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桃花眼長睫毛,是你最美的記號（1 / 1）

    85_85886東方舞陽聞言，雖有疑惑，卻還是依言起了身，走了過去。

    「什麼事兒這麼神神秘秘的？」

    「你過來，我和你說。」風閃靈拉扯着她直接走向了大堂外頭，也不管身後的顧無歡是如何看着她們二人的，邁過了門檻，風閃靈才道，「你手裏頭沒有沒有冰蓮子？」

    「冰蓮子？」東方舞陽面上划過一抹驚訝之色，隨後有些奇怪地望了風閃靈一眼，「你問這個做什麼，你得了什麼病麼？」

    「不是我，是我家七弟。」風閃靈揉了揉眉心，「咳血，且量還不少，我去問過大夫了，給我的答案是冰蓮子，我問哪裏有藥材鋪子能買到，他跟我說藥鋪幾乎買不到，只有皇宮裏才有，在宮裏當差的我就認識一個李世明，且找他並不是那麼好找的，還不如來找你呢。身為皇家子弟，我覺得你們應該有才對。」

    「是哪個大夫告訴你的……」東方舞陽眼角似乎跳了跳，「我想跟你說的是，要這玩意，你即便宮裏有熟人也根本沒用，因為現在皇宮裏頭都沒有冰蓮子了。」

    「這玩意不是皇室秘藥麼？」風閃靈眸中划過一絲疑惑，「我是聽說只有皇室子弟才有的，這便來找你要了。」

    「拉倒吧，誰跟你說的，這人要麼是道聽途說，要麼就是不懂裝懂。」東方舞陽道，「冰蓮子之所以被稱為皇室秘藥，是因為它原本就十分稀少，皇家子弟自詡命貴，當然不會讓這樣的好東西流落在民間，故而這寶貝幾乎都是被皇家的人用了去，但並不是皇室子弟就一定有，我就這麼和你說吧，如今整個雲若，冰蓮子的數量不會超過兩顆。」

    「那舞陽你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沒有……」東方舞陽抽了抽唇角，「你家七弟的咳血之症是什麼病因你不如再多找幾個人看看，也許根本就不用冰蓮子，要這東西實在是太麻煩了，而且，冰蓮子幾乎都是拿來救命用的，給染了重病或是中了劇毒的人所用，說句實話你可別不愛聽，你即便有冰蓮子，也不要隨便給你家七弟吃，萬一他的咳血不是什麼大毛病，很浪費……今後的路那麼長，你應該留着，以備不時之需。」

    風閃靈靜默了片刻，忽的道了一句，「舞陽，冰蓮子……能不能使傻子變聰明，修復頭腦？」

    「……」東方舞陽扶了扶額頭，「拉倒吧，這世上根本就沒有可以治傻病的藥，你想他好除非他自己好，比如醫書上記載過，用外界方法幫助失憶的人恢復記憶，幫助痴傻的人恢復智力，如果他是因為腦子曾經受了重創，可以嘗試讓其腦子再受到一次撞擊，沒準陰差陽錯可以撞好，當然，這要看運氣，我不建議你這麼來。」

    「這種方法是個聰明人就不應該嘗試。」風閃靈輕嘆了一聲，「我主要是擔心他的咳血是因為心肺出了問題，要知道，這麼多量的血絕對不會是肝火太旺引起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肝火太旺也會導致喉嚨出血，但令狐染墨的症狀明顯和上火不是一個類型的。

    「所以你是真的那麼想要冰蓮子？」東方舞陽撇了撇嘴，「如果你確定你需要，你去找大哥吧，他手上，應該還有一顆。不過他願不願意給你，我可不知道。」

    「才一顆？」風閃靈額頭一跳。

    她終於知道舞陽之前為什麼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看她了。

    冰蓮子在整個帝都數量不超過兩顆，顧無歡手上僅有一顆，就如東方舞陽所言，以備不時之需。

    畢竟這東西有可能等於第二條命，要是不慎中個劇毒或是得個重病什麼的，都是保命的藥物。

    如果真是這樣，她似乎沒有理由找顧無歡要。

    「罷了，我還是先帶小七去換一個大夫看看吧。」風閃靈說着，朝東方舞陽一笑，「你回去繼續吃。」

    說完，她轉過了身便要離開，卻沒想到，她才轉過了身，身後便傳來顧無歡輕描淡寫的聲音，「想要冰蓮子，怎麼不試着來找我要？」

    風閃靈腳步一頓，隨後轉過了身，「你聽見了？」

    「你們要說悄悄話也不曉得走遠一點，你以為我這兒到門口的距離我會聽不見麼。」顧無歡淡淡瞥她一眼，「你是寧願白來一趟也不願意來問問我？」

    「問了你就能給？」風閃靈唇角一抽。

    「不一定。」顧無歡淡淡一笑，「說不準，不過你問都不問，你是覺得我一定就不願意給麼？」

    「我不是這個意思。」風閃靈頓了頓，道，「舞陽說，你手上只有一顆，既是如此，你不願意拿出來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我總不能強求，且，這東西如此珍貴，你還是自己留着備用吧。」

    「那你不管你家那七弟了？」顧無歡眉梢輕挑。

    「誰說我不管了。」風閃靈道，「我再想別的方法就是了，也許正如舞陽所說，那咳血之症還有其他辦法。」

    「我給你一個機會可好？」顧無歡淡淡道，「一炷香之內，你若是有辦法將我逗笑了，我便救你家七弟。」

    「逗笑你？」風閃靈只覺得自己多半是聽錯了。

    然而就在她問出這句話之後，顧無歡已經起身去點了一炷香，而後坐回了椅子上，「現在，你便來逗我笑吧。」

    說到這兒，他瞥了一眼站在一邊的東方舞陽，那意思很明顯——你該迴避了。

    東方舞陽見此，只用鼻子朝着他的方向哼了一聲，而後轉過身便離開了。

    風閃靈見此，不禁道：「為什麼要把舞陽給叫走？」

    「難不成讓她看着你逗我笑的時候犯蠢的樣子麼？」顧無歡斜睨了一眼風閃靈，「就像李世明逗舞陽笑着的時候，他在我們的眼中就很蠢，逗人笑的，和被逗的也許沒什麼感想，但旁觀者看在眼中，便會覺得可笑。」

    風閃靈：「……」

    好吧，她不得不承認，他這話說的也有道理，李世明在屋頂上逗舞陽開心的那會兒，確實很像一個逗比。

    「一炷香的時間可不長。」顧無歡見風閃靈沉默不語，便很好心開口提醒，「機會我是給了，如果你沒那個本事的話，那可不怪我。」

    「你等我給你講個笑話。」風閃靈說着，便在大堂里來回踱步想着自己曾經看過的那些笑話，細細回想才發現，她想不出幾個特別好笑的。

    她的笑點不低，冷笑話絕對不管用，而顧無歡的笑點顯然更高，想讓他笑，着實是有些難度。

    要是等會兒她費盡口舌給他講笑話，這廝擺出一副面無表情淡淡定定的樣子，那麼她在他眼裏必然變成了是在犯蠢，就以他這樣的性格。

    一炷香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

    「從前，有一個男人在酒館裏買醉，神情悲催。好心的小二就上前問他有什麼煩惱。男子說：唉！我是個斷袖，而且我哥哥也是，現在連我弟弟也是了……我們家怎麼這麼倒霉！小二聞言十分驚訝道：天吶！是挺那什麼的，難道你們家就沒人喜歡女人麼？男子聞言回道：有啊！我哈哈哈哈哈哈……好笑麼？他們一家人都是同性戀，意思就是男人喜歡男人，女人喜歡女人，哈哈……不好笑？」

    起初顧無歡只是神色無波地望着她笑了一會兒，聽她這麼問，淡淡道：「沒覺得好笑。」

    「那我再想一個。有了……從前，有個男人喜歡一個女人，永遠都不敢表白，從相識開始當她的好知己。她暗戀其他的男人，他就替她出注意，她與其他男人戀愛了，他就為她見證愛情，她失戀了，就陪她傷心又落淚。後來她成親了，這男人為了經常見她又避免她丈夫介意，竟活生生做了她丈夫的情人……哈哈哈……」

    「……」顧無歡依舊面無表情地望着她，「為什麼你的笑話都涉及斷袖？」

    「……」風閃靈定了定心神，隨後有些泄氣地道，「你這樣的，我根本就逗不笑你，你出這個題目分明就是難為我，罷了，把香熄滅了吧，我承認我不會逗人笑。」

    「為什麼你不學學李世明呢。」顧無歡伸出指節敲打着桌子，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雖然他唱的歌不怎麼好聽，但是他會唱的卻那麼多，你呢？你就沒有能唱的歌兒麼？沒準哪一首我喜歡了，就笑了呢。」

    「那我給你唱個藍精靈？在那山的那邊海的那邊有一群藍精靈，它們活潑又聰明……」

    「別拿舞陽喜歡的歌來糊弄我，她的品味我從來就不敢苟同。」

    「……我給你唱個豬之歌？豬，你的鼻子有兩個孔……」

    「你罵誰是豬？」顧無歡的美眸一沉。

    風閃靈磨牙，「我不是罵你，它歌詞就是這樣！好啦好啦，換別的。」

    咬牙切齒了好一會兒，在腦中構思着究竟能有什麼曲子聽起來有趣一些的。

    二十一世紀那些神曲？不行不行，那些歌詞亂七八糟的，還多的是外語，以古人的審美觀八成沒什麼感覺。

    兒歌也沒有用，顧無歡的思維一點兒也不幼稚。

    且不能隨便嘗帶有『你』字的，這傢伙多半會對號入座，就像剛才的豬之歌，她才唱了那麼一句顧無歡都以為自己是在罵他了。

    真是個難伺候的傢伙啊……

    要不想想有什么正能量的曲子，專門誇人用的？這傢伙如此自戀，必然喜歡被人誇獎的。

    看了看那已經燃了一半的香，風閃靈的視線落在了顧無歡的臉上，忽然，靈光一閃。

    「就在剛才的那麼一瞬間，我想到了一首很適合你的曲子。」風閃靈朝他淡淡一笑，「我有預感，你應該會喜歡的。」

    顧無歡聞言，唇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可桃花美眸里分明是不信，「是麼？洗耳恭聽。」

    風閃靈唇角噙笑，忽然就走到了他跟前，啟唇清唱，「桃花眼長睫毛，是你最美的記號，我每天睡不着，想念你的微笑……你不知道，你對我多麼重要，有了你生命完整的剛好……桃花眼長睫毛，迷人得無可救藥，我放慢了步調，感覺像是喝醉了……終於找到心有靈犀的美好，一輩子暖暖的好~」

    最後那句『我永遠愛你到老』她可沒那勇氣唱了，這要是唱出了顧無歡沒準還以為自己喜歡他呢。

    「想着我的微笑你每天睡不着？」顧無歡望着她，好片刻，忽然低聲笑了，「這是你的心裏話？」

    「你笑了，你笑了！」風閃靈原本只是抱着試試看的心態，卻沒想到顧無歡當真笑了。

    她不得不承認，他笑起來十分好看，一笑傾城，這句話用來形容他，着實不誇張。

    但風閃靈沒想到，下一刻顧無歡便斂起了笑意，再次抬眸望着她，眸色冰涼，「你只是為了逗我笑才這麼說的？其實都是假的？」

    「不僅是為了逗你笑，我所說的也是真的。」風閃靈說着，伸出白皙的指頭撩了一下他卷翹的長睫，「桃花眼，長睫毛，是你最美的記號，迷人的無可救藥，聽起來像假的麼？你對你自己的相貌沒信心麼？」

    「我指的不是這個。」顧無歡眉眼間划過一絲不悅，「我指的是，你說我對你重要，想起我的微笑，你睡不着覺……」

    「拜託大哥，我這是用來形容你美貌的，我哪有那麼花痴？我還從來就沒有想到哪個男人我就睡不着覺的……」風閃靈嘆息一聲，「你想也該知道，這事兒不可能發生在我身上啊。」

    「所以你說我對你重要也是假的了。」顧無歡冷冷一笑，「既然不是如此，你又何必說來給我聽？」

    「……我只是唱給你聽啊，誒不是，其實這曲子不是我寫的，我不過是改一改拿來用的，所以你不能生我的氣，我本意是為了逗你笑的。」

    「那你方才還說是你想到的。」顧無歡涼涼地望了她一眼，「盡做一些欺騙人感情的事兒，你不中意本王本王也不強求，何必又來編寫好聽的瞎話？」

    風閃靈一聽他自稱都改了，不禁眼角抽搐。

    她忽然發現，原先顧無歡在她面上幾乎就不擺架子的，現在換了自稱，總感覺將二人的身份懸殊體現出來了，無端地拉遠了距離。

    她嘆息一聲，「其實我……」

    「不用解釋，又想編好聽的話了，你一貫覺得我好騙。」顧無歡眸色冰涼，面上卻依舊平靜，「我素來不是言而無信之人，既然方才被你逗笑了，你七弟我必定會救，你若是沒什麼別的事兒，就別在這兒晃悠了。」

    聽着他開始趕人，風閃靈在這一瞬間竟然覺得十分無奈。

    「無歡，我從來沒覺得你好騙。」她看着他，分外認真的道，「要知道你的智商在我眼裏一直都是最高的，就是情商太低了點……」

    顧無歡原本不想再搭理她，可聽她一聲『無歡』，忽然便是怔了一瞬間。

    她那麼自然而然地喊出來，聽起來竟然一點兒也不彆扭，仿佛喊的很順溜。

    風閃靈卻是沒想到，不過這麼一個稱呼，已經將她與顧無歡的距離拉近了。

    「智商，情商？」顧無歡聽着這兩個詞，微微擰眉。

    又聽不懂……

    「我來給你解釋，智商就是你的智力，說句不虛偽的話，你的智力確實極高，在你算計人的時候顯而易見，旁人永遠猜不到你心裏是怎麼想的，你往往把人打的措手不及，這一點，相信和你相處過的人都很清楚，和你作對的必然更清楚。」

    「情商，就是你的情感智力，也是情緒智力，對待感情你的聰明似乎就很不明顯，你明明不是很懂男女之情，還不懂裝懂，有時候連我是什麼意思你都不明白，自個兒一個人就開始胡思亂想小情緒一大堆，開始用眼神殺人，開始高冷，還說我欺騙你感情，我倒要問問，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喜歡你了？我沒說過怎麼就是欺騙你感情了？」

    「還有……你不要總是覺得你被我拒絕了，其實我不過是在引導你走正確的道路，你聽我說，你別瞪我，你對我真的不是喜歡，你這是高度精神潔癖作祟，因為你我有過肌膚之親你就覺得非我不可了，那我問你，要是當初我碰都沒碰你一下，你還會喜歡我麼？要是給你做人工呼吸的是別人，你會不會就喜歡上別人了……唔」

    她原本正語不停歇絮絮叨叨地和顧無歡講道理，卻沒想到顧無歡根本就沒有耐心聽她說完，伸手一攬她的脖子稍一使勁將她直接扯進了懷裏，不由分說直接低頭以吻封唇。

    他的唇瓣總是薄柔而微涼的，覆上她的之後很快便溫潤了起來，這一回的親吻不比原先兩次的輕柔，像是懲戒似的，他輾轉着她的唇瓣，忽的就是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下，直到血腥味縈繞在兩個人口中，他才微微放鬆了力道。

    風閃靈依舊和之前兩回一樣，掙扎。

    但她似乎永遠也敵不過顧無歡的力氣。

    唇瓣廝磨又是好片刻之後，顧無歡忽的伸手抵上了她的肩膀，下一刻將她直接推了開。

    他毫無預警的推離，讓風閃靈一瞬間沒反應過來，險些摔倒，幸而她的手快，扶穩了桌子，這才沒摔。

    「風閃靈，你給我記住了，我說過的話，從來就不是兒戲，你愛信不信。」顧無歡只留下這麼一句話，便轉過身拂袖離開了。

    等大堂里僅剩風閃靈一人時，她抬手，拭去了唇瓣上的血漬。

    看來她又在無意中惹怒了顧無歡。

    風閃靈嘆息一聲……

    唇的內側隱隱作疼，那是被他咬破的地方。

    風閃靈撫了撫唇，朝天翻了個白眼。

    她也沒招他惹他啊……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這廝生氣的原因該不會是因為自己罵他情商低？

    理虧還不讓人說……如果還能有重說一次的機會，她依舊會說他情商低。

    不過眼下，她到底是該在這兒繼續等着呢還是先行離開？

    顧無歡答應過的事兒不會反悔，可他現在多半是不想理她。

    對了，還有一件事兒，顧無歡都已經「回歸」了，那麼她呢？這張屬於別人的麵皮，也該揭下來了。

    風閃靈正想着，忽然耳邊聽見有腳步聲近了，她偏過頭一看，來人竟是黑雲，手中拿着一個巴掌大小的錦盒，到了她跟前，道：「令狐小姐，這是爺給你的，給七公子直接服用即可。」

    風閃靈望着那錦盒，伸手接了過來，而後抬眸看着黑雲，「等會兒你回去的時候替我與你們郡王說一聲，我要恢復原來的容貌，真正的方大小姐，放了她吧。」

    「令狐小姐的話，我會轉告爺的。」

    「那便好，我告辭了。」風閃靈說着，便要轉身離開，卻沒想到，才邁出了門檻，迎面撞上了東方舞陽。

    「你說你要恢復容貌？暫且不要。」東方舞陽方才離得不遠，正巧聽見他二人的談話，便走到了風閃靈跟前，「你現在就想回復容貌，你就不怕讓司徒徹再纏上。」

    「我與他的婚期已經過了不是麼。」風閃靈蹙了蹙眉，「莫非這麼多天了，司徒家還沒與令狐家解除婚約麼？」

    按理說新嫁娘婚前出事本來就是十分不吉利的事，且她還玩失蹤了那麼多天，司徒家早該放棄她這個媳婦才是了。

    「重點不是司徒家解不解除婚約的問題，而是司徒徹的問題。」東方舞陽輕挑眉梢，「倘若他知道你活着，必然還是會糾纏你的，婚期錯過了不要緊，再找個黃道吉日不就是了？重點是要他本人放棄你，你且再等待兩日就是了，屆時可是有好戲看。」

    「多等兩日？」風閃靈微一挑眉，「多等待兩日會有區別麼？會有什麼好戲？」

    「當然有區別。不過你暫且先不要問原因。」東方舞陽朝她神秘一笑，「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我就問你一句話，信不信我？」

    「話都說到這份上，哪能不信？」風閃靈朝她淺笑着道，「也罷，我就再等等。」

    她知道東方舞陽不會無緣無故叫她多等兩日，既然她這麼說了，那便說明兩日之後，必然會有什麼有趣的事情發生的。

    而東方舞陽在她離開之後，轉了個身一路走向了書房，書房裏頭，顧無歡正坐在書案後的椅子上，手上翻閱着一本醫術。

    「你實話告訴我，你給閃靈的是不是真的冰蓮子？」東方舞陽走到了書案之前，如此問着。

    顧無歡翻書的動作一頓，「問這個作甚？」

    「你不會有那麼好心的，就你這樣的，你會把這種好東西給一個外人，除非天塌下來。」東方舞陽冷哼一聲，「令狐染墨的病因具體是什麼還不得而知，但咳血未必就是什麼重病，閃靈關心則亂，且她似乎並不明白冰蓮子的價值，起初還以為這東西隨處都有，這說明她根本就不了解冰蓮子。可她不了解，難道你我還不了解麼？這玩意必要的時候可以拿來報名，如果令狐染墨不是什麼重病，那完全就是浪費。」

    「你不明白親情可貴，那是她弟弟，以她的性格，即便是暴殄天物她也不會覺得有什麼關係。」顧無歡輕描淡寫道，「有些人就是這麼一根筋，但凡是她看重的，就會給最好的。」

    「你也知道親情可貴。」東方舞陽輕嗤一聲，「哪天我要是咳血了你會不會把冰蓮子給我用？」

    「那得看你是什麼病。」顧無歡頭也不抬，「如果是快翹辮子了，勉強可以給你吧。否則父王母妃也會和我急的。」

    「顧無歡，你是撿來的吧！」東方舞陽一掌拍在了書案上，震得上頭的東西俱是一顫，「這是親哥說的話嗎？你看看別人是怎麼對自己弟弟的，你又是怎麼對你妹的？」

    「你該慶幸我沒想着怎麼對付你，父王母妃總是向着你的，如果你不存在他們就只剩下我一個兒子，他們的一切都由我繼承。」顧無歡說話間，眼神從未離開過手中的書本，「我之所以一直容忍你，是因為我早就知道，他們向着你是因為覺得你比較笨，我太聰明了根本不需要有人幫，很多事情我都能自己解決。」

    「你……！得了，我不跟你廢話，還是那個問題，你給閃靈的是什麼東西？」

    「酷似冰蓮子的雪蓮籽，比冰蓮子的效果差了那麼一點兒，如果令狐染墨不是病的快翹辮子，這顆雪蓮籽也能讓他好一大半。」顧無歡道。

    「我就知道你給她的根本就不是冰蓮子。」東方舞陽用鼻子哼了一聲。

    「我只答應過幫她救她七弟，沒說過要給她冰蓮子，有一點你說的對，令狐染墨和我非親非故的，我做什麼要對他那麼好，又不是風閃靈本人。」

    「你的意思是如果是她本人你就願意給了？」東方舞陽眯了眯眼，「你當真是喜歡她麼？可是為什麼我完全看不出來呢？你們二人在一起多數時間都是一本正經……讓人很難看出來你們之間有什麼。」

    「不正經的時候怎麼可能讓你看見。」顧無歡終於抬眸，淡淡瞥了她一眼，「你以為我們和你一樣笨，在有第三人的情況下卿卿我我？你與李世明大半夜在屋頂上幽會，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麼關係。」

    「你說誰大半夜屋頂上幽會呢！」東方舞陽聽得幾欲跳腳，「別把我們想的那麼齷齪。」

    她竟然不知道那一晚上有人旁觀？！

    一定是李世明那傢伙唱歌唱得太大聲了，這才把顧無歡也引了過去。

    「齷齪不是罪。齷齪的太明顯了才是罪。」顧無歡忽的笑了，「你們可以學學我和風閃靈，找個好點的地方，只有二人獨處。說你笨你還不承認，至少我們地點從來都不會選在屋頂上。」

    「你閉嘴！」

    「你不愛聽你可以出去，這是我的書房。」顧無歡將視線收回，重新落在手裏的書上，「別妨礙我看書。」

    「你以為我多想和你說話？」東方舞陽冷冷一笑，「我要去令狐府里辦正事了，才不與你廢話。」

    說完，她轉過身便要離開。

    「你等會兒。」才走出兩步，顧無歡便開口喚住了她，「你去令狐府作甚？」

    「你不是說我笨，什麼事情都解決不了麼？」東方舞陽雲淡風輕道，「你前兩日說的，你忘了麼？閃靈想要恢復身份又不受到司徒徹的糾纏，只有兩個法子，一個就是讓司徒徹去見閻王，一個就是讓司徒徹另娶他人。見閻王這事目前當然是不行的，司徒徹若是死了司徒老兒這傢伙必然狗急跳牆，身為太尉在朝堂上的地位舉足輕重，屆時又要弄的朝堂上烏煙瘴氣，且他一定把矛頭指向我們，惹出諸多麻煩，故而目前最簡單的法子就是讓司徒徹娶其他的人。」

    「簡單？」顧無歡聽着這兩個字從東方舞陽嘴裏出來，似乎有些好笑，「這麼說來你是有辦法了？」

    「自然。」東方舞陽笑道，「不過我會想出什麼辦法，是絕不會與你說的。」

    東方舞陽言罷，便轉過身快步離開了書房。

    留在顧無歡坐在書案之後，若有所思。

    她說要去令狐府里辦正事，能讓司徒徹另娶他人，這兩句話合在一起，意思便是司徒徹今夜會去榮國公府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倒是很有興趣去看看。

    ……

    風閃靈回到榮國公府的時候，令狐染墨正在自己的屋子裏吃豆腐腦。

    「小煜煜，有沒有覺得我的手藝又好了一些？」

    「小煜煜，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默認了。」

    「我知道你為什麼不理我，不就是因為我忽悠令狐穎麼？你要知道，我也是為你着想，你可是我們這一夥兒人的頂樑柱，你若是倒下了，我們連活着的目標是什麼都不知道了……」

    聽着耳邊絮絮叨叨的聲音，令狐染墨終於沒忍住，低斥一聲，「吃東西的時候能不能別說話？讓我清淨點吃完不行麼？」

    「好……你吃，我不說了。」

    百里無心話音才落下，忽聽門外頭腳步聲由遠及近，隨後房門被人敲響了，「小七，開門。」

    聽着外頭人的聲音，屋子裏的二人俱是驚訝。

    她這才去了多久？

    「沒想到這麼快……多半是沒拿到」百里無心低喃了一句，而他身邊的令狐染墨已經起身去開門。

    「吱呀——」一聲房門開了，令狐染墨朝着外頭的人笑道，「阿姐。」

    「嗯。」風閃靈應了一聲，又問道，「二牛走了沒有？」

    「還沒有，他說了要吃完了豆腐腦才走的，今天的比上次的還好吃，我給你留了一碗，還沒涼呢。」

    「好，等會兒就吃。」風閃靈說着，伸手把令狐染墨撥開，抬眼正看見坐在桌邊的百里無心，她踏進屋子裏走到了百里無心的跟前，將錦盒遞給了他，「二牛，你看看是不是這個？」

    百里無心伸手接過她的錦盒，打了開來。

    在看見裏頭一顆雪白的類似於蓮子的東西時，他低垂着的眸子微微眯了眯。

    不是冰蓮子，這個似乎是——雪蓮籽？

    就說呢，冰蓮子哪裏是那麼容易拿到的。

    不過有也勝於無，這雪蓮籽也是極為少數的補藥，雖然說不如冰蓮子那般稀有，但平時想有一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對令狐染墨的身體同樣有幫助。

    「好好好……像像就是……這這……這個……」

    「既然是，那么小七，吃了它。」風閃靈拿回了那錦盒，走到了令狐染墨的身旁，將錦盒遞給了他。

    她早也猜到，顧無歡給她的多半就是真品，方才不過就是以防萬一再確認一下而已。

    令狐染墨望着手裏的『冰蓮子』，在風閃靈的注視之下，將它吃了。

    風閃靈看着他吃了下去，這才走到了桌邊，倒了一杯水回身遞給令狐染墨。

    「甜甜的。」令狐染墨說着，接過了風閃靈遞過來的水，而後朝她笑道，「阿姐，還有嗎？」

    「……這不是糖，是補藥，就這麼一顆了，況且補藥也不能多吃，你想吃甜的還不簡單，下次來看你的時候我給你帶糖葫蘆就是了。」

    「下次？」令狐染墨聽着風閃靈這話，秀氣的眉頭皺了皺，「你的意思是你又要出去了嗎？」

    「當然了。」風閃靈說着，瞥了一眼身後的二牛，而後扯了扯令狐染墨的衣袖，將他扯到門外，「和你說了多少次了？我要是戴着面具的時候就不能住在府里，而且你也不能再叫阿姐，你都說漏嘴好幾回了你知道麼？要不是看二牛憨傻且說話不利索，我就該罵你了。」

    「我忘記了嘛。」令狐染墨撇了撇嘴，「好啦，那你告訴我，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啊？還有啊，這張面具戴着不好看，沒你原來的好看。」

    「……就你會說話。」風閃靈伸手彈了一下他的腦門，「行了，別問東問西了，我和你保證，最多兩三日我就回來了，然後我也不戴面具了，你滿意了麼？」

    「好啊。」令狐染墨聽她這麼說，面上頓時浮現出喜悅之色。

    「那我走了啊。要記住，不要亂跑，知道麼？」

    「知道了知道了。」

    「乖。」風閃靈笑着揉了揉令狐染墨的頭髮，隨後轉過身離開了。

    令狐染墨站在門外，望着她的身影愈走愈遠，依舊沒有收回視線。

    「嘖嘖嘖。」忽然從身後響起了百里無心的嘆息聲，「我的殿下，看着你這樣我心裏真的是好不平衡呢，你連裝傻的時候都沒對我多好，對着她笑得那般開心，所以說女人是禍水，咱們多少年的交情，你什麼時候讓我揉過你的頭髮彈過你的額頭……」

    「百里無心……」令狐染墨平靜地叫着他的名字，下一刻轉過了身，望着他面無表情道，「如果你太閒了，就回豆腐店裏去，別在這兒給我怨聲載道。」

    「……」百里無心靜默了片刻，隨後輕挑着眉頭起了身，「是不能在這兒停留太久，我應該追着你家那阿姐出去的，她似乎忘記了是她帶我進來也該是她帶着我出去，你方才吃的那個並不是冰蓮子而是外形相似的雪蓮籽，不過我也不好和她直說，怕引起她的懷疑，想來是顧無歡兄妹當中一人給她的，既然給了這個，那就證明他們不願意給冰蓮子了……在我意料當中，小煜煜，我先走了，雪蓮籽治標不治本，冰蓮子我再給你想想辦法。」

    百里無心說完之後，也不等令狐染墨說話，便快步出門追着前頭的風閃靈去了。

    「姑姑姑……姑娘……等等……等我！」風閃靈正走着，忽聽身後傳來男子斷斷續續的聲音，她回過頭，這才發現把二牛給忘了。

    「我險些忘了要把你帶出去了……真抱歉，方才我在想事情。」風閃靈朝他笑了笑，而後道，「咱們走原來那條小路出去吧。」

    「好好……好的，謝謝謝……」

    「不用謝。」風閃靈擺了擺手，轉身率先走了出去。

    她發現她現在一閒下來就忍不住去想顧無歡……自從他跟她說明心意，二人起了爭執之後，她發現她每回見到顧無歡都有些無法直視了，不能像從前那樣淡然對待。

    就比如現在，令狐家她不能呆，方家她更不能去，那便只能作為東方舞陽的閨蜜去禮郡王府暫住。

    這一進去府里准能又看見顧無歡……其實她有的時候真的很懷疑，一個禮郡王府那麼大，為何處處都有顧無歡的身影？

    搖了搖頭，試圖將那人的身影從腦海中搖出去。

    顧無歡，你究竟是想怎麼樣呢……

    ……

    是夜。

    月黑風高，禮郡王府的假山之後，樹影婆娑，籠罩着一男一女的身影。

    「七七*，春風九度，媚骨生香……你說用哪個比較好？」

    「……這些藥，你是從哪裏拿來的？」

    「從藥房裏偷摸來的，說實話這些個藥各自能發揮多大的作用我也不知道。」女子的聲音頓了一頓，而後道，「哪個更厲害呢……要不我們都在他身上試一遍？」

    「舞陽……你難道不知道……媚藥用多了也是會死人的嗎？」

    「死人？沒這麼嚴重吧？」黑暗之中，東方舞陽擰了擰眉頭，而後道，「算了不管了，隨便用吧，不過分量要多少你知道麼？」

    「我哪知道？我又沒用過……」正對面，身形高大修長的男子輕嘆了一聲，「你確定要用嗎？那你首先得保證，司徒徹能有時機單獨和令狐靜呆在一起。」

    「司徒徹今夜必然去榮國公府。因為令狐天霖與他是有點交情的，且雙方還是親家，雖然這原定的媳婦失蹤，不過畢竟也得做做樣子不是麼，當然他是娶不到閃靈了，所以就賠他一個令狐靜吧，我是不是很機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