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命主貪狼,苦心尋她(三更)(1 / 1)
測試廣告1「可……還是不對啊!」夜牽機摸了摸她頭頂,又在脖頸、後背幾處按了按。筆神閣 bishenge.com
一個人的五官可以改變,但根骨卻是天生的。
「怎麼才十七八歲呢……」他老臉發皺。
江扶月抓住他一根手指輕晃,就像小時候被他牽着走在大街上那樣:「師公,你從遠處看到一隻蟬,湊近了發現只是蟬褪下的殼,但上手摸的時候發現它居然會動,你說它是蟬,還是殼?」
「殼怎麼會動?那肯定是蟬啊!」
江扶月點頭,摳摳他紋路交錯的掌心:「是蟬,但已經不是上一隻蟬,而是另一隻新的蟬了。」
夜牽機若有所思,江扶月卻只是朝着他笑。
嗯,還跟小時候一樣乖。
「手伸出來。」
江扶月依言,雙手攤開,伸到他面前。
夜牽機凝神去看她掌中紋路:「命宮在寅,命主祿存,心比天高奈何家世不濟,是為早夭易殤之相。」
「好在中有轉機,置之死地後生,大有命宮在子,命主貪狼之格。正所謂『貪狼鈴火四墓宮,豪富家資侯伯貴』看來我的小月亮這輩子註定大富大貴,吃喝不愁。就是……」
他停頓一瞬,故作高深。
江扶月眨眼,水波粼粼:「就是什麼?」
老人咧嘴,褶皺霎時爬滿眼尾,「貪遇羊陀居亥子,名為泛水桃花。我的小月亮比以前還招人喜歡,這可怎麼辦?」
她挑眉:「就您這半桶水叮噹響的水平,還是去唬土大款吧,我可不信。」
夜牽機氣得兩眼直瞪:「我什麼水平?我跟你講,我現在水平好得很!一算一個準!」
「那您有沒有算到自己今天會被抓?嗯?」
夜牽機:「……」這就不可愛了!
「您這二十年怎麼過的呀?」
「就跟以前一樣,到底晃蕩,走走停停看看唄,還能怎麼過?」
江扶月:「沒有找我?」
老爺子輕哼:「誰找你啊?我一個人不知道多逍遙。」
江扶月「哦」了聲,低頭戳他手邊的小書包:「可我在裏面看到有尋人啟事……」
夜牽機立馬捂緊:「好啊,你你你居然偷看!反了天了,沒大沒小!」
她逼退眼中上涌的淚意,偏頭,笑靨如花:「您今天才知道嗎?我以為您早就習慣了。」
夜牽機:「……」氣到變形。
「你做的小卡片太醜了,照片比例不對,把我都壓變形了。」
「有嗎?」
江扶月認真點頭:「有。」
「不行,我得去找那家廣告公司!」
「不用了,包里的卡片、尋人啟事我都丟了。」輕描淡寫。
「丟?為什麼?」
「我人都回來了,還要那些東西幹嘛?」
夜牽機理直氣壯:「退錢啊!」
「……」
「丟哪兒了?」
「您想幹什麼?」目露防備。
「當然是找回來,好幾十塊錢呢!」
「哦,在垃圾桶里,我用碎紙機絞的。」
「!」夜牽機痛心疾首,「個敗家姑娘,一點都不知道節約!」
「我有錢。」
「那也不能浪費!蒼蠅再小也是肉。」
「是是是,您說得都對。」
江扶月無法想像,沒有自己的陪伴和照顧,夜牽機是怎麼度過這二十年的。
在此之前,她甚至一度懷疑他已經不在了。
是梁冰那串鳳眼菩提讓她看到了希望,之後一切順理成章。
剛才看到夜牽機的第一眼,她鬆了口氣。
雖然穿得破破爛爛,頭髮也亂七八糟,但面色紅潤,精神頭兒也足。
那一刻,江扶月既慶幸,又悵然。
接着,她在收繳上來的小書包里發現了樓明月的照片,還有那些印着照片的尋人卡,以及半瓶沒有吃完的安眠藥……
照片在久經摩挲之下,變得陳舊泛黃。
尋人卡應該剛打印出來不久,上面還殘留很重的墨盒味。
安眠藥外包裝上寫着每次用法,是他這個年齡所能承受的最大劑量。
如果沒有看到這些,江扶月說不定就真信了他的話——誰找你啊?我一個人不知道多逍遙。
實際上,二十年前,在動用牽機閣全部資源也查不到樓明月的下落後,夜牽機乾脆摒棄所有高科技手段,採用最原始的方法,獨自一人踏上了尋她的漫漫征程。
小書包里成堆的機票、船票、動車票,都是證明。
可他什麼也沒說,連高興都壓抑着,
不那麼外露。
因為樂極生悲呀。
他怕太高興了,上天就收回對他的仁慈,再將眼前發生的一切粉飾為一場美夢。
二十年間,類似的情況不是沒有。
午夜夢回,他嘴裏喊着「小月亮」,可回應他的只有滿屋空寂,下半夜就再也睡不着了,除非吃安眠藥。
但近幾年,安眠藥似乎也不大頂用了。
「師公……」江扶月趴在他膝頭,笑得眉眼彎彎,「我真的回來了,不信我掐你一下?」
「唉喲!你還真掐啊?二十年了也沒見長大,跟從前一樣野!」
話雖如此,大掌卻輕輕揉着她發頂:「現在叫什麼名字?」
「江扶月。」她用手指在半空中寫給他看。
「扶搖直上,九天攬月。以前那姑娘可壓不住這個名兒……」
江扶月一愣。
倒是夜牽機拍拍她後背,像哄小娃娃那樣,「花開花落自有時,一切皆有定數,不可強求。」
下一秒,又聽他話鋒一轉:「管他江扶月還是樓明月,反正都是我的小月亮……」
夜牽機還想問二十年前發生了什麼,她的突然消失是不是和樓家有關,但想了想,終究作罷。
如果小月亮想說,那根本不用問,她會直接告訴他,如果閉口不談,就說明她不願提起。
既然如此,那當然是順着她了!
不說就不說,什麼時候想說了,他再聽。
「師公,你還記得這裏嗎?」
夜牽機這才開始打量起周圍,進來的時候他只顧着跟那小伙子嘴炮,都沒來及得看。
「這是……」
「牽機閣曾經在帝都的據點,以前也是個酒吧,叫紅魅還是藍魅來着?」
夜牽機:「我怎麼記得好像叫紫魅?」
江扶月:「……」
「現在改成叫當歸了。」
「誰改的?」
「牛春花。」
「這不是中藥名嘛?」
江扶月:「當歸當歸,她這是盼着我們早點回來呢。現在好了,我們都回來了。」
「是啊,」老眼微潤,「回來了……」
當年,夜牽機為了找樓明月,將牽機閣託付給牛春花,二十年後,成了如今的模樣。
「剛才那個小伙子您認出來沒有?」
老臉一黑:「誰?」
「您猜。」
「……小牛兒?」
剛返回來的牛睿冷不防聽到這一聲,登時就要調轉方向往外逃。
可惜——
「小牛兒?怎麼,不認識了?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
牛睿硬着頭皮上前,深呼吸:「……祖師爺。」
「欸~」
「今天表現不錯嘛,帶人堵我,漁網、鼻塞準備挺齊全的哈?」
強大的求生欲讓他下意思否認:「不是我!是她!我聽命行事。」
夜牽機轉頭看向江扶月,眉頭挑得老高。
「呵呵……師公,您聽我說,不用這個辦法,找不到您啊。」
牛睿忙不迭點頭:「對對對,在這之前我們找遍了東城區所有網吧,都沒發現。」
「漁網誰的主意?」
牛睿往旁邊一指,江扶月摸摸鼻樑,笑容訕訕。
「鼻塞呢?」
牛睿繼續指。
江扶月:「……」
好不容易找到人,夜牽機就在當歸住下了,二樓房間多的是。
牛睿給他買了好幾套新衣服。
還準備換個新書包,結果:「不用,我就要這個。」
「行。」您老最大,您說了算。
江扶月還要趕回學校,約好第二天再來看他。
當時還說得好好的,結果第二天下午就接到牛睿電話——
「老、老爺子他又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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