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陣容（1 / 1）

    安風城·基格市，一座名為風鳥鎮的祥和小鎮。

    帝國的風起雲湧仿佛與此地無關，逐漸上漲的小麥價格，讓小鎮居民逐漸從國王隕亡的噩耗中脫離，無論誰離去，生活總要繼續，時間會撫平傷痛，更何況，小鎮居民的確愛戴國王，但他們並未親眼見過國王，更多是從媒體或報紙，了解到國王的點滴。

    從上空俯瞰這座盛產小麥的小鎮，宛如金色麥浪中的一艘大船，風吹過，小麥海洋沙沙作響。

    一名絡腮鬍雜亂，臉上皮膚粗糙，鬍鬚上還有前晚干硬的食物殘渣，牛皮氈帽骯髒開裂的中年男人，挺着大肚腩，帶着昨晚的酒氣，以及宿醉後隱隱悶疼的腦袋，向小鎮外走去。

    雖說醉漢大部分時間，都沉迷在酒精中，可祖地上的小麥，是他能否繼續用純麥啤酒，灌滿肚囊的關鍵。

    小鎮的道路泥濘失修，帝國太龐大，總是有難以管轄的區域，比如小鎮的基本設施維護費用，有超過五分之二，都進了利貝爾鎮長的腰包，就以本世界的情況而言，帝國太強大了，強大到無需對外敵有絲毫忌憚。

    醉漢走在泥濘的路段，嘴裏嘟囔囔的罵着，可忽然間，他無意間瞥了一眼，讓他腳步一頓，就連腳陷入泥里，泥巴擠出的泥水從鞋帶縫隙沁進靴里，讓腳底變的濕滑，他都沒發現，因為他看到，一座教堂位於小鎮的中心街。

    在醉漢43年的生命中，從他記事起，這裏就沒有教堂，這座教堂突然到，就像昨晚一場雨後，清晨突然冒出來的蘑菇，憑空出現。

    醉漢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後，他感到驚奇中，還有幾分心悸感，倒不是感覺這教堂詭異，是因為帝國唯一的神教是「機械神教」，除此之外，其他所有神靈與教派，均為邪神。

    醉漢搖了搖頭，他不想惹這種麻煩，相比對新鮮事物的探索，他更想趕快巡視完麥田的情況，確定那些從他爺爺輩傳下來的裝置，都能正常運轉。

    『迷途羔羊。』

    忽然，若有若無的聲音，出現在醉漢耳中，他初時感到疑惑，隨後，一種內疚感湧上心頭，他想起因他長期酗酒，被他酒後打罵離家出走的妻子，以及目光絕望，看着他又端起啤酒杯，痛快一飲而盡，最終坐上軌道列車，多年沒回來，只是偶爾寄信寄錢的兒子。

    『迷途羔羊。』

    眼淚一下從醉漢眼中淌出，他忽然感到，自己就是那迷途中，需要被管束，需要被拯救的羔羊。

    他走向教堂，雙手推開教堂的對開門，溫熱的暖風迎面而來，他發現，這看似不大的教堂，其實很大，有幾千個座位，小鎮上的半數居民，都已在此，他們中有惡霸，有路過的賞金獵人，有酒館二樓的計時女，有鎮上盤踞已久的小偷幫派等。

    很奇怪的是，這裏沒有小孩子，就算有少年，也是十幾歲，且穿着獨特，腰間鼓囊囊的塞着武器。

    仿佛罪惡越深，越會被此地吸引，就比如利貝爾鎮長，此刻正在第一排的C位坐着呢。

    講台上，頭髮花白，一身黑色神職人員長袍，脖頸戴着扭曲十字架，臉上笑容和藹的神父，示意醉漢在最後幾排站着聽。

    在座的都是迷途羔羊，站着的，是即將成為迷途羔羊，但還差幾步者。

    迷途的羔羊，需要台上的神父作為牧羊人，不過，這位牧羊人有個愛好，就是會吃掉他放牧的羔羊，就比如在C位認真聽講的利貝爾鎮長，靈魂與因果被吃掉，讓他滿臉天真無邪的笑容，幸福到嘴角都流出口水，大腦永遠失去思考能力。

    就在這時，教堂門被推開，一名腰間插着長刀，穿着白襯衫的男人，走進教堂內。

    咔嚓～

    宛如玻璃破碎，教堂內祥和的氣氛裂開，下一刻，轟然爆碎，那些站在後幾排的『羔羊們』，驟然驚醒，他們的目光或是茫然，或是疑惑。

    不過在他們看到前幾排，那上百具神情幸福的乾屍後，他們有些尖叫後身體仰躺昏厥，有些把隔夜酒菜都噴吐出，還有些腳步散亂的逃出教堂，連摔幾跤，滿身泥巴的大聲喊人求助。

    教堂內，蘇曉抬步前行，所有靠近他幾十米內的長椅或乾屍，都悄然破碎，化為殘屑向遠處緩慢飛濺。

    看到這一幕，神父慈藹的笑容收斂幾分，他這位老朋友，比昔日更強了，哪怕他已擁有死亡印記，還聯合鐘塔之主·席爾戈弗，奪取到了靈魂大師的「曙光樂園·強制招募權限」，可面對這老朋友，他依然沒多少把握。

    「聽說，你來這偏遠小鎮度化惡罪，神父，不妨談談？」

    蘇曉指向一旁牆壁下的告解室，片刻後，告解室的兩邊，蘇曉與神父相隔帶有小孔的木板，神父率先開口說道：

    「其實，我們要看清自己的欲望，強大永無止境，來到一座小鎮，為小鎮居民提供安撫靈魂的慰藉心靈港灣，或許就是我的歸宿。」

    神父說到這，低嘆一聲，頗有種，自從得到了「死亡印記」，已經看透世間一切的感覺。

    「你說的對。」

    聽聞蘇曉此言，神父的笑容有了幾分慈藹，他繼續說道：

    「曾經的你我，都太渴望強大，我和你不同，我是有極限的，今天能擁有的一切，或許就是我的極限。」

    神父目光溫和，似是已甘願永遠停在這一步。

    「你說的對。」

    蘇曉再度給予認可。

    對面的神父，忽然沉默了幾秒，這老狐狸的面色，晴轉多雲，不過依然沒放棄，繼續說道：

    「我們的一生，是不是應該少些殺戮和爭鬥？就比如我們今天，我們就此分別，或許是我們宿命中的最後一環。」

    神父的目光，又開始變得溫和，讓人不禁敞開心扉，感到信服，最後將這話當成想法，想法滋生成不可動搖的意志。

    「你說得對。」

    蘇曉又一次給出肯定，這讓神父的眼角，微不可見的抽動了下，他逐漸恢復昔日的氣場，問道：

    「白夜，你，多高的意志力。」

    「2000多而已。」

    「你」

    神父差點脫口而出一句，你還是人族嗎，但想到自己當前的種族情況，好像也沒資格說這種話。

    「我不能去生命海，或者說，我的登船，會給你們帶來額外的敵人。」

    神父選擇開誠佈公，本世界後續的停留時間，他不打算重新籌謀計劃，當然，倘若有機會，他並不介意順手做點『小事』。

    「嗯，有誠意。」

    「所以，我成功婉拒了這次邀請？」

    「四點集合，還有兩個小時登船。」

    蘇曉此言一出，神父當即沉默，這是典型的道理我都懂，但你依然要上船的架勢。

    為什麼如此執意的，讓神父上船？答案是，神父上船後，他可以什麼都不做，但他絕對不能，一個人留在帝國，更準確的說，「生命海」區域是這裏的「內世界」，帝國、群島聯盟等，則是本世界的主體。

    「內世界」是外掛在世界本體上，大家現在都坐在要放飛的風箏上，神父你居然想做拿風箏那個人？想得美。

    「如果我說，我拒絕這次邀請呢。」

    神父帶着幾分笑意的開口。

    「我們五個，會耐心勸解你。」

    「五個」

    神父若有所思的重複這關鍵數字，他神情慈藹的點了點頭：

    「既然你們誠心誠意的邀請，我就不駁你們的面子。」

    神父選擇繼續穩妥，倘若只有蘇曉自己，他會為這次的巨大收益，悍然出手，一直是老狐狸，是沒未來的，關鍵時刻，需要展現出足夠的果斷，至於蘇曉+鐘塔之主+萬象始源+古之族長+蕾什瑪，神父選擇穩妥。

    安風城，下午兩點半。

    領主列車停在城外，蘇曉看了眼時間，已經快三點，車門開啟，灰犬兄弟上車，這兩兄弟的模樣大變，兄長變成了身高不到1米4，身材格外瘦小，但氣息卻犀利又黑暗。

    如果說剛見面時，灰犬兄長的綜合戰力是300，現在至少奔着2000+去了，大量吞噬「神靈血肉」後，戰力突飛猛進，智商嘛，姑且不提。

    灰犬弟弟的變化更大，這傢伙現在身高4米5以上，全身肌肉虬結，仿佛隨時都能來一記前展肱二頭肌加爆衣，也不知道哪個混蛋給選的衣服，灰犬弟弟現在一身粉色彈力緊身衣，反觀灰犬兄長，一身機車裝。

    「你們兩個這身，什麼鬼。」

    巴哈落在阿姆肩上，啼笑皆非的看着灰犬兄弟。

    「今年的潮流。」

    灰犬兄長說完，還把髮型後豎，然後把手上的髮蠟，抹在一旁弟弟的粉色彈力緊身衣上。

    巴哈都無語了，想吐槽，卻又無槽可吐。

    不過忽略形象的話，這兄弟其實是本世界的狠人，蘇曉來時，他們就是至強，後續吞噬帝國寶庫內四成「神性血肉」後，兩兄弟的所有潛能都被激發。

    列車啟動，直奔帝國以南，在領主列車的全速下，還差15分鐘四點時，蘇曉抵達了一面天壁般的白霧前，這白霧如同一面牆，阻擋所有進入者，初時還能頂着白霧前行，可每走出一步，這阻擋力就會大幅度攀升。

    從理論上來講，這迷霧是無法從外部進入，只有其里側周期性的「暗潮」，才能把這天壁般的「迷霧區」從內側沖開。

    領主列車在霧牆下行駛，沒一會就到了海面，這海面隱隱淺紅，可如果盛起些海水會發現，這海水格外的清澈，嘗試喝一口，會嘗出淡淡的甜味，可這海水有劇毒。

    行駛片刻後，一艘五桅杆巨船出現在前方，這是艘古老的帆船，其船體木板漆黑，顯然是用被深淵侵蝕木質化的巨型生物骨骼作為原材料，後續加工出船體木板。

    也因此，船首那巨大、滿嘴尖牙利齒的骷髏，並不是裝飾，其深淵木質化的脊椎，被用來作為這艘船的龍骨。

    不僅如此，船體下方是各類奇形怪狀的鑲嵌，有些是不規則多邊形眼睛，有些是一首多身的蠕蟲類，有些是還在扭曲的液態未知存在。

    這艘大船的兩側，探出一根根很長的巨大船槳，這才是巨船的動力源頭，至於為何不用電能、晶能、蒸汽引擎等，十之八九是以前嘗試中，得出的慘烈經驗。

    列車停下，走出列車後，站在海面上，蘇曉感受到巨船強烈的不祥和詭奇感，就在這時，巨船側面生出白骨台階，站在船舷上的鐘塔之主·席爾戈弗略昂首示意。

    蘇曉、凱撒、神父、布布汪、阿姆、巴哈、煉金侍女、灰犬兄弟陸續上船，剛上船，蘇曉就看到坐在主桅杆下，由漆黑樹根盤結而成長椅上的老婆婆，老婆婆依然是身寬鬆的灰黑色粗麻布，身邊是那群黑色靈體，此刻它們縮在老婆婆兩側，小眼睛環視周邊。

    見蘇曉上船，老婆婆投來視線，只是笑了笑，沒說什麼，值得一提的是，老婆婆對誰，都是如此溫和，只不過，她不理會其他人的詢問，就比如機械教皇·安格·曼爾，已詢問有一會，結果老婆婆沒和他說半句話。

    船上的其他人，沒懷疑蘇曉與老婆婆早就見過面，相比這點，他們更希望能從老婆婆口中，知曉自身的未來，哪怕些許，也是受益無窮。

    只不過，對蘇曉有點嘮叨的老婆婆，此刻神態慈和笑着，並沒打算理會他們的詢問。

    可以說，現在船上有六伙人，蘇曉這伙無需解釋，蘇曉本人和他的三名從者，以及凱撒、老婆婆、灰犬兄弟、煉金侍女。

    其中的煉金侍女，自從登船後，就開始目光迷茫，似是想起了什麼，可很快就記憶模糊，這讓她皺起眉頭。

    第二伙是蕾什瑪，她只有一個人。

    第三伙是神父，和蕾什瑪的情況相同，也是只有一人，後續不排除，蕾什瑪和神父有所合作，他們兩個都挺邪門。

    第四伙是眾神領袖·萬象始源·哈羅塔，它麾下的三柱神，以及機械教皇·安格·曼爾都到場。

    三柱神分別是：

    血神·阿沙伽：三柱神之一，掌握祖神血。

    骨神·基姆：三柱神之一，掌握祖神骨。

    靈神·奧斯瓦爾：三柱神之一，掌握祖神靈。

    三柱神都是獨眼，多條手臂形象，它們胸膛內蘊藏的核心，才是它們的本體，眼下的形象只是軀殼。

    值得一提的是，三柱神的實力雖弱於萬象始源·哈羅塔，但比機械教皇·安格·曼爾強，屬於是「超·至強頂尖」的中上游。

    雖說這個實力梯階劃分有點奇怪，可「超·至強頂尖」～「至強巔峰」的戰力差距太大，加之，實力層級，更多是提供初步判定，硬實力，還得是打過了，才能準確定論。

    第五伙是鐘塔之主·席爾戈弗，他帶來了靈魂導師·洛伊奇，就是那發現了鐘塔之主隱秘的靈魂導師，並且還準備與蘇曉暗中見面，達成暗地裏的合作。

    只不過，人算不如天算，還沒等見面，蘇曉就與鐘塔之主·席爾戈弗合作了。

    也因此，實力並不出眾，只開了七個「靈孔」，卻被鐘塔之主選上，委以此等重任的導師·洛伊奇，此刻有種去給自己上墳的心情，他已經好幾天沒吃的香睡的好，原本的大肚腩，都沒了昔日的圓潤。

    相比導師·洛伊奇給自己上墳般的心情，靈魂大師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從他經常抬手，摸自己禿頭的行為，可以看出他是多麼在乎自己的髮型。

    其實還有個比靈魂大師心情更差的，就是奧蘿拉，先不說被種下靈魂烙印，後續又被半強行轉陣營到曙光樂園，這次前往「生命海」，她感覺已不是九死一生，是必死，看這次的陣容，就能想像到「生命海」有多危險。

    第六伙自然是古之族長·哈圖，他帶來了野獸·莫拉奇、無面鬼、大臣·維利亞姆，顯而易見，大臣·維利亞姆只是假意投靠老國王。

    老國王其實知道這點，而蘇曉之前屠滅的勢力中，就有大臣·維利亞姆所隱藏起，他所庇護的家族。

    實際上，大臣·維利亞姆的路途曲折又充滿背叛，他曾經是真的投靠了老國王，準備豁出性命，改變現在看似繁榮，實則隨時都可能面對，三個老不死所降下的滅頂之災。

    可惜的是，大臣·維利亞姆終歸是小看了深淵族裔的「黑暗腐化」，盧恩家族的「腐化特性」雖沒都卡因家族那般明顯與猛烈，卻是持久與堅定。

    至於說，幾天前老國王託孤於大臣·維利亞姆，老陰嗶的話，誰信誰被坑，大臣·維利亞姆信了，感覺自己能作為雙面間諜，結果死光了全家。

    此刻，大臣·維利亞姆正目露寒意的看着蘇曉，不過在絕對上位族裔的壓制下，他的仇恨被暫時壓制。

    這次出航的陣容，可謂極致豪華，可有那麼點問題，就是呢：

    蕾什瑪和眾神教、靈魂鐘塔、盧恩家族三方有仇。

    神父現在也和這三方有仇了，和蘇曉的話，早就仇習慣了。

    所以神父更傾向於，把矛頭轉向迫使他上船的三大勢力，以及蕾什瑪，當然，神父只是陣營仇恨，這隻影響計劃的抉擇，至於他的內心，仇恨怎麼可能影響到他的內心。

    眾神教的三柱神，和盧恩家族的野獸·莫拉奇、無面鬼、大臣·維利亞姆，可謂是死仇中的死仇，幾百年前，雙方暗中廝殺了不知道多少次，要不是萬象始源與哈圖壓着，雙方早就調動起勢力，進行帝國內戰。

    認為這就完了？當然不，眾神教的機械教皇·安格·曼爾，和靈魂導師·洛伊奇，不，應該是這位機械教皇，和所有靈魂導師都有仇，原因他們被靈魂導師們圍攻過，險些身死。

    神父和靈魂大師間的仇怨，更不用說，這仇新到，還熱乎着呢。

    蘇曉這邊，就更厲害了，他和上述這些傢伙，全都有仇，而且不是單方面的仇怨，是相互的仇怨，要不是「因果鎖環」的存在，早就開始分生死。

    在這樣的氛圍下，以及神父面帶慈藹笑意的建議下，這艘大船名為「復仇號」，既是象徵三個老不死+蕾什瑪向第二紀·煉金紀元的復仇，也是船上這堪稱奇蹟陣容的隱喻。

    船上的氛圍，多少有些凝重，不過在回到各自的船艙後，船上的肅殺氛圍有所緩和，一名名漆黑的人形靈體，從船底艙爬出，在甲板上遊蕩，它們是負責掌舵與划船的幽靈水手們。

    一股狂風呼嘯而過，讓「復仇號」的主帆吃滿風，被迫遠離迷霧牆，這反而讓迷霧牆更為壯觀。

    轟隆隆一聲悶雷，天空在極短時間內，變得黑壓壓一片，暴風雨襲來，船上一身黑綠色雨衣的蘇曉，已走上甲板，「生命海」規則1，非必要情況，不要動用超凡的力量，遇到麻煩，優先考慮動用身體力量。

    蘇曉作為刀術宗師，斬龍閃簡直是他手臂的延伸，也因此，在「生命海」上遇到麻煩，那些屬下解決不了的話，他與老野獸哈圖優先出手，與之相對，當抵達「生命海」的盡頭時，遇到強敵，鐘塔之主與萬象始源，要出手應對。

    前方的迷霧牆，從原本的霧白逐漸發灰，隨後轉黑，緊接着稀薄，一股比空氣凝實，比水液稀薄很多的黑暗潮汐，從前方怒涌而來。

    被這黑暗潮汐籠罩的瞬間，蘇曉感到刺骨的涼意，好在這潮汐宛如海浪，涌的勢頭猛，消退的也快，前方的霧牆消失。

    嗡～！

    靈魂號角，被戴着船長帽，形象為藍色幽靈的幽靈船長吹響。

    主帆落下，調整好方位，「復仇號」以極快的速度沖向前方，那裏是「生命海」的邊緣，也是一片透出橘黃色光芒的區域，這橘紅色光芒初時有溫暖感，可因為其太過熾烈與凝實，反而滋生出溫腐的渾濁感。

    感知被這橘紅光芒充斥，當着光芒不再熾烈，後方的暴風雨已消失，包裹重新凝聚的霧牆。

    蘇曉躍上船首的巨大骷髏頂部，環視周邊，入目之處，是一望無際，平靜又充滿腐爛生命力的橘紅色海洋。

    除蘇曉、三巨頭、蕾什瑪、神父外，船上的其他人，立即穿戴上提前準備好的面罩，以及防護着裝，否則，此地空氣中的劇毒，足以在十幾分鐘內，要了他們的性命，並非不呼吸，就不會中招，身處此地，就無法豁免。

    一隻只大小不一，模樣各異的眼睛，出現在周邊區域，這些眼睛的瞳孔都橘紅，呈放射狀，盯着船上的眾人。

    【提示：你已進入本世界的深度區域，你將發覺到，本世界最深度的秘密。】

    【檢核到當前有三種「事件懸賞」可接受，總計如下：

    1.劇毒至寶：尋找到「生命工坊」內的三件至寶之一（支付5500盎司時空之力可激活此項懸賞，完成此懸賞，可獲得8倍懸賞額度）。

    2.新生：在「最初聖所」完成新生洗禮（支付10000盎司時空之力可激活此項懸賞，完成此懸賞，可獲得7.5倍懸賞額度）。

    3.眼之屠夫：消滅「無暗之眼」（支付20000盎司時空之力可激活此項懸賞，完成此懸賞，可獲得320倍懸賞額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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