不便……」
「道院沒什麼規矩,放心吧。」
鬼道在一旁連連朝十三郎擠着眼睛,大刺刺說道:「不然的話,那些宗門弟子如何進得了道院。」
「就這麼定了。」
如花淡淡說了聲,轉身而去。身後,十三郎有些莫不着頭腦,疑惑地問:「拜師禮已經交了,怎麼……沒有紅包?」
「滾蛋!」鬼道大罵道……別說,你小子判斷挺准,那幫老東西問了幾次,沒怎麼找麻煩。」
名義上已成為古劍門的一員,十三郎自然要表表心意,問起宗門近況,鬼道心有餘悸說道:「惹下這麼大的事,原本老夫以為,沒這麼容易過關才對。」
「意料之中的事情。」
十三郎平靜說道:「劍塔有變,幾方不可能完全不知情,沒準兒在他們心裏,古劍門一樣被魔獸襲擊,損失遠遠大於其它。只不過因為涉及到古劍門機密,難以公佈罷了。」
他說道:「總之還是那句話,在沒有實據的情況下,無論道盟還是戰盟又或是滄雲宗,不可能為了幾個不起眼的小人物把事情鬧大,放心吧。」
「冉無望是滄雲長老,可不算什么小人物。」
鬼道面色憂慮說道:「借閉關之名掩飾形跡,於冉雲眼皮子底下隱忍百年,這個人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只是連老夫也沒有想到,他會與冉雲有這麼深的仇恨。」
「當初滄雲宗之變,老夫也曾有所聽聞,還曾經見過十三娘一面……」
聲音有些感慨,鬼道說道:「那條騷狐狸的風姿的確艷絕天下,不知道你小子的心是不是石頭做的,竟能抵抗她的魅惑,實在是……」
十三郎搖頭說道:「這有什麼大不了,見多了自然就無所謂。說到冉無望,他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地步,真正值得擔心另有其人。」
「是誰?」
「當然是冉雲。」
十三郎笑了笑,說道:「我覺得,他對冉無望所為都心知肚明,不屑、或者故意不理罷了……rs!!!
第兩百六十六章:兩地心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