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一章 楚王好細腰 宮女多餓死(泣血求票)(1 / 1)
「一會兒就到。」電話那頭傳過來秦壽生帶着笑容的聲音:「王市長,您放心好了,我秦壽生絕對不會耽誤了您的事情。」
「不要趕路趕得太急了,還是安全第一。」王子君沉吟了瞬間,輕聲的朝着秦壽生吩咐道。[]
「謝謝王市長的關心,我知道怎麼做。」秦壽生向王子君保證了兩句之後,這才把已經掛斷的電話放下。此時的他正坐在一輛嶄新的奔馳車裏,在他的旁邊,辦公室主任夏建仁正滿是笑容的看着他。
「夏主任,後面的人都說好了沒有?」秦壽生雖然對夏建仁辦事很是放心,但是事關重大,還是忍不住問道。
「秦總您放心,都已經說好了,這些記者啊,大多都是見錢眼開的主兒,每人五件紅羅春特供酒,嘿嘿,已經把他們給搞定了。今天臨來之前,已經有人拍着xiong脯向咱們保證,說咱們的報道啊,一定給咱們上到頭版頭條!」夏建仁用手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xiong脯,滿是自信的朝着秦壽生道。
「嗯,那就好,夏主任,等一會兒你再和這幫筆桿子們溝通溝通,絕對不能出絲毫的閃失,你辦事的能力我是知道的,但是仍然得叮囑你一句,畢竟這一次是咱們給王市長辦事,任何的簍子咱們都出不起啊,知道嗎?」秦壽生mo了mo自己頭上那有點稀疏的頭髮,接着道:「要不是王市長,就沒有咱們紅羅春酒廠的今天,現在王市長需要咱們紅羅春酒廠給他撐場面,咱們要是關鍵時刻掉了鏈子,我這張臉可是沒有地方擱啊!」
夏建仁怎麼也沒有想到秦壽生竟然說出這麼一番話來,這幾天來,他雖然對這件事情也很是重視,卻沒想到秦壽生竟然對這件事情重視到了這種程度。要是秦壽生的臉沒地兒擱的話,那他這個辦公室主任恐怕也當到頭了!
本來充滿了自信的夏建仁,頓時又下定決心,那就是等一會兒一定要好好地再去和那些請來的人溝通一下,如果有必要,再砸幾件紅羅春下去也在所不辭嘛。
王市長的事情,是最為重要的事情,不覺之間,夏建仁已經將這個觀點,深深地根植在了腦子之中。
高速的道路上,一輛輛車在飛速的行駛着,此時在朝着東埔市飛速行駛的高速路上,不但有秦壽生和葛長兵他們,更有一輛讓高速工作人員都高度關注的車。
這輛車看上去也就是普通的奧迪,但是車子的牌照,卻讓全省大大小小的官員都為之嚴陣以待。省委常委,組織部長許錢江,那無論在什麼地方,都是跺跺腳,就讓地方為止顫抖的人物。
「先為,咱們離東埔市應該不遠了吧?」許錢江坐在奧迪車的後座上,眼睛半閉着,車子裏,婉約的山省特sè戲正咿咿呀呀的唱着。
隨着時代的發展,戲劇的欣賞空間好似變得越來也小,很多政府領導的車子裏更多的卻是來自不同方面的輕音樂或者是流行歌曲,更高雅一點的,就是世界名曲之類的東西。
而許錢江這位組織部長的車子裏,最多的卻是這種山省本地的戲曲碟子。每每碰上許部長坐進車裏,那精明的小車司機就會適時的放了戲劇,許部長慵懶地坐進後排,就像魚兒游回大海,鳥兒重歸林間,看看那心滿意足的表情,定是一種說不出的、深入骨髓的愜意,只需微微閉上眼,周圍便是良辰美景了。
郭先為對這種戲劇雖然談不上喜歡,但也並不排斥。不過因為許錢江的這種愛好,省委組織部大多數幹部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都會唱上兩句,以至於過年期間,部裏面舉辦的聯歡晚會,居然不自覺的被辦公室主任辦成了戲mi大擂台,十多個節目,有八成以上都是唱戲的,而其他兩成也是跟唱戲有關的。
據說,組織部一年一度的春節大聯歡,在市中心一家五星級酒店的宴會廳舉行。許部長極為難得的與民同樂,破天荒揣了十二分的耐心從開始看到最晚。
那麼一堆正值青春勃發、活力四射的年輕人,要麼就是一上台跌扑翻打,輕捷矯健;要麼就是甩着水袖一上台,頭一扭,嘴一撇,眼神再一挑,翹着個蘭花指,那表情、那眼神、那動作,真真算得上有板有眼,唱完了再朝台下拋個眼風,定個格,模樣真是滑稽不堪,把坐在台下的許錢江看得笑岔了氣,鼓掌喝彩之餘,連連評點,這幫年輕人,真是太有才了,不簡單哪!
晚會達到高潮時,有人站起來大聲道:「大家不知道吧,許部長的戲唱得非常棒,我們現在就有請許部長上台給大家來一段,怎麼樣?」
大家都說好。掌聲中,許錢江走上台去,笑眯眯地抱拳示意,站定了,對着麥克風道:「別讓我一個人唱啊,還有誰會唱戲的?上來一塊兒唱嘛。」
台下就有人跟着起鬨:「就是啊,一塊兒唱才有意思,來段《夫妻雙雙把家還》什麼的最能助興了!」
另一人便笑道:「幫幫忙,那是黃梅戲,咱們許部長最擅長的是越調,檔次不一樣的。」
部里唯一一個沒結婚的女孩子肖依依自告奮勇的站起來,對着台上喊道:「錢部長,我來陪您唱段收姜維如何?」
錢部長頷首微笑,示意可以試唱一段。兩個人從「一支將令往下傳」一直唱到「縱然他插翅也難展,收姜維就在鳳鳴山」。錢部長是意猶未盡,小姑娘也唱得熱汗沁沁。
兩人唱畢,台下便是掌聲雷動。這段戲節奏快,又要咬字清晰,沒有點兒基本功是不行的。許錢江倒有些驚訝了,朝小姑娘肖依依看了一眼,見她也在看自己,目光中滿是欣賞,兩人都微笑了一下。
肖依依回到自己座位,幾個同事都對她道:「原來我們許部長喜歡的是這段戲啊—依依,這下子,你的運氣好到天花板了!」
肖依依渾沌懵懂地嗨了一聲,反問道:「許部長喜歡唱戲,我就運氣好了?」言畢,端起杯子裏的橙汁喝了一口,忽地瞥見一個桌上的同事看着自己,臉上冷冷的,沒一點兒表情,忽然打了個寒顫,這段時間大家突擊學習戲曲,估計自己太投入了,一不小心學會了這段越調,猜中了許部長的胃口,把自己弄成了眾失之矢!
春節很快就過去了,像翻書似的,一年就這麼翻了過去。人的一生,不過是本薄薄的書,禁不起翻幾次的。人們都知道這一點,所以惜時如金。組織部的這些年輕人當然也知道這個道理。
後來,組織部門前那棵樹的枝幹隱隱冒出一兩點新綠的時候,肖依依從組織部的打字室換到了辦公室,分發一下報紙,儘管每次肖依依去許部長辦公室送報紙很快就出來了,但是,仍然讓大家眼珠子紅了半天。
轉眼已是初夏,吃了端午的粽子,外套便怎麼也穿不住了,草木漸漸鬱鬱蔥蔥起來,鳥兒們歡快地四處竄着,活蹦得很。組織部分發報紙的肖依依,臉sè越來越紅潤了。每次許部長到組織部大辦公室里來指導工作,看到小姑娘就笑眯眯的,十分平易近人。
有了這麼一出,工作之餘,組織部學戲劇的更多了,原來被大家追捧的流行歌曲慢慢的落伍了,辦公室用來消遣的音樂換成咿咿呀呀的戲曲了。
有那麼一段時間,郭先為一個勁的感嘆,這幫年輕人哪,也不知道該為他們幸運,還是悲哀,這麼年輕就被磨得沒有絲毫的稜角了,就連平日裏追捧的那些情啊愛啊的追星族,也在這種「楚王好細腰,宮女多餓死」的頑疾里被統統的扼殺了!
……
在許錢江有滋有味地欣賞着車裏的戲劇之時,郭先為的腦子裏正胡亂思索着這東埔市的事情。自從王子君到了東埔市之後,郭先為對於東埔市的工作就多了一份本能的關心。雖然他在東埔市之中並沒有什麼基礎,但是通過組織部自己的渠道,他還是能夠了解不少事情。
在這些了解之中,郭先為對王子君的工作也不由得生出了一絲感嘆,暗嘆這王xxx還真不是一般的人,來東埔市短短几個月,站穩了腳跟兒不說,還成了代表省委工作的董國慶都不得不重視的存在。
這一次簽約,好像這之中也有些貓膩,雖然郭先為有點不相信這次簽約就是董國慶和任昌平聯合起來打擊王子君威信的手段,但是至少,葛長兵和董國慶的關係,他是清楚的。而且就在前兩天,葛優嶺被提拔成為了辦公室的副主任。
葛優嶺是葛長兵的兒子,來組織部也就是幾年時間。按說,依葛長兵的資產,就算讓兒子葛優嶺每天無所事事的睡大覺,一輩子也是衣食無憂,風光無限,但是葛長兵偏不,他骨子裏還是老思想,哪怕掙得億萬家產,那終究也是打工的,兒子說什麼也得吃上一碗公家飯!
本着這個指導思想,兒子葛優嶺一畢業,葛長兵就使出渾身手段,愣是把他塞進了組織部,據說葛優嶺上班第二天,葛長兵在市里包了一家飯店,從大廚到服務員,用兩輛大卡車拉着回了闊別多年的老家,在村子裏擺了十幾桌,把全村的老少爺們兒全都叫到了席面上,慶祝兒子上班。
就在他腦子之中胡思亂想的時候,聽到了許錢江的問話。一頓之下,郭先為瞬間就反應了過來,他朝着眼睛似閉非閉的許錢江看了一眼,然後輕聲的道:「許部長,咱們離東埔市還有五十多公里,依照現在的速度,還有半個小時左右就可以下高速了。」
「半個小時,好,正好能把這一段收姜維聽完。」許錢江氣定神閒的說完,緩緩睜開了眼睛。
郭先為笑了笑,沒有說話,在許錢江身邊工作多年,他太熟悉許錢江的脾氣了。這位部長大人在聽戲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攪,他要是不說話,你最好裝啞巴就行了,不然的話,就算你把馬屁拍得天花亂墜,攪和了部長大人的雅興,那就只能算把馬屁拍到驢蹄子上了!
「先為,東埔市的工作不好做啊,我讓國慶過去,本來是想要壓制一下薛耀進,卻沒想到,東埔市除了薛耀進之外,還有一個強勢的傢伙,要是早知道這小子如此的能折騰,我說什麼也不把他派到東埔市去,現在倒好,咱們只能眼巴巴的去當神像了!」
許錢江話語之中說的這小子是誰,郭先為自然清楚,看着組織部長臉上淡定的笑容,郭先為沉吟了一下,這才慢慢的道:「許部長,王子君同志工作能力很強,大凡才華橫溢之人,幹事創業都會讓人刮目相看,當然,xing格里難免也會有個小缺點,多少都有點脾氣的。」
「先為你這句話說得好,工作能力強的傢伙,都不好駕馭,所以我才同意國慶的要求,這一次過去噹噹門神,震震那小子,也好讓他老老實實、本本分分地在常務副市長的位置上好好呆幾年。」許錢江大笑着拍着自己的大tui,笑呵呵的說道。
聽到許錢江這麼說,郭先為那顆本來還為王子君懸着的心,方才放下了不少。雖然這一次下來是為了當門神讓王子君丟面子的,但是許錢江的態度卻也說明了一點:他對王子君並沒有什麼根深蒂固的惡感。
「許部長,我覺得您真是愛才惜才,用心良苦啊,依我看,您應該把對王市長的這份關心跟他本人談談,讓他自我反省一下,也許他就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
郭先為腦子之中念頭飛速的轉動,將腦子裏的話語迅速組織了一下之後,小心的朝着許錢江說道。
雖然他和王子君關係不錯,但是郭先為也有他郭先為的打算,那就是既要幫助王子君說話,又不能讓許錢江對自己產生不滿,畢竟自己以後還要在人家許錢江的手下混事。
「我不是不想和他說,而是說了恐怕也沒什麼用。別看這傢伙平時笑眯眯的,一副好說話的模樣,實際上這傢伙xing子烈着呢。像他這種能幹事,又有本事的年輕幹部,咱們應該多多培養,還要讓他們多經受些磨練,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夠成長起來。」
「王子君的成長軌跡我研究過,他沒有受過什麼大的打擊,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天生就比較適合政治,不論是在縣裏還是在鄉里,到哪一塊都能混得左右逢源,風生水起,這一次將他弄到東埔市里來,xxx的意思也是讓他經經風雨,受受磨練,卻沒想到他來到這東埔市之後,居然弄出來這麼大的動靜,我和xxx給他選的薛耀進,看來也起不了什麼作用了!」
許錢江嘴中的xxx是誰,郭先為自然是一清二楚,他雖然知道王子君和省委xxx聶賀軍關係不錯,卻沒有想到兩人的關係居然有這麼親近。
「許部長,您這次一參加簽約儀式,恐怕王市長就已經很受打擊了。畢竟這個項目他沒有談成,而且還在酒廠里乾巴巴的等了兩天,連個招呼都沒打就拍屁股走了,東埔市的幹部,還不知道會有什麼反應呢。」
許錢江笑了笑,輕輕地揮了揮手道:「受點打擊也好,只有這樣,才能夠讓他在東埔市常務副市長的位置上安安穩穩的坐上幾年,很多時候,積矽步才能致千里,適當的時候蹲蹲苗,有朝一日就能厚積薄發,比起一蹴而就好多了,這麼以來,對他的成長,也是一件好事嘛!」
在東埔市常務副市長的位置上坐幾年,那就意味着王子君在幾年之內不會得到升遷,郭先為雖然覺得多少有點遺憾,但是想想王子君現在還沒有三十歲就已經坐上了東埔市常務副市長的位置了,當下也覺得許錢江的安排,其實也蠻有道理的。
許錢江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一切盡在掌控之中的組織部長大人,又再次沉mi在了戲文之中,就聽那諸葛亮唱道:「說什麼打了敗仗臉無有光,兩軍陣上一勝一敗一敗一勝是古之平常。姜將軍你且把寬心放,聽山人把心腹之事細說端詳……」
東埔市的高速出口處,此時已經停滿了車輛,雖然此時這些車子都是一溜排開,但是從車子裏下來的人,卻有點經緯分明,自動分成了三個小小的圈子。
而在這三個圈子之中,被圍在最為中間位置的,就是省委工作組組長董國慶,而和董國慶相對談笑的,就是東埔市委xxx薛耀進。雖然他離開東埔市已經成了定局,但是至少現在,他還坐在東埔市委xxx的位置上,依舊是東埔市當之無愧的一把手。
任昌平站在董國慶的旁邊,正一臉笑容的聽着董國慶和薛耀進的談話,偶爾也會湊上一兩句。這任昌平在插科打諢方面確實有些手段,他不說話則已,一出口就讓xxx有一副忍俊不禁的感覺,恰到好處的活躍了氣氛。
不過,任憑他怎麼插科打諢,在所有人的感覺之中,這次談話,幾個人眼神的聚焦點就是董國慶和任昌平,很多問題,都是在兩個人發表意見之後,眾人紛紛點頭,異口同聲地附合幾句。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