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4:CP黨之爭【求月票】(1 / 1)
賀信代入一下梅夢的處境。
瞬間就能共情對方了。
「糊塗啊!倘若信是梅驚鶴,斷然不會自己留着斷後,讓主君先逃的。」賀信對久聞大名的梅夢也有一定了解,以對方脾性,也瞧不起會這麼幹的人,「江東子弟多才俊,捲土重來未可知。但,西南盟軍人心不齊,哪裏能跟人家『江東才俊』相比?不過是各有算盤的小人,捲土重來是沒可能了。事已定局,倒不如借着機會效仿霸王。」
逃出去也只是苟延殘喘,倒不如在逆境之中打好最後的謝幕戰,至少在名聲上還能扳回一城,搏一個雖死猶榮的評價。不管實力如何,才能如何,日後史書提一筆,光一個「站着死」就勝過九成軍閥的風骨。再者說,哪有部下背水一戰,主君逃之夭夭的?
要是賀信的主公是這尿性的
他能原地心梗!
殉道者就是這樣的。
為道義,不僅能殉自己,還能將主公也殉了。主公不肯被殉,不敢想梅夢多失望。
沈棠道:「貪生怕死才是人之常態。」
理智上可以理解那位戚國國主的選擇。
賀信被奪了身體控制權,他似隨口一問:「倘若主上是戚國國主,您會怎麼選?」
沈棠說道:「那就得看情況了,倘若忍一時之辱能使日月幽而復明,忍一忍無妨,倘若手中的底牌都已經打光,忍也只是苟延殘喘,那就殺!死,也得咬下敵人血肉!」
說完,她自己先無奈苦笑。
「哎呀呀,牽絆多了果然會讓人變得畏畏縮縮。」這也就是現在的她,家大業大,需要顧慮的東西很多,若是建國之前,她有且只有一個選擇,「我還是不評論那位。」
或許在戚國國主看來,她忍痛讓梅夢斷後的舉止,其實也是在「忍一時之辱」呢?
「還以為主上會說不可能有這一日。」
賀述對沈棠過往戰績也是有了解的。
「天道無常,以前年輕氣盛,說話沒遮沒攔的。」從前不相信天道,因為覺得天道就是個屁,現在有點兒信了,因為這狗東西真有!
賀述:「倘若斷後的人是祈善褚曜?」
沈棠面上的微醺被冷漠肅殺取代。
「沒有其他選擇,殺!」
一向表情稀少的賀述噗嗤笑出聲。
沈棠煩躁撓了撓頭,露出幾分少年神采:「哎,不作還是饒了我吧。人非聖賢,哪裏就能一輩子言行一致呢?偶爾也會雙標的」
不涉及祈善等人,能理智先理智,不能理智再血戰到底,一旦涉及逆鱗,去祖宗十八代的理智,直接血戰到底。對君主而言,這實在稱不上合格,但又意外契合了人性。
賀述忍不住拈酸:「若讓祈元良幾人知曉主上之心,怕是狐狸尾巴都藏不住了。」
這種待遇是真的會讓人眼紅的。
沈棠窘迫又尷尬地撇開視線。
她現在賊怕賀述再問一句「倘若斷後的人是臣,主公當如何」,那她真要頭疼死。
說實話不行,撒謊也不行。
賀述沒跟人爭風吃醋的愛好,也沒打算讓沈棠下不來台。張弛有度才是君臣相處之道,一昧步步緊逼,只會適得其反。賀述也不在意君恩,他更在乎主君是不是同路人。
沈棠道:「他們知道。」
怎麼能不知道呢?
賀述表情驀地古怪起來,也不知道他想了什麼東西,竟又將賀信踹了出來。沈棠察覺到二人交替瞬間微妙的氣息變化,便知道換人了:「不作怎又回去?哪句惹他了?」
賀信揉了揉後頸位置。
兄弟倆頻繁切換控制權也是有負累的,賀信都打算直接用文氣化身當載體得了,免得動不動就被大哥掐着後頸丟來甩去:「不打緊的,兄長只是想差了,回去做反省。」
沈棠:「???」
賀述想差什麼了???
也沒什麼,不過是一些民間緋聞罷了。
「還不是因為內廷主位空懸已久,連兄長都」賀信沒說完就看到主上後退,他先是啞然,旋即忙不迭解釋,「不是不是,主上千萬別誤會,兄長待夫人始終如一。」
他們三個日子挺好的,沒打算破壞平衡。
賀信道:「是民間對主上多有誤會。」
一個未婚未育又風華正茂的主君,一堆誓死效忠還毒唯的臣子,確實容易惹非議。賀述對民間那些拉郎湊對嗤之以鼻,但主上直言不諱的偏愛,確實讓人不由浮想聯翩。
甚至產生了自我懷疑。
難不成主上跟同僚確有其事?
只是他一直沒察覺?
同時又有些說不出的不忿,總感覺因為他們跟主上有一腿導致自己永遠落人一步。
轉念一想又懊悔自己生了小人之心。如此揣度同僚,實在不像他賀述該有的風度。
越想越氣,越氣越想。
乾脆就將賀信踹了出來,他去冷靜。
沈棠在賀信支支吾吾的解釋之下,總算理清楚賀述剛才那點兒微妙心緒,啞然道:「我倒是沒想到,不作也有如此彆扭的心思」
跟她對賀述的認知有着極大反差。
賀信的酒量不是很好,今日有些貪杯,酒意上涌,再加上兄弟倆頻繁切換控制權,導致他的話比平日多了些:「信與兄長想法不同,若主上真能如此,反倒是件好事。」
寵幸臣子也是昭示君恩的手段之一。
既然是好用的,用一用怎麼了?
沈棠:「好古醉了?」
她忍不住抬頭看天色。
賀信撐着廊柱辯解:「沒有醉。」
嘴上說着沒醉,但說話已經開始含糊。
賀述道:「蠢,不患寡而患不均!」
賀信的腦子更暈了,他抱着廊柱才沒倒下:「兄長,你別動不動就出來說話」
賀述道:「只要你不亂說話。」
賀信喉間痙攣,撐着廊柱乾嘔。
沈棠:「」
她有些茫然看着賀信賀述兩個人越吵越大聲,幸好夏侯御來送醒酒湯,這才緩解了尷尬局面。夏侯御不知賀信賀述是兄弟,只以為是「賀述」酒品不太好,醉後發酒瘋。
她將這事同步給本尊,想聽聽對方看法。
本尊,你有什麼頭緒嗎?
本尊沈棠:「」
不是,她們就是一個人,問她有什麼用?
恰好這時候,有人來送最新的輿圖。
沈棠抬頭一看,這不巧了麼?
「不作與好古剛剛醉了。」
一身利落窄袖勁裝的文吏抬頭看她,蹙眉道:「他們並不好酒,最多只是小酌。合着是我不在,兄弟二人這才暴露了本性嗎?」
「沒有多喝,估計是搶奪身體說話太頻繁,頭昏了。」沈棠簡略說了剛才的細節。
「主上不用理會他們。」文吏露出「這倆男人真丟人」的表情,表情複雜而古怪,「說白了,就是他們咳咳,意見相左」
這是常有的事兒。
不過這次鬧到正主面前了。
沈棠:「???」
文吏解釋:「雖說與主上私事相關,但根本還是涉及朝政局勢。不作覺得主上如今這般就挺好,若有個心大的王夫干政,容易引前朝內廷不寧,好古覺得主上與臣子關係甚好,其中不乏獨身忠心之輩,寵幸更有利穩定。」
其實,不是獨身也可以寵幸。
君主寵幸臣子是超脫倫理之外的,別說臣子本身,連臣子內宅也會引以為榮的
沈棠聽得瞠目結舌。
文吏解釋:「外子絕無冒犯主上之意,一切所思所慮皆是皆是為主上社稷。」
沈棠沒有露出文吏擔心的怒氣,她點頭:「我懂,簡單來說,賀述他嗑無CP,主君偏愛誰,都是對沒有被偏愛之人的不公。賀信他嗑NP,寵幸臣子建立更穩固的利益關係我說這對兄弟愛好是不是有點兒超前了?」
難怪賀述剛才那麼破防。
文吏:「」
沈棠道:「只可惜,我是純愛黨。」
文吏:「純、純愛黨?」
沈棠道:「養一個不花錢的。」
其他條件都可以緩一緩,這點不行。
文吏:「」
沈棠看了一會兒輿圖上面的路線,抬頭看向文吏,冷不丁問道:「你怎麼想的?」
文吏怔了一下:「這是能說的?」
沈棠點頭:「我又不介意。」
文吏道:「我覺得祈中書甚好。」
要是有苗頭,她肯定要投知交祈善一票。
沈棠:「元良啊,我不嗑。」
她還是比較喜歡嗑年下。
文吏:「」
她還想說什麼,上司秦禮來了。
文吏匆匆行禮退下,背影看着有點兒急。
秦禮詫異道:「難得見她如此冒失。」
繪圖是個精細活,秦禮不能事事都親力親為,而軍中擅丹青的堪稱鳳毛麟角,大多時候都是隨便畫個大概。然而西南山多水多,山脈和水路走向複雜,不能含糊,便只能特招。文吏上戰場也是意外,賀述兄弟起初不願,但拗不過文吏自己願意,只能應下。
文吏大多時候都在後勤地區,也算安全。
她平日與秦禮打交道也算頻繁,印象中這位女君持重老成,怎麼今兒一反常態了?
沈棠道:「嗑CP舞到正主面前了。」
秦禮以前還不懂西皮是什麼,但跟主上相處多了,也明白某些特定詞彙的含義。他搖頭道:「得虧主上性情好,允了她胡鬧」
但凡換個人,一個大不敬罪名就下來了。
「也不能算胡鬧,這確實影響了朝政。」說着,沈棠想起了那位戚國國主,對方某些行為一言難盡,但在內廷處理上倒是意外符合當政者的利益,「其他人只是沒機會說出口。現在還好,待天下大定,我也要考慮的。」
沈棠將身邊的人全部過濾一遍。
意外發現也有人能符合她苛刻條件。
秦禮詫異:「主上?」
竟是有幾分心疼與不舍。
主上何曾因為局勢委屈她自己?以前都不曾有,怎麼現在位高權重了,反而有了?
沈棠錯開話題,問道:「梅夢如何了?」
秦禮只得順着話題說道:「困獸之鬥。」
殘兵都被逼入一處險峻山谷,此地山脈複雜交錯,無食物補給,想要突圍出去需要耗費極大體力和精力。以她如今情況,做不到。
沈棠道:「也不知她有無後悔。」
梅夢聯繫呂絕的時候,呂絕也趁機回了對方消息,內容不外乎是招攬她歸順投降。
只要那時候投降,也能體面收場。
梅夢自然沒有答應。
她給自己和國主安排了更好的「去處」。
只是,作為被安排的一方,戚國國主在得知梅夢打算之後,心緒激盪,神色激動。她不可置信看着梅夢,壓低聲音道:【驚鶴,你知道、你知道自己現在在說什麼嗎?】
滿眼的不可置信!
不相信梅夢提議讓她送死!
是的,送死!
被康國盟軍圍困在此,梅夢謀算種種,也替其他盟友籌劃了退路,但對自己的安排居然是留下來死戰!死戰意味什麼?意味着送死!
一時間,她懷疑梅夢究竟效忠誰!
【自然知道。】
【孤看你不知道!】戚國國主激動得渾身顫抖,呼吸急促,渾身肌肉因為怒氣而緊繃成弦,仿佛一頭被激怒的困獸,雙瞳猩紅,【作為臣子,你難道不該忠君盡義嗎?】
梅夢眸色平靜:【臣會陪着主上。】
【為什麼?為什麼啊!】
戚國國主滿腦子都是這三個字。
她想不通為什麼。
梅夢一邊篤定告訴自己,她的忠心日月可鑑,一邊又將生路給旁人,留自己送死!
真正的忠心難道不是幫她突圍逃生?
孰料,梅夢平靜之下是某種令人駭然的偏執激動:【因為沒意義!逃出去也只是苟且偷生一時,康國統一西南已是大勢所趨,與其縛手獻降,倒不如死戰至一兵一卒!】
【這又有什麼意義?送死嗎?】
她不明白死戰一兵一卒怎麼就比縛手獻降有意義?為什麼就篤定逃出去只是苟且偷生呢?捲土重來未可知啊!梅夢道:【您是國主!這就是意義!若無谷仁的仁義,無鄭喬的惡名,無吳賢的好運,至少該有梟雄的風骨!區區性命而已,生死不過一瞬!】
戚國國主被她的癲狂震懾住了。
平靜過後,只覺得梅夢荒誕可怕。
【區區性命而已?】
這是她的性命,怎麼會是區區二字?
梅夢:【他日史書有名,若有一筆讚頌您的風骨勇毅,這也算是值得了——旁的不說,至少您是第一位以真正女性國主之身薨殂。後世女子提及,亦會感念您的氣節!】
即便是輸也有輸得好看難看之分。
輸給贏家,不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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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雙十一比較省,大額開支就是兩大袋貓糧和一個新的自動貓砂盆。算上紅包返現的,這個貓砂盆二代性價比還可以,比第一代便宜不少。除了給貓室友的,還給自己買了劍三全套鐳射票,乘黃毛絨玩偶,兩對懷擋裝飾玩偶,以及能炫一個多月的零食,嗯_(:з」∠)_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