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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再試試壁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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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5_85886風閃靈說話間,細碎的毛毛雨已經變成了大片的雨滴,眼見雨勢又加大了,三人忙邁動步子往前頭奔去。

    「阿姐,前面有個山洞!」奔跑之間,令狐染墨在她身邊忽然喊了這麼一句,風閃靈聞言,順着令狐染墨手指指的方向看去,果真見看前頭有一個被亂石雜草包圍着的山洞。

    「好,就去那!」此刻自然是不作他想,三人朝着那山洞跑去。

    到了洞外,將雜草撥到了一邊,三人很輕易地便進了洞中,進去了才發現這山洞原來還挺寬敞,只不過有些陰暗潮濕。

    風閃靈嗅着空氣里潮濕腐朽的味道,朝身邊的二人道:「山裏頭最不缺的就是樹木,找一找有沒有木頭,先生個火再說——阿嚏!」

    她的話音還沒落下,便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風閃靈摸了摸鼻子。

    而她沒有想到的是,下一刻,似乎有什麼東西落在了雙肩上,山洞裏的光線並不太明亮,但她的餘光能看見身邊一道瘦削的身影,是令狐染墨,她的手擱在了肩膀上,觸摸到的是柔軟的布料。

    這是令狐染墨的外袍。

    「小七,你幹什麼?」風閃靈蹙了蹙眉,「你本來穿的也不多,作甚還把外衣給我,拿回去自己穿上!」

    「阿姐,我是怕你着涼了才給你的。」令狐染墨道,「我少穿一點沒有關係,我很強壯的。」

    風閃靈抽了抽嘴角,偏過頭將令狐染墨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昏暗的山洞裏雖然是看不清人臉,但是這身材還是能看出來的。

    他強壯?強壯個頭。

    「你告訴我,你哪裏壯了?」風閃靈說着掐了一把他的肩膀,「都是骨頭,身上沒有幾兩肉,你還好意思說自己壯?你這身板吹個風就能倒了,你告訴我,你之前吃的那麼多醬肘子都補到哪裏去了?」

    說來令狐染墨還真是一個死吃不胖的傢伙,有時候一天到晚嘴巴就沒停過,肉吃的多甜點吃的也多,但就是不長肉。

    「我也不知道啊,長不胖又不能怪我。」令狐染墨小聲嘟噥着,「我也希望自己能壯一點,這樣就能保護阿姐了。」

    「你不給我惹事就不錯了,還談什麼保護我。」風閃靈將肩上的外衣扯了下來,又遞給令狐染墨,「穿上!」

    「我不冷。」令狐染墨並不接,「我不穿,你要是不披上,就乾脆扔地上好了,我熱,我就不穿。」

    風閃靈:「……」

    這小子什麼時候學會蹬鼻子上臉了?他的本意是好的沒錯,但是他這麼忤逆她,還是那個乖巧聽話的小七麼?

    「聽話,別鬧。」風閃靈見他不接,乾脆走到了他的身後,將他的外衣披回了他的肩上,「剛才打噴嚏不是因為我冷,而是鼻子有點癢,阿姐看上去像是那麼嬌弱的人麼?且剛才一路跑來也才淋了一點兒雨,還不至於着涼。」

    風閃靈說着,收回了手,站在令狐染墨的身後,她忽然發現不知不覺小七也長得這麼高了。

    她給他披個衣裳都要抬高手。

    風閃靈在令狐染墨身後嘆息了一聲。

    卿本俊男,奈何……心智跟不上年齡。

    要是小七的心智正常一點,聰明一點,必然也是風魔萬千少女的類型,只可惜一個傻字,把一個俊俏的小伙子給毀了。

    這一頭風閃靈嘆息着,另一頭,也有人打了個噴嚏——

    「阿嚏!」

    風閃靈聞聲,轉過頭瞥了一眼站在身後不遠處默不作聲的南煙,「你冷麼?」

    依稀記得今日南煙穿的也很單薄,原本挺好的天氣,忽然下了個雨,這空氣的溫度驟然便下降了很多,讓人一時間適應不過來。

    而對於風閃靈的問話,南煙只道:「我還好,二小姐不用管我。」

    「小七,你不是很熱麼?」風閃靈望了一眼令狐染墨,「現在還覺得熱麼?你要真那麼熱,把你的外衣給……」

    「我不熱了。」不等風閃靈說完,令狐染墨便道,「現在不冷也不熱,挺好的。」

    「……」風閃靈無言了片刻,而後道,「都別閒着了,找點木頭來生火。」

    ……

    明黃?色的火光映照着寬敞陰涼的山洞,三人圍着火堆旁邊坐,只覺得冰涼的空氣似乎被暖化了。

    「這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停,干坐着等實在是無聊。」風閃靈道,「今日不知為何有些犯困,我先眯一會兒,小七,雨停了就叫我。」

    風閃靈說着便曲起腿,雙手抱着膝頭,將頭側着靠上去睡了。

    她覺得犯困多半是之前在禮郡王府里,顧無歡點的那塊安神香吸多了的緣故,因為她不曾覺得疲憊,只是單純想睡覺而已。

    她漸漸地磕上了眸子。

    火堆上明黃?色的火焰跳躍着,映照着她恬靜的臉龐。

    由於她是側着頭睡的,正對着令狐染墨的方向,令狐染墨見她閉上了眸子,便伸出了手,食指與拇指之間捏着一支一寸長的銀針,他用銀針在風閃靈的頭頂上刺了一下,而後收起了銀針,再伸出手將風閃靈額前有些凌亂的髮絲整理好。

    他的這一系列動作,全落在了一旁的南煙眼中。

    她只是那麼看着,一言不發,眼底卻划過一絲黯然之色。

    「你想說什麼現在就說吧。」令狐染墨開口,語氣漠然,「她暫時還醒不過來。」

    他剛才那支銀針,只是為了能讓風閃靈好好睡一覺而已。

    而南煙聽聞他的話,咬了咬唇,隨後起了身,朝着令狐染墨的方向單膝跪下,一手放在膝頭上,「殿下,南煙知錯。」

    「我還以為你不知道自己錯了呢。」令狐染墨望着她,眸光冰涼,「我還以為你把訓練時該記着的規矩全忘了,身為暗衛,冒充王妃,這膽量倒是不小。」

    「殿下,我並不是想要冒充……只是,我那時別無他法,我要是編不出一個理由,令狐穎怎麼會信任我,如果她知道我只是一名暗衛,多半不會看得起我。」南煙抬眸望着他,「那時只想為殿下報仇,南煙還必須留着一條命,不能輕易死去,起初我以為,我以為殿下你……」

    「以為我死了是麼。」令狐染墨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於是乎你就帶着你手底下數十人混進雲若的皇宮,準備刺殺皇帝?」

    南煙聞言,才想開口說話,卻聽令狐染墨一聲低斥,「愚蠢!」

    南煙咬唇,垂下了眸子。

    「你當皇宮是什麼地方,你能隨意出入?你當雲若的皇帝是廢話,由你想殺就殺?」令狐染墨此刻的聲線攜着冰冷,「你動手之前,有沒有仔細籌劃一番?有沒有打聽一下皇帝身邊有哪些能人?你們一群數十人被顧無歡兄妹二人輕易拿下,你有臉說是堯國皇室的人麼?」

    「南煙自知該死。」對於令狐染墨的話,南煙也不辯駁,只道,「請殿下責罰。」

    「我若是要責罰你,就不會在你面前自曝身份了。」令狐染墨面無表情道,「想必除了母后之外的所有人都認為我不在這世上了,最高興的定然要數我那大哥,如今堯國朝堂上的狀況,我還不宜回去。」

    南煙聞言,愣了一愣,「殿下的意思是王后知道您還活着?」

    「她自然是知道的。」令狐染墨淡淡道,「你擅自離開堯國的事,必然也沒有和母妃稟報吧?你說堯國那兒會有人來接應你,是五皇妹?」

    「是。」南煙道,「此事只有五公主知道,她原本也是不同意我來的,終究是拗不過我。」

    「自作聰明。」令狐染墨冷哼一聲,「因你一人的魯莽,害得其餘的人因着你喪命,如此你還學不聰明,你可知,若我之前沒有阻止你,讓你拿走了玉牌與人皮面具,不出多久,你還是會被拿下。」

    南煙聽着自己的想法被他說破,也不試圖辯駁與解釋,只疑惑道:「殿下為何有此一說?我若是改變了相貌,還能被人認出來了麼?」

    「當然,因為她身上那人皮面具是顧無歡的手筆。」令狐染墨望着南煙的眼神有些冷冽,「他的東西你也敢用麼?若是令狐穎告訴了顧無歡,他自然會有辦法逮着你。」

    南煙聽聞此話,臉色微變。

    宮宴刺殺那一回的教訓她可沒忘,顧無歡絕不是善茬。

    「原先的事情我就先不和你追究。」令狐染墨道,「但是接下來的日子你最好安分着點,你如今也算是我的護衛,沒有我的命令,你就安靜的呆在榮國公府里,外面可不比府里安全。」

    「是。」南煙低聲應着,隨後動了動唇,似乎想說什麼,猶豫了片刻,終究是說了出來,「殿下,那您的那塊玉牌……」

    他既然扮作令狐染墨,令狐穎如今對他那麼好,他為什麼不找個理由把自己的玉牌拿回來?如果他開口,令狐穎應該不會拒絕的才對。

    「你是想說,讓我拿回來?」令狐染墨唇邊勾起一絲譏諷的弧度,「你當她和你一樣傻麼?她明知道那是用來牽制你的東西,沒準我與她說了,她又能以為是你慫恿的,即便她不這麼認為,我如今扮演着一個傻子的角色,她難道覺得我能保管好麼?」

    南煙的臉色白了白,沉默片刻之後,才問道:「殿下,即便你現在不能回國,為何一定要選擇藏在令狐家扮一個傻子?」

    「你這話倒是問到了重點。」令狐染墨不溫不火道,「只因令狐家有我需要的東西,且,只有令狐家才有。」

    「是什麼東西?」南煙道,「殿下告訴我,我好幫着殿下一起找。」

    「這你暫且不必知道。」令狐染墨淡淡的瞥她一眼,「你知道了沒準還壞事,若真的有你能幫得上忙的地方,我自會叫你的。」

    說到這兒,他頓了一頓,望向南煙的眸光忽然帶着警告的意味,「還有一事,今後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要再試圖對令狐穎耍什麼陰謀詭計。」

    「殿下,恕南煙冒昧一問。」南煙忽的抬眸,問他,「殿下對令狐穎似乎有些特殊,與對待其他人不同,南煙想知道,是因為令狐穎有利用價值,還是其他什麼原因?」

    她的話音才落下,令狐染墨的眸光倏然變得冷冽,連帶着語氣也寒涼似冰,「這不是你該過問的事情。」

    他冷然的話語如同冰凌一般撞擊着她的心臟。

    但她的面上卻沒有表現出多大的情緒波動,只低頭道:「南煙明白了。」

    令狐染墨不再說什麼,收回了視線望向山洞之外,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他見此,取出袖子裏的銀針,轉過身在風閃靈頭頂輕輕刺了一下。

    「阿姐,雨停了,該回家了。」

    風閃靈朦朧之間聽見了令狐染墨的聲音,緩緩撐開了眼皮。

    「今日真是能犯困。」風閃靈清醒過來之後,揉了揉眉心,「小七,我睡了多久了?」

    「也不是很久。」令狐染墨說着,指了指山洞外,「雨剛停,阿姐,我們回家吧。」

    「我送你回去,但是我不回去。」風閃靈摸了摸自個兒的臉,「我帶着這個會變臉的面具,就不能和小七一起回家了,等我變回來了再回家。」

    「那你什麼時候變回來呀?」令狐染墨望着她,一雙黑如墨玉的眸子眨了眨,「你戴着這個面具到底去幹嘛?」

    「你問題怎麼那麼多?說了你也不一定懂!」風閃靈伸手彈了一下令狐染墨的額頭,「反正阿姐一定會變回去的就是了,可能再過幾天,你不許多問,你要是在府里閒得無聊,就找小強去玩。」

    南煙此刻站在一旁,看着這一幕,只覺得分外刺眼,索性別開了頭不去看。

    不管殿下是不是對令狐穎存着那份心思,令狐穎只當他是兄弟,她約莫猜不到眼前的這個傻弟弟就是堯國的三殿下,自然不會對他產生什麼其他感情。

    但是如果有一天,殿下在她面前曝光了自己的身份,那麼事情又該如何發展?

    南煙正思索着,風閃靈的聲音響了起來,「這洞又潮又悶的,咱們是該出去了,南煙,這個人皮面具拿去,從現在起你就是小七的護衛了,你可以光明正大地進入榮國公府。」

    南煙聽聞這話,有些訝異地轉過了頭,望着風閃靈手上的東西,「就這麼給我了?」

    「不然呢?本來就是給你用的,不給你難道我還拿來再貼一層?」風閃靈淡淡道,「之前說不想給你不過是氣話而已,我既然說了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那麼那句氣話自然就收回了。」

    南煙微微怔了怔,隨後伸手接過了那張面具,「戴着這個,若是榮國公府的人看我面生不讓我進呢?話說回來,我還有一點疑惑,外頭的人都傳言你與禮郡王一起落崖了,但你分明平安無事卻不回府,反而頂着別人的臉,是有什麼原因麼。」

    「原因自然是有,但是不方便透露,你就不用多問了。」風閃靈道,「現在我還並不想回府,你不得將我還活着的事情告訴任何人,至於你怎麼進榮國公府,這還不簡單麼,我此刻扮的這個女子,她的身份可比我還管用,與榮國公府也有些沾親的關係,我想弄一個護衛進去,可不是難事。」

    「我明白了。」南煙點了點頭,什麼也不再多問。

    「記住,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了。」風閃靈忽的湊近了她,「你現在知道我落崖了沒死,想必你應該也猜到了顧無歡也沒死,關於這件事,你最好也別往外說,我知他當初毀了你們的計劃,你必然記恨着他,但你們要害的人是他的親叔叔,他插手也無可厚非,常言道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你如今躲官兵的追捕都來不及,就不要再想着去報復他,這是我的警告,也是我的忠告,你自己落網了不要緊,別連累了我們,有一個成語叫以卵擊石,我想你應該知道它的意思。」

    南煙聞言,臉色有一瞬間的僵硬,但很快便恢復了過來,「我明白了,我現在只需要顧着自己的安危即可,復仇的事,便等我回到堯國再籌劃。」

    其實當她知道荊楚煜還活着的時候,復仇的心思已經沒了。荊楚煜沒死,便不存在報仇一事。

    但為了不讓風閃靈起疑,她當然還是要假裝自己有復仇的心思。

    「那你自己回去後慢慢籌劃吧。」風閃靈輕描淡寫地說了這麼一句,便邁步率先走向洞口。

    復仇,呵呵。

    就南煙這點道行,找顧無歡尋仇,兩個字,作死,三個字,軟碰硬,四個字,不自量力。

    屆時她一定還會再吃虧的,而那個時候,她就算被顧無歡剁了自己也不會再救她。

    這一回是遵守約定,怎麼着都要讓堯國欠着一個人情,下回,她再管閒事,她名字就倒過來寫。

    ……

    城西,禮郡王府。

    「看着我的臉你怎麼會突然害羞

    是不是被我的美貌沖昏了頭

    我知道我完美的讓你無路可走

    其實我只是有一點可愛過頭」

    雅致的屋子裏,一襲水藍色紗裙的女子站立在白玉方桌前,桌子擺着筆墨紙硯,她細弱青蔥的手指握着毛筆,在鋪開的白紙上練習着書法。

    但光只是寫字似乎還不夠,櫻色的唇瓣一張一啟,唱着歌兒——

    「感覺自己萌萌噠,心裏開出了花,想和你麼麼噠……」

    唱到此處,她忽然頓了一頓,隨後自語道:「這接下來是什麼詞兒來着……」

    才這麼說着,忽聽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東方舞陽聞聲忙抬頭,朝着屋子外道:「誰?」

    「開門。」熟悉的語氣,正是她親哥顧無歡。

    東方舞陽眉頭一跳,低聲斥道:「裝死的人你還敢敲門敲這麼凶?」

    「這外頭沒人,我易了容。」顧無歡淡淡道,「不想讓我被人發現就快點開門。」

    東方舞陽撇了撇嘴,將毛筆擱到了一邊,而後起了身,走到門後將門栓開了,打開房門,朝外頭的人不耐煩道:「什麼事?咦,你這哪裏盜來的臉,怎麼長的這般清秀?比你原來的看上去順眼多了誒。」

    顧無歡不理會她的調侃,徑自進了屋子,望着桌子上的書法,輕描淡寫道:「字寫的還是這麼平庸,一點長進也沒有。」

    「我開心就好。」東方舞陽冷笑一聲,將門甩回去關上,「有事快說!別妨礙我練字!」

    「你怎麼也會唱那首歌?」顧無歡輕輕抬眸瞥了她一眼,「你覺得這歌兒好聽?」


    「你難道不覺得這首歌很適合我嗎?」東方舞陽說着,眉眼之間頓時神采飛揚,難得不給顧無歡擺臭臉色,將雙手抬起合成一個開花的形狀,托在自己下頜,問顧無歡,「我萌嗎?」

    「……」顧無歡隱隱覺得反胃。

    不過他這回倒是沒有出言諷刺東方舞陽,只道:「你喜歡這歌?」

    「喜歡啊,小李子教我唱的,他說特別適合我,你是不知道,他唱這首歌的時候笑死我了,不過他真的是一個開心果呢。」東方舞陽說着,面上浮起一絲笑意,隨後又問顧無歡,「你還沒回答我呢,我萌嗎?哦,萌是可愛的意思,討喜的意思。」

    顧無歡面無表情,「要聽難聽的實話,還是好聽的假話?」

    小李子……這個聽起來就那麼像太監的名字李世明居然也能接受麼。

    顧無歡忍不住打量了一下東方舞陽,實在是想不通怎麼會有男子為了討她開心做那麼蠢的事,唱那麼蠢的歌,還能接受如此沒有品位的稱呼。

    而東方舞陽在聽着顧無歡的話之後,原本還笑着的臉立即就繃了起來。

    實話難聽,假話好聽……他這意思不是明擺着說她不可愛麼?

    「你出去!」東方舞陽指着門口,「我要練字。」

    「你再練二十年寫出來還是這樣。」顧無歡斜睨了她一眼,「說正經的,方才你唱的歌,你能確定只是要女子就會喜歡?」

    「當然。」東方舞陽並不理會顧無歡前一句話,只當作沒聽見自動忽略了,回着他後一句話,「我就是很喜歡,才讓小李子教我的。我就奇了怪了,你不是只彈琴不唱歌的麼?怎麼,忽然想通了要唱?你唱起來一定比不上小李子。」

    「我是人,作甚要與豬比。」顧無歡瞥她一眼。

    「你才是豬呢!」東方舞陽柳眉一皺,「他招你惹你了,你又亂罵人。」

    「我招你惹你了,你要罵我,你每次罵我的時候,能不能先想想你與我是一母同胞,你自己想當豬,莫要扯上我。」顧無歡說到這兒,頓了一頓,隨後有些好笑的看了一眼東方舞陽,「你該不會是被李世明那個傢伙這麼輕而易舉地拿下了?只用了一首歌?」

    東方舞陽黑着一張臉,這回乾脆什麼也不和他爭了,指着房門外,再次道:「你出去!」

    「被為兄說中了心事,惱羞成怒?」

    「你出去!」

    「你的表情告訴我,我的猜測是對的。」

    「出去!」

    「想不到你這麼好拐,某個人要是也有你這麼好拿下,那就好了。」

    「你出……等會,你說誰?你想拿下誰?」東方舞陽原本還想繼續趕人,卻沒想到顧無歡忽然來了這麼一句話,讓她有些驚訝。

    「沒什麼,我出去。」顧無歡只留下這麼一句話,便轉過身離開。

    感覺自己萌萌噠……這麼傻的歌當真能讓女孩喜歡麼?

    不,這應該只是東方舞陽的品位才對,若是換成了風閃靈,多半聽了會覺得無聊。

    他不是李世明,風閃靈不是東方舞陽,這歌,定然沒用。

    還是在飲食方面出出主意吧,畢竟風閃靈那麼喜歡吃……顧無歡如此想着。

    對了,似乎大半天沒看見她了,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做什麼。

    想到這兒,他又轉了個方向,朝着風閃靈的屋子而去,一路避開了幾個下人,到了她屋子的時候,他卻發現她屋子上了鎖。

    她又出去了?

    顧無歡見此,幾不可見地挑了挑眉,隨後轉了個方向邁步離開。

    人不在,不要緊,閒來無事等等也無妨,門鎖了,不要緊,他房間裏有王府所有房間的鑰匙。

    顧無歡沒有想到的是,等風閃靈一等就是一個時辰。

    坐在風閃靈的屋子裏,他面無表情地看着桌子上的紫砂茶具,原本還熱騰騰的茶此刻早已經涼透了,正當他準備重新沏一壺的時候,卻聽見了有腳步聲由遠而近。

    風閃靈是將令狐染墨與南煙送回了榮國公府之後才回到郡王府,卻沒有想到,才走到自己的屋子門口,她就看見自己的鎖開了。

    她記得她走的時候明明是鎖了房門的。禮郡王府這樣的地方鬧賊的可能性不大,那麼就只有可能是——

    風閃靈的臉色一黑,她幾乎是想也不想地一巴掌拍開了房門,抬眼正看見預想的那人,此刻正坐在桌子邊上,眼見她進來了,才抬起頭,望着她淡淡地道了一句:「茶都涼了三壺了。」

    「你又隨便進別人房間!」風閃靈磨牙,「你的茶涼了關我什麼事,我又沒叫你來泡茶,我上次才說過,你進我房間要經過我的允許,否則是很無禮的,你的封號是禮郡王,我真的覺得應該在前面再加個無字。」

    無禮郡王,聽起來多配他。

    「你可以和我的皇叔,當今陛下提一提這個意見,看他會不會應允你改了我的封號。」顧無歡淡淡道,「上一回是因為你還在睡,儀容不整,我進你屋子你斥責我這倒還能理解,但今日你又不在睡,且這屋子裏也沒有貴重的東西。哦對了,就算有那原本也是我的,我既不你又不偷東西,為何就不能進你的房間?」

    風閃靈:「……」

    她竟然無言以對。

    是啊,這屋子就算有什麼值錢的東西那也是他的,他來的時候她人不在,他進她的屋子她也沒吃虧。

    道理是這樣沒有錯,但是這分明就不能拿來當藉口。

    「照你的意思,這世間男子都可以隨意進出女子的閨房了?」風閃靈終於想到了反駁他的話,同樣一臉淡漠道,「長此下去,這世上的人都不要講究男女之分了,按着你的這個思想,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概率會增加很多,意外懷孕的概率也會增加,你懂麼?」

    「話當然不是這麼說的。」顧無歡笑了一笑,道,「這世間恐怕找不到幾個如我這樣,進女子房間卻能目不斜視的人,我娘親說過,我純潔得像一杯白開水。」

    「你沒理解你娘的意思,你娘是在間接諷刺你是情感白痴。」風閃靈嗤笑一聲,「你之所以如此多半是因為沒人教你什麼是男女之情,你自己又理解不透徹,等你多進幾個姑娘的房間,多接觸一些女子,也許你就明白了。」

    「我從小到大沒少進女子房間。」顧無歡輕描淡寫道,「接觸的漂亮女子更是不在少數。」

    「你就吹吧。」風閃靈想也不想便道,「我是傻子我才信你。」

    「騙人是小狗。」顧無歡朝她微一挑眉,而後道,「聽我細細和你算,還真有不少,我的胞妹東方舞陽、我的娘親東方瑾玉、我乾娘納蘭飛雪,我九姑姑顧採薇、我七舅母歐陽清梅……」

    「你夠了。」風閃靈不等他說完,便打斷他,「你這是在逗我?!」

    這他大爺的也能算接觸的女子多?

    「我沒有在逗你。」顧無歡面上的表情十分正經,「她們的姓名我告訴你了,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核實一番,就知道我沒有沒騙人。」

    風閃靈低斥道:「我的意思是你能不搬出你自己長輩和你妹來說麼?」

    「搬出她們有什麼不對的,她們都是美貌女子,舞陽的長相雖然是差了些,但是勉強也能看了。」

    「你連這個時候都不忘記黑舞陽一把,跟你聊天真的是很醉。」風閃靈揉了揉額頭,抬手一指門外,「你出去!」

    顧無歡動也沒動,「叫我出去做什麼?你要睡還是要換衣?你請便,你知道我不看的。」

    「你出去!」

    顧無歡:「……」他忽然有些不理解為什麼今天總是被人趕。

    「這是我的王府,只有我趕人走,沒有人趕我走。」

    「你走不走?」風閃靈面無表情。

    「不走。」顧無歡回的雲淡風輕。

    「好,你不走我走。」風閃靈朝他呵呵一笑,轉過身便邁步離開,然而她卻沒有猜到,她才邁出一步,手腕忽然被他從身後拉出,往後一扯——

    風閃靈猝不及防,加上顧無歡力氣用得不小,頓時失去了平衡朝後一仰,摔倒的途中腰肢被人一撈,下一刻就落進一個帶着清雅香氣的懷抱中。

    風閃靈又一次石化了。

    被他攬着腰整個人坐在他懷中,她只覺得玄幻的很。

    這一招難不成也是李世明教的?

    但下一刻,她就知道不是了,因為在如此曖昧浮動的時候,顧無歡在她耳邊道——

    「想不到你看起來纖瘦,抱起來分量倒也不輕,總感覺比墜崖那時候重了一點了,你最近是不是吃的太多了?你還是少吃一些吧,這樣抱着比較好抱。」

    風閃靈:「……你出去!」

    她都這麼瘦他還敢說她重?!最重要的是,他是怎麼做到在一個又一個浪漫的時刻做出一次又一次煞風景的事?

    每次主動出擊的是他,每每大煞風景的也是他,最終還是會弄得她和他翻臉。

    「你確定要我這樣抱着你出去?」顧無歡在她耳邊淡淡道,「其實你每次脾氣都發的莫名其妙,我倒是從沒對你發過脾氣,李世明似乎說過,針對女子發脾氣,壁咚這一招很有效,會讓人在一瞬間忘記想要說的氣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此神奇,要不咱們再試試壁咚?」

    風閃靈此刻幾乎想撓牆了,「李世明難道沒有告訴你,壁咚是不能有任何暗示與提前通知的,你這都直接給我來個預告,管毛線用?!」

    這就好比一個小偷要偷東西的時候事先告訴主人,我要偷你的東西你準備好了嗎?

    失敗率可達到百分之九十九。

    她此刻萬分好奇顧無歡的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

    「原來不能事先說的啊。」顧無歡點了點頭,「那我下回不提前說就是了。」

    風閃靈:「……!」

    還敢有下回?

    風閃靈忙掙脫着從他的懷裏下來,一下子跳離他半丈遠,而後注意觀察着他的表情變化。

    他還是那樣,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永遠很難在他臉上看到喜怒哀樂之類的表情,但是她能確定的是,顧無歡在抱着她的時候,是沒有半絲邪念的,甚至——她感受不到他心動的情緒。

    他說過好幾次喜歡她,但他似乎根本不懂什麼是喜歡。

    「你知道嗎?你很像一個沒有情絲的人。」情絲,是象徵着愛戀的感情牽連。

    「你說我不懂情?」顧無歡微微眯了眯眼,「你自己看不出來我對待你與對待其他人不同?」

    「是不同,但也不能說明是喜歡。」風閃靈淡淡道,「現在和你說這個你未必聽得進去,但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我聽得進去。」出乎風閃靈意料的,顧無歡竟沒有辯駁,反而朝她淡淡一笑,「你說我不懂,那不如這樣,你來教我?」

    風閃靈一怔,「教你什麼?」

    「教我如何喜歡你。」顧無歡抬手,用拳頭抵着頭,望着風閃靈,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你說吧,我聽着。」

    「……滾粗!」風閃靈的唇角抽了抽,「這個怎麼教?」

    「你看吧,你自己也不是很懂。」顧無歡低低一笑,「那不如你先告訴我,都有什麼忌諱吧。」

    「這個我倒不吝嗇告訴你。」風閃靈道,「一對有情人之間,最忌諱便是猜忌,欺騙,背叛,情投意合的兩人,講究的是互相遷就與包容。」

    「這樣。」顧無歡點了點頭,隨後起了身,「那咱們出門吧,按照老規矩,我走密道,在榕樹下等你。」

    「幹嘛去?」風閃靈有些沒反應過來。

    「吃雞排。」顧無歡道,「雖然我很不喜歡吃,不過也得因着你遷就一下,否則你都不願和我同桌吃飯,更不要談情投意合了。」

    風閃靈聞言,斜了他一眼,「那你能給我保證,你不再嫌七嫌八挑三揀四?」

    顧無歡聞言,淡淡一笑,「能。」

    ……

    一刻鐘之後。

    雞排風雲。

    風閃靈與上一次來時一樣,點了十道招牌菜,等小二離開之後,朝顧無歡道:「再教你一個道理,有情人之間,有些愛好可以配合對方,但自己並不一定要有行動,比如,我喜歡吃辣的,你可以不吃,但可以幫我夾,我說的遷就不是要你違背本意,懂?」

    以顧無歡的奇葩思想,她很擔心他會不會逞能給自己塞辣椒。

    「我明白了。」顧無歡朝着她笑了一笑,隨後道,「你再坐一會兒,等會兒有驚喜給你。」

    「驚喜?」風閃靈微微詫異,「什麼驚喜?」

    「說了就沒意思了,過會兒你就知道了。」顧無歡賣着關子道,「說來,這個驚喜是我一大早準備的。」

    風閃靈聽着他這話,下意識覺得他說的驚喜多半不靠譜。

    二人坐着等了並未多久,小二便端着托盤上來了,但他的托盤上卻只有一道菜,用一個大瓷碗裝着。

    「嘗嘗看,你應該會喜歡的。」顧無歡說着,從一邊的筷子筒里抽出了一雙筷子,主動從那冒着熱氣的碗中夾了一塊肉給風閃靈。

    「這是什麼肉?新出的招牌菜嗎?」風閃靈望着那肉上還有細碎的辣椒末,頓時明白這碗是加了辣椒的。

    她沒想到顧無歡這麼活學活用,她上一刻才教的他,他這會兒就會實行了。

    她夾起了那塊肉放在口中,入口只覺得味道有些怪。

    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甜中帶辣,辣中又有些微澀,是她從來沒有吃過的,不過她不得不承認,這道菜做的很酸爽。

    「味道是重口味的。」她一邊咀嚼着,一邊道,「就是這肉的味道怎麼怪怪的,該不會是不新鮮吧。」

    「新鮮的,今兒剛宰的。」顧無歡道,「怎麼不好吃麼?我還以為你會喜歡呢,我可是按着你的喜好讓人給你做的呢。」

    「我的喜好?」風閃靈一怔,「什麼喜好?」

    「你昨兒說了什麼,你忘了麼。」顧無歡輕描淡寫道,「你同正對面那桌白衣男子說的話。」

    風閃靈聞言,開始回想昨天自己同那人說過的話。說了什麼來着?那個溫潤美男,她貌似就說了一句「快到碗裏來」。

    等會兒!

    風閃靈望着那碗肉,幾乎難以置信,這——!

    ------題外話------

    看過簡介的應該知道,這不是真的人肉==~hahah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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