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陷入了恐慌(1 / 1)
顧婉眉頭皺了皺,為什麼有的人,總是這樣,治好了病,千恩萬謝的,但是倘若沒治好,則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大夫身上。
不止是推過錯,更可恨的,是對大夫心懷叵測,認為大夫居心不軌。但是為何不想想,大夫和他無冤無仇,治好了是大功一件,治不好就是自砸招牌,至於故意把人給治死嗎?
顧婉本不想理會也不想出去的,但是奈何外面的喧囂聲音太大,讓她連書都看不進去。
因此,她便合上了書,走了出去。
「是你們,一定是你們治死了我相公!」『婦』人仍然在一邊哭,一邊大聲罵着。
她見顧婉出來了,一時之間,情緒更加『激』動了起來,跳着腳地,要向她撲過去。
她知道,現在的『春』回堂可不同以往了,因為前幾天治死了人,因為這個小娘子,因為被人避之不及了。如果不是實在沒了辦法的話,她也不會把人送來這裏。但是沒想到,還是沒能救活。
這個小娘子,她深陷泥潭,之前如此囂張跋扈,所以,一定是她,是她故意治死了人。
『婦』人這樣的心思,顧婉有些理解,但是理解,卻並不代表會縱容。
她剛剛死了男人,這種悲傷的心情,她可以理解,也可以稍微忍讓,但是這忍讓,卻不是無休止的。
也正是因為這幾天的經歷,讓她徹底看明白了,在被挑唆之後,不管是曾經『蒙』受了她多少恩惠的人,都照樣揪着她的錯處不放。
逃避,妥協,不但不會有任何用處,反而還會被人越發地輕之踐之。
這樣的她,那她還有必要再一味地退讓嗎?自然是不能。
「你相公是死在我的診治之下的」,顧婉眼睛盯着她看着,冷笑一聲,又繼續說道,「但是你儘管將他送到任何一家醫館,『交』給任何一個大夫,如果他能給救活了,那我也不用在這裏了。」
『婦』人聞言,情緒更是『激』憤了起來,嗷的一聲沖了過去,張牙舞爪地就要向顧婉撲去。
現在人都已經死了,已經斷氣了,再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護士見狀,忙上前去,將那『婦』人攔住。
她被制住,自然不會這樣善罷甘休,嗷嗷地叫罵着,不停地掙扎着。
但是突然之間,『門』口處傳來一聲驚慌失措的大喊。
「神醫救命啊!」
這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門』口。
顧婉看過去,見是兩個年輕的男子,用『門』板抬着一個老人,跌跌撞撞地沖了進來。
然而,顧婉才看了那個躺在『門』板上的老人一眼,心裏「咯噔」一聲,像是頓時沒了主意一樣。
那個人,他的症狀,和剛剛死去的病人一般無二。
「所有人都遠離,護士做好隔離,抬進隔離室!」顧婉大聲喊道。
剛剛那人剛剛死去,現在又來了一個,此種情況,顧婉心中已經十分確定了,這就算不是瘟疫,那也肯定是具有傳染『性』的。
在場的所有人,在愣怔了一瞬間之後,立馬後退了老遠。聽她這話的意思,看來不但病情很嚴重,而且,還會傳染。
兩個穿着隔離服,帶着厚厚的口罩的護士,抬起『門』板,將病人送進了隔離室。
送人來的兩個年輕男子,向着顧婉,「噗通」一聲跪下,眼裏本含着淚水,說道:「求神醫救救我爹。」
顧婉看着他們這副悲痛『欲』絕的樣子,心中的悲痛更甚,她會盡力的。
說完這話,她便立馬轉身去換了衣服,進了隔離室。
那兩個年輕男子仍然跪在地上,『抽』噎了起來。一向身子健朗的老人,竟然在昨天晚上臨睡的時候,突然發病了。他們立即給送去了附近的醫館,但是誰料,診治了一夜之後,不但沒有絲毫好轉,反而越發地惡化了。
剛剛,那大夫說沒救了,已經斷氣了,讓他們把人抬走。但是他們不相信,好端端的人,怎麼可能會這麼快就沒了呢?
他們不相信,情急之下,想到了『春』回堂的神醫程小娘子,於是立馬抬了人給送來。
顧婉進了隔離室之後,做過檢查之後的護士和她說,病人已經沒了呼吸。
她點了點頭,但是仍然上前,用了多種辦法,都在嘗試着給他恢復呼吸和心跳。但是奈何,一刻鐘過去了,半個時辰過去了,依然沒有任何效果。
呼吸和心跳恢復不了,任何治療,都是無濟於事。
半個時辰之後,顧婉停下了所有的嘗試和努力,讓護士出去通知病人家屬,病人已亡故。
焦急地等在外面的兄弟二人,一見了有人出來,立馬上前去問。
「實在抱歉,我們盡力了。」
二人聞言,雖說神情有些呆滯,但是平靜的很,並沒有鬧。
在那個醫館的時候,那邊的大夫已經說沒氣了,他們是不相信,這才抬來了這裏。雖然最後還是沒有治好,但是起碼他們送來的時候,神醫沒有直接將他們趕走,而是將人抬走後,又治了半個多時辰,可見,也是真的盡力了。
奈何,生死有命,這個怨不得誰。
於是,兄弟二人淚流滿面,卻仍然點了點頭。
顧婉也走了出來,摘下了口罩,見這兩人這副樣子,心裏也是酸酸的。
她再一轉頭,看見了之前嚷嚷着胡鬧的『婦』人,心裏的那把怒火,瞬間被點燃了,步步向她緊『逼』。
「你看見了嗎?這是一樣的病!讓別人來治的話,只撐了一夜,你相公在我這裏,撐了一天一夜!」她的聲音不大,但卻讓夫人不寒而慄。
不過,『婦』人也算是明白了,沒治活,這事兒,真的不怪大夫。
想明白了,她像是連最後一個支柱都沒了一樣,頹然地癱坐在了地上,捶『胸』頓足地哭了起來。
顧婉嘆息一聲,又看了那兄弟二人一眼,轉身走了。
現在已經出現了兩個類似病例了,她很希望就到此為止吧,不要再多了。但是到底會如何,誰又能想到?
她站在窗前,看向窗外,一直『陰』沉沉的天,此時又下起了雨,而且,有不斷加大的趨勢。
自從進入這個月以來,幾乎沒有哪一天是晴的。哥哥也說今年很奇怪,四月份里,竟然雨水這麼大。照這情況,地里的莊稼只怕是不好了。
如此『陰』雨連綿的天氣,不見太陽,不見乾爽,長期下去,的確是比較容易生病。
思及此,顧婉心一沉,不會就是因為如此,這才使得傳染病肆虐的吧?
再仔細一想,很有這個可能。頓時,她心中又自責了起來,連日來,她一直在焦心着,竟然忽略了這事。
連綿的『陰』雨天氣,她早該提前告知人們的,讓他們做好防病措施。但是現在看來,好像有些晚了。
不過不管如何,她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於是立馬去寫了一個防範的措施,『交』給護士,讓多抄幾份,挨家挨戶地散發。
兩個已亡故的病人被抬走之後,顧婉讓人將『春』回堂從裏到外全都給消毒了一遍,又讓密切接觸過病人的人,一定要慎重。
這種病,太過於可怕,更可怕的是,目前還沒有治療方法。
做好這一切之後,顧婉去尋顧大夫。兩個病人一對比,一個在發病一夜後死去,一個在發病一天兩夜之後死去,這樣看來的話,顧大夫的治療措施,應該是起到了一定的效果。只是,這個效果,並不是很明顯,並不能將這種病給治好。
「我覺的,應該是缺了一味特效『藥』,這才使得有效果,但是仍然沒治好的。」顧大夫皺着眉,面『色』凝重。
顧婉點點頭,她也覺的十分有這個可能。
不過,到底是缺了哪種『藥』?
一直到這日下午的時候,情況依然一籌莫展。
下午的時候,顧婉出去了一趟,這次,去了縣衙。
縣衙『門』上守『門』的衙役,見是她,忙進去通傳。
沒一會兒之後,顧婉便看見邱澤親自迎了出來。
「是程小娘子啊,有失遠迎了。」邱澤客氣地說道。
雖然眼前的這『女』子,如今像是一塊燙手的山芋一樣,但是他仍然不敢將她給得罪了。
再說了,她早先使人來報,說是城中出現了疑似瘟疫的病例。如果不是瘟疫的話那還好說,但是倘若是的話,他整個楚湘城百姓的『性』命,還不是要靠她來治?
顧婉沒有時間去回應他的客套話,也沒有跟他進去,而是直接說道:「城中現在情況危急,出現了急『性』傳染病,恐怕是需要戒嚴了。」
邱澤一聽這話,瞬間瞪大了眼睛。像他們這種地方官,最是怕自己的轄地出現了瘟疫,危害自己不說,一場瘟疫下來,必然是會元氣大傷。
「可,可有的治?」他問道,聲音有些顫抖。
然而,更讓他驚恐的是,顧婉搖了搖頭。
「暫時還沒有。」
治不好,那可了不得!
顧婉又接着說道:「現在已經出現了兩個死亡的病例,所以,為了保險起見,還請大人戒嚴吧。」
全城戒嚴,既是能保全了楚湘城中的百姓,也可遏止疾病的傳播,以免傳到其他的地方。
邱澤心中驚慌未定,但是仍然點了點頭,答應着:「好,好,我馬上就通知下去,全城戒嚴。」
此時此刻,眼前的這個小娘子,說是他的支撐,是他的救命恩人,一點都不為過。
顧婉「嗯」了一聲,又繼續說道:「還有一件事,已經發病的病人,會隔離治療,但是已經亡故的,為了避免疾病進一步擴散,我希望大人能下令讓他們火化。」
邱澤聞言,大睜着一雙眼睛看着顧婉。這個要求,有點不好實現。
顧婉見他遲遲不點頭,明白他的擔憂和顧慮。他心中想的,也正是她感到為難的。
這裏的人,死後務必要保持身體的完整,才能入土為安。讓他們火化,那就等於是挫骨揚灰,只怕沒人能下得了這個手。
但是焚燒火化,無疑是控制形勢進一步惡化的最好的辦法。倘若不這樣的話,那控制病情,更是難上加難了。
「大人,這個時候,不是顧慮那麼多的時候了,畢竟,生者才是最大的。」顧婉又說道。
邱澤面帶難『色』,但也跟着點了點頭。這個道理,他明白。
「只是,他們怕是不會從命吧?」他又問道。
顧婉想了想,回道:「這個其實也好說,但凡是送來醫館的,死去的,直接送『交』官府,由官府來執行就好了。並且這種病具有很強的傳染『性』,人們害怕被傳染,身邊一旦有人發病,就算自己不送來醫館,也一定會有人告發的。」
邱澤再次點了點頭,為今之計,也只能這樣了。
都是因為這種病態恐怖,還治不好。如果能治好的話,那還好說,但是難就難在,它治不好。
和邱澤都說好了之後,顧婉便又回了『春』回堂。
她才一回去,便又聽到了不好的消息。
又有病人被送來了,症狀和之前的一般無二,而且,這次,是接連來了三個。
聽到這個消息,顧婉心一跳。這下,幾乎可以確定,此病就是大規模爆發的瘟疫了。
就算不戒嚴,都不行了。
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向她襲來,但是她卻並不是在害怕,而是面對着流逝的生命,她卻無能為力,不知道該去怎麼救治。
如果她知道救治的辦法,就算拼上『性』命,她也會去救。但是不知道該如何治,又能讓她如何?
就算暫時還沒找到最有效的治療方法,但是『春』回堂里,仍然沒有人放棄,全都盡了全力,按照顧大夫之前的方法,又增加了一些其他的『藥』進去。
又是一夜過去,三個病人中,有兩個病情惡化,但是值得欣慰的是,那一個發病後立即被送來的,因為病情較輕,在經過一夜的強化治療之後,竟然隱隱有了轉好的趨勢。
顧婉大喜,雖說現在還沒完全好,但是起碼,可見病情已經被控制住了,只要再繼續堅持下去的話,一定能好的,她堅信。
顧大夫也是欣喜萬分,餘下的時間,全都在研究用『藥』。
而官府那邊,也開始了行動。當天夜裏,便將全城戒嚴,沒有官府的文書,城裏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進不來。
與此同時,發生瘟疫的送消息也被散發了出去,瞬息之間,人心惶惶,都怕被染上。
但是不管人們再怎麼害怕,發病的人,仍然越來越多。『春』回堂里,已經沒有那麼多的地方去承接。
現在還沒有找到特效『藥』,只能抑制較輕的病情進一步惡化。
顧大夫將自己的方法散發了出去,給城裏的每一個大夫,這樣也可以分擔一些『春』回堂的壓力。
後來又被送來的那三個病人,其中兩個病情嚴重的,在次日夜裏去世了,而另外一個,在經過七天的治療之後,奇蹟般的痊癒了。
但是之前和邱澤商量的火化一事,和預想的一樣,遇到了不小的阻力。
雖然人人都知道這種病可怕,都害怕被傳染,但是病了的,那是他們的親人,眼睜睜地看着親人死去,已經是極其痛苦的事情了。再讓他們看着自己的親人被挫骨揚灰,那更是讓人接受不了。
奈何官府又採取強制措施,病人一旦死亡之後,醫館不敢留,直接『交』給官府,由官府來安排火化。
一時之間,城裏人心惶惶的同時,又是怨聲載道。
因為這樣,有的人在明知道身邊的人發病之後,不願意送去醫館治療。明知道是死,但是死在家中,總比死在醫館裏,之後被挫骨揚灰的要好。
就算因為有人害怕會被傳染,會去官府舉報,但是也仍然避免不了漏網之魚。
這幾日,顧婉吃住都在『春』回堂裏面,已經好些天沒有回家了。家裏那邊,姚氏由莫佟在護理着,他每天下午都會來和她說家裏的情況。顧婉得知一切都正常,也便放下了心,同時也不忘囑咐莫佟,讓他一定要注意,家中的每一個角落,每天都要消毒,還有如果沒有什麼急事要緊事的話,千萬不要出去。
莫佟都一一答應了,顧婉這才放下了心。
這個時候,四喜仍然被關在牢裏,她不在,倒是幸虧有了莫佟,要不然的話,她更是分心無力了。
不過,顧婉也還在為四喜擔心。雖說現在縣衙那邊的大牢裏還沒傳出有病情,但是那邊自來『潮』濕『陰』暗,讓她不得不擔憂。
於是,顧婉便又直接去找了邱澤,讓他先將四喜給放了出來。這種時候,所有人的心思都在疫情上,根本沒有人會注意到她。
四喜回到『春』回堂,回到顧婉的身邊,眼裏含着淚『花』。
但是顧婉早已忙的焦頭爛額,沒時間再去想其他的,直接讓她換了衣服,和她一起去照看病人去了。
疫情發生的第十日,楚湘城『門』口,一輛馬車被迫停了下來。
「公子,好像戒嚴了。」徐清看着前面緊閉着的城『門』,說道。
一隻素白纖長的手輕輕的撩開馬車帘子一角,看了一眼,又將帘子放下。
「進去吧。」他說道。
只是有事情出去幾日,看來,發生了大事了。同時,他的心裏也瞬間擔憂了起來。
那個『女』人,不知道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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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復悠然,虐嗎?為神馬我木有覺的虐啊最近的情節起伏都會比較大,但是也不乏溫馨細膩的感情『交』流啊。在逆境中,寧卿和顧婉的感情會越發堅固,面臨的困難也會一一克服。等到這個大高『潮』過後,就會寫到顧婉的真實身份,以及大婚了,我也好期待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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