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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等誰給你講道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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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點慢點,堂堂,你慢一點。」

    一路上,余春桃不知提醒余秋堂多少次。

    每當余秋堂的速度特別快時,她就下意識掐住余秋堂的腰。

    一路下來,余秋堂腰被掐的生疼,估計被掐紅了。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

    騎摩托車就是這樣,總是有一種加速的衝動,看周圍沒有阻擋,就想一口氣來個大飆車。

    摩托車出事幾率大,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俗話說的好,汽車是鐵包肉,摩托車是肉包鐵。

    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那些開摩托車的人,過個一二十年,基本上都換了一代人。

    即使活下來,都或多或少出過事。

    但是人們知道摩托車危險,可真自己騎上去後,都很難壓住心情保持低速,基本上都還是越開越快,享受風一般的感覺。

    就這樣一路開到王家莊。

    車子到了小路上,磕磕絆絆到處都是小坑,開的太快就會顛得慌,余秋堂這才將速度放下來。

    余春桃都覺得自己屁股要被震爛了,朝余秋堂脊背上就捶了兩拳。

    「不聽話,叫你慢一點,慢一點,你非要騎得快,差點把我給顛出去了。」

    「哈哈。」

    余秋堂大笑不止。

    可能是在姐姐面前,而且還是性格比較爽朗外向的二姐,余秋堂難得釋放出少年習性。

    那種和姐姐之間隨意打鬧玩笑,顯得很自然。

    同樣是姐姐,在三姐面前他就開不起玩笑,因為三姐特別敏感,容易想的多,稍微說句玩笑話,她有可能就會聯想好多事,最後鬧得不開心。

    所以,余秋堂對余春梅向來都是尊重,照顧比較多,不會像和二姐這樣,打打鬧鬧的這麼開心。

    一路上倒也碰到一些熟人,大家看到余春桃回來,紛紛過來打招呼,這也得益於余春桃未出嫁前,和鄰居們關係都處的很好。

    而且,她很久才回來一次,大家突然看到,都覺得是稀客。

    當然,人們更多關心的還是余秋堂的摩托車,這東西放在整個村子裏面可都是希罕物。

    莫說是騎摩托車,村裏面百分之八九十的人坐都沒坐過,摸都沒摸過摩托車。

    眼見着鐵傢伙轟隆隆向前揚起一陣塵土,不僅是小孩,大人也都紛紛露出好奇羨慕的眼神。

    但人們很快就想起余秋堂最近的事,又是打獵打出那麼多好東西,又是建院子鬧得風風火火。

    這麼看起來,騎個摩托車回來也就不算什麼大事,誰知他以後還能幹出什麼厲害的事。

    人們總是事後諸葛亮。

    這時候有姑娘家的人,才會突然想起來,當時給姑娘說對象時,總是說找誰,也都不能找余秋堂這樣的人。

    王浩峰那樣的人。

    但現在看起來,王浩峰還是那個吊兒郎當的樣子,余秋堂卻已經越混越好,越來越有出息。

    俗話說,從小看到老,一點兒都不對。

    更準確的說,人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也不知道誰未來會發展成什麼樣子。

    可不能小瞧任何年輕人。

    「吱!」

    摩托車發出一聲尖叫停在巷道口。

    余秋實剛好準備找小夥伴去玩,突然看到這麼大一個鐵傢伙停在面前,嚇得急忙跑下又跑下去。

    可很快反應過來,車上坐的是余秋堂和余春桃,這才又小心翼翼的沿着牆壁慢慢蹭上來。

    「摩托車!!」

    畢竟是孩子,他可比村裏面的路人直接太多,毫不忌諱的表達出自己對摩托車的驚訝和喜歡,眼睛都亮了。

    「哪裏來的摩托車啊哥,看起來美的很!」

    他笑嘻嘻的跑過來,就想去摸摩托車的車把。

    余秋堂一把將他打開,「有沒有禮貌,沒看到二姐?」

    余秋實笑笑,咧開大嘴,「看到了。二姐又不是長輩兒,見了難道還要問一下?」

    余秋堂無語。

    余春桃卻笑道:「一年多不見,秋實也長高了,長胖了,看起來平時吃的不錯嘛。」

    「哪有,我根本就吃不飽,要是每頓都能吃飽,我長得比現在還高呢。」

    余秋實一邊應付着余春桃的問話,一邊繼續嘗試去觸摸摩托車,但余秋堂就是不讓他摸,搞得余秋實手痒痒的不行。

    「哥,你就讓我摸一下嘛,我又不會把它摸的缺斤少兩,我還沒摸過摩托車呢。」

    「就不給你摸。」

    「就摸一摸嘛,就摸一摸嘛,哥,你看我也沒得罪你呀。我是你弟呀,你摩托車讓我摸一下又怎麼了嗎?」

    余春桃從摩托車上下來,扶着後面的包背包笑着說,「你就讓他摸一下算了唄。」

    余秋堂這才笑笑,不再阻攔余秋實,得到余秋實允諾,立刻雙手齊下,飛速的將摩托車前後摸了個遍。

    就好像色狼碰到了美女。

    一直摸到後面,這才心滿意足,圍着摩托車轉了兩圈。

    「哥,哥,啥時候帶我也轉一圈吧。」

    「等着,有時間的,爹在家嗎?」

    「在呢,剛從外面回來。」

    「好。」余秋堂又招呼余春桃一起下去。

    他自己捏着車把,車子慢慢從巷道溜下去。

    余秋實則是化作小先鋒,早已進去報信。所以兩人從巷道下去,就看到余得金和陳美娣站在他們房間門口。

    「爹!」余春桃喊了聲,又對陳美娣笑笑。

    余得金看到一年多沒見的女兒,也是難得露出笑容,可他很快就注意到余秋堂的摩托車,又用意外的眼神看向余秋堂。

    「哪來的摩托車?」

    「朋友的。」

    余秋堂也不打算多說,徑直將摩托車騎到他門口,熄火打起車撐,卻並沒急着將背包拿下來。

    看余秋堂並不想多說,余得金也沒有多問,把目光轉向余春桃。

    「春桃,你咋突然回來了,也沒提前說一下。」

    「就是嘛,二丫頭。我們要是知道你回來,就多買點好吃的給你,好好招待一下你。」

    陳美娣也顯得很熱情。


    余春桃笑道:「大偉在這邊辦點事,我順道跟着回來看看你。爹,身體還硬朗着吧?」

    「好着呢,我能有啥事,每天還不就是這樣過。過一天算一天,哪一天腿一蹬,那就算了。」

    「你看你還是說這些話,可不能這樣說,你還年輕着呢,最起碼也要活個八九十吧,現在才過一半兒。整天說這樣的喪氣話,讓晚輩們看到多不好。」

    聽女兒這樣說,余得金也是笑笑。並沒有反駁,家裏這些姑娘余得金其實最喜歡的就是余春桃。

    他覺得大女兒春杏沒什麼脾氣,誰說什麼就是什麼,不像他的女兒。

    三女兒余春梅性格又太懦弱,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好像是個人大聲跟她說句話,她都能立刻嚇得摔倒,同樣也不喜歡。

    相對來說,二女兒余春桃性格開朗,和他說話也都能直來直去,最符最符合他的性子。

    原先還沒出嫁時,他就最疼余春桃。

    「那你這次回來住幾天啊?」余得金問。

    「大概兩三天吧,我就是回來看看你,順便看看那些親戚都走一遍。一年也沒見了,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今年過年反正我不可能回來,也沒辦法再給他們拜年。」

    「那倒也是。」

    「哎呀,春桃你進來坐啊,站着說話多累。」

    陳美娣熱情地招呼余春桃。

    余春桃卻看眼余秋堂,笑着說,「不了,我等下還想去堂堂的新房那邊,好久沒看到梅梅,我也怪想她的。」

    「哦,這樣啊,那這樣也好,也好。」

    陳美娣尷尬地回應幾聲。

    「留下吃個飯也好,又不缺這點時間。」余得金在邊上說。

    「就是嘛,吃頓飯吧,要是不吃的話,人家還說你回到娘家,沒人招待你呢。」

    陳美娣再次說。

    幾人說話時,王春花掀開門帘出來,看了眼余春桃,沒有說話,轉身又進去了。

    余春桃最終還是沒有答應。

    只是她從頭到尾,一直保持着禮貌的笑意,對陳美娣也很客氣。

    余秋堂和陳美娣的矛盾來源於他是個男人。

    是男人就和余秋實有競爭關係。

    即使家裏再沒有什麼好東西。

    陳美娣也會想着一分為二,總沒有自己的孩子獨自擁有舒服。

    所以,她天然對余秋堂有種敵視。

    相對的,這幾個姑娘陳美娣並沒有絲毫反感,反而很開心,姑娘出嫁可以要彩禮,離家後地也會留下來,全部會劃到他們這邊。

    哪怕為此,這些姑娘們回家來,她也會表現的很熱情,面子上能過得去。

    不過,為補償她的堅持,余春桃坐在院子裏,和父親與陳美娣聊了近半個小時天。

    並承諾,臨走之前,一定和他們吃一頓飯。

    陳美娣嘴上依然很遺憾,顯得特別熱情,其實也就那個樣子,表示該做的姿態她已經做了。

    你不給我面子,我也無所謂。

    反正,你也影響不了我什麼。

    我只要在丈夫面前,表現出對他女兒的尊重就行,你留下我就招待你,不留下我還樂得輕鬆。

    從地坑院上來,余春桃看余秋堂一臉淡漠,拍拍他肩膀,「咋地,心裏還窩火呢?」

    余秋堂說,「不然呢,我難道還能笑得出來。」

    「帶着火氣也沒啥錯,」余春桃微微一笑,「男子漢大丈夫就該這樣,有恩咱就報恩。」

    「嗯?」

    「嗯?」

    姐弟倆各自一個反問,又都心照不宣地笑笑。

    「家裏的事,照理說姐也不方便跟你說什麼,反正你只要本着一個原則底線不能突破。

    她畢竟是秋實的母親,秋實這孩子,雖說不像你這麼老實本分,但畢竟和我們的弟弟。

    將來他出點事情,別人說起來,還不是會說我們這些當姐的當哥的沒盡到責任。

    當然,我也不是說責任有多重要,人總是有些事迫不得已。

    如果我們啥事都能肆無忌憚,一點兒不忌諱的照着自己性子做的那其實我們只是擦着做人的底線。

    為人處事,這樣做就算是有道理,也顯得檔次低了點兒,姐還是希望你心胸豁達一些。

    多看遠方,前面的路,不要太在意腳底下的泥濘,這些絆不住你的,都會讓你成為真正的男子漢。」

    余秋堂笑笑,「姐,你是不是把給學生們上課的勁帶回來了?」

    「不行嘛,總要有人跟你講這些道理吧,你娘去死得早,咱爹又不是跟人講道理的人,他的道理都在棍棒下。

    那你指望誰給你講呢?

    咱奶嗎?

    還是大姐或者梅梅?!

    是不是算來算去,也就我給你能講一講了。

    要是不喜歡聽我跟你說,那可再也沒有人跟你說這些道理。

    你過年就要成年,在成年之前,這是姐最後一次跟你說道理。

    成年之後,我就什麼都不會說。

    到時候你不管過什麼樣的生活,都是你一步一步走出來的好像確實有點像給學生講課」

    余春桃自己也笑了。

    余秋堂卻笑道:「沒事,你可以繼續說,我喜歡聽。」

    「你想聽我還說累了呢,反正就這麼回事吧。走,我們趕緊回去,我還想聽一聽,這家裏到底發生啥事了?

    你平白無故住的好好的,怎麼突然要分家,一分還分那麼遠?

    還有,你哪裏來這麼大的能耐,從哪裏賺的這麼多錢,認識到這麼多有錢的朋友。

    我也就一年沒有回來搞得我好像幾十年不在家一樣。」

    「這個嘛,說來話就長了」

    因為是鄉間小路,也不需要開得太快,兩人都沒有戴頭盔,摩托車慢慢保持勻速向新院子的方向駛去。

    在路上,余秋堂簡略而不失重點將最近半年發生的事說給余春桃,除去他乃重生歸來的事。

    余春桃聽得是連連張嘴睜眼,時不時驚嘆,待余秋堂說完後,她沉默半晌,終是忍不住感嘆,「我只想着家裏可能有事發生,卻沒想過發生了這麼多。」

    余秋堂心裏暗暗想着,這才哪到哪,他有種強烈的預感,可能不久的將來,還有更嚴重的事發生。

    他只是唯一的時間的客人,所能影響的也只有他每日接觸的片段,而那些他不可能時時刻刻照顧到的瞬間,無時無刻不再發生着各種事。

    有開心。

    自然就有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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