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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三章燒周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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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819第八百四十三章燒周年

    曹佳氏拉着曹穎的量了,見她除了略帶清減,淨勝還算爽利,才放下心來。www。qВ5、c0m,她拉曹穎在炕邊坐了,又招呼旁邊的曹頤:「三妹妹也坐,難得咱們姊妹聚聚,也說說體己話。」

    曹頤跟着坐了,曹穎雖惦記着規矩。但是見屋子裏留着侍候的都是曹佳氏的身邊人,就沒有鬧那些虛的破壞氣氛。

    再過幾日,就是曹寅的周年。曹佳氏使人接了姊妹過來,就是為父親燒周之事。

    曹穎是侄女,已經脫孝。曹佳氏同曹穎為親女、養女,要燒周后才

    脫。

    說起這個,姊妹幾個少不得感傷幾句,就是曹穎,也暫時顧不得孫家的齷齪事兒,心中只有大伯在世時的慈愛。

    曹佳氏同曹鎮姊妹,則更加感傷,默默垂淚。

    還是曹佳氏,先擦了淚,對兩人道:「瞧瞧,都怨我,請大姐姐同三妹妹來,原是要說說燒甩上墳的事兒,這正事沒說,倒是掉上金珠了。」

    曹頤也擦了淚,道:「二姐姐可有什麼安排?妹妹想着要不尋座大寺。為父親做幾場法事。若是二姐姐有其他安排,妹妹跟着也是一樣的。」

    曹佳氏點頭道:「除了正日子給父親上墳,我也想着給父親在崇福寺做幾場法事,點上幾盞長明燈,正打算使人往崇福寺送了香油錢。若是大姐姐同三妹妹願意,就一起在崇福寺做了吧。」

    崇福寺是京城年代最久遠的古剎。是有名的大寺之一,裏面有不少的到高僧,鮮少接外頭的法事。

    也只有曹佳氏,有宗室福晉的身份,才能順心如願。

    曹頤、曹穎這邊自然無話,曹頤道:「到是借了二姐姐的光,也能讓毒們儘儘孝心。」

    曹穎也跟着說道:「是啊,聽說崇福寺祈福極靈驗,若是能為大伯祈得一二,就好了。」

    曹佳氏的意思,是讓姊妹跟着掛名,做法事的銀錢由王府這邊出。曹頤同曹穎卻是不肯,最後議定王府這邊掏三百兩;曹頤減等,二百四十兩;曹穎再減等,一百八十兩。

    因想着曹穎不富裕,她的那份曹佳氏姊妹原要替她出的,她卻是不干,也想着的儘儘自己的孝心。曹佳氏同曹頤不好再攔,只好依她。

    說完正事兒。曹佳氏想起日子漸冷x對曹穎道:「眼看立冬了,我使人收拾出些皮子,趕明送到大姐姐宅子,大姐姐同外甥兒們添衣服穿吧。」

    曹穎聽了,連聲道:「心意領了,又不少穿的,還是二妹妹留着自用。要不孝敬伯娘也是好的。」

    曹佳氏見她如此見外,搖頭道:「大姐姐也真是,我已聽三妹妹說了,大姐姐稍微入眼的皮毛衣裳都讓孫瑟當了。三妹妹能給大姐姐贖首飾,我也是做妹妹的,就不能為大姐姐儘儘心?再說,我這府里是不缺皮子的。年年圍獵,都有我們府里的分例,今年我們爺不在,內務府也沒有短了我們,反而領了皇上恩典,與了我們雙份。都是好皮子,送外人還捨不得,網好自家人用。太太同二太太那邊,我都使人留了。大姐姐只管放心用就是。」

    曹穎聞言,眼圈泛紅,低頭垂淚道:「都是我沒用,叫妹妹們看笑話了。」

    曹佳氏喝嘆一聲,道:「骨肉至親。說這些作甚,且看以後。」

    姊妹三人,用了下晌飯才散。從王府出來,曹頤拉着曹穎坐了一輛馬車,說起枝仙姊妹之事。

    如今孫瑟已經走了,這兩個孫家婢妾也沒必要在躲着,總不好一直在城外莊子住。畢竟是兩個嬌滴滴的美人,擱在外頭久了,鬧出點別的來。也有礙名聲。

    曹穎心裏倒是有些躊躇,倒不是她心眼小,丈夫不在了,就容不下枝仙姊妹,而是想起那對雙生子。

    她原是顧及庶子,愛惜名聲。才沒有聽丈夫的安排,將枝仙姊妹賣掉。

    聽到丈夫對婆婆、四叔斬釘截鐵說得着雙生庶子已經「病故」曹穎就算隱隱曉得些內情,也不知當如何對這姊妹分說。

    曹穎將心比心,自是能體諒枝仙的失子之痛。若是枝仙姊妹兩個不知好歹,為此怨恨孫家,曹穎將她們留在身邊,不是給兒女招災麼?

    見曹穎躊躇,曹頤道:「若是姐姐有所顧忌,就使人牙子遠遠地賣了就是,要是心軟,舍些銀錢,安置了就是。她們走出妾,年歲本就不大,也不必就守在孫家過一輩子。」

    「哎!說到底,都是苦命人。三妹妹還是使人送回來吧,我問問她們姊妹的意思再說。」曹穎道。

    這本是曹穎家事,曹頤也不好說什麼,點頭應了。

    次日,王府管事就送了兩車皮子到孫宅。

    待請了制皮衣裳的裁縫過來。看了這些皮子也是咋舌,說這些皮子的市價怎麼也得千、八百兩銀子。

    曹穎心裏,只能紅了眼圈,感慨一番。

    除了曹頤幫贖的首飾,曹佳氏送來的皮毛,前些日子曹頤還使人送了兩車古董擺設來,都是曹穎的嫁妝,是曹頤使人從京城各大當鋪中贖買回來的,,

    來不及感傷,國公府送人的馬卓到了,枝仙姊妹帶了圍帽,進了孫宅。

    屋子裏丫鬟都打發下去,只留下樑

    「「曹穎同枝仙姊妹低語一番,確認了雙生子的真實身份。枝仙還好。葉仙已經跪到在地,想要得知兒子的下落。

    曹穎哪裏會說「病故」這樣的話,掂量着說道:「若不是有人找來。爺也不會想起追究此事。他們是被接去享福了,縱然是母子不得相見,只想好處吧。那家比孫家富貴,這一房又沒有其他子嗣,上面只有祖父、祖母,沒有嫡母嫡兄。他們兄弟只會過的更好,不會受委屈的。」

    她話中沒有言明,可枝仙姊妹本就是李家婢,自然曉得她話中所指。

    即便兒子萬般富貴,骨肉相隔,又哪裏能歡喜起來,葉仙少不得又哭了一場。

    還是枝仙,怕曹穎不耐煩,勸住了妹子。

    曹穎沒有提自己詳情,只說了句孫孫離京的話。她沒有留枝仙、葉仙姊妹,而是還了她們的身契。每人又給了二十兩銀子還有一包姊妹倆的舊衣服。

    「我不好留你們,要不然大爺同那家人曉得,也是給你們埋禍。你們姊妹要麼投親靠友,要不尋妥當人家嫁了吧,到底還年輕。」曹穎說道。

    枝仙、葉仙曉得大戶人家為了陰私,打死個婢妾並不算什麼,倒是慶幸自己能逃過一劫,哪裏還會埋怨曹穎。

    姊妹兩個給曹穎磕了三個頭,拿着身契銀物,出了孫宅。

    曹穎到底不放心,使人悄悄盯了兩日,得了消息,姊妹兩個上了南下的船,看來是往蘇州尋子去了。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曹穎到是佩服枝仙姊妹兩個的魄力。雖有些不放心,但是想到枝仙素來是個圓滑懂事的,有她在,姊妹兩個當不會直接傻乎乎地上李家要兒子,此事就拋開不提,,

    轉眼,到了九月十二,曹寅故去周年。

    大清早,曹府門前就排了一溜馬車,曹家:姊妹都回來,隨着曹顆等人,前往海淀曹家墓地。

    祭席、祭酒,各種繁瑣禮節下來。直鬧騰到中午才完。

    早在墓地附近的一座寺定了卑齋,中午大傢伙就一起到這邊暫歇。

    過了今日,除了李氏同曹顆、長生還需要守孝外,其他人都除孝。

    禪室中,曹頤見到了一襲青衣的顧納。

    顧納大曹頤四歲,今年整三十。嘴上蓄了短須,模樣清瘦,倒是真有幾分兩袖清風、飄飄欲仙的做派。

    見了曹頤,他已是跪拜下去:「表叔!」

    曹顆忙上前扶起,道:「好不容易見上一面,得空說上幾句話,還費功夫鬧着虛禮做什麼?」


    仔細打量顧納片玄,彼此落座。他皺眉道:「怎麼又瘦了?如今你的頂頭上司是你的岳父,他向來器重你,怎麼就不知照拂一二?」

    如今顧納在督察院當差,時任督察院左督御史的,就是擔任康熙四十四隻江南鄉試主考官的蔡升元。

    他不僅是顧納的座師,還是顧納的岳父。

    顧納苦笑道:「岳父為人方正。最怕人說絢私。雖說本朝官場上親族迴避,只避「父子、伯叔、兄弟」不避外姻親,但是我進督察院。也引得不少人說嘴。我原想迴避,被岳父攔下,如今只能苦熬完這一任。」

    現下大清官場執行的迴避制度。是順治朝制定的,親族迴避這塊。規定的並不繁雜,除了規定現任三品以上京官子弟不得考選科道官。就是父子、伯叔、兄弟不得共事。還有就是康熙五十五年補充的,「凡大學士之子弟不得任內閣學士」。

    自然,這「大學士」是指在朝的大學士,畢竟本朝父子雙學士、叔侄雙學士的人家,不是一二。

    郝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皇帝的喜好,就是這天下最大的規矩。要不然,按照規矩。前兩年曹頤也不能任戶部給事中。

    在「欽點」二字面前,規矩就是擺設。

    見顧納如此,向來督察院衙門也難熬,曹融想了想,道:「許是不用熬那麼久,聽說禮部尚書陳銑入秋以來身體不太爽利,如今已經以老病乞休。若是禮部尚書出缺,你岳父說不定就要轉禮部。他本是閣臣。又想來得聖心,如今滿漢大學士都出缺。若是皇上想要提拔他,禮部衙門是要走個過場的。」

    顧納聞言,大喜,道:「果真如此。就是萬幸。岳父為人網直,這兩年我日夜為他憂心,能早日離開督察院,也能早日平安。」

    曹顆想起即將要回京的九阿哥。為顧納的仕途發愁。

    誰都曉得,顧納是九阿哥的門人。等到四阿哥上台,清算的人中,少不得就要有顧納的名字。

    「京城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聽我一言,還是謀上一任外任,在外頭歷練幾年,倒是風平浪靜。才是你展才之時。」曹顆思量一遭。勸道:「就是九阿哥那邊,也不好再親近,能疏遠就疏遠些。九阿哥生性張揚,不知收斂,早已埋禍。往後怕是不知累己,還要累人。」

    顧納嘆了口氣,道:「侄兒也曉的這個道理,只是岳父科舉出仕,朝中沒有內援外應,這些年來全賴我自污,暗中周旋,才保全這份太平。倘若離了九阿哥,或是被九阿哥所嫉恨,岳父晚年也難以消停,侄兒如何能忍心?」

    京官就是如此,越在顯位,就越是兇險。顧納所說,也不是無的放矢。

    「你要想好了,倘若再這麼下去。固然能保你岳父幾年太平,你的仕途就要斷送了。」曹靦嘆息一聲,說道。

    顧納聞言,神色變幻,半晌方道:「並非侄兒留戀官場,貪慕富貴。只是這些年下來,侄兒也明白些道理。想要大自在,就要不自在。若是沒有權勢支撐,就是鄉下隱居種田,也不是容易之事。還請表叔教我。」

    人生就是這麼無奈,他是通透之人,當然不會天真地以為自己能從官場全身而退。

    「九阿哥那邊,即便不斷,也不能太親近。不可在斂才,否則的話。外人眼中,你只是九阿哥門下的一條狗。既走到了要緊的衙門,就好好露幾手,不要怕得罪人,到了顯本領的時候,會有人看着。」曹頗想了想四阿哥是惜才之人,顧納雖是九阿哥的門人,但是位低名聲不顯,並沒有借着九阿哥的名頭做過壞事,只要在四阿哥心中留下「能吏」的印象,總是好的。

    這兩年,康熙的身子不好,眾所周知。

    大家沒有人敢明說,但是心裏也都曉得,說不定什麼時候變天。

    顧納聽了曹頤的話,心裏有數。只有自己做出功績。才會引起新君注目,不會因九阿哥的緣故斷送前程。

    他起身做了長揖,道:「侄兒謝表叔教導。」

    曹顆擺擺手,道:「教導談不上,誰也不能保准,不過只要盡力,做到「不悔,二字,往後就算真離了官場,心裏也能舒坦些。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道:「你早上去過墳地了,看到你留下的酒了。」

    顧納點了點頭,道:「侄兒去了,說起來,姑祖父與侄兒還有數年教養之恩,我本就當去的。只是人前多少避諱些,省得九阿哥那邊曉,的。又要藉此生事。」

    說起往事,曹頤心中亦是喘噓。

    顧納在織造府生活了四隻,同曹頤一起上學,一起練習騎射。說起來,他們的交情,比曹顆同永慶、寧春他們的更深厚一層。

    若不是九阿哥當年多事,逼着顧納入了他的門下,這親戚往來也不至如此偷偷摸摸的。

    「在熬幾年吧,九阿哥不會總這麼得勢。」曹顆帶着幾分愕悵道。

    顧納聽了,也只能點頭應和。

    因是私下相見,顧納也不好眾目睽睽下給李氏請安,叔侄兩個又說了一會兒話,顧納就跟着相熟的小沙彌悄悄地退了出去。

    曹府眾人,也都用好了齋飯,啟程回城,,

    戶部衙門,本堂。

    李衛,低頭看着自己的靴子頭,心中腹誹不已。雖說他只是俗人,心中也有攀附權貴的心思,但是也得分人。

    像眼前這位冷麵王爺,他還真不敢生出攀附的心思。

    只是,人到霉喝口涼水都塞牙。

    自打得罪了莊親王,他的日子難熬。莊親王愛面子,就算真惱恨。但是李衛已經登門請罪,也不好直接收拾李衛。

    但是架不住會看眼色的多,四方排擠之下,李衛的日子就不好過。

    換做其他人,就算不戰戰兢兢嚇死。也得提心弔膽小心過日子。還好,李衛是心大之人,加上麵皮厚。對於同僚的刁難玄薄,只做未見。該怎麼樣還怎麼樣。

    他心裏卻是盤算,怎麼也要熬過一任,省得就這樣灰溜溜回鄉,在鄉親四鄰面前直不起腰來。

    王爺又如何,這京城的王爺,兩個巴掌都數不完。

    沒想到,他這份鎮定,倒是引起四阿哥的興趣。

    如今,每隔個三、五日,就叫上李衛斥一次,成了四阿哥的樂趣。

    開始時,還有司官揣摩上意,以為四阿哥青睞李衛,對他客氣三分;後來,聽本堂兩個筆帖式傳出話來。才曉得李衛雖然被四阿哥「另眼相待」但是卻與器重無關。

    如此一來,李衛所受的待遇,就是「外甥點燈照舅」

    今兒,四阿哥捧着戶部庫房的一本賬冊,看着上面李衛歪歪扭扭的簽名,劈頭蓋臉地將李衛了一頓。

    李衛嘴裏請罪。心裏卻是恨得牙痒痒。

    怪不得外人都說這位爺刻薄。這嘴巴也太難聽了,就算他李衛寫字難看些,也不能直接說是「狗爬」

    他是捐官,又不走進士老爺。寫字難看些有什麼?

    就他所知,不說別的衙門,就是戶部,還有兩個往來的滿郎中寫字還不如他。

    四阿哥了一番,直覺得口話燥,心裏才覺得爽利些。

    抬頭再看李衛的麻子臉,也沒有那麼礙眼了,他揮了揮手,對李衛道:「回去將《金網經》再抄十遍。好好靜靜心,練練字兒。」

    李衛一聽,立時變了臉色兒。

    就他那點兒水平,能認識幾個字兒就不錯了,讓他抄書,不是要他半條命麼……

    看着李衛苦着臉下去,四阿哥絲毫沒有同情心,反而很不厚道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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