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血腥餐廳的本質(1 / 1)
「劉總,你得救救我啊。」
李秘書兩腿戰戰,看向劉正。
「我儘量吧。」
他硬着頭皮說道。
血腥餐廳都敢強行給李先生點外賣,派來的收銀員肯定不會是什麼弱者,甚至是和司雪一個等級的大佬也說不定。
實際上,劉正根本不相信自己能攔住收銀員,但說句場面話還是要的,不然就太沒情商了。
「沒人開門,那我就自己進來了哦。」
外面的收銀員喊了一聲,然後辦公室的門就打開了。
劉正三人的視野里空空如也,但大腦告訴他們,門口有個「人」。
「您好,李女士,我是來收債。啊不,來收銀的。」
那個「人」彬彬有禮地說道。
李秘書甚至感覺,他對自己鞠了個躬。
「要,要收多少啊?」
她戰戰兢兢地問道。
「不好意思,這個是商業機密,不便奉告。如有疑問,可在之後通過大都會仲裁庭向本餐廳提出異議。」
收銀員說道。
如果你還能提出異議的話。
「劉總,救救我。」
李秘書當然知道他的言外之意,再次向劉正求救。
「咳咳,這位收銀員大佬。」
劉正開口,見人喊大佬准沒錯。
「劉正,我知道你。外賣部的未來之星,餐廳今年的優秀員工的有力人選。」
收銀員把「目光」投向了他。
「謬讚了,謬讚了,我只是一個勤勤懇懇工作的新人員工罷了。」
劉正謙虛道。
「不用謙虛,你的事跡我都有所耳聞。血腥餐廳開了這麼多年,在所有新員工中,你也是最能折騰的那一個。」
收銀員繼續說道。
「其實都是誤會,我本人呢,是一個非常老實本分的人。」
他試圖為自己正名。
「你是什麼樣的人,與我無關。」
「我只是想告訴你,如果你覺得繼承了李的一些遺產,加上司雪對你有一些偏愛,就可以干擾我做事,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我要做事了,帶着你旁邊的那位先生離開這個房間。否則,我會視為你們想協助李女士逃單。」
收銀員彬彬有禮地說道。
他沒有說出逃單的下場,但肯定不會只是暴打一頓然後報警那麼簡單。
「司雪.」
聽到這個名字,劉正汗毛一豎。
敢對老闆直呼其名,這個收銀員要麼是無知者無畏,要麼就是有所依仗。
而對方顯然是後者。
再想到對方似乎說了不少餐廳內部的事情,他更是背後發涼。
這個收銀員,難道是.
「想到了嗎?想到了就趕緊走,不要妨礙我工作。」
收銀員似乎有些不耐煩了。
「好的,我們這就走。」
劉正拉着老四朝着門口走去,無視了李秘書求救的目光。
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樣,那他和整個嘎嘎爽浴場的人一起上也白搭。
除非殺哥、奧因克、漁夫他們都在,才有一戰之力。
「你很聰明,小心點,別站錯隊了。」
收銀員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然後便不再理會他們。
等兩人走出辦公室,房門便自動關上。
在合攏的一瞬間,劉正似乎看到了空間在扭動。
「他奶奶的,差點給我嚇傻了。」
老四靠在牆上,不停地擦着冷汗。
第一次見傳說中的血腥餐廳來收銀,比他第一次去女朋友家裏私會被她爸媽逮個正着還要恐怖。
現在他不由得慶幸自己沒資格幫老闆點外賣了,回報雖然大,也得有命拿才行。
「劉總,李秘書不會死吧?」
老四問劉正。
畢竟是這麼多年的老同事了,平時合作也還算融洽,還是有點感情的。
「不好說,不過應該不至於。」
劉正回道。
吸血妹點了外賣都沒死,李秘書不至於比她弱那麼多,至少還能剩一口氣。
「那就好,那就好。」
老四連連道。
人沒死就行,這樣老闆回來他也好交代。
「不過,裏面怎麼沒聲啊?」
老四有些好奇地問道。
就算李秘書沒有反抗的能力,尖叫兩聲總得有吧。
這一點聲音沒有,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在裏面玩木頭人呢。
「可能被屏蔽了吧。」
劉正回道。
被老四這麼一說,他也有些好奇。
觸手一翻,一紅一藍兩顆藥丸出現在他的觸手中。
「靈視」藥丸和「真視」藥丸,如果吃下這兩顆藥丸,能不能看見裏面的動靜,甚至看見收銀員的樣子呢?
一陣蠢蠢欲動後,劉正還是打消了這個瘋狂的主意。
就算傳奇馬甲可以幫他豁免理性下降,也不能幫他豁免來自收銀員的攻擊。
收銀員對他的態度雖然談不上惡意,但也談不上友善。
如果有了動手的藉口,對方是絕對不會留手的。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裏面依然一點動靜都沒有。
「那誰是不是完事兒了?」
老四終於忍不住了。
「敲個門問問看吧。」
劉正敲了下門。
「請問我們可以進來了嗎?」
他問道。
沒有人回應,不過,他似乎聽見了女人的呻吟。
「是李秘書的聲音。」
老四立刻說道。
既然能發出聲音,那就代表完事兒了。
劉正面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收銀員走了,而李秘書也不見了蹤影。
只有地上有一個黑褐色的塊狀物,表面佈滿了粘稠的液體和融化的外殼,看上去就像一塊被舔化的巧克力。
「李秘書,你咋現原形了!」
老四震驚道。
「哈?李秘書的原形是塊巧克力?」
劉正比他更震驚。
蛐蛐成精還在他的常識範圍內,巧克力成精就有點超綱了。
那修煉到最後是什麼,返祖成可可樹?
「啥巧克力啊,那是個元寶。她們家都是元寶變的,老闆屬於主支都姓袁,都是金元寶,旁支就各姓各的,金銀銅鐵錫什么元寶都有。」
老四解釋道。
「那李秘書這是個什么元寶?」
「看這個樣子,可能是土元寶吧?」
老四不是很確定地說道。
「噗~」
劉正是專業的,輕易不會笑,除非忍不住。
「狗日的老四,你會不會說話,老娘明明是金元寶。」
李秘書細如蚊吶的聲音從「巧克力塊」里傳去。
「哎呀,李秘書,你沒死呢?」
老四驚喜地說道。
「怎麼?你巴不得老娘死?」
「說啥玩意兒呢,咱倆啥關係,我怎麼捨得你死呢?」
老四一臉委屈地說道。
「不會說話就別說話,憋整這死出,整得好像我們兩個有啥勾當似的。」
李秘書罵道。
「嗨,你心眼兒也忒多了,誰往那方面想了。李秘書,那個收銀員怎麼收的銀啊,你咋活下來的啊?」
老四迫不及待地問道。
他可是親眼見過血腥餐廳收銀的人,這喝酒吹牛逼的時候都不敢想得有多有面兒。
「我哪兒知道,我就知道有什麼東西舔了我一口,然後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就聽見你們兩個傢伙在那兒埋汰我了。」
李秘書沒好氣地說道。
「那你還能變回人形嗎?」
老四問道。
「不能,我好像少了點什麼,用不上勁。到底少了什麼呢?」
李秘書陷入了思考。
「別想了,只要活下來就是勝利。等老闆回來了,讓她再給你請個大夫好好看看。實在不行,給你捏成人形也行,小了點也湊合用。」
老四安慰道。
「老四,你個狗娘養的,站着說.」
李秘書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徹底悄無聲息。
「李秘書,李秘書?」
老四喊了兩聲,見對方沒有反應,就彎腰把「巧克力塊」撿了起來。
「粘了吧唧的,還有股腥味兒,這表面不會都是口水吧?」
他聞了兩下,嫌棄地說道。
「有可能。」
劉正點頭道。
所有的地標似乎都是活的,而且都有自己獨特的功能。
如果把大都會也當成是一個活物的話,那下水道就相當於它的腸子,而血腥餐廳大概就是它的嘴巴。
「就這德行,就算變回了人形也不能看了。」
老四搖頭道。
「和我同行的那位尼羅河醫生醫術精湛,或許會有辦法。」
劉正說道。
「那就太好了。李秘書這個應該算是工傷,到時候醫藥費浴池可以全報。」
老四給了他一個你懂的表情。
劉正也確實懂了。
既然是醫藥費可以報銷,那在用藥和耗材方面自然就可以大膽一點,以療效優先了。
「那我現在就叫他過來吧,四經理你看方便嗎?」
他問道。
「方便,方便,都這樣了還有什麼不方便的。」
老四回道。
老闆都要沒了,那老闆的一點私隱又算得了什麼。
再說了,重要的東西都在保險柜了,也沒什麼不能看的。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劉正就打了個電話把尼羅河醫生叫了過來。
「這巧克力誰舔的,也太浪費了,好歹得配個紅茶啊。」
尼羅河醫生一進來就吐槽道。
「要是李秘書聽見你這話,非得和你拼命不可。」
劉正虛着眼道。
沒想到尼羅河醫生看着正經,孫氣人。
想想也是,能和牛馬那傢伙混在一起的,能有什么正經人。
「她要是能聽見我說話,感謝我還來不及。」
尼羅河醫生反駁道。
「所以她到底怎麼了?」
劉正問道。
「被吃掉了。」
尼羅河醫生回道。
「這誰看不出來,我是問被吃掉了什麼?」
「肉體少了一部分,『肉』也缺了一塊,靈魂的味道也淡了一些,還有生命力的波動也變弱了總之,什麼都少了一點。」
尼羅河醫生說道。
「少了一點是少了多少?」
劉正又問道。
「這我怎麼知道,非要說的話,大概是十分之一左右吧。」
尼羅河醫生想了想說道。
「十分之一就變成這樣了?」
「你以為人人都是你啊,連『肉』都可以恢復。而且,整體少了十分之一帶來的傷害就不止十分之一了,她能活着就已經很不錯了。」
尼羅河醫生沒好氣地說道,
對於劉正的「血肉重生」,他是發自內心的羨慕。
要是他有這個能力,他都敢去餐廳定包廂,然後點名讓那個叛徒來服務了。
「十分之一」
劉正默念着這個數字,總覺得聽起來有點耳熟。
「對了,什一稅!」
他忽然靈光一閃。
在現實中,教會利用《聖經》裏「農牧產品的十分之一屬於上帝」的說法,向人民徵收什一稅,而且分為大什一稅(糧食)、小什一稅(蔬菜水果)、血什一稅(牲畜)等,導致實際徵收的稅額往往超過十分之一的標準。
如果把血腥餐廳當成大都會的一部分,那麼所謂的訂餐費是不是也是大都會徵收的一種什一稅,而且是市政廳徵收的稅費外的額外稅收。
只是,以外賣派單的頻率,徵收來的什一稅就算對於血腥餐廳來說只是杯水車薪,更遑論是整個大都會。
那麼,強制點外賣這種徵稅形式又有什麼用呢?
劉正表示不理解。
又或者,什一稅的數量不重要,但徵收什一稅的形式很重要,就像大都會裏充斥的各種規則一樣,這也是儀式的一部分,而且是最重要的一部分?
他望着變成巧克力塊的李秘書,若有所思。
「想什麼呢?」
尼羅河醫生問道。
「我在想,血腥餐廳存在的目的是什麼,強制送外賣的意義又是什麼。」
劉正坦言道。
反正牛馬告訴他的注意事項里,也沒說不準討論這個。
「別想了,你這是在作死。」
尼羅河醫生不客氣地說道。
「在大都會,知識和秘密都是財富,同樣也都是禍患。你知道的越多,也就越危險。不僅僅是別人想從你這裏得到它們,它們本身也是危險的來源。」
「尤其是血腥餐廳這種存在,當你了解了它的本質之後,你很有可能會直接變成它的一部分。」
「作為一個神的祭司,我給你的建議是,可以相信祂們,但不要了解祂們。」
他繼續說道。
「受教了。」
劉正真心誠意地說道。
尼羅河醫生說的這些,已經算是掏心窩子的話了。
這些涉及到規則層面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污染源。
無論是尼羅河醫生信仰的正神,還是給劉正降下福音的邪神,還是亞特城的那些上位者,在這一點上都沒有什麼區別。
有時候,並不是祂們想要傷害他們,只是祂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傷害。
又或者,在祂們看來,無論是肉體的變異還是心智的突變等等,都並不是傷害。
而地獄遊戲的本體或者製作者,大概也是類似的存在,只是層次更高而已。
正思索着,劉正的電話響了起來。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