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166章 一鼓作氣(1 / 1)
把一攬子的麻煩事情都交給了徐青去處理,厲風帶着一批破陣營的士兵,把那搶來的銀箱扔進了世子府的銀庫內。小李子的眼睛都快笑得眯起來了,連連挑起大拇指讚嘆:「哎喲,我的厲主管啊,你可是真正的財神啊,出去一次,居然就弄了這麼多銀子回來。這打仗嘛,看起來還是有得賺的嘛。」
小李子的一張小臉蛋笑得眼睛都看不到了,他這一個月可是春風得意啊。呂老太監親自指點他武功,讓他的玄陰掌功力大進,然後就是厲風異想天開的設立了一個監察錦衣衛的部門,讓他手上也終於握上了一點點的實權。小李子現在可是真正發現,厲風就是一個天大的貴人了。身為太監,他可是清楚得很,這專門監察錦衣衛的機構,如果發展好了,日後會是一股多麼可怕的勢力。
厲風拍打了一下小李子的肩膀,嘻嘻笑着:「沒得說的,這好處麼,肯定都是我們兄弟分擔,是不是?」順手拎起了一口銀箱,厲風罵道:「這李景隆簡直就是白痴,軍餉銀子不放在自己的中軍大帳內,非要放在輜重營里。我們哥兩可不會犯這種糊塗,是不是?諾,把這箱子放李主管的房間去,大家辛苦一趟,多少都沾點油水。」
小李子嘻嘻的笑起來,看着趙老大扛起了箱子,跟着兩個小太監走了進去。他雙手按在了肚子上,連連點頭的說到:「着啊,厲主管,嘿嘿,你找的這幾個傢伙,還算聽話。」眼珠子滴溜了一下,小李子揮手趕走了銀庫內的其他幾個太監,湊近了厲風低聲說到:「今兒個晚上,就是你們出城襲營前,有幾個王八蛋可是在呂公公面前告你的狀呢。」
厲風眯着眼睛,嘻嘻笑着看着小李子:「哦?誰啊?」他輕輕的撫mo了一下破天刀的刀柄,這個微小的動作,讓小李子的腦袋狠狠一縮。
他連忙說到:「可不就是那幾位麼?你收了幾個公公做徒弟,剩下幾個可是心裏嫉妒來着,總認為自己的位子可就是不穩當了。不過呂公公可沒有搭理他們,看樣子,呂公公對厲主管你可是青睞有加啊。」小李子笑了笑,把袖子往肩膀上擄了一下,很認真的說到:「不過我說厲主管,怎麼着我們都是主子的手下,那呂公公的人,可都是老王爺的人,你辦事不要太過火了。」
咳嗽了一聲,他指了指天上說到:「那告你狀的人,有兩個可是馬公公的人,雖然說馬公公平日裏都在軍營出沒,這錦衣衛的事情他理會得少,可是畢竟他是王爺手下的大將,那兩位又是他的副手,能不得罪他們,最好是不得罪。」
厲風陰笑着,從袖子裏面摸出了那信函,隨手遞給了小李子。「沒事我得罪他們幹什麼?這收徒弟,還不是為了我們主子麼?這些傢伙投靠了我們,日後和二殿下爭權的時候,也是個幫手啊……那些個告我狀的,李主管,你可給我盯緊了,有什麼動靜就告訴我,任屠任老先生,正愁沒事情作呢。」
臉上漸漸的浮現出了會意的笑容,小李子拍了一下厲風的手,笑道:「着,這事情咱們誰跟誰啊?你不是叫我組織咱們府里的人,去監察錦衣衛的那些傢伙麼?這事情我已經叫獨孤他選了三百可靠的人,在世子府邊上劃開了一個院子,在裏面開始辦事了。到時候我給他們栽上一贓就是。」頓了頓,他抖了抖手上的信函,問到:「這是什麼東西那?」
厲風拉着小李子往銀庫外面走,說到:「這是王爺的密件,大軍就要回城了,叫我們準備着接應。到時候兩線夾擊,非把那李景隆的蛋黃都給打出來……這事情,可就麻煩李主管你了,你去交給殿下吧。我今兒個和李景隆手下大將拼了幾下,這氣血還有點不穩呢,你就給殿下告個罪,就說我運功療傷去了。」
小李子一下子驚訝起來,他看着厲風說到:「啊呀,這李景隆手下還有人可以打傷你麼?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得,我這就去見主子,厲主管放心,事情保證耽擱不了。你好好的用功去,這內傷可不是開玩笑的。我們練武的,憑藉的不就是一口氣麼?這氣血不穩,可不是小事。」
厲風點點頭,拍打了一下小李子的肩膀,身體縱起,朝着自己的精舍方向掠了過去。在空中,他心裏暗自好笑:「這是怎麼了?我現在每天打交道最多的就是太監,再這麼下去,我遲早也要變成太監了。」摸摸下巴上半寸多長的黑鬍鬚,厲風嘴角露出了古怪的笑容:「不過怎麼說我也不象太監啊,太監可沒有鬍子的。」
回到自己的精舍,厲風揮手佈下了一個小小的五行旗門陣,護住了自己的房間。
按捺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厲風掏出了那片記載着化形心經的玉堞,就着燈光仔細的端詳了起來。這玉堞上,密密麻麻的雕刻着細小的字跡以及一些圖畫,字跡就是練功的法訣,圖畫則是用來發動法術的靈訣。
草草的掃視了一下,厲風滿足的嘆息了一聲。這靈訣也就罷了,總之不脫出一元宗或者是周天寶菉的範疇,不過額外的偏重於雷電之術,想來就是那天雷上人得名的原因了。而那篇心法,則正是厲風所需要的。這是一篇很精妙的,從鍊氣奠基一直到分神破虛,飛升天界的一整套法訣。那些奠基的法門不用說,不如一元宗的心法,可是那結成金丹後應該如何修煉的法門,可是記載的清清楚楚。
厲風此刻因為丹青生、飛仙子無意之為,讓自己的金丹順利的渡過了凝丹期,結成了丹火,到了淬丹期。他現在所要主意的,就是淬丹、破神之後的修行法門了。
神念在玉堞上掃了幾遍,把那心法口訣全部記在了心中,厲風把玉堞扔進了乾坤袋,眼裏射出了兩道紫色的光芒。他輕聲的哼哼着:「難怪那丹青生、飛仙子修成了散仙,無法渡劫了。這法門雖然精妙,卻是走的旁門左道,用這種方法去修煉,進度倒是快了,可是風險也是足夠太大了。」
化形心經,就看名字吧,化形,化形。以身化神,以神化氣,全身融於天地元氣之中,人氣一體,讓每一顆細胞都同時接受無窮量元氣的鍛煉,這樣修煉的效果,自然比辛苦的把元氣引入體內的方法要快。但是這樣一來,全部身神,可就沒有一點防禦力了,憑藉的就是外界的防禦陣法,萬一天魔來襲,那就只有走火入魔。
「不過,誰叫我厲風上輩子是個大善人呢?紫嵐刀啊紫嵐刀,你,你簡直就是為了這化形心經而生啊。有你在,天魔算什麼?」厲風的手都有點哆嗦了,他緩緩的掏出了紫嵐刀,嘴一張,一股紫色的丹火噴在了紫嵐刀上。
『嗡嗡』的細鳴聲從紫嵐刀上發出,一片片紫色雲霞籠罩住了厲風全身,一股通透明淨的氣息讓厲風的心神舒暢無比。
「天地一元,神氣御劍。」厲風默默的按照一元宗的御劍法門,把紫嵐刀和自己的身體融於一體。一時間,他的皮膚都變成了瑰麗的紫色,一道道流光在他的皮膚下往來遊走,一股浩蕩的氣息在他的經脈內四處穿行。可以清楚的內視看到,一股精亮的紫色真元從紫嵐刀上散發了出來,衝進了厲風的紫府,在紫府內佈滿了一片片美麗的紫色雲彩。
雙手比出了靈訣,厲風猛的一指頭點在了胸口上的玄石之上。『嗡』的一聲,玄石頓時解體。一股清涼的氣息被那紫嵐刀狂吸而入,厲風身上的紫色雲霞更是光焰耀目,他的身體也在一股無形的力量作用下漂浮了起來。
這紫嵐刀之所以能夠震懾天魔,原因之一就是他的材料有一部分就是玄石啊。此刻厲風把偌大一塊玄石全部化為精氣融入了體內,就彷佛給紫嵐刀上了一劑大補藥一樣,讓他的神妙更加強了三分。厲風在心裏暗自慶幸:「幸好,幸好我沒有偷懶啊,得到了玄石後,還去翻閱了一下相關的典籍,否則,怎麼會知道紫嵐刀的妙用?」
「啊呀,這紫嵐刀據說是那位古仙人的不傳之物,我們一元宗的祖宗怎麼知道這寶貝的?還如此慎重的記錄了下來,說什麼如果本門弟子得到了他,可以立刻煉化,以保自己心神永遠不失。莫非,我們一元宗的祖師爺,有人在這刀上吃了虧?或者是一直在惦記着人家的寶貝不成?」
「無量壽佛,三清道尊在上,我這不過是猜測罷了,可沒有不尊敬本門師長的意思。不過你說他們好端端的,把人家的寶貝寫得這麼詳細,由不得我不犯猜疑,是不是?」
紫嵐刀徹底的化為了一抹靈氣,和厲風的金丹匯聚在了一起。那朱雀鉞、寒雀劍所化的靈氣和紫嵐刀微微接觸了一下,頓時發出了一聲輕鳴,三股靈氣發現對方都是浩蕩正氣,不是自己厭惡的那種,頓時相安無事的融於了金丹之中。紫嵐刀被厲風收化了,厲風皮膚上的紫光也消失了,但是他眼睛裏面透出的紫光卻是越來越亮,整個房間就籠罩在了一片刺眼的紫色光芒之中。
光芒一閃,厲風的身體上射出了億萬道紫色的光縷,他的身體解體了,就剩下一顆拇指大小,外面有着拳頭大一團火焰的金丹懸浮在空中。
化形心經,被厲風在沒有佈置任何防禦的情況下發動了。他的身體立刻就融解成了最精純的靈氣,和四周的天地靈氣融於了一體。厲風突然有了明悟,這種修煉的方法,雖然不安全,但是比起一元宗的心法,卻又有了自己獨特的好處。那就是真正的可以達到天人一體的效果,讓修煉者悟道之路更加的簡單。
就好像游泳一樣,你站在岸上揣摩水性,遠遠不如自己跳下水去嘗試一番來的快捷。但是水流險惡,很容易遭受滅頂之災罷了。
可是此刻,厲風有了紫嵐刀,他就不在乎了。
心神和方圓十里之內的天地靈氣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厲風一時間感受到,自己就是這天,自己就是這地,自己就是那花鳥蟲魚,就是那樹木風雪。一切的一切,當他的心神隨着自身所化的元氣透過去的時候,都在他的面前顯露出了最原本的構造。
山不是山,水不是水。
一切,都是最基本的元氣,都是元氣所化,一切的一切,人,山,水,樹,億萬生物,乃至天上的星辰,都是元氣(能量)所化。人是元氣,天地也是元氣,無一例外。如果厲風的身體存在於肉體狀態,可以看到有眼淚流淌了下來。在青雲坪,厲風看到了山就是山,水就是水,象徵着他走上了修道之路。
而此刻,他看透了世間萬物的本質,證明他已經快步的奔跑在了這條大道之上。他已經正式的踏入了修道之境,雖然他的功力、道行還沒有達到元嬰的境界。這是真正的道心的境界,讓他在體內元嬰化成之前,再也不用擔心道行不夠,走火入魔的危險了。
天空中隱隱有雷霆閃動,那是厲風的神念歡欣鼓舞,引發的天地威能。雖然,大冬天的打雷實在是古怪了一些。
一絲若有若無的神念從不可知處悄然到了厲風所化的元氣團邊,親切的想要融入厲風的身體。厲風的元氣甚至可以感觸到,那一絲神念中,有凌霄寶殿,億萬天女,無數神人,極樂世界。厲風的心神立刻就受到了迷惑,朝着那絲神念涌了上去。奈何一片紫光憑空裏閃起,那絲古怪的神念慘叫一聲,散發出了道道青煙,彷佛見鬼一樣的倉惶遁逃。
厲風心神大駭,天魔竟然是如此厲害?自己剛剛悟通了一點道理,剛剛看透了這個世界的本源所在,居然立刻就引鬼上門了。幸好,幸好丹青生、飛仙子這兩位有眼無珠的傢伙把紫嵐刀送給了自己,否則自己心神肯定已經遭受了重創,說不得道行會被打回原形。
驚魂初定,厲風所化的氣團包裹了老大一團的天氣靈氣,沖回了自己的精舍,以自己的金丹為憑依,再塑了肉身。『啪』的一聲,厲風身上冒出了一片潤澤的光芒,他自我感覺功力已經有了很大的進展。那金丹上的火焰,是越發的璀璨奪目了。
尤其讓厲風感動的,是他的神念和天地交融了短短的一段時間,立刻就讓他的識海擴大了十倍以上,自己的法力也得到了極大的增強,好處不在昨夜吃下的那七滴青寒玉精髓之下。
緩緩的站起了身來,厲風暗自下了決定。日後每天晚上就運轉化形心經,白天就拼命運行吞噬天地,這樣日夜加工,自己的功力一定會一日千里的突飛猛進。現在他已經明白,自己的道心修為已經到了元嬰期甚至更高的水平,但是功力法力還是跟不上自己心神的進度。他低聲的喝罵了一聲:「娘的,現在有兩顆天級的靈丹給我吃下,增加個五六百年的功力,豈不是立刻就可以修成元嬰了?」
搖搖頭,他自己罵了自己一句:「豈有此理,我七年時間得成金丹,又迸出丹火,道心到了元嬰之境,這已經是老天爺不開眼,讓我這個禍害偷天取事了。要是我能夠在短短十年之內修成元嬰,那真的是老天爺都瞎眼了。」
「莫非我厲風上輩子還真是善人?我呸,善人會生下來就無父無母的做賊麼?說不定是閻王爺打瞌睡讓我投了個人胎,玉皇大帝出神讓我佔了點便宜而已,哪裏有這麼多的好事?普通人想要修成金丹起碼就要兩百年的功夫,再進入淬丹期,又要百年苦功,哪裏似我這般便宜?」
想到這裏,厲風的心境頓時平和了下來,微笑着收起了五行旗門陣,厲風推開門,走了出去。
唔,小雪初晴,正是一個好天氣。屋頂上,地上都幾乎有兩尺厚的積雪,院子裏的竹子、松柏全部被積雪壓斷了,橫七豎八的倒了下來。精舍前的魚池內,一塊塊的浮冰飄蕩着,依稀可以看到幾條活潑的鯉魚浮上了睡眠,在爭奪那撒下去的魚糧。空氣很清新,厲風聞起來,似乎都感覺着這是青雲坪雨後的氣息了。
一股冷風吹過,厲風身上麻酥酥的,每一根寒毛,都能感觸到那輕柔的觸摸。閉上眼睛,厲風的心神可以清楚的反映出方圓十里之內的一切,有如掌上觀紋一般。他可以看到風吹過樹林,吹過屋舍,一股股的風被那樹枝條和屋檐分解成一縷縷的,然後一縷縷的風又重新匯聚了起來,歡呼着捲起了地上積雪的末兒,朝着南方奔涌了過去。
厲風嘀咕了一句:「娘的,不過是一夜的功夫,居然有了這麼厚的積雪,這雪也太大了一些。」
『啪啪』一聲,厲風的身體消失在了風中,他沒有使用一點的真元力,完全就按照德庫克斯所說的,那種急速奔跑的法門,在院子裏面輕快的跑動了起來。『啪嗒』聲連串,上百條青色的虛影同時出現在了院子裏面的各個角落,每一條虛影都是如此的清晰,彷佛真人一般,卻沒有干擾四周風的一絲軌跡。
厲風,已經真正的融於了風中,沒有藉助法術,沒有使用真元,他憑藉着對自身的認識,對世界的感悟,輕而易舉的融入了風裏。
一個小太監笑眯眯的抓着拂塵走進了院子,卻突然看到無數條青影在院子裏面緩步行走,然後漫天青影一收,在自己面前融成了一個大活人。這個小太監慘叫一聲:「鬼啊……」翻着白眼就暈倒了過去。
小李子緊跟着走了進來,看得面前的這個小太監躺在了地上,不由得氣得嘴皮子直哆嗦。狠狠的踢了一腳地上的那個小太監,小李子尖叫着:「鬼?鬼?鬼在哪裏?啊?大白天你見鬼,公公我就送你去。來人啊,拖出去,重打一百軍棍。沒用的廢物,氣死公公我了。」
幾個護衛沖了上來,就要拉着那小太監出去。厲風連忙止住了他們,苦笑着摸着鼻子:「啊,小李子,他剛才也許真的見鬼了。我在演練身法,速度快了點,突然冒到他的面前,難怪他會這樣了。」
小李子呆了一下,揮揮手:「罷了,送他回房吧。這些小崽子,一個個沒見過武林高手的,一驚一詐的幹什麼?沒用的廢物……誒,厲主管啊,你可算是出關了,你知道不知道,你已經閉關十天了。王爺的大軍,距離燕京城只有不到一百里了,現在正藏在後面,等着今兒個晚上渡河了去抄李景隆的大營呢。」
厲風皺起了眉頭:「啊?我閉關了十天麼?有這麼久?我感覺,我感覺不過是……」厲風沒話說,把自己的身體全部化開,和天地靈氣融於一體之後,他的感覺就和那天地一般,十天的功夫,等於就是眨巴一下眼睛而已。如果不是那天魔來襲驚醒了他,恐怕他還得閉關下去。
苦惱的抓了一下鬍鬚,厲風沉思着:「看樣子,這化形心經也不是什麼好貨,一次打坐就十天,可會耽擱了事情的。看樣子,只能是自己注意,一散形立刻就恢復,可是這也不行,說不得就是兩三天的功夫過去了……罷了,罷了,只要習慣了就好,到時候定好呼吸,應該可以及時清醒的。」
想到這裏,厲風也不在意了。他體內吞噬天地的心法運轉開來,開始一絲絲的吸收外界的靈氣。他問到:「殿下要我過去麼?」
小李子拉着他就走:「可不是麼?殿下要你領軍,今兒晚上配合王爺的軍隊,把那李景隆的大營給破了。主子他這兩個月,可是悶得極了,恨不得早點把李景隆趕走才是……還有,這十天的功夫,可是熱鬧了。那個徐青整頓了錦衣衛,結果第一次就把破陣營的兩百多個偷雞摸狗的軍漢給抓了,厲虎將軍大鬧錦衣衛,差點就把房子給拆了,呂公公叫你過去管教一下呢。」
厲風磨磨牙齒,冷哼了一聲:「娘的,那徐青腦袋不開竅麼?雖然讓他整頓錦衣衛,可是明知道小貓是我的師弟,他管破陣營的事情幹什麼?不就是偷了幾隻雞啊狗啊什麼的麼?值幾個錢?從老子的俸祿裏面扣不就成了?誰要他招惹小貓的?沒打死他算他運氣好了。」
氣鼓鼓的跑到了錦衣衛的大堂,就看到徐青的兩個眼眶都是紫黑色的,坐在椅子上發脾氣來着。他的面前站着一排同樣是鼻青臉腫的錦衣衛軍官和太監主管,正在和小貓帶着的那十六個黃龍門弟子以及一批破陣營的官兵對峙呢。看看這錦衣衛的大堂吧,柱子都斷了兩根,有一邊屋瓦都塌下來了,在大廳的一角堆了一個小瓦堆。
厲風衝上去,三兩腳就踢開了小貓,嘴裏大聲的喝罵着:「小貓,你,你這是幹什麼?我告訴你,這錦衣衛的大堂,日後可是我們自己的房子,這可都是錢,你要是敢拆了,我把你的皮扒了送去集市上,還換不回泥水匠的工錢呢。」一提到這個錢字,小貓的耳朵立刻就豎了起來,乖乖的站在了厲風的身後,朝着徐青擠眉弄眼的打手勢,滿臉威嚇神情。
徐青摸着自己的眼眶,苦笑着站起上前了幾步,長長的作揖到:「厲大人,這官兒,我是沒辦法做了。錦衣衛這……」
厲風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的笑着:「嘿嘿,這錦衣衛,監察的是文武百官和百姓、武林中人的動向,只要他們不謀反,那偷雞摸狗的事情,是地方衙門管的事情。徐青啊,你可是有點越權了哦?」
徐青楞了一下,呆呆的看着厲風。
厲風咳嗽了一聲,嘿嘿笑着:「這樣吧,我今天就公開說了。小貓管征戰和殺人,徐青呢,自然是管錦衣衛的事情。可是錦衣衛,自己人不能打自己人呀,你帶人抓了破陣營的兄弟,這是幹什麼?為了幾條雞鴨貓狗的,合算麼?只要不強姦民女,這些事情也就罷了,是不是?錦衣衛是要做大事的,不能專門抓蟊賊呀。」
厲風又狠狠的朝着周處、呂安、藺軾、趙老大幾個人開罵了:「你們是幹什麼的?徐青是我好容易請回來的師爺,以後你們都要尊敬點,看到了他,就等於看到了我。徐青以後不管你們偷雞摸狗的事情,可是你們也不要自己犯上來。尤其你,周處啊周處,你要是殺人放火什麼的,你包庇一下也就罷了,這偷雞摸狗的,你管這麼多干甚?」
掃了一眼雙方,厲風抓出了一把銀票塞進了周處的手中,打着哈哈說到:「今夜我們會有事情,周處,你去醉香樓定他幾桌子上好的酒席,明天晚上我們一醉方休。大家都是自家人,少為了些不值錢的東西傷感情。」
親熱的摟着徐青,拉着小貓的手,厲風笑嘻嘻的往大堂外走:「這就對了,小貓是我的師弟,他做的事情一定沒錯。可是你徐青也是我的師爺,做的事情一定都是正確的。那麼是誰錯了呢?那就是那些百姓嘛,不就是少了幾條狗,又不是搶了他們的女兒,他們這麼着急的叫喚幹什麼?實在是麻煩啊。」
厲風傳音給了徐青,很嚴肅的說到:「我知道你心裏不高興,那些破陣營的都是一群無賴地痞。可是他們作戰勇敢,這打仗還得靠他們。只要他們肯拼命打仗,哪怕他們強姦民女,你也要給我擔着……不要開口,聽我說。我寧願要一批可以拼死命效忠的土匪馬賊,我也不要一批紀律嚴謹的,上了戰場就兩腿發軟的乖乖老爺兵。」
「錦衣衛的任務,你給我聽清楚了,是監視天下,監視百官。要是你什麼都管,你有這麼多精力麼?我們有這麼多人手麼?地方上的衙門,還要他們幹什麼?……徐青,為官之道,你還要好好的學。如果今天不是我,而是換了另外一個錦衣衛的副主管,你敢對他的師弟無禮,你的人頭已經落地了。」
「什麼狗屁百姓,什麼狗屁法律,這都是我們定的。百姓的狗啊什麼的被偷了,地方上衙門最多打幾個哈哈,抓幾個蟊賊湊數就是,你動破陣營幹什麼呢?要不是破陣營也是我管着,錦衣衛也是我管着,就憑你們兩個這次的衝突,就足夠那些窺覷你們位子的人,把你們分屍錯骨,謀取權位了。」
徐青的身體一抖,驚訝的看向了厲風。厲風緩緩的點頭,很認真的看着徐青。
小貓看了看徐青,哼了一聲:「娘的,風子,我還以為你找了個多麼厲害的人。媽的,我一拳頭一下,他的兩個眼睛就發黑了,比慕容天還不如啊,哈哈哈哈!這小子長得不錯,就可惜不會打架……趙老大他們還說徐青敢找我們的麻煩,指着我的鼻子罵我呢,不教訓一下,他還真的翻天了,就和華山的猴子一樣了。」
徐青歪着腦袋吼叫起來:「我何時罵過你?」徐青那個氣啊,自己從小到大,就還沒有罵過人的。
厲風皺了下眉頭,朝着趙老大嘿嘿,嘿嘿的陰笑了幾聲。那趙老大渾身一軟,『撲騰』一下跪倒在了地上。厲風咆哮起來:「好,你好啊,敢攛掇小貓打徐青徐師爺?娘的,上次你才升了百戶是不是?給我滾回去做把總吧。」
小李子嘿嘿了幾聲,輕輕的一掌拍在了趙老大的腦袋上,搖頭晃腦的說到:「哎呀,居然有人敢騙厲虎將軍,嘖嘖!果然是,嘿嘿,這年頭不怕死的人,可真是多啊。」
小貓歪着眼睛看着趙老大,眼珠子嘰里咕嚕的轉悠着,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那趙老大更是嚇得屁滾尿流,抱着小貓的大腿尖叫起來。
厲風呵斥了一聲:「夠了,這事情就到此為止。周處,你去問問我去年的俸祿還沒有領過的,一共到現在有多少銀子了,拿去把大堂修補一下。小貓,你管好你手下的人,偷雞摸狗,你三五天來一次也就罷了,當個消遣,不要天天去偷,燕京城才多少戶百姓啊?徐青,你以後只管你自己的事情,帶着錦衣衛去抓賊,傳出去的話,天下人牙齒都笑掉了。」
冷哼了一聲,厲風身上散發出一股強大的威壓:「誰敢不聽話,小貓也就罷了,罰他吃素一個月。趙老大你們就等着屁股開花吧!」
厲風明顯的袒護小貓,但是誰敢說話?誰叫人家是師兄弟呢?徐青雖然心裏還有不滿,感覺破陣營這樣下去實在是不象話,可是被厲風胡攪蠻纏了一通,他想要說的話全部忘記得乾乾淨淨,頓時只能是順着厲風走了。
一邊朝着王府行去,厲風一邊交代着:「小貓,你可聽好了,以後不許胡亂打架。反正天下不太平,多得是打仗的地方,你要打人,就去戰場上,不要在燕京城欺負自己人。明白了麼?那些破陣營的混蛋,被衙門抓起來就抓了吧,關幾天讓他們安分一下也好,省得把我們兩個的英名都給破壞了。唔……總之我不允許我們自己人發生衝突,要是別人敢惹我們,給我往死里揍。」
周處他們臉上掛出了詭異的微笑,徐青則是額頭一片的冷汗。這厲風說的是什麼話啊?什麼王法都不管了,只管交情麼?
朱棣的大軍營地內,因為帳篷什麼的都被朱雀一擊全毀,此時十幾萬大軍就只能在荒郊野外露宿了。要不是那些修士把積雪用法力挪移開了,這就夠他的士兵吃不消的。一點點的篝火在樹林子裏面閃亮,給那些士兵帶來了一點點的溫暖。每個士兵都在看着北方,只要衝進燕京城,嘿嘿,就有暖呼呼的被窩和熱騰騰的飯菜等着自己了吧?這十幾天的功夫在荒郊野外行軍,還真是累壞了他們。
僅有的幾座帳篷,自然是朱棣等人的了。此刻,燕王府的重要將領匯聚一堂,聽着朱棣的戰前吩咐。
「今夜,還請諸位仙長使力,把前方河流給凍結了,讓士兵們從冰面上過去。探子查探說,最近雖然降雪不少,可是那河上的冰還是很少,李景隆萬萬想不到,我們可以如此輕鬆的渡過河流,所以根本就沒有派人把守。」
「只要我們能夠突入李景隆的大營,加上城內的軍隊配合,讓李景隆吃一場敗仗,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丹青生他們自然沒有話說,不過是掛起一陣寒風,讓河水結凍罷了。如今天寒地凍的,做起法來,也極其省力,沒有理由拒絕的。
正在這裏計劃着,一道白色的霧氣慢慢的侵入了中軍大帳。丹青生一聲炸喝,一道雷光就要脫手飛出。那白霧突然呵呵呵呵的尖笑起來:「丹青,你可不認得老祖了麼?昔日你師尊在的時候,你不是見過老祖我麼?」
丹青生呆了一下,連忙拱手到:「原來是無涯老祖駕臨,晚輩唐突了。」
那道白霧緩緩的旋轉起來,在帳篷內捲起了一道風聲,然後慢慢的聚集成了人形。白光一閃,一個身穿短衣短褲,腳下耷拉着一雙草鞋的老頭兒冷笑着出現在了帳篷內,頓時周圍的海外散修們,一個個恭敬的行禮不迭,沒有一個敢怠慢了他。
朱棣定睛看時,就看到這老頭兒也正在上下打量着自己。那老者滿頭的黃褐色頭髮,彷佛陳年老象牙一般。一對眉毛是焦黃焦黃的,彷佛被火烤糊的米飯顏色。一對袒露在外的手臂瑩白如玉,在燈光下散發出淡淡的白色光華。左手腕上插着三根赤色長針,一縷縷的火光從那長針上射了出來,發出『噼啪』的響聲。
朱棣連忙上前了幾步,行禮到:「這位仙長是?」
丹青生的臉色有點不自然:「這位乃是東海極遠,接近大洋中心處,懸空島的島主,無涯老祖。老祖在海外修道界,是領袖級的人物,在漢末時就已得成大道了。門下高手無數,乃是海外數一數二的大門派。」
沒有人敢得罪無涯老祖,就連其他的幾個和他齊名的老怪物也不敢。這老怪物漢末就已經得道,本可以飛升天界的,但是卻捨不得未出家時最心愛的幼子,生生的用了逆天密法滯留在了人間。奈何他那幼子又不爭氣,成日裏結交旁門左道的人物,最後還被天雷轟擊,差點就魂飛魄散。幸得靈藥輔助,這才保全了肉身和元神。
無涯老祖生怕自己萬一飛升了,這不成器的兒子沒有人管轄了,會招惹滅頂之災,只能一年年的在人間逗留了下來。他門下有七位大弟子,其中四位都是因為保護他那寶貝兒子而失去了肉身的,結果全部被無涯老祖用天大的法力,助他們練成了散仙,其他的三位,在修道界也是說得出名的高手。要說門派的整體實力來說,一元宗都比不上他。這無涯老祖,要說輩分,都是一元五老他們太祖師爺的人物,其厲害可想而知。
見到朱棣向自己行禮,無涯老祖倒也做得乾脆,連忙扶起了朱棣,笑道:「王爺不用多禮。無涯乃是化外野人,近日裏小兒吵嚷着要來中原見識風景,他的一個朋友,就是那僧道逆小和尚,前一陣子又死活在我懸空島浪費了一個月的口水,說得我那碧靈兒動了心。沒奈何,這次聽得幾位海外的同道在中原折戟,老頭兒也動了心思,找了幾位老朋友,一起過來看看。」
他捻動了一下黃色的鬍鬚,笑嘻嘻的說到:「黃風真人,天檻居士,還有那幻天老祖幾個,都說還有一件要緊的法寶沒有修練好,叫我先來給他們打個前鋒。其實說白了,他們都是害怕中原同道的水太深了,讓我先來試試風色的。嘿嘿!」
朱棣聽得有點尷尬,丹青生、飛仙子他們就更加沒有什麼話好說。
無涯老祖嘿然笑道:「不過,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中原修道之人,說起來也都是無涯的晚輩了,他們有多大的能耐,我能不知道麼?這次來,雖然是吾兒碧靈想要來見識一下中原花花世界,但是無涯想,也抹不開那僧道逆的面子。乾脆呢,王爺有什麼吩咐,我無涯一定量力做到,這樣也全了在同道面前的情面。」
飛仙子朝着丹青生飛了個眼色,示意到:「看到沒?這老傢伙就是在說虛話了。明明是自己也衝着中原的好處來的,非要把自己的兒子和僧道逆拿出來當擋箭牌,哼……」
朱棣大喜,連忙再次行禮到:「如此,小王感激不盡。仙長放心,日後若是小王得勢,等當不會忘記仙長頂禮相助之情。」
無涯老祖擺擺手,笑道:「罷了,罷了,我不過是隨便出手玩玩,這感激麼,到時候王爺感覺着要是方便,隨便給我門派找個安身之所就是。別的麼,我也不缺什麼,就是那懸空島住得太久了,到時候王爺胡亂賞賜塊地皮罷。」他老人家可乾脆,直接就提出來了。
飛仙子心裏又是一陣冷笑:「看看,這些老傢伙,一個個死要面子。讓朱棣隨意看着給?哼哼,這話你今天說出來了,到時候就看朱棣給你們哪一塊地皮了。那厲風,他只要還能在朱棣面前說上話,你老傢伙總不好意思和朱棣翻臉罷?」想到這裏,飛仙子是心裏大定,感覺自己收厲風做掛名徒弟,那是明智至極。
丹青生看到飛仙子的神情變化,哪裏還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丹青生只能在心裏苦笑:「罷了,你想作甚麼就作甚麼罷。那厲風,就算日後他是朱棣的頭號心腹,他說給我們一塊最好的洞天,要是無涯老祖他們真的撕破了臉皮要搶的話,你怎麼辦?……飛兒啊,你實在是,有時候實在是腦筋糊塗得沒有話說了。」
帳篷的門帘一動,一個身上穿着寶藍色秀士長袍,英俊無比,眼睛裏透出了一抹碧綠色光華,滿臉傲氣的年輕人帶着四個中年修士走了進來。他看了看正在說話的無涯老祖和朱棣,冷笑了一聲:「爹,這人就是燕王朱棣麼?長得倒還是不錯,就可惜太老相了一些,最多不過五十歲吧?怎麼看起來比我還老?」
朱棣愕然,朱僜的鼻子差點就歪到了耳朵邊去。普通人能和你們修道士比麼?
這年輕人大搖大擺的往帳篷裏面一站,傲然笑到:「聽說碧遊子和滄海生那兩個廢物,居然被中原的修士給幹掉了,實在是丟了我們海外修道之人的臉面。哼,中原能有多少修道高手?比起修道的年份,他們連我還不如,就不要說和我爹比了。四位師兄,你們說是不是?」
他身後的四個中年人笑了笑,也是一副眼高於頂的模樣。這四位就是無涯老祖門下的那四位散仙了,分別是一心、二意、三神、四魂。名字古怪,可是道行卻着實深厚,丹青生他們這些修成散仙不過百多兩百年的人,和他們比起來,就是成年人和幼兒的差距。
緊接着門帘又動了幾下,緊跟着走了三十幾名服飾整齊,清一色黑色道袍的修士進來。他們就是無涯老祖的徒孫輩了,一個個都有着元嬰期以上的修為,最厲害的,已經達到了虛界,雙目開闔之間,冷光四射。比較起來,還是無涯老祖的那位寶貝兒子公里最差,修煉了千年多,結果不過是恰恰修成了元嬰罷了,雖然他曾經受到天雷重創,可是這進度也實在太慢了些,無奈無涯老祖只能留在人間,不敢放心飛升。
朱棣突然之間得此強援,心裏大定,把自己的作戰計劃提了出來。他現在可什麼都不怕了,自己的軍隊絕對可以打敗李景隆的,而自己招攬過來的修道之人,想來也可以輕鬆的幹掉那張三丰找來的援手。這錦繡天下,可就是他朱棣的了。
燕王府。
僧道衍很隱晦的,偷偷的盯了厲風一眼。他發現,厲風身上的吞噬天地還是在全力的運轉着。那一絲絲的天地靈氣被厲風吸入,然後就再也沒有一點點的泄漏出來。僧道衍露出了微笑,朝着厲風點頭為禮。
厲風笑嘻嘻的朝着僧道衍拱拱手,走到了呂老太監的面前,有點氣惱的指着徐青和小貓罵了起來:「這兩個傢伙,實在是不成器。一個帶着人去偷狗肉吃,一個居然帶着錦衣衛抓小賊,簡直就是丟盡了王府的臉面……公公,你放心,今兒個我已經教訓他們了。小貓以後再也不會去偷狗肉了,這種下三爛的勾當,抓幾個地痞流氓也就是了。徐青呢,我也叫他給我盯緊那些重要的人物,地方上的治安,可和錦衣衛沒有任何關係,是不是啊?公公?」
呂老太監嘿嘿笑着,掃了徐青、小貓一眼,輕輕的點點頭:「可不是麼,徐青啊,你說你現在可是錦衣衛負責收集情報的頭目,錦衣衛是幹什麼的?你看看京師的那些同行,每天就是在文武百官的身上下功夫,你怎麼就在小賊身上動心思呢?還有啊,厲虎啊,你堂堂一指揮使,你,你偷狗肉吃幹什麼?你不是有銀子麼?一頭大黃狗,不過多少錢啊?」
呂老太監擺擺手,尖聲說到:「罷了,都是一群還沒有長大的小娃娃,我也不多說你們了。厲風啊,你可看緊了他們,辦錯了事情不要緊,人不是天生就會辦事的。可是鬧出了笑話,那就難看得很了。你辦事我還是放心的,你好好的教教這些年輕人,以後等公公我死了,這燕王府的事情,還不是得靠你們撐着麼?」
坐在寶座上的朱僖連忙站了起來,笑着說到:「哎喲,呂公公,您可不能這麼說。就憑您的這功夫,起碼可以活個兩百歲的,您可不要說這些喪氣話啊……厲虎、徐青他們這次是鬧得厲害了點,不過也是厲風他養傷呢,要不是這口子事情,也不會鬧出事情來,是不是?厲風啊,你可要好好的認真辦事,你可是我手下最得力的人手,衝鋒陷陣的,你不要衝到最前面,明白麼?還有,你給我整件鎧甲穿上!」
呂老太監很責怪的看了厲風一眼,嘆息着說到:「年輕人啊,總是以為自己身體好,對這傷啊什麼的都不重視。你雖然有軟玉甲護體,可是軟玉甲可防不住重兵器砸腦袋,你還是弄件重鎧穿上的好……老李他不是最近有空麼?你叫他給你打一件鎧甲吧,公公我估量着,這仗還沒這麼容易收尾呢。」
朱僖重新坐下,敲了敲桌子,看了看厲風和小貓,又看了看城內的十幾員留守武將。他咳嗽一聲,目光閃動的說到:「父王的大軍就要回城,要我們做好接應。厲風,你今夜率領一萬五千人出城,等父王大軍開始攻擊的時候,你直突李景隆的中軍,有問題麼?」
厲風露出了一絲笑容,輕輕的握了握拳頭,輕聲說道:「沒問題。夜間偷襲,我比較喜歡這種勾當。」呂老太監呵呵的笑起來。
朱僖滿意的點點頭,看了一眼身邊的任天麒和任天麟,說到:「兩位可就做厲風的副將,一起出去立軍功吧。昨日接到飛鴿傳書,說是任天虎將軍在居庸關,率領幽冥宮的兄弟立下了大功,刺殺了赤蒙兒族裏的幾員元老,逼得赤蒙兒退兵了,二位好好努力吧。」
等得旁邊人都散去了,朱僖抓着厲風的手,很誠懇的說到:「厲風,二弟在軍中立下了大功。雖然父王有意思讓我繼位,但是總不能讓二弟把我給比下去了。在軍隊中,我朱僖如果想要獲取將士們的支持,可就只有靠你了。」說完,他抓着厲風的手重重的搖了搖,滿臉都是企盼。
厲風露出了彷佛陽光般溫和的笑容:「殿下放心。只要殿下能夠處理好王府的政事,軍隊方面,自然有厲風替殿下分憂。二殿下比不過厲虎,慕容天比不過我,殿下還有任家兄弟等人相助,加上我已經有了一部分錦衣衛的權力,在軍隊裏壓過二殿下,不是難事。」
狠狠的握了一下朱僖的手,厲風喝道:「今夜,看厲風替殿下殺敵。」說完,他大步的走了出去。
朱僖喜得連連點頭,他剛要用手去整理一下頭上的帽子,卻突然間慘叫起來:「厲主管,你,你幹嗎用這麼大的力氣?」
夜,因為白天出了太陽,一些積雪融化了,雪水被風一吹,頓時就變成了光滑的冰塊。在這樣的雪地里行走,很是需要一點耐心和力氣的。厲風卻是絲毫不在意,他穿着一身重達八十斤的純鐵鍍金鎖子甲,手提一根加料的點鋼槍,輕飄飄的在雪面上滑行着。他的身後,是同樣輕飄飄的在雪地上滑行的小貓、任天麒、任天麟、沙山、沙水,然後就是周處、呂安、藺軾等幾員武將。
破陣營五千七百軍漢嘴裏叼着一根短短的木棍,手扶刀柄,腰帶上掛着一溜兒的火油罐子,艱難的在雪地里跋涉着。再後面就是城中的一萬精兵,其中還有五千騎兵,一個個都默不作聲的朝前掩進。
風,突然就大了起來,一股子凜冽的寒氣讓厲風他們都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朱棣他們就站在北河邊上,眼睜睜的看着那河水『滴溜溜』一下就被凍成了冰塊。朱僜舉起了一塊千斤巨石,狠狠的砸向了河心處,結果就聽得『嗡』的一聲,石頭彈起了丈許高。朱僜大喜,喝道:「父王,河水連底子都給凍住了,我們可以渡河了。」
朱棣抽出碎玉刀,低聲喝道:「渡河,渡河……」風颳得越來越大,十幾萬士兵腳上纏着稻草,飛快的跑過了河去。
張玉、跦能他們迅速的整頓了隊伍,帶着四萬大軍,分成兩路朝着李景隆的先鋒大營陳督大營方向衝殺了過去。朱僜嘿然獰笑,帶着一眾兵馬,朝着李景隆的中軍方向殺了過去。朱棣悠然的騎在馬上,率領中軍大隊,在無涯老祖等一眾海外修士的陪同下,緊跟在了朱僜的軍隊後,大隊人馬開向了燕京城。
數千支火箭飛了起來,落在了明軍大營的帳篷上,頓時營區內火頭四起。
碧靈兒狂笑着,他也不顧自己父親的喝止,飛身到了天空,雙手靈訣一掐,使出了『迴風轉火』的法力。那原本還稀疏的火頭,被他的法術一催,頓時就熊熊而起,一片火海順着帳篷燒了過去。
張玉大喝了一聲:「燕王府大軍在此,李景隆納命來……兄弟們,給我殺,殺,殺!」他的叫喚聲,就和十天前厲風出城偷襲時的叫喊聲一樣。雄渾的真氣,讓他的聲音在夜間傳出了十里開外,頓時整個明軍大營都震動了起來,無數的士兵慌亂的從帳篷里沖了出來。
李景隆衝出了中軍大帳,嘴裏喝道:「哪裏敵襲?呔,不要慌張,又是城內的小股兵馬的騷擾罷了,毋庸慌張。」他抬頭看向了燕京城的方向,那邊卻是靜悄悄的,連城頭上的火把都全部熄滅了。李景隆的心肝兒拼命的哆嗦了一下,他回頭看去,卻看到自己的大營後方失火,火光耀天。他大驚:「罷了,這是燕王府大軍真的來了……來人啊,整頓軍馬,決一死戰。」
朱僜、張玉、跦能三頭出閘的猛虎拼命的嚎叫着,率領着數萬虎狼之師衝進了明軍大營中。刀光亂閃,箭矢橫飛,慌亂中,明軍一時間穩不住陣腳,瘋狂的朝着後方退,退,退,不停的撤退。
火,漫天的火光,熊熊火焰席捲了小半個明軍營地。碧靈兒殺得性起,從懷裏掏出了一件歹毒的法寶『九龍陰火爐』,『呼啦啦』一聲,一片蒼白色的火焰平地而起,卷向了那些忙着整理隊形的明軍士兵。慘叫聲不斷的響起,這九幽陰火沾體就着,蝕肌透骨,不死不休。比起凡間的火焰,這陰火何止厲害百倍?
一個個渾身冒着蒼白色火焰的火人滿地的亂跑,他們尖叫着,朝着四周胡亂的滾動着,結果又把自己的同伴拖入了這悽慘的地獄中。明軍的陣營,徹底的亂套了。
無涯老祖溺愛的看了天空中興奮得手舞足蹈的碧靈兒一眼,無奈的攤開手說到:「罷了,只要碧靈高興,燒死幾個凡人,由得他去吧。一心二意,你們去護着小師弟,可不要讓他受傷了。」
一心二意連忙飛了過去。這一番動作讓朱棣心裏立刻就有了成算,這無涯老祖實在是太寵溺這兒子了,那他豈不是正好可以從這碧靈兒身上下手,把這無涯老祖死死的綁在燕王府麼?就看碧靈兒的這番動作,分明就連十幾歲的小孩子都不如,實在太容易控制了。尤其他如此的驕狂任性,如果用厲風、任天麟等人去接近他,說不得立刻就會打成一片。
朱棣拈着鬍鬚微笑,呵呵呵呵的大笑起來,他手中碎玉刀指着火光通天的明軍大營,吼叫了一聲:「允玟小兒,指日定亡。馬和,帶軍沖。」
馬和早已是渾身殺意瀰漫,按捺不住了。聽到朱棣的吩咐,立刻是一聲吼叫,手中長刀一揮,兩萬騎兵跟着他朝着明軍大營衝殺了過去。馬蹄隆隆,馬和憤然衝殺進了亂成一團的大營里,狂吼了一聲:「馬和在此,誰敢和我一戰?」『轟轟』,兩道刀光閃動,十幾個撲上來的明軍士兵已經被他劈成了碎片。
兩名明軍武將嚎叫着舉刀朝着馬和沖了過來,馬和狂笑,根本就懶得出刀,左手握拳,朝着前方奮力一擊,一股巨大的力量讓那兩員大將身體猛的一滯,一口黑血噴出,仰天飛出了十幾丈外。『嘎嘎』一聲狂嘯,馬和渾身湧出了火紅色的氣勁,一股狂飈伴隨着他轟碎了兩座帳篷,朝着前方猛突。
就在馬和身側不到兩百丈的地方,一臉猙獰的朱僜正揮動着方天畫戟,『桀桀』有聲的揮出了漫天寒光。鋒利的寒光籠罩了方圓十丈之地,一個個明軍士兵慘嚎着栽倒了下去,一個個威風凜凜的大將栽倒了下去,他的手下,沒有一合之敵。看到馬和帶人衝殺了進來,朱僜狂吼了一聲:「兄弟們,馬和馬大人帶人衝殺過來了,可不要輸給了他。殺,殺,殺……殺光這群雜碎,吼!」
方天畫戟狠狠的砸下,一個尖叫着的明軍士兵的腦袋被整個的砸裂開了來,腦漿飛出了兩三丈外。
張玉、跦能也呵呵的狂笑着:「兄弟們,建功立業,就在今朝,給我沖啊。」
明軍軍心大亂,開始潰散了。饒是他們的指揮官在拼命的嚎叫着,但是還是無法止住士兵們的慌亂。原本戰鬥力就不如燕王府的鐵甲精兵,加上燕王府又是突然的偷襲,這些南方來的明軍屯兵,哪裏抵擋得住?
一個指揮使慘嚎着沖向了中軍大帳:「大帥,大帥,您快點帶人去鎮住陣腳,否則的話……啊!」一聲慘叫,他已經被十幾柄重型鬼頭刀亂刀砍死,血肉飛濺。那中軍大帳,也熊熊的燃燒了起來。
小貓吼叫着從火光中衝殺了出來,嘴裏大吼着:「李景隆,虎爺的孫子誒,虎爺來了,你怎麼不敢出來和虎爺我拼命?來吧,來吧……哈哈哈哈,嘎嘎,噢嗚!!!」他看到周處他們正在亂刀劈死了一個明軍的高級將領,不由得眼睛都紅了,也不管身後的破陣營士兵,悶着腦袋朝着明軍士兵集中的地方衝殺了過去。
這厲風他們,卻是佔了一個大便宜。李景隆看到是自己後院起火,立刻就調動了大批的軍隊去增援,卻無意中讓正對着燕京城的這個方向守備鬆懈了許多。也許,李景隆認為燕京城的軍力不夠,不可能很快的突破他陣前的防線吧?但是有了小貓這頭人形猛虎做先鋒,還有什麼可能不可能的?
十幾層的包鐵據馬,五道厚厚的木柵欄,在小貓面前簡直就是好玩的擺設。今天他沒有拎着棍子出來,而是直接拿着虎咆刀。鋒利無比的寶刀被他強大的真元一催,豈是人間凡鐵所能抵擋的?所有的據馬、柵欄,不過是一個衝撞,就全部變成了粉碎。兩千士兵握着長槍朝着小貓他們衝殺了過來,一個照面就被小貓劈死了兩百多,厲風輕輕鬆鬆的滅掉了五十幾人,沙山沙水兩位老爺子,劍光一起,頓時就是百多個人頭落地,徹底的打亂了他們的陣腳。
加上那任天麒也不是好惹的主子,帶着周處等一批新得了高深功力的傢伙,他們彷佛洪水一樣的淹沒了那兩千士兵,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兩千精銳就變成了肉泥。
破陣營的那一批兵痞嚎叫着衝進了營地,他們胡亂的丟着火油罐子,頓時火光大起。他們吼叫着,根本就不把面前的明軍戰士當人,而是當作了一塊塊的白花花的銀子。他們嘴裏念叨着:「一個,兩個,三個……娘的,我砍了十個了,可以升官啦,哈哈哈。」
『吼』,一聲輕喝,徐青騎在一匹戰馬上,手一揮,厲風他們軍中的騎兵呼嘯着衝進了營地。藉助馬匹的衝擊力,漫天的利箭呼嘯而去,四周衝殺過來的明軍士兵,根本就不能看清楚箭矢的來向,就以經倒在了地上。
厲風長吸了一口氣,嘴角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容,破天刀揮出了兩丈長的刀光,左手一揮,頓時就是一道掌心雷劈了出去。小貓驚訝的看了厲風一眼,那道雷光已經把正前方的三十幾名明軍戰士給炸成了碎片,血肉橫飛。厲風長笑着,一道道符咒不斷的從懷裏掏出,然後扔了出去,頓時營地內各色光芒亂閃,厲風面前露出了一條百多丈長的空地。
正在天空做法的碧靈兒突然看到了五行法術的光芒,好奇的湊了過去,正好看到厲風的五行符菉朝着明軍士兵亂射,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這傢伙也是燕王府的人罷?用法術欺負普通的士兵?我也喜歡這樣做啊。」
天空中雷光亂閃,無數道掌心雷狂轟了下來,碧靈兒的功力比起厲風,可是高明了不知道多少,尤其他使用的,是懸空島特有的雷訣,威力奇大。就看到一道道十幾丈高的火光不斷的升起,無數明軍士兵慘嚎着被炸飛了起來,重重的摔落在了地上。
在碧靈兒的幫助下,厲風他們有如直入無人之境一般,衝殺到了李景隆的中軍大帳前。小貓半路上殺得興起,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厲風正好看到了李景隆,頓時一拳轟擊了出去。
青色的拳風彷佛一根柱子一樣朝着李景隆直衝,厲風還在考慮着:「殺了他?不殺他?殺了他,自己可就是奇功一件!……殺了他。」頓時厲風手下更是加了三倍的力量,那股青色的拳風卷出了一道狂飈,『嗤嗤』有聲的轟到了李景隆的身前。
最讓厲風詫異的事情發生了。李景隆看到厲風轟來的拳風,居然是一聲不吭的轉身就跑,幾個起落間,已經帶着自己的幾個心腹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那一拳,不過是轟殺了幾位明軍的高級將領,不過厲風也很滿意了,最起碼這份功勞很是不小。於是乎,厲風興致勃勃的把那幾個將領的頭顱砍了下來,綁在了自己的腰間。
碧靈兒看到厲風殺人取頭的模樣,很是欣賞的落下了地去。他取出了一柄摺扇,『劃拉』一聲打開,笑嘻嘻的說到:「小兄弟卻是和我有同樣的愛好,果然不錯。不知道這位兄弟如何稱呼?」
厲風早就看到了碧靈兒在空中用法術亂劈,看到他落了下來,連忙行禮到:「小子乃是燕王府都指揮使厲風,敢問仙長大名?今日倒是有勞仙長相助,如不是仙長無邊的法力,我們怎麼能衝到這裏?今日之功,絕大部分可是仙長您的。」厲風不輕不重的拍了一擊馬屁過去。
碧靈兒聽得心裏舒服,雖然自己在懸空島身份極高,但是修道之人,哪裏會象厲風這樣的溜須拍馬?頓時他呵呵笑了起來,扇子輕佻的打了一下厲風的肩膀,笑道:「好,妙,你說話說的漂亮,公子我喜歡你……唔,你似乎學了幾手不入流的五行法術?那東西有什麼好學的?等下打完了仗,你來找公子,我傳授你一招『聚陽天雷』,可比那五行法術厲害多了。」說完,他得意的仰頭笑了起來,身體一扭,頓時不見了。
厲風立刻給碧靈兒下了評語:「娘的,和那任家老三一樣,他媽的花花公子,豬頭一條。不過,他的道行倒是真高啊,元嬰期了吧?」
明軍大隊人馬找不到自己的主帥所在,頓時整個的亂了。加上無涯老祖也開始做法,寒風不斷的圍繞着他們的身體勁吹,雪花撲面,他們哪裏還能打下去?紛紛亂亂的,二十萬明軍開始亡命的奔逃,朝着北河的方向退了過去。
『噗哧』聲中,馬和斬翻了十幾個攔路的明軍士兵,滿身是血的衝殺到了厲風的面前。看到厲風,馬和高興得嘎嘎直樂:「好,好,厲風兄弟,你也來了?走,和哥哥我一起殺,把這群混蛋趕出我們燕王府的封地去。」
厲風聲應諾,一掌劈開了一個衝進的明軍騎兵,大聲的呼喝起來:「小貓,你給老子回來,你衝到哪裏去了?回來,這裏有人殺,你快點過來,否則等下就死光了。」
四周的火光都微微的黯淡了一下,渾身是血,身上殺氣沖天的小貓突煙帶火的跑了過來,他的身上,到處都糊着一些肉沫啊,內臟塊兒什麼的東西,也不知道他到底殺了多少人。他身上的氣勢是如此的猖狂、狂暴,讓馬和都不由得退後了一步,四周的火光,也被他的氣機壓攝住了,微微的落下了一尺。
小貓狂笑着:「殺人?好,殺人過癮,殺,殺,殺……兄弟們,跟着虎爺我殺啊,殺了就有銀子,殺了就可以升官了。」說完,他火辣辣的帶着身後大批人馬,朝着那些潰逃的明軍士兵衝殺了過去。
馬和感慨:「壯哉,果然虎將也。王爺麾下有如此猛將,可不是天大的幸事麼?」
十幾萬燕軍咆哮着,漸漸的匯聚在了一起,瘋狂的追殺着那逃跑的二十萬明軍。一路上,也不知道留下了多少屍體,總之雪地整個的被染成了紅色,再也看不到一片白色的積雪。
奔跑,奔跑,追殺,追殺。
一路奔逃,天色已經漸漸的發明,明軍士兵已經跑到了北河溝上,看得前軍士兵已經踏着冰面沖了過去,後面十幾萬士兵頓時歡呼一聲,從幾十里的河面上同時開始渡河。
碧靈兒獰笑了起來,這河水,是無涯老祖用法術禁制住,這才結冰的啊。他念頌了一句咒語,一道青光射在了河面上,頓時數十丈寬的河面整體的突然解凍,滔滔河水,瘋狂的沖刷起來。那些奔逃了一夜的明軍士兵,哪裏還有力氣在如此湍急的河流里掙扎?靠近岸邊的,很幸運的被同伴拉了上去,其他的人,頓時只能在河水裏順水而下。
小貓帶着數萬兵馬追殺到了河邊,看得十幾萬明軍都落入了水中,不由得眉毛直豎,他嚎叫了一聲:「弓箭,給我弓箭!」
燕軍聽得小貓的吼叫,紛紛醒悟,數萬弓箭手,一排站在了河岸上,朝着河裏就胡亂的射擊起來。他們根本不用瞄準,只要射在了河裏,肯定就會命中一名敵人。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這北河水頓時被染紅了……勉強逃過去的兩三萬明軍士兵,不由得站在了那邊的河岸上,大聲的哭嚎了起來。有哭叫兄弟的,也有哭喊朋友的,更有人以頭戕地,對着燕軍瘋狂的咒罵着。
更加可怕的事情發生了,無涯老祖已經陪着朱棣到了河邊,他冷笑了一聲,手一揮,再次的禁制了整條北河,那些落入河中的明軍士兵根本來不及發出慘叫,就全部被封在了河水之中。河那邊的明軍士兵,頓時整個的呆住了。有那心裏承受能力不好的士兵,已經是暈倒了過去。
朱僜一馬當先的衝上了河冰,他挺起了方天畫戟,狂吼着:「兒郎們,追殺過去,斬盡殺絕,寸草不留。」他的身上,一股血光沖天而起,映襯着他那猙獰的面孔,彷佛魔王再世一般。
小貓哈哈狂笑着:「殺過去,哈哈哈,殺光他們。唔,殺人,我喜歡。」邁開大步,他掄起虎咆刀,朝着岸那邊的明軍戰士沖了過去。
朱僜看了一眼小貓,嘴角勾起一絲笑容,方天畫戟猛的指向了前方的一員明軍將領,一聲呵斥,坐下駿馬狂突而去。
十幾萬燕軍戰士吶喊着,就要跟着衝殺過河。
一道白光猛的從天上射了下來,冰封的北河被那道白光炸得轟然飛騰而起。那道白光長達百里,瞬間就讓整個河道都裂開了。朱僜、小貓狼狽的被震飛了回來,重重的落在了地上。無數的冰塊『噼里啪啦』的四處亂飛,打得兩岸的士兵頭破血流,好不狼狽。
無涯老祖一聲尖嘯,騰空飛起。天空中,一道精亮的青光靈蛇一般的飛騰着,死活不和無涯老祖認真的比拼。
無涯老祖氣得亂叫:「來者何人?」
那青光一斂,一個白袍書生出現在了空中。他吟吟笑着,朝着無涯老祖微微一禮,輕聲說到:「在下崑崙燃燈,諸位既然已經得勝,何須趕盡殺絕?尤其前輩身為修道之人,妄自用法術屠戮凡人,不怕上天怪罪麼?」
無涯老祖盯着燃燈看了半天,突然的狂笑起來:「上天?我以逆天大法,在人間躲藏了近千年,上天能奈我何?……不過你既然是崑崙弟子,我給你們崑崙派留一點情面,今日我不出手殺你,你快點離開。」
燃燈笑了笑,果然就這麼老老實實的飛射了出去。河對岸處,那些明軍士兵失魂落魄的,已經盲目的奔逃了老遠了。無涯老祖冷笑了幾聲:「崑崙,崑崙……嘿嘿,崑崙。好了不起麼?你們崑崙派,闡教、截教決戰的時候也威風夠了,現在,也應該輪到我們了。」
朱棣看着那兩三萬明軍逃掉,倒也沒有不開心的。既然已經殲滅了圍城明軍的主力,不如放一些喪膽的戰士回去,還可以動搖明軍的軍心,何樂而不為呢?所以,朱棣笑吟吟的下令到:「班師回城,擺宴,論功行賞……哈哈哈哈!」
厲風看着朱棣坐在馬上狂笑,不由得摸摸腰間的破天刀,低聲說到:「唉,寶貝兒,你是否可以跟着我,讓我把你改造成破天劍,可就要看我的功勞,是否足夠讓我保留你了。」
十數萬大軍轉身,朝着燕京城行了過去。一路上,凱歌勁唱,歡聲雷動。
第164-166章 一鼓作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