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回家的路!(1 / 1)
李超穿梭於一排排貨架當中,手裏拿着筆記本和圓珠筆。
只要看見哪排貨架上的物品沒有擺放整齊,他馬上就會把負責該區域的理貨員的名字,寫在紙上。
他是超市的經理。
在這縣城裏,算是一個體面的工作。
從二十歲開始入職,到今年他已經三十歲了。
這行幹了十年,可謂是資深的老員工了。
之所以做這麼久,主要是超市是連鎖品牌,總公司在省會城市,規模很大,每年都會加薪,相對縣城裏的其他工作,已經相當不錯了。
要知道,當初和他一起混的那些狐朋狗友,不是在工地幹活,就是開貨車,累不說,還沒幾個錢。
他很久沒和這些人來往了。
有時候,偶然在街上碰見那些還在混的朋友,他也是低頭走過,儘量不招呼。
以前認識他的人,都說他變了。
李超年輕時,可是縣裏出名的小混混,打架鬥毆的事情沒少干,而且還是派出所的常客。
到底從什麼時候轉變的?
他說不清楚,也許是從結婚開始,也許是兒子剛學會走路時。
這不重要,人生總要要一個轉變的過程。
對於現在的生活,他相當滿意。
妻子賢惠,兒子學習成績也好。
現在已經是夜晚十點,超市里已經沒有多少人了,超市十點半關門。
保安拿着手電筒,開始清場。
這是為了防止小偷藏匿在超市里,這樣的事情經常發生。
要是丟失了東西,保安隊長就得挨處分。
這事和李超沒關係,所以他也懶得插手。
他把筆記本放回辦公室里,再出來時,超市已經關燈。
他和保安隊長聊了幾句,然後獨自一人從超市的後門走出去。
天氣已經變冷了,或許只有零上幾度。
他不禁打了個冷顫,縮着脖子,兩隻手插進上衣兜里。
他心想,要是再這麼冷下去,未來幾天可能會下雪了。
月底就是聖誕節了啊!
超市今天訂購了一批塑料聖誕樹,自己可以用員工的價格,買一棵回去,擺放在客廳里,再接上彩燈,妻子和兒子肯定很高興。
想一想,李超都覺得生活很美滿。
這座縣城不大,也就十來萬人口。
他家裏有摩托車,但他沒開,因為風吹着太冷了。
無非是十幾分鐘的路程,走一走,還能鍛煉身體。
直接沿着大路走的話,比較遠,要花二十分鐘時間。
但如果穿過左邊的巷子,往上爬一段稍微荒僻的土坡,可以節約七八分鐘時間。
李超每次都是走大路,但妻子剛才打來電話說,已經熬好了雞湯,給他用保溫箱裝着,叫他回去趁熱喝。
如果早點回去的話,說不定妻子還沒睡下。
今晚有月光,巷子裏有一絲光亮。
李超沒有絲毫猶豫,直接走進了巷子。
左側都是廢棄的磚樓,一直往上,密密麻麻都是即將拆牆的紅磚樓房。
住在這裏的人早就搬走了,說是開發商準備在這裏建樓盤。
李超手裏存了一些錢,想着在這裏買一套房子,這樣就離自己上班的地方很近,而且因為是新房,妻子肯定會很高興。
李超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希望,想一想,自己當初還是一個小混混呢,如果自己沒有及時悔改,可能和那幾個要好的朋友一樣,現在還在牢裏織襪子。
人生真是奇妙啊。
他這麼想着時,已經爬上了土坡。
因為這條路沒有燈光,左側的樓房都空了,黑乎乎的,顯得很陰森。
他膽子比較大,並不怕這些。
可是從左邊竄出的野貓,把他嚇了一跳,一下不小心,他腳下打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李超罵了幾句,準備站起身來。
但這時,他突然感覺不對勁!
因為以前經常鬥毆,他打架的直覺一向很準。
他猛然回頭
恰時,後背傳來一陣劇痛。
這種感覺,他知道,自己被扎了一刀。
一個穿着黑色兜帽衛衣的人,站在陰影里。
一把被冷月照亮的尖刀,從他眼前滑過,直接沒入他的喉管。
鮮血噴涌而出,他聽見,他的喉間發出呼呼聲。
此時,那人取下了頭上的兜帽。
月光下,他看清了她的臉
原來是她!
消失多年的她,終於回來了!
他想說些什麼,卻什麼也講不出來。????要死了,生命在極速的流逝。
李超倒在了地上,他伸出一隻手,想要抓住什麼,但因為全身的力氣被抽空,他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了。
土坡之上,七層樓房的六樓,有一間屋子的陽台,亮着溫暖的燈光。
那是他的家
死去時,他在想,要是把聖誕樹擺在陽台,每天晚上回家就能看見,那就好了。
可他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呂軍最近很煩,剛從車裏下來,他就想給自己扇一個耳光,好讓自己清醒清醒。
凌晨五點半,縣局接到了報警,說有人被殺了。
這倒霉催的,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接連發生命案,已經把他搞崩潰了。
如果不是礙於身份,他真想去寺廟裏拜一拜。
聽人說縣城東邊的寺廟很神,改天抽空,自己偷偷摸摸去拜一拜得了,扔下幾個香火錢,反正也沒人能發現。
這不,昨天的案子還毫無頭緒,今天又有一個人被殺了。
這事把局長大人都驚動了。
他剛下車,就沒給呂軍好臉色看。
「你沒睡醒啊,唉聲嘆氣的!」
呂軍撓了撓後腦勺:「洪局,說真的,再往上面打個申請吧,咱們縣裏沒有法醫不行啊!昨天的案子,要是屍體能早點解剖,肯定能找出更多的線索!」
小縣城,要是發生命案,屍體需要解剖,如果沒有專職的法醫,只能排隊,等哪天上面有空,就會臨時下派法醫來。
而且,你還得好煙好酒供着。
洪江橫了他一眼:「法醫?你小子是不是失去辦案能力了?昨天的屍體我看了,這是法醫的事?這麼明顯的傷口,伱自己看不出來?我給你說,最近風頭緊,你趕緊給我認真去查!」
洪江說完,直接往巷子裏走去。
呂軍趕緊跟過去:「我已經派人去走訪了,這孫祥明不是一個好東西,和他結仇的人很多,估計需要一些時間。」
洪江乜了他一眼:「我聽說,你在隊裏宣傳,說孫祥明是野獸殺的?」
呂軍立即睜大了眼睛:「洪局,誰傳的?這話,我可沒說過!我可以對天發誓!」
「那我問問你,這謠言哪裏來的?」
「呃」
「我告訴你,咱們穿的什麼衣服,該向誰宣誓,你給我搞清楚了!」
呂軍急了:「您聽我解釋」
他從兜里掏出一個筆記本,拿給洪江。
「洪局,這不是我瞎傳的,您看,這筆記上寫着呢,這是證人的口供。」
洪江拿過筆記本,仔細看了一會兒,然後冷笑一聲。
「證人?一個三歲的女孩,還有一個八十歲的老人家。她們說的話,你就信?兇手是野獸,對吧?野獸能用刀扎被害者五下?!你小子抽時間去上上課吧,別再丟人現眼了。」
呂軍被懟的啞口無言,他聳了聳肩膀,趕緊往上走。
土坡下面已經拉起了警戒線,兩人低頭鑽進去。
左邊都是廢棄的紅磚樓房,荒草叢生,隱隱有一種詭異的氣氛。
兩人剛上去,便看見數十隻野貓從草叢裏鑽了出來,野貓的眼睛散發着綠油油的光芒。
呂軍看見有好幾隻野貓的毛髮糾結在一起,黃色毛髮上有乾涸的褐色血跡。
他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惡寒,又想起了「野獸」這兩個字。
幾個民警正手拿着樹枝,驅趕着這些野貓。
維持秩序的派出所所長,見局長過來了,趕緊跑來:「洪局,您來了。」
「現場情況怎麼樣?」
「報警的是附近的居民,早上買菜時,突然看見土坡上面有一群野貓叫,她走上前一看,發現十幾隻野貓,正在舔舐死者身上的血液,差點把人嚇個半死!」
「死者姓名?」
「叫李超,三十歲,是下面超市的經理,他家就住在那上面,估計是晚上下班後,從這兒路過,被人下了黑手。」
順着他手指的方向,呂軍和洪江一起向上面望去。
七層樓房的六樓陽台上,一個女人站在那兒,用手捂着嘴,正往這邊眺望。
她身邊有一個女民警,似乎在說着什麼。
所長解釋說:「那應該是李超的妻子,他家裏還有一個兒子。」
呂軍點頭,他似乎聽見了女人的哭聲。
因為附近都是鬆軟的泥土,他們不敢走的太近,怕留下腳印。
這時,醫生走了過來:「洪局,死者中了兩刀,背部一刀;脖子被利器刺穿,血流了很多,死者沒能撐多久,當場就死了。」
縣城的醫生,畢竟不是法醫。不過這死因倒是很好確定。
呂軍趕緊道:「又是被刀刺死的?」
醫生點頭:「我掀開死者的衣服看了,刀刃都是寬兩厘米,估計和昨天的那起案子,是同一把兇器。」
呂軍咽下一口唾液:「連環殺人案?」
他看向洪江,後者的臉色鐵青,太平一年,卻沒想到就兩天時間,打破了這縣城的安寧。
洪江盯着呂軍:「這案子必須上報,咱們自己沒這能力處理。」
聽聞,呂軍長舒了一口氣。
也恰在此時,他兜里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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