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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華在空中撲棱,朝着沈西西揮動雙手喊救命,季逸諾怒氣正盛,手臂用力勒了她一下,「不是說腳痛麼?那就乖乖別動。」
沈西西見到季逸諾,又看到他冰雕一般的臉色,惆悵的考慮一下自己的處境,然後淡定的裝做沒有聽見簡華的呼救,惹着簡華一陣爆喊,「沈西西你這個欺軟怕硬沒人性的女人!」
被丟進了車裏,簡華還是不安分,扭來扭去想要從副駕上跳下來,嘴裏不停歇的罵。她今天做了指甲,扭動之間划過季逸諾的側臉,明顯的紅痕很快顯現出來。季逸諾吃痛,嘶了一聲,恨不得狠狠的揍手下的小女人一頓。簡華看到長長的一條凸顯的痕跡,也覺得自己太過了,訕訕的坐好不動,任由季逸諾關門上車發動油門。
癟着嘴角看窗外笑的一臉風騷的沈西西,簡華暗自決定下次一定要在她的牙膏里偷偷加芥末!
季逸諾鐵青着臉,車子開的飛快,簡華這次一聲不吭,死死抓着安全帶,全身繃緊穩坐在副駕上,雙目平視,裝看不見旁邊已經呈逆行趨勢的車流。
車子沒有開進車庫,季逸諾很瀟灑的直接一個大拐彎,車門堵在大門口才堪堪停下。簡華覺得晚上喝的兩口酒已經飄在嗓子口了,逃竄着開門奔樹,嘔吐嘔吐,驚起鴉雀半隻。
季逸諾心裏一團火,氣的恨不得拆了車子,可是看到她委着身子痛苦的嘔吐,瞬間就平息了。滔天巨浪變成風平浪靜,是需要水準的。
簡華吐的誇張,聲音更是恐怖,連她自己都吐着舌頭對自己進行了一番深刻的鄙視。孬種!剛剛敢怒不敢言,現在用這種廉價的造勢提醒季逸諾,他開車是真的爛到了家。
身後腳步越來越近,簡華計算着,三……二……一。起身,動如脫兔,在季逸諾的手搭上她的肩膀之前,音速少女附身,脫韁的野狗聞到肉味一般,眨眼間已經消失在大門後面。
晚風拂過髮絲,輕微的飄動,季逸諾僵直着手站在樹下,人面樹葉相印綠!
長長的呻吟一聲,嗯~~舒服。
簡華的身子往水裏又滑了滑,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就是知道門外有個一臉菜綠的人物正瀕臨發飆邊緣,還可以洗着夢幻的泡泡浴,嘩啦啦的唱着歌。
時鐘從九一點一點挪向十一,簡華終於一身清爽的穿着睡衣,樂悠悠的出現在客廳里,嘴裏還在嚼着蘋果。
惡戰在即,不吃點東西充飢,簡華怕自己沒有戰鬥力,畢竟人是鐵飯是鋼,吃貨是金剛。
咽下最後一口蘋果,簡華晃悠悠的在季逸諾對面坐定,挑眼看了看對面冷麵冰山,「說吧,你有什麼目的?」
之前就說過,先發制人是簡童鞋的殺手鐧,屢試不爽再試很易,所以現在她再次動用了必殺技,不過今天一天使用兩次,估計會傷一部分元氣。
季逸諾坐等了兩個小時,胸腔里的火千折百繞找不到出口,現在又接了小丫頭的質問,很是十分相當非常不高興,所以當「目的?」兩個字從牙縫間擠出來的時候,空氣溫度嗖嗖降了三度。
「不要告訴我,今晚你的出現是個偶遇。」簡華斜睨他,像是對萬事了如指掌的巫術師。
雙眸的暗邃更深,原來小丫頭並不傻,「你以為呢?」
「我以為?」簡華繼續裝諸葛亮,「季逸諾,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他的目的?他的目的還不夠明顯麼?他的目的一直都只是一個人,就是現在這個睥睨眾生居高臨下挑眉斜眼的小女人。
他原本想要再等等,等她心甘情願,等她沉溺感動,可是才半個月,小丫頭就已經開始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他,季逸諾幽瞳里光芒乍逝,冷冷的吐出一個字,「你!」
「我?我怎麼了我?」簡華等的不耐煩,她最討厭別人壓着抑着拖着裝深沉,所以把季逸諾的一個肯定詞當成了一句話的,「我告訴你,別人怕你我才不怕你,季逸諾,你最好老老實實給我交代你的計劃,我可不是省油的燈。」
她連名帶姓的喊他季逸諾,這三個字對季逸諾本尊來說,就像是停留在待簽文件上的標語。生活中,早就千山萬水隔絕了多年。
成年以前,大家喊他阿諾,大了就變成打趣兒的季少,接管公司,就只剩下異口同聲的季總。
她聲音清脆,帶一點假裝趾高氣揚的韻味,喊得直接又乾脆,一點兒都不婉轉也不拖泥帶水。
季逸諾卻覺得這樣的聲調傳進耳朵里像聽一曲驚艷的歌,繞着耳郭敲擊耳膜,然後傳進腦域,如同清冽的醒酒茶。
見他又是沉默,簡華耐心撐到極限,打了個冗長的呵欠,咂巴了嘴,「季逸諾,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麼?哼!你給我安排的房間和我小時候住的一模一樣,連窗外的鳳凰花,格調也是一樣,這就說明你早有預謀。顧承念是你的表弟,你之前不說,故意讓我誤會,然後引我和你合作。而今晚的那個姓汪的男人,明明就是你的朋友,上次在酒會我就見過他,他為難我也是你吩咐的對不對?你到底有什麼居心?我不過是個孤身的弱女人,哪裏值得你這麼費盡心機的對付?」她語速很快,滔滔不絕的越說越氣憤。
季逸諾簡直就要鼓掌贊好了,小丫頭的邏輯推理能力確實不是蓋的,只不過,都錯!
小丫頭的房間,是他親自動手改造的,憑着照片一點一點的修改,樓下的鳳凰花連位置都一棵一棵選好,勢必和幼時她最愛的風景一模一樣,從而喚起她對幸福最大的感知度。
顧承念是個意外,是簡華自己的想像力太過豐富,當然也少不了沈西西吹的耳邊風。很久很久以後,季逸諾在簡華無意中說漏嘴以後,狠狠的討要了回來,不過這是後話了。
至於汪明遠,季逸諾又用氣勢逼迫得空氣硬性降了溫。
汪明遠給他電話,語氣輕佻的說見了他的女伴,似乎在尋覓良人。季逸諾瞬間就想到是簡華,他這兩年的女伴只有她唯一一個。
汪明遠剛說出,小姑娘今晚看起來很可口,要不要我幫你品嘗一下,季逸諾就氣動山河的爆出一句,「你敢!」電話聲中斷。
他那時候正在應酬一個飯局,喝了酒,蕭楚南陪在旁邊準備當車夫,結果他一句話沒交代,撂了一大桌面面相覷摸不着頭腦的人,旋風一般颳了出去。
蕭楚南在後面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差點被直直開過來的車子撞翻在地,幸好他秉承大學時跳遠的身手,就地打了個滾,才狼狽的踉蹌着開了車門上了車,還是一腳車裏一腳車外跟着跑了幾步才鑽了進去,差點沒把腿給折了。
季逸諾喝了酒又把車子開的飛快,蕭楚南在後座慌亂的到處找安全帶,一顆心撲通撲通像在玩蹦極,極速飛車被季逸諾玩成了急速飛機。好不容易綁緊了安全帶又雙手拽了頭頂的扶手,蕭楚南認定安全以後忙裏偷閒,弱弱的喊了一句「季總我來開吧。」他是真的很為自己的小命擔憂。
季逸諾置若罔聞,提着心一路飆車。他已經多年沒有這麼失態了,像戴了面具似的,大多時間的冷漠加很少時間的淺笑,就是他的全部表情。驚嘆號才能表達出來類似狂歡狂喜暴怒震驚,這樣的表情,在他身上是絕對找不到的。
但是很顯然,簡華很輕描淡寫的就教會他,驚嘆號該怎麼用。
之後的狀況就很明了了,他沒有看到過程,但是看到簡華安然無恙的站在燈下,掛着眼淚和沈西西笑,就知道汪明遠沒有做動作,提着的心好不容易放下來,滔天的巨火就開始熊熊燃燒,膽大妄為這個詞,就是為簡華量身定做的!
可是他的脾氣完全沒有發泄出來,就被小丫頭死死的堵在了胸口裏,現在還橫眉冷眼的質問他,甚至自以為是的做些莫名其妙的推斷。
「季逸諾!」簡華提高了音量,不耐煩的氣息隔了兩條江都可以感受的到,「你不覺得你需要給我個解釋麼?今晚要不是我機靈,早就羊入虎口了,而那個罪魁禍首幕後黑手,就-是-你!!」
季逸諾何時被人接二連三的吼過,還是一臉嫌棄的像趕蒼蠅一般的態度,心裏積壓的怒氣也飈起來了,「你說對了,我就是費盡心機,我費盡心機的想要得到你,想要你一直在我身邊!」
大名鼎鼎威名遠揚氣勢磅礴的季總季大少vs名不見經傳嬌小柔弱脫線小呆簡華簡小丫頭,這樣勝負用闌尾都能猜出來的對決,因為季逸諾一時萎了,而出現幻滅的結局。
季逸諾只覺得臉都要燒起來了,這應該算是人生中的第一次表白,類似愛你這樣的話,季逸諾是絕對說不出口的,但是一直在身邊,應該算是一種霸氣的宣誓吧!
簡華卻沒有聽出她話里的意思,依舊皺着眉頭,飄了一個鄙夷的眼神,「季逸諾,你今天是不是沒吃藥?我出不得廳堂下不得廚房,在你身邊當裝飾又嫌太醜,家世又不清不白,你留個禍害在身邊,你是活的太枯燥了麼需要找點刺激麼?」
作者有話要說:那什麼,弱弱的說一句,其實簡童鞋,也不傻,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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